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老张一声哨响，把初二（3）班分成两队，准备打场对抗赛。
顾林暄和赵磊、李浩、王强，还有另一个男生分在了一队。
赵磊兴奋地捶了下顾林暄的胸口：“林暄，看你小子细皮嫩肉的，行不行啊？
别一会儿被撞散架了！”
顾林暄灵活地拍着球热身，篮球在他手下发出规律的“砰砰”声，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磊哥，小瞧人？
待会儿别被我喂饼噎着就行！”
“嘿！
口气不小！”
赵磊哈哈大笑。
李浩推了推眼镜，观察着场上的形势，低声对顾林暄说：“对面那个大高个，张猛，校篮球队替补中锋，篮板很厉害。
王强，你盯紧点他旁边那个小个子，突破快。”
顾林暄点点头，眼神扫过对方阵营，心里己经有了谱。
比赛开始。
赵磊跳球失败，球权落到对方手里。
对方小个子果然速度奇快，一个变向就甩开了防守的王强，首冲篮下。
眼看就要轻松得分，一道白色的身影斜刺里杀出，脚步干净利落，提前卡住了突破路线。
是小个子撞上了顾林暄的胸膛！
“砰”一声闷响，顾林暄被撞得后退半步，但下盘很稳，纹丝不动地挡在了对方面前。
小个子一愣，球差点脱手。
顾林暄眼疾手快，手一探，“啪”地一下把球干净地切掉了！
“好断！”
场边的女生堆里响起几声喝彩，吴珊珊的声音尤其清脆。
顾林暄没停顿，捡起球就往前场冲。
他没有自己蛮干，看到赵磊己经像头小牛犊一样冲向对方篮筐，一个精准的长传，球越过防守队员，稳稳送到赵磊手中。
赵磊接球上篮，轻松拿下两分！
“漂亮！”
赵磊落地后兴奋地跑回来，狠狠拍了下顾林暄的后背，“传得太舒服了！”
顾林暄被他拍得一个趔趄，笑着揉了揉后背：“磊哥，轻点，我这小身板真快散架了！”
接下来的比赛，顾林暄成了球队的润滑剂和节拍器。
他速度不算最快，弹跳也不是最高，但球感极好，视野开阔。
他很少硬突，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把球分给位置更好的队友。
给李浩的空位中投，给王强的溜底线，每一次传球都恰到好处，让队友接得舒服，投得顺手。
他自己也有得分。
一次快攻反击，对方回防不及，顾林暄接球后一个轻巧的假动作晃开补防队员，低手上篮得分，动作流畅得像水银泻地。
另一次是队友投篮不中，他在人缝中敏锐地判断到落点，一个灵活的卡位，在张猛这个大高个头顶摘下了进攻篮板，然后冷静地二次进攻打进。
“林暄！
篮板抢得好！”
李浩难得大声称赞，跑过来和他击掌。
“运气好，运气好。”
顾林暄谦虚地笑着，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流过线条清晰的下颌线，在阳光下闪着光。
防守端，他更是无处不在。
协防、补位、抢断，像块牛皮糖，虽然身体对抗不如赵磊、张猛他们，但脚步灵活，预判准确，总是出现在最需要的位置，一次次破坏对方的进攻。
比赛进入最后两分钟，比分胶着。
赵磊急躁地强打内线，被张猛结结实实盖了个大帽！
球飞向界外，眼看就要出界。
“我的！”
顾林暄一声低喝，整个人像离弦之箭一样飞扑出去，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在球即将飞出边线的瞬间，手指一勾，把球救了回来，首接拨给了外线空位的李浩！
李浩手起刀落，三分球空心入网！
反超！
“啊——！”
场边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最后时刻，对方孤注一掷地进攻。
张猛在内线要位，小个子把球吊了进去。
张猛倚着防守队员，正要强起。
顾林暄不知何时己经从弱侧协防过来，看准时机，在张猛举球的一刹那，猛地跳起，指尖堪堪碰到了篮球！
虽然没能完全盖下，但这关键的干扰让张猛的动作变形，球砸在篮筐上高高弹起。
赵磊怒吼一声，力压众人，牢牢抓住了这个决定胜负的篮板球！
终场哨响！
“赢了！”
赵磊兴奋地一把抱住顾林暄，又蹦又跳，汗水和尘土蹭了顾林暄一身。
王强、李浩和其他队员也围了上来，兴奋地拍打着顾林暄的肩膀、后背。
“林暄，可以啊！
深藏不露！”
“那救球太关键了！”
“传球传得我太舒服了！”
“防守也贼拼！”
顾林暄被大家簇拥在中间，脸上洋溢着运动后的红晕和畅快的笑容，他大口喘着气，汗水浸湿了额发，贴在光洁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生动。
他一边笑着回应大家的称赞，一边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一下刚才被赵磊撞得有些发麻的肩膀和被张猛顶得生疼的肋骨。
“都是大家一起拼下来的！”
他大声说，声音带着点喘，却充满真诚。
场边，女生们也围了过来。
吴珊珊递过来一瓶水：“打得真棒！
辛苦了！”
她眼睛亮亮地看着顾林暄。
顾林暄接过水，说了声谢谢，拧开瓶盖，没有自己先喝，而是递给身边汗如雨下的赵磊：“磊哥，你先来，你顶张猛最辛苦。”
赵磊一愣，随即咧开嘴笑了，也不客气，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半。
顾林暄这才接过剩下的水喝了几口，又把瓶子递给李浩。
一瓶水在几个男生手里传递着，仿佛传递着某种无声的认可和刚刚建立起来的、带着汗味的兄弟情谊。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球场上，少年们勾肩搭背地往回走，喧闹的笑语声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
顾林暄走在人群中，阳光落在他带着汗珠的睫毛上，闪着细碎的金光。
此刻的他，是球场上可靠的伙伴，是团队里不可或缺的一环，是初二（3）班一颗冉冉升起、光芒温暖的新星。
没人注意到，当他弯腰系鞋带时，眉头因为肋骨的隐痛而微微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换上了那副阳光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