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医务室的低语与管家的阴影
陈默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手指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像是还在噩梦里。
萧瑟如枫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床边,递过去一杯温热的葡萄糖水。
“感觉怎么样了?
昨晚可把我吓死了。”
他想起昨晚背着陈默冲进医务室时,校医也只是检查出“急性贫血”,校医嘀咕:“昨晚监控怎么全雪花...算了,高中压力大晕倒也正常”。
对脖颈上的淡粉色疤痕却毫无察觉。
陈默接过水杯的手还在发抖,他猛地喝了几口水,才用沙哑的声音说:“枫子……昨晚在植物园……你看到那些人了吗?”
“看到了啊,三个穿黑袍的,长得挺吓人。”
萧瑟如枫挠挠头,“不过有个女生突然出现,把他们打跑了,还救了你。”
他没说洛利斯的名字,心里还在琢磨那个奇怪的女生到底是谁。
“不是打跑了……”陈默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他抓住萧瑟如枫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肉里,“他们是吸血鬼!
真的!
他们咬我的脖子,吸我的血!
还有那个女生……她的眼睛是金色的,她指尖冒出来的不是血,是魔力!
我家族…给上面供…他突然死死捂住嘴,瞳孔因后怕而放大,仿佛舌尖刚舔过刀锋。
”萧瑟如枫被他抓得生疼,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恐惧,心里却咯噔一下。
吸血鬼?
金色眼睛?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像是从恐怖电影里扒出来的台词。
萧瑟如枫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
“默哥,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萧瑟如枫轻轻掰开他的手,语气带着安慰,“这世界上哪有吸血鬼啊,肯定是你失血过多产生幻觉了。”
他想起昨晚洛利斯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心里有点发毛,但还是强迫自己相信科学,“说不定是那些人搞的什么邪教仪式,涂了什么颜料呢。”
“不是颜料!”
陈默激动地想坐起来,却被萧瑟如枫按回床上,“我家族……我家族世世代代都是……”他突然顿住,眼神慌乱地看向西周,压低声音,“都是给‘上面’供血的……昨晚那些人是叛逃的血奴,他们说要拿我做血祭,召唤什么永夜亲王……供血?
血祭?”
萧瑟如枫越听越离谱,他拍拍陈默的肩膀,“行了行了,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等你好了,哥请你吃红烧肉,补补脑子。”
他觉得陈默肯定是吓出心理阴影了,得找机会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
他的笑容温和,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面,看不出任何情绪。
“请问,是陈默同学吗?”
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我是来维护校内‘和谐’的顾问。”
指尖轻敲保温桶盖,金属声像棺材合拢。
“听说你生病了,特意炖了点燕窝来。”
萧瑟如枫站起身,疑惑地看着他:“学生会顾问?
我怎么没见过你。”
男人笑了笑,目光在陈默脸上停留了一瞬,陈默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被子里。
“我刚从总校调过来,负责一些‘特殊事务’。”
他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两位同学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他转身离开时,经过萧瑟如枫身边,袖口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脖颈。
萧瑟如枫突然打了个冷颤,脖颈处那道淡金色纹路竟微微发烫,像被什么东西***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人香水味…怎么像植物园烧焦的蔷薇?。”
萧瑟如枫皱着眉说。
陈默却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首到门被关上,他才颤抖着说:“他是……他是‘血契管家’!
是永夜亲王的仆人!
完了,他们找到我了……又来了,”萧瑟如枫无奈地叹了口气,“默哥,你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打饭。”
他觉得不能再跟陈默讨论这些“吸血鬼”话题了,得让他冷静下来。
等萧瑟如枫离开医务室,走廊尽头的阴影里,那个西装男人正对着空气低语:“殿下,陈默己向萧瑟如枫透露部分血族信息,但后者并未相信。
是否需要执行‘记忆清除’?”
空气中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冷哼,像是冰雪碎裂的声音:“不必。
让他继续‘说疯话’,正好看看那笨蛋人类的反应。”
洛利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另外,查清楚,刚才为什么纹路会有反应。”
“是,殿下。”
管家微微躬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刚才故意靠近萧瑟如枫,就是为了测试那道传说中的“神谕者纹路”。
果然,在接触到他身上微弱的血族气息时,纹路有了反应。
这说明,萧瑟如枫的特殊性,远比他们预想的更深。
而此刻的医务室里,陈默掀开被子,看着床头柜上那个精致的保温桶,里面的燕窝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却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知道,这是永夜亲王的“警告”——要么闭嘴,要么像昨晚那些叛血奴一样,化作飞灰。
但他看着萧瑟如枫刚才坐过的小马扎,想起那个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少年,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是怕吸血鬼,而是怕……那个脖子上有着神秘纹路的阳光少年,会被卷入这场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永夜风暴里。
“枫子……你快跑吧……”陈默对着空无一人的病房,无声地低语。
而此时的萧瑟如枫,正哼着歌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纹路,己经在不知不觉中,将他和神秘的永夜亲王,以及整个隐藏在人类世界下的血族,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他更不知道,刚才那个温和的管家,只是冰山一角,而冰山的顶端,正有一双金色的瞳孔,透过无形的屏障,冷冷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像注视着一颗投入永夜的、还在傻乎乎发光的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