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佛口蛇心母，狼灭绿茶妹
沈妙眼皮重得像压了两块秤砣，勉强掀开一条缝，视线里一片模糊的素白。
耳边嗡嗡作响，夹杂着女人刻意拖长的哭腔，一声声刮擦着神经。
“我苦命的妙儿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母亲去了……”这调子九曲十八弯，活像拿指甲刮锅底，沈妙脑子里自动蹦出弹幕——**演技浮夸，哭丧KPI严重注水，建议优化**。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视野终于清晰了些。
一个穿着素色锦缎褙子的妇人正扑在她“遗体”旁，手里捏着条白绢帕子，倒是往眼下按得勤快，可那帕子干爽得能当镜子照。
妇人鬓边插着支素银簪子，脸上脂粉匀净，连头发丝儿都透着股精心打理的劲儿，哭嚎得声情并茂，嘴角却绷得死紧。
"得，标准职场老油条，表面功夫满分，内心毫无波澜。
" 沈妙腹诽，这哭戏水平，放她前世那家金融公司，连茶水间八卦都上不了头条。
妇人旁边，跪着个穿月白襦裙的少女。
少女身段纤细，一张小脸只有巴掌大，肤色是那种精心养护出来的、吹弹可破的白皙。
此刻她正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段天鹅般优美的颈子，肩膀随着“啜泣”小幅度地抖动着，真真是我见犹怜。
“姐姐……”少女抬起泪光盈盈的眼，那声音软糯得能掐出水，“都是妹妹不好，不该同姐姐争执，才害得姐姐失足落水……姐姐，你睁开眼看看娇儿啊……” 她说着，便伸出那只戴着翡翠镯子的纤纤玉手，颤巍巍地想要来碰沈妙的脸。
沈妙脑子“嗡”地一声，像被投入冰湖的巨石。
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裹挟着冰冷刺骨的湖水、灭顶的窒息感，还有……一张在浑浊水波上方俯视的脸！
那张脸，清丽柔弱，嘴角却挂着毫不掩饰的、冰冷刺骨的快意！
“是沈娇！
是她推的我！”
这个认知如同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沈妙混乱的意识。
水下的挣扎，被死死按住肩膀的绝望，口鼻灌满腥甜池水的痛苦……走马灯似的在眼前炸开。
"失足落水？
放屁！
这分明是蓄意谋杀！
年度最狠KPI，首接把我卷进地府了！
"就在那只冰冷的手即将触碰到脸颊皮肤的瞬间，沈妙几乎是凭借前世在谈判桌上练就的本能，猛地偏过头！
动作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拒绝。
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灵堂里的哭声像是被骤然掐断的劣质喇叭，诡异地静了一瞬。
“小......小姐！”
旁边一个穿着靛蓝粗布衣裳、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反应最快，惊喜得破了音，带着哭腔扑到床边，“小姐！
小姐您醒了？！
您真的醒了？！
豆蔻就知道！
菩萨保佑！
菩萨保佑啊！”
"豆蔻？
"沈妙混沌的脑子里自动跳出信息：原主沈妙的贴身丫鬟，自小跟着，算是这深宅大院里唯一可能没被林氏母女完全收买的忠仆。
“妙儿？！”
那扑在“遗体”旁的继母林婉柔猛地抬起头，脸上那副悲戚欲绝的面具瞬间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惊疑不定的底色。
她甚至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迅速调整表情，那点惊疑如同投入湖面的小石子，只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顷刻间就被更汹涌的、做作的惊喜淹没。
她几乎是从地上弹起来的，扑到床边，速度快得带起一股廉价的熏香风。
“我的儿啊！
老天开眼！
菩萨保佑！”
她一把推开碍事的豆蔻，双手死死抓住沈妙放在锦被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铁钳，指甲几乎要隔着薄薄的寝衣掐进肉里。
沈妙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这哪是亲妈见闺女死而复生，这分明是HR发现裁员名单上的刺头突然复活了！
"林婉柔眼眶倒是真的迅速泛红了，泪光闪闪，声音哽咽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夸张：“你可吓死母亲了！
我的儿！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看似温柔实则带着探究的利眼，像扫描仪一样在沈妙脸上逡巡，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仿佛要穿透这具皮囊，看清里面到底装的是哪个魂儿。
沈娇的反应慢了半拍。
她脸上的悲戚和自责还来不及完全褪去，就硬生生被惊愕冻结，显得有些扭曲。
她微微张着小嘴，看着床上睁开眼的沈妙，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阴鸷，如同暗夜里划过的毒蛇信子，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随即，她也扑了过来，挤到床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和浓浓的“关切”：“姐姐！
姐姐你终于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
头还晕不晕？
身子可有哪里不适？”
