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林暄”这个名字在初二（3）班己经叫得比谁都顺溜了。
他的“开心果”属性，在第二天的数学课上就崭露头角。
数学老师张老师是个严肃的小老头，正板着脸讲解一道复杂的几何题，教室里气氛有点沉闷。
讲到关键处，他画了一条辅助线，指着图问：“大家看，这样添加之后，思路是不是清晰了？”
下面一片寂静，大部分同学眼神迷茫，还在云里雾里地绕。
张老师皱了皱眉，点了平时数学最好的李浩：“李浩，你来说说。”
李浩站起来，推了推眼镜，盯着图形，眉头紧锁，显然也被卡住了。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尴尬在蔓延。
就在张老师脸色越来越沉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试探响起：“张老师，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顾林暄。
张老师抬了抬下巴：“嗯？
顾林暄，你说。”
顾林暄站起来，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
他没有首接画线，而是指着刚才张老师画的辅助线，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说：“老师您这条线画得真好，像开了条VIP通道，把角A首接送到角B家门口串门去了。”
他边说，边在图上比划了一下“路线”。
底下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沉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顾林暄自己也笑了笑，然后正色道：“不过，我觉得让角A绕个弯，走这边这条‘小路’，可能串门更近，还不用交过路费。”
说着，他流畅地在图上画了另一条辅助线，清晰明了地连接了两个关键点。
张老师盯着新画的线，眼睛一亮：“哦？
这条路……嗯，有意思！”
他仔细看了看，猛地一拍讲台，“对！
这条路更简洁！
顾林暄同学思路很活！
比喻也很生动嘛！”
严肃的小老头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全班同学都松了口气，接着便是一阵善意的哄笑和掌声。
李浩坐下时，也朝顾林暄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
下课后，顾林暄立刻被几个男生围住了。
“林暄，行啊你！
敢在张老头课上开玩笑！”
“那比喻绝了！
VIP通道！
哈哈！”
顾林暄摆摆手，笑得有点不好意思：“瞎说的，瞎说的，运气好蒙对了。”
这还没完。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作业写得差不多了，教室里的气氛又开始松散。
有人打哈欠，有人小声聊天。
顾林暄左右看看，忽然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硬纸盒，晃了晃，里面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他提高点声音，带着点神秘的兴奋：“喂喂喂，同志们，困了？
来来来，拯救一下！
‘德国心脏病’玩过没？
简单***，提神醒脑！”
“哇！
玩过玩过！”
王强第一个响应。
“快快快！
算我一个！”
赵磊也来了精神。
连几个平时安静的女生，像陈小雨，也被吸引着抬起头，好奇地张望。
顾林暄把桌子拼了拼，规则讲得简单明了。
清脆的铃铛声、紧张的拍***、懊恼的叹息声、得意的欢呼声……小小的游戏瞬间点燃了教室后排的气氛。
顾林暄是组织者，也是气氛担当，反应快，玩得投入，输了也哈哈大笑，赢了也从不炫耀。
他总能适时地调侃一下紧张过度的王强，或者鼓励一下手忙脚乱的陈小雨：“小雨，别慌，看准了再拍！
没事，下一把赢回来！”
笑声一阵阵传出，连坐在前排的苏晴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随即又转回去，继续优雅地翻着她的课外书。
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户，给教室里嬉闹的少年少女们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毛边。
顾林暄站在人群中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睛亮晶晶的，笑容像夏日里冰镇过的汽水，冒着快乐的泡泡。
男生们勾着他的肩膀，女生们也乐于和他搭话开玩笑。
他像一块磁石，不知不觉就把快乐和人气都吸附到了自己身边。
陈小雨在又一次拍铃慢了半拍后，看着顾林暄鼓励的笑容，小声说了句：“谢谢你，林暄。”
声音很轻，但顾林暄听见了，他转过头，对她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比窗外的夕阳还要暖几分。
这一刻，初二（3）班的每一个人，包括顾林暄自己，都沉浸在这份初识的、毫无阴霾的欢快里。
他像个天生的发光体，照亮了周围。
只是，当游戏结束，大家散去，顾林暄弯腰捡起滚落在地上的铃铛时，一个同学匆匆跑过，没注意踩到了他放在地上的笔袋。
笔袋瘪下去一块，里面的笔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那同学回头看了一眼，随口说了句：“哎呀，不好意思啊林暄。”
脚步却没停，追着其他人走了。
顾林暄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被踩坏的笔袋，几秒钟后，他若无其事地捡起来，拍了拍灰，塞回书包里，抬起头时，那温暖的笑容又重新挂回了脸上，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停顿从未发生过。
他收拾好东西，哼着不成调的歌，融入了放学的人流中。
阳光依旧很好，照在他挺拔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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