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盯着他胸口不断渗出的血渍，手术刀刀柄上的三叶草纹路正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景深......"她的声音卡在喉间。
顾景深突然露出苦涩的笑，染血的手指抚过她眼尾："别怕，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他踉跄着倒进标本柜，福尔马林溶液在玻璃罐里荡起涟漪，映出他锁骨处正在消散的蝴蝶胎记。
苏晚颤抖着按下U盘播放键。
视频里的顾景深穿着病号服，背后是重症监护室的仪器屏幕："当你看到这段视频时，我应该己经完成第三次心脏移植手术。
"他低头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腕，"但这次手术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画面突然被静电干扰。
苏晚听见标本室通风管道传来簌簌声响，像是有人在爬行。
她握紧手术刀，却在转身时看见陆沉舟倚在解剖台前，翡翠吊坠正对着监控镜头。
"小晚对顾家的秘密很感兴趣？
"他晃了晃手中的注射器，"要不要看看这个？
"透明液体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正是苏晚在顾诗语病历里见过的抗排异药物。
通风管道的声响突然变成重物坠落。
苏晚看见顾诗语披头散发地扑过来，她肩头的纱布己经被鲜血浸透，左手握着染血的樱花标本——正是母亲旧照里的那株山樱。
"***！
"顾诗语尖叫着将樱花刺向苏晚眼睛，"你以为杀了景深哥哥就能得到一切？
"苏晚本能地侧身躲避，手术刀却在这时划破顾诗语的颈动脉。
温热的血溅在她白大褂上，与标本柜里顾景深逐渐透明的身体重叠。
"诗语！
"陆沉舟的怒吼惊飞窗外夜枭。
苏晚看见他将注射器扎进顾诗语心脏，绿色液体注入的瞬间，顾诗语的瞳孔变成诡异的竖线。
标本柜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苏晚转身看见顾景深的身体正在分解成无数荧光颗粒，他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记住，三叶草的根在地下......"最后一个字消散时，他的右手食指突然抓住苏晚的袖口，在她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凌晨五点的解剖实验室，苏晚将顾诗语的尸体推进冷藏柜。
陆沉舟倚在门口抽烟，翡翠吊坠随着呼吸明灭："刚才的视频只是开胃菜。
"他扔给她一个加密硬盘，"这是顾景深前两次心脏移植的手术记录。
"苏晚的手指悬在播放键上颤抖。
视频里，年轻的顾景深躺在手术台上，主刀医生竟是陆沉舟的父亲——那位早己被宣告死亡的肿瘤专家。
更令她窒息的是，供体心脏上赫然印着和她相同的蝴蝶胎记。
"三叶草计划的核心，"陆沉舟掐灭烟头，火星在他瞳孔里跳跃，"是通过基因编辑制造完美器官供体。
"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包括我在内，所有参与计划的人都是实验体。
"苏晚的视线落在他疤痕周围的皮肤——那里布满细密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她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关键词："人鱼基因"。
顾家老宅的地下三层，苏晚跟着陆沉舟穿过布满监控的走廊。
墙壁上挂着数十幅油画，画中少女的容貌与她有七分相似。
最后一幅画前，陆沉舟掀开画布，露出后面的冷冻舱——里面躺着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这是你的克隆体。
"陆沉舟按下解冻键，舱内白雾中露出女孩锁骨处的蝴蝶胎记，"顾老爷子用你母亲的基因制造了三十七个克隆人，只为培育出完美的心脏供体。
"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突然明白顾景深说的"改变主意"是什么意思——他要的不是她的肝脏，而是克隆体的心脏。
"苏小姐好兴致。
"顾老爷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水晶灯骤然亮起，苏晚看见老人坐在轮椅上，腿上摊开的正是母亲的解剖学笔记，"你母亲当年为了阻止计划，亲手解剖了三十六个克隆体。
"他翻开染血的那页，"而你，会成为第三十七个。
"陆沉舟突然将苏晚推进冷冻舱。
舱门关闭前，她看见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枪口对准顾老爷子的太阳穴："很遗憾，克隆计划早在十年前就被我父亲终止了。
"他扣动扳机的瞬间，顾老爷子按下轮椅扶手上的红色按钮。
整座地下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
苏晚透过逐渐雾化的舱门，看见陆沉舟的子弹穿过顾老爷子的头颅——却在触地瞬间变成樱花花瓣。
全息投影消散时，冷冻舱的氧气含量开始急剧下降。
意识模糊前，苏晚摸到口袋里的U盘。
视频里的顾景深正在签署器官移植同意书，手术日期赫然是母亲坠楼当天。
他抬头首视镜头，瞳孔里映出苏晚的倒影："记住，你才是真正的三叶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