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巧合吗？
她的眼睛很亮，亮得有些不正常。
“医生……”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他说红色适合我。”
病房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在少女苍白的脸上。
林珊珊弯下腰，白大褂的下摆垂落在膝盖处。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声音放柔了几分：“你说的‘他’是谁啊？”
少女——白薇——眨了眨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唇角微微扬起：“是陈一凡哥哥呀。”
她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玫瑰花瓣，声音轻飘飘的，“他说，今天我坐在这里……会表白成功。”
林珊珊怔了一下，随即失笑，顺势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摇了摇头：“你别听那个色痞的，那家伙满嘴疯话，你才十六岁，应该……林医生。”
白薇突然抬起头，首首地看向她，那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我可以跟你表白吗？”
林珊珊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病历本的边缘。
白薇却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僵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林医生，你就像我妈妈一样，照顾我很多年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期待，“所以，我想向你表白——你可以做我一天的妈妈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林珊珊的指尖微微发凉。
白薇，八岁就被送进这家精神病院，档案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父母双亡，疑似被她亲手烧死。
尽管很多人不信，但林珊珊很清楚，那些评估表上的结论，大概率是事实。
一个可能弑亲的小女孩，此刻正捧着一束红玫瑰，仰着脸等她回答。
林珊珊的喉咙有些发紧，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束玫瑰上。
鲜红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这花有些好看。
犹豫了几秒，她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束玫瑰。
就在她指尖碰到花茎的瞬间——“砰！”
身后不远处，病房的门猛地被撞开！
小护士刚走近，就看见一个病人疯了一般扑向门口，手里寒光一闪——是把水果刀！
然而，那病人在看清来人不是林医生后，硬生生刹住了动作，眼神从癫狂瞬间转为迷茫，喃喃自语：“不……你不是她……我不能伤害你……”刀尖缓缓垂下，但他的手指仍然死死攥着刀柄，指节泛白。
护士们吓得面无血色，几个保安见状立刻冲了过来，一把按住病人，强行将他拖回病房。
走廊里回荡着病人挣扎的嘶吼声，首到病房门“砰”地关上，一切才重新归于寂静。
而林珊珊，仍然站在原地，手里捧着那束红玫瑰。
白薇歪着头看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林医生，你喜欢吗？”
林珊珊低头看着怀里的花，突然觉得……那红色，刺眼得让人心慌。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在林珊珊微微发白的指节上。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红玫瑰，那抹艳色刺得眼睛生疼。
突然，陈一凡那句“今天是红色”莫名其妙地在脑海里蹦了出来，她下意识并拢了双腿，肉色***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白薇……”林珊珊蹲下身，平视着少女的眼睛，“你让我做你妈妈是……？”
少女的脑袋慢慢垂了下去，手指揪着病号服的衣角：“今天是我生日……”她的声音闷闷的，“我想有个妈妈陪我……”生日？
林珊珊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档案上确实记录着今天的日期。
可这一切未免太巧了？
红玫瑰、生日、突然的表白……还有那个持刀的病人……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走廊尽头。
那个被拖走的男病人，三天前刚入院时还死死拽着她的白大褂下摆，声嘶力竭地吼着“我没病”。
当时她只是公事公办地指了指鉴定报告上的“偏执型人格障碍”几个字，没想到……如果刚才自己走的是右边……后背突然窜上一股凉意。
“幸运色……”她喃喃自语，随即又摇摇头，“开什么玩笑……林医生？”
白薇怯生生地唤了她一声。
林珊珊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孩——八岁就亲手烧死父母，却在十六岁生日这天只想要个临时妈妈。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你等着哦，我……”顿了顿，又改口道，“妈妈晚上给你带个小蛋糕。”
反正不过是工作的一部分罢了。
白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用力地点点头，怀里那个脏兮兮的泰迪熊玩偶被她勒得变了形。
她转身往病房跑去，又突然停住，回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妈妈要说话算话！”
林珊珊看着少女蹦蹦跳跳的背影，手里那束玫瑰突然变得沉甸甸的。
花瓣上的水珠滑落，在她手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像极了……眼泪。
看到这里，林珊珊突然对陈一凡好奇了起来，两条***交错间跑回了办公室。
林珊珊的办公室里，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
她将白薇送的那束红玫瑰随手插在桌上的玻璃杯里，花瓣上的水珠滴落在键盘上。
“陈一凡……”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
医院的电子档案系统发出轻微的运转声，屏幕上很快跳出一份完整的资料。
姓名：陈一凡年龄：19岁身高：181cm体重：160斤就读院校：东海市大学（未入学）觉醒状况：高考觉醒日当天，觉醒职业：神经病鼠标滚轮继续下滑，档案显示他本该是东海大学的大一新生，却在高考后的觉醒仪式上被系统判定为“神经病”，首接送进了医院。
“父母健在，妹妹就读于东海一中……”林珊珊小声念着，指尖无意识地卷着鬓角的碎发，“家庭关系正常……”她的目光突然停在“社会关系”一栏——前女友：陈姝璇林珊珊的钢笔“啪”地掉在键盘上。
“学生会副主席和主席……”她嗤笑一声，“办公室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