她伸出手，又想故技重施去碰沈妙的额头，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沈妙强忍着把手腕从林氏铁钳下抽出来的冲动，也避开了沈娇再次伸来的手。
她调动起前世在客户面前装傻充愣、在老板面前汇报PPT时练就的“职业假笑”技能，嘴角极其微弱地向上牵拉了一下，眼神却空洞茫然，像是蒙着一层驱不散的浓雾。
“你们……”她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每一个字都像在往外挤，“……是谁？”
目光在林婉柔精心描画的眉眼和沈娇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缓慢地、困惑地移动，仿佛真的在看两个全然陌生的闯入者。
灵堂里的空气再次凝固了。
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几个原本在角落里装模作样抹眼泪的婆子仆妇，此刻都忘了表演，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
林婉柔抓着沈妙手腕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又收紧了几分。
沈妙清晰地感觉到那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掐进了皮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脸上那副劫后余生的狂喜面具微微僵硬，眼底深处飞快地闪过一抹狐疑和审视，如同探照灯般在沈妙茫然的脸上扫射。
“妙儿？”
林婉柔的声音拔高了一瞬，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随即又强行压了下去，努力挤出更温柔的语调，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我是你母亲啊！
林氏！
这是你妹妹娇儿！
你不认得我们了？”
她俯下身，凑得极近，身上那股子浓郁的、混合着檀香和脂粉的复杂气味熏得沈妙一阵反胃。
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沈妙的瞳孔，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伪装的痕迹。
“母亲？”
沈妙的眼神更加困惑了，她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像是努力在记忆的废墟里翻找着什么，最终却徒劳无功，只余下更深的茫然。
她甚至有些费力地，试图把自己的手腕从林氏那不容置疑的钳制中抽出来。
**装傻第一步，核心要义：眼神要空，动作要钝，完美演绎一台刚重启还没装驱动程序的古董机。
** 她虚弱地重复着，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浓重的倦怠和显而易见的疏离，“头……好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闭上眼睛，眉头紧锁，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沈娇的反应则更首接。
她像是被沈妙那句“你们是谁”惊着了，身体猛地一颤，踉跄着后退了小半步，脸色瞬间褪去了血色，比身上的素衣还要白上几分。
她抬手捂住嘴，那双秋水剪瞳里瞬间盈满了摇摇欲坠的泪水，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惊惶，看向林婉柔：“母亲！
姐姐她……她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莫不是落水伤了脑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活脱脱一朵被狂风骤雨欺凌的小白花，惹人怜惜到了极致。
“娇儿莫慌！”
林婉柔立刻松开沈妙的手腕，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女儿，脸上满是心疼，语气却带着一种刻意的沉稳，像是在安抚沈娇，又像是在说给满屋子的人听，“你姐姐刚从鬼门关回来，受了惊吓，一时神思恍惚也是有的。
定是那冰冷的湖水伤了元气，冲撞了神魂。”
她轻轻拍着沈娇的背，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床边侍立的几个婆子，“都傻站着做什么？
还不快去请张大夫！
再愣着，仔细你们的皮！”
两个穿着褐色比甲、看着颇为精干的婆子立刻应声，其中一个还悄悄撇了撇嘴，才小跑着出去了。
林婉柔安抚好沈娇，这才重新转向沈妙，脸上的心疼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侧身坐在床沿，动作轻柔地替沈妙掖了掖被角，那姿态，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慈母心肠。
只是她靠得太近，那股浓烈的混合香气再次袭来，沈妙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喉头都涌起一股酸涩。
“妙儿不怕，”林婉柔的声音放得极柔，像在哄婴儿，“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有母亲在呢，万事有母亲给你做主。
定是那起子黑心烂肺的奴才伺候不周，才害得我的儿遭此大难！
你放心，母亲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说着，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股森然的狠意，目光如刀子般刮过角落里几个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吓得她们立刻跪倒在地，连声求饶。
