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偏院的火光
这个破败的院子与王府其他地方的繁华截然不同，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苔藓，院角堆积着枯叶，连一只麻雀都不愿光顾。
白不爱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冷风让他下意识地拉紧了身上的破布衣物。
他环顾西周，屋子里只摆了一张木床和一张破旧的小桌，连椅子都是三条腿的。
白不爱咬紧牙关，心底升起一阵冰冷的嘲讽：这就是父亲为他的“儿子”准备的住处。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白不爱回头望去，一个身材瘦小的丫鬟正吃力地端着一盆水进来。
她穿着粗布衣衫，梳着简朴的发髻，脸上略显憔悴，但一双眼睛却灵动有神。
“少爷，这是给您送的洗漱水。”
她怯生生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白不爱皱了皱眉，语气冷淡：“你是谁？”
丫鬟连忙放下水盆，微微福了一礼：“奴婢叫阿竹，是专门伺候您的。”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白不爱，似乎在判断他的脾气，“您有任何吩咐，尽管告诉我。”
“伺候？”
白不爱冷笑了一声，“王府真有意思，把我扔到这破地方，还给我派个丫鬟？
他们是想看笑话，还是觉得我活得太安逸了？”
阿竹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奴婢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奴婢不是来取笑您的。
奴婢只是想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白不爱沉默了片刻，冷淡地说道：“随你吧，反正我也不需要别人伺候。”
阿竹却没有走开，她蹲下来将地上的水盆摆好，又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少爷，虽然这里环境不好，但还是需要保持整洁，不然会生病的。”
说着，她动作熟练地将水盆摆放整齐，又拿起破旧的扫帚开始清理地上的枯叶。
白不爱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是他进王府后第一次感受到一丝温暖。
几天后，白不爱渐渐习惯了阿竹的存在。
这个瘦小的丫鬟虽然年纪不大，但手脚麻利，做事细心，从未表现出任何怨言。
一次闲聊时，白不爱随口问道：“你怎么会来伺候我？”
阿竹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低声说道：“奴婢的父母早年欠了债，实在还不起，就把奴婢卖到王府当差了。”
她低头苦笑了一下，“奴婢也没什么本事，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王府里的人都不愿意到偏院来，奴婢没有选择，只能过来。”
白不爱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禁感到一阵苦涩。
一天夜里，白不爱在小院中练习简单的呼吸吐纳。
他对修炼毫无头绪，只能凭着自己对经脉微弱的感知摸索着练习。
阿竹端着一盏灯走进来，见状连忙轻声问道：“少爷，您在做什么？”
“修炼。”
白不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练有没有用。
王府里的人都不肯教我，阿竹，你知道修炼的事情吗？”
阿竹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奴婢不懂什么深奥的东西，只听其他下人说过一些。”
她想了想，说道，“少爷，我听说练武的人有几个境界，好像是从感知内力开始，叫气动境吧？”
白不爱点点头：“是。
我听说过气动境、内壮境，还有什么灵窍境……后面还有什么？”
阿竹歪着头想了想：“奴婢听说过罡劲境，好像是内力能离体伤人的境界，再高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奴婢听管家说过，达到罡劲境的人，江湖里都是大人物。”
白不爱沉思了一会儿， 继续自己摸索了起来。
夜深了，阿竹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轻声说道：“少爷，您练了那么久，喝点热汤吧。”
白不爱接过汤碗，低头喝了一口，发现虽然是清水煮菜，但味道却比他在路边乞讨时候获得的食物味道好的多。
他抬头看着阿竹，语气里多了一丝温和：“谢谢。”
夜晚，小院被浓浓的夜色笼罩，只有阿竹送来的油灯微弱地亮着。
白不爱坐在床边，手里握着母亲留下的那面铜镜。
这面镜子边缘有几道裂痕，镜面因岁月的洗礼显得暗淡无光，但它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他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镜面，脑海中浮现出母亲苍白的脸庞和最后的叮嘱：“不爱……好好活下去……”白不爱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铜镜举到月光下，镜面反射出一束柔和的银光。
就在他准备放下时，镜面忽然出现了一丝异样——一缕光纹像是从镜子内部浮现出来，渐渐勾勒出复杂的线条。
“这是……什么？”
白不爱愣了一下，将铜镜举得更近一些。
他看到镜面上浮现出一幅奇怪的图案，像是一张地图，又像是某种符文。
线条清晰却又不完整，图案的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标记，隐隐看起来像一个湖泊的形状。
白不爱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幅地图的标记，和他白天无意间路过王府中央的湖极为相似。
几天后的深夜，王府一片寂静，仆人们早己熄灯休息。
白不爱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悄悄翻出偏院，沿着黑暗的小路往镜心湖的方向走去。
月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点点银辉。
湖水平静如镜，西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与草叶的沙沙声。
白不爱站在湖边，握紧手中的铜镜。
他西下张望了一圈，确定附近没有守卫，才蹲下身子，将铜镜对准湖面。
奇怪的是，当铜镜对准湖面时，镜面上的图案竟然又一次浮现，线条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出湖心岛的轮廓。
与此同时，湖面泛起了一阵涟漪，仿佛回应着铜镜的指引。
白不爱心中暗惊，他定了定神，将铜镜收回怀中。
他正要继续探索，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