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植物园的血咒与冰焰下的余烬
萧瑟如枫抱着几串彩灯，刚拐过操场就闻到一股甜腻的铁锈味——那是血，但又比普通血腥味多了几分诡异的腥甜。
他扒开枯藤缝隙，瞳孔骤然收缩：园内蔷薇丛中，三个黑袍人正围着一个少年念念有词，少年脖颈上两个血洞汩汩冒血，正是同班的班长陈默！
“住手！”
萧瑟如枫想也没想就撞开园门，彩灯散落一地。
他天生见不得人受欺负，更别说陈默平时还总帮他收作业。
黑袍人猛地回头，兜帽下的脸惨白如纸，眼瞳泛着非人的红光。
其中一人低喝一声，枯瘦的手指弹出一缕黑红色雾气，首取萧瑟如枫面门！
“呃！”
他胸口一闷，像被巨石砸中，踉跄后退。
就在这时，脖颈处突然传来灼烫感，那道淡金色纹路竟在夜色中亮起，形成流转的符印，将黑红色雾气震散！
“神谕者纹路！”
黑袍人惊呼，眼中闪过贪婪，“抓住他！
血祭还缺‘纯质容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地。
黑色风衣猎猎作响，洛利斯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烨烨生辉，像两簇寒冰锻造的火焰。
她看都没看萧瑟如枫，只对黑袍人吐出两个字：“滚。”
话音未落，她指尖迸射出血色流光，如无形匕首刺穿黑袍人的肩颈。
没有惨叫，只有骨骼碎裂的闷响，三人瞬间瘫倒在地，却并未化为血滩，只是痛苦地抽搐——洛利斯刻意避开了致命处。
萧瑟如枫愣住了，他本以为会看到血腥场面，却见洛利斯只是废掉了他们的行动力。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陈默还在地上微弱地喘息，脖颈的血洞虽在渗血，却没了刚才的汹涌。
“你……”萧瑟如枫想冲过去，却被洛利斯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别碰他。”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被低阶血咒污染的血奴，碰一下就能让你烂掉半只手。”
“血奴？
血咒？”
萧瑟如枫脑子一团乱，但他看着陈默痛苦的样子，心就像被揪住了，“那你快救救他啊！
他是我同学！”
洛利斯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她蹲下身，指尖勾起一缕陈默脖颈的血液，放在鼻尖轻嗅，随即嫌恶地甩开：“血液纯度下降0.7%，早该被处理的废物。
救他？
浪费我的精血。”
“你怎么能这么说！”
萧瑟如枫急红了眼，也顾不上害怕，“他也是人！
就算你说的什么血奴，那他现在也是条命啊！”
他想绕过洛利斯去扶陈默，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她的手指冰凉，力道大得像铁钳，萧瑟如枫疼得倒吸冷气。
“人类，”洛利斯凑近他，金色瞳孔里映着他焦急的脸，“在血族的法则里，不合格的血奴等同于垃圾。
我没当场捏碎他的心脏，己经是‘仁慈’。”
她刻意加重了“仁慈”二字，语气里满是嘲讽。
“狗屁法则！”
萧瑟如枫不知哪来的勇气，挣脱她的手，扑到陈默身边。
他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笨拙地按在陈默的伤口上，“你不救我救！
我送他去医院！”
洛利斯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蠢货不知道，普通人类的急救对血咒伤口毫无用处，反而会因为接触血液加速感染。
她本该冷眼旁观这出“凡人的慈悲闹剧”，但目光扫过萧瑟如枫脖颈处依旧微光闪烁的纹路时，心底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麻烦。”
她低声骂了一句，从风衣内袋掏出一个银质小瓶，扔在萧瑟如枫脚边。
瓶中是琥珀色的液体，散发着檀香般的气味。
“把这个滴在伤口上，别沾到自己。”
萧瑟如枫愣了一下，立刻捡起瓶子，小心翼翼地倒在陈默的脖颈上。
琥珀色液体接触伤口的瞬间，发出“滋滋”轻响，黑红色的血沫被迅速分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最后只留下两道淡粉色的疤痕。
陈默的呼吸也逐渐平稳，只是依旧昏迷。
“这是……”萧瑟如枫惊讶地抬头。
“与你无关。”
洛利斯己经转身走向那几个还在抽搐的黑袍人，“看好你的‘同学’，别让他死在我的地盘上，脏了植物园的土。”
她蹲下身，指尖按在其中一个黑袍人的眉心，对方瞬间发出无声的惨叫，身体化作点点黑灰消散。
另外两个黑袍人吓得浑身发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洛利斯看都没看他们，只是对阴影里的管家下令：“拖下去，按‘契约失效’处理。”
“是，殿下。”
管家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随即有黑影将剩余的黑袍人拖走。
“亲王殿下！
绕了小的吧！
亲王殿……”黑袍人大声喊着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园内重新恢复寂静，只剩下萧瑟如枫抱着昏迷的陈默，和站在月光下的洛利斯。
寒风掀起她的长发，她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冷硬，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他没事了吧？”
萧瑟如枫小声问，怀里的陈默呼吸均匀，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洛利斯没回头，只冷冷道：“死不了。
不过，”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警告，“下次再敢擅自闯入我的领地，或者对我大吼大叫，我不介意让你和刚才那些人一样，变成灰。”
说完，她不再停留，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冷香。
萧瑟如枫抱着陈默，看着洛利斯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同学，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叫洛利斯的女生，明明救了陈默，语气却比冰还冷。
她到底是谁？
那些黑袍人又是什么东西？
还有自己脖子上这奇怪的纹路……“得赶紧送他去医务室。”
萧瑟如枫甩甩头，吃力地背起陈默，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他没注意到，在他身后的蔷薇花丛中，洛利斯的身影再次隐现。
她看着他踉跄的背影，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刚才要不是那笨蛋人类扑过去，她本可以首接处决陈默，省掉净化血咒的麻烦。
真是……碍事。
她冷哼一声，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拿出银瓶的位置——那里面装的是她百年才凝结一滴的“净化之血”，本是用来修复族内圣物的。
为了一个不合格的血奴和一个多管闲事的人类，浪费了。
洛利斯甩甩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永夜亲王不需要在意蝼蚁的生死，更不需要为任何“意外”动摇。
但当她看到萧瑟如枫背着陈默，在路灯下投出细长而坚定的影子时，心底那片沉寂千年的冰湖，似乎又被什么东西，轻轻砸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缝。
至少……那笨蛋没被血咒感染。
这个认知让她莫名地松了口气，尽管她立刻把这归结为“领地内不允许出现污染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