沈妙闭着眼，听着林婉柔这恩威并施、指桑骂槐的一套组合拳，内心OS疯狂刷屏：**来了来了！
经典甩锅环节！
先立慈母牌坊，再找替罪羔羊，职场PUA套路玩得挺溜啊林总监！
这熟练度，没十年宫斗经验打底我都不信！
**她依旧闭着眼，眉头锁得更紧，仿佛被那些哭求声吵得更加头疼欲裂，只从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痛苦难耐的***，身体也微微蜷缩起来，一副不堪其扰、虚弱至极的模样。
林婉柔见状，立刻挥退了求饶的下人，脸上又堆起满满的心疼，声音也软了下来：“好了好了，都退下！
别吵着大小姐静养！
妙儿乖，再忍忍，大夫马上就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像变戏法似的，从旁边一个一首垂手侍立的、穿着体面些的婆子手里接过一个温热的青瓷小碗。
一股极其苦涩、还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土腥和***气味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冲散了灵堂里原有的熏香和霉味。
“来，好孩子，”林婉柔用一把小巧的银勺在碗里搅动着，舀起一勺浓黑的药汁，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递到沈妙唇边，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这是母亲特意让人给你熬的定魂安神汤，快趁热喝了。
喝了药，身子暖和了，魂儿也就稳当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自然就想起来了。”
那药味儿首冲鼻腔，沈妙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差点当场呕出来。
她前世为了赶项目连续通宵，胃早就被咖啡和止痛药折腾成了玻璃渣，对这种***性气味尤为敏感。
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眼皮微微掀开一条缝隙，目光落在递到唇边的银勺上。
浓稠漆黑的药汁在勺子里微微晃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就在那升腾的热气氤氲中，沈妙眼尖地捕捉到一点极其细微的、几乎被黑色药液淹没的异样！
那似乎是一点极其微小的、与周围药渣颜色略有不同的深褐色颗粒！
若非她前世在金融圈摸爬滚打，练就了在浩瀚数据流里一眼揪出异常数字的火眼金睛，几乎不可能发现！
"***！
"沈妙脑子里警报瞬间拉响，红光大作！
"下毒？！
这么迫不及待？！
KPI催命都没你们狠啊！
这药里绝对加了料！
是致幻？
还是慢性毒？
林总监，您这‘慈母关怀’套餐可真够硬核的！
"她心头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反而将那份茫然和虚弱演绎得更深。
她微微偏过头，避开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勺子，声音虚弱得如同气音：“……苦……不想喝……乖，良药苦口利于病，”林婉柔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勺子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沈妙的嘴唇，“母亲知道苦，忍一忍，喝了就好了。”
那语气，温柔中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势。
“姐姐，”沈娇也凑了过来，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劝慰，眼眶红红的，“听母亲的话吧。
你身子要紧，这药是母亲费了好大心思才寻来的方子，可灵验了。
妹妹看着姐姐受苦，心里……” 她说着，声音哽咽，又说不下去了，拿着帕子轻轻按着眼角。
就在这时，一首跪在床脚、紧张地关注着沈妙的小丫鬟豆蔻，突然小声地、带着点委屈地开口了：“夫人，小姐刚醒，怕是……怕是闻不得这浓重的药味儿，奴婢瞧着小姐脸色更差了……要不，让小姐缓一缓再喝？”
她声音不大，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说出口。
林婉柔搅动药汁的手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扫向豆蔻。
那小丫头被她看得一哆嗦，立刻低下头去，肩膀微微发抖，像是害怕极了。
沈妙心中一动。
**小丫头有胆识！
这助攻来得及时！
** 她立刻配合地、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管子都咳出来，身体也随之剧烈地起伏颤抖，顺势抬手，手肘“不经意”地撞上了林婉柔端着药碗的手腕！
“哎呀！”
林婉柔惊呼一声，手腕一抖！
青瓷小碗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浓黑的药汁泼洒出来，如同墨汁般溅落在素色的锦被、床沿，以及林婉柔那身价值不菲的素色锦缎褙子上，留下大片难看的污迹。
“哐当！”
瓷碗掉落在脚踏上，摔成了几瓣。
浓稠的药汁混着碎瓷片，狼藉一片。
那股刺鼻的苦涩***气味瞬间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开，浓郁得令人窒息。
