第3章 程序与诗行的交织邀约
温阳站在计算机社的摊位后，金属边框眼镜反射着阳光，他机械地将宣传单递给路过的同学，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不远处诗歌社那抹粉白相间的帐篷。
三月的风裹着樱花香气掠过校园，将许芯浅粉色的裙摆掀起又落下，她踮着脚挂装饰用的纸灯笼，发间别着的樱花发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同学，要加入计算机社吗？
我们可以教你编程、做网站......"副社长小林的吆喝声拉回了温阳的思绪。
他刚准备接过新打印的报名表，余光却瞥见许芯踩在塑料凳上的脚突然打滑。
几乎是瞬间，他撞开身前的折叠桌，宣传单如雪花般纷飞，在许芯快要摔倒时稳稳扶住她的手臂。
"小心！
"温阳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许芯抬头，撞上他关切的眼神，慌乱中灯笼的穗子缠上了温阳衬衫的纽扣。
两人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许芯的脸瞬间红透，耳尖几乎要滴出血来。
"谢、谢谢。
"许芯低头整理灯笼，发梢扫过温阳的手背，留下一缕茉莉香，"你怎么......""刚好路过。
"温阳耳后也泛起红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灯笼穗子勾住的纽扣。
他注意到许芯睫毛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随着眨眼轻轻颤动，"那个......你们诗歌社今年有什么特别活动吗？
"许芯眼睛一亮，从摊位上拿起一本精美的诗集画册。
封面是压花工艺制成的樱花标本，翻开后，每一页都贴着手写的诗句，配着樱花照片——有雨中飘落的花瓣，有枝头绽放的花簇，还有用微距镜头拍摄的花蕊特写。
"我们准备办一场樱花主题诗会，还会把优秀作品做成诗集！
"她的声音带着雀跃，却在说到后半句时突然低落，"不过现在人手有点不够，排版和设计都还没着落......"温阳看着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失落，想起那些在图书馆度过的午后。
许芯总爱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洒在她发间的樱花发卡上，她咬着笔杆思索的模样，和此刻低头沮丧的神情重叠在一起。
鬼使神差地，他开口道："我会设计排版，也能做电子刊......或许，我可以来帮忙？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有些惊讶，身后计算机社的摊位还堆着没发完的报名表，音响里循环播放的招新视频无人观看。
许芯猛地抬头，眼中盛满惊喜，她兴奋地抓住温阳的手腕，又像触电般松开，指尖残留的温度让温阳的皮肤微微发烫。
"真的吗？
太谢谢你了！
"她的睫毛扑闪着，"当然，你要是加入诗歌社就更好了，虽然我们没有炫酷的编程......"她声音越说越小，有些忐忑地咬着嘴唇，发间的樱花发卡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温阳望着她期待的眼神，突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许芯为他朗诵《飞鸟集》时，窗外的樱花正好落在她翻开的书页上。
那些在代码世界里严丝合缝的逻辑，与诗歌中跳跃的意象，此刻在他脑海中奇妙地交织。
"好。
"他笑着点头，"从今天起，我也是诗歌社的一员了。
"旁边计算机社的摊位传来一阵骚动，小林举着报名表追过来："社长！
你这是要叛逃吗？
新生都快被隔壁动漫社抢光了！
"温阳接过许芯递来的社员申请表，笔尖悬在姓名栏时，听见她小声嘀咕："其实我一首觉得，代码和诗歌，都是在创造美好呢。
"春风拂过，招新场地的彩旗猎猎作响，温阳工整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特意在联系方式栏画了个小小的电脑图标，又鬼使神差地在兴趣爱好里填下"诗歌创作"。
当他抬起头时，发现许芯正在往帐篷上系风铃，樱花形状的铃铛碰撞出清脆声响，惊飞了停在树梢的麻雀。
夕阳西斜时，温阳帮着诗歌社收拾摊位。
他拆卸折叠桌的手法利落，却在接过许芯递来的矿泉水时指尖微颤。
"明天下午有空吗？
"许芯拧开瓶盖，水珠顺着瓶身滑落，"我们可以开始讨论诗集的排版......"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就我们两个。
"温阳喉结滚动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带电脑，做个动态诗集的雏形。
"他注意到许芯裙摆上沾着的粉笔灰，突然想起早上路过教室时，看见她踮着脚在黑板上写招新标语的模样。
暮色渐浓，温阳抱着计算机社的闲置设备往宿舍走，手机突然震动。
许芯发来一张照片，是她新写的诗稿，字迹被夕阳染成金色："当二进制遇见十西行，每个0和1都成了未寄出的情书"。
他站在樱花树下打字，花瓣落在手机屏幕上，恍惚间竟觉得这些飘落的粉色，与代码里的星号注释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