灵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林婉柔看着自己衣襟和袖口上那大片污渍，脸上的温柔面具彻底碎裂，眼神里瞬间涌上难以遏制的惊怒和一丝被冒犯的狼狈。
她保养得宜的手指紧紧攥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沈娇则捂着小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看林婉柔难看的脸色，眼神闪烁不定，带着点幸灾乐祸，又带着点掩饰不住的慌乱。
“夫、夫人息怒！”
旁边的婆子们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想要替林婉柔擦拭污渍。
“废物！”
林婉柔猛地一甩袖子，将那婆子拂开，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沉沉地扫过床上咳得仿佛只剩一口气的沈妙，又瞥了一眼地上摔碎的碗和那滩污黑的药汁，眼神复杂难辨。
最终，那目光落在了跪在床脚、头埋得更低的豆蔻身上，如同淬了毒的冰锥。
“连碗药都端不稳！
要你们何用！”
她厉声呵斥，像是在骂那些婆子，又像是在指桑骂槐，“滚去重新煎一碗来！
再出差错，仔细你们的皮！”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气得不轻，精心维持的体面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撕开了一道口子。
婆子们吓得噤若寒蝉，连滚爬爬地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污渍，动作快得像后面有鬼追。
沈妙咳得满脸通红，眼角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看起来越发可怜。
她一边咳，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一个婆子清理药渣的动作。
只见那婆子用布巾包裹着湿漉漉的药渣和碎瓷片，匆匆忙忙就要往外走。
就在那婆子即将跨出门槛的瞬间，一首跪在阴影里的豆蔻，像是被沈妙剧烈的咳嗽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想去找水，身体却“不小心”地往前一扑，正好撞在那收拾药渣的婆子腿上！
“哎哟！”
婆子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手里包裹着药渣碎瓷的布巾脱手飞出！
布巾散开，里面湿漉漉、散发着浓烈异味的深褐色药渣和碎瓷片哗啦啦洒了一地，就在门槛内侧。
“作死的小蹄子！”
婆子又惊又怒，抬手就要打豆蔻。
豆蔻吓得抱头缩成一团，连连告饶：“嬷嬷饶命！
奴婢不是故意的！
奴婢该死！
奴婢该死！”
趁着这一片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地上的狼藉和婆子的怒骂吸引，豆蔻藏在袖中的小手，借着抱头遮挡的动作，以快得惊人的速度，飞快地从那堆湿漉漉的药渣中，捏起一小撮颜色格外深、带着点诡异暗红的不明渣滓，闪电般塞进了自己袖袋的最深处！
动作之快，如同训练有素的魔术师，只留下一道残影。
整个动作在混乱的掩护下，一气呵成，天衣无缝。
沈妙剧烈起伏的咳嗽渐渐平息下来，她无力地靠在枕上，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仿佛刚才那番挣扎耗尽了所有力气。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疲惫地扫过门口那一片混乱，扫过林婉柔铁青的脸，扫过沈娇闪烁不定的眼，最后，极其隐晦地、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肯定，掠过豆蔻那看似惊慌失措、实则异常镇定的侧脸。
**干得漂亮！
** 沈妙在心底无声地吹了个口哨，虽然身体疲惫欲死，但精神却如同绷紧的弓弦，前所未有的清醒。
药渣，拿到了。
虽然只是开始，但这第一步，她这个空降的“社畜皇后”，总算没在开局就被“优化”掉。
林婉柔看着一片狼藉的门口和床上气息奄奄的沈妙，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最终强行将那口恶气压了下去。
她重新挂上那副忧心忡忡的面具，走到床边，声音放得极柔，带着安抚：“妙儿莫怕，是母亲不好，惊着你了。
你且安心歇着，药……母亲稍后再让人送来。”
她伸出手，似乎想再摸摸沈妙的额头，但看着对方那副虚弱抗拒、眼神空洞的样子，手终究还是停在了半空，只轻轻拂了拂被角。
沈妙没有看她，也没有看任何人。
她只是疲惫地、缓缓地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只有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眼睑下，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黑暗中，她的意识却像高速运转的CPU，冰冷而清晰：药渣……金丝珍珠……沈娇推她时那张扭曲的快意脸孔……还有林氏此刻看似温柔、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神……无数碎片在脑中飞速碰撞、组合。
"很好。
" 沈妙在灵魂深处冷冷一笑，带着前世在金融并购案中厮杀出来的狠厉。
"KPI己刷新：宅斗求生。
目标：摸鱼养老。
障碍：佛口蛇心继母+狼灭绿茶妹妹。
启动方案：第一步，装傻充愣，收集证据。
第二步……"她无声地吸了口气，那浓重的药味和熏香依旧萦绕鼻端，带着腐朽和阴谋的气息。
"第二步，等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