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沙虫与跳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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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像砂纸一样刮过林墨干裂的脸颊。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陈年机油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腥混合的味道——这是“锈蚀荒原”特有的呼吸。

他佝偻着背,在一座倒塌的信号塔骨架形成的阴影里翻找。

手指拂过冰冷的金属断茬,指腹的厚茧能清晰地分辨出铝合金的轻飘和钛合金的沉实。

一块半融化的电路板,几根还算完好的超导纤维线,一小块能量耗尽的低级晶体……这些就是他今天的“口粮”。

够换半块合成营养膏?

运气好点的话。

“嘶……”细微的摩擦声,来自脚下松软的沙砾层。

林墨的脊背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将刚捡到的一块巴掌大、布满凹痕的复合装甲板悄悄挪到脚边。

耳朵捕捉着沙砾流动的轨迹——左后方,七点钟方向,快速接近!

他猛地转身,同时右脚一勾,那块装甲板精准地滑到身前,像一面小小的盾牌。

沙地拱起,一条覆盖着暗沉金属鳞片、足有水桶粗的“沙虫”破土而出!

它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旋转金属利齿的环形口器,发出高频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腥臭的涎液滴落在沙地上,冒起淡淡的青烟。

这是废土最常见的掠食者之一——金属化沙虫,速度快,防御高,牙齿能轻易咬穿轻型装甲。

林墨瞳孔微缩。

跑?

来不及了!

这畜生速度太快。

硬拼?

他手里只有一把磨尖的合金撬棍,给这玩意儿挠痒痒都不够。

眼角余光瞥到信号塔基座旁半掩埋着的一个锈蚀铁疙瘩——一个旧时代的“蜘蛛”型跳雷!

主体严重变形,三条支撑爪断了俩,感应器外壳破碎,露出里面纠缠的线缆。

标准的垃圾,连拾荒者都懒得捡的玩意儿。

但林墨的右手,那只看似普通、指节因常年劳作略显粗大的右手,在扫过跳雷残骸的瞬间,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近乎本能的麻痒感。

就像指尖浸入了某种无形的能量流中。

结构…破碎…核心逻辑单元…未完全损坏…触发模块…卡死…但…能量核心…尚存微弱反应…震荡波发生器…主体结构…勉强可用…一个模糊的“蓝图”瞬间在他脑海中勾勒出来,带着残缺的线条和闪烁的故障点。

没时间犹豫!

沙虫的口器己经张开,带着腥风扑来!

林墨就地一滚,险之又险地避开第一次扑击。

沙砾和金属碎片硌得他生疼。

他几乎是扑到跳雷旁边,撬棍尖端狠狠砸向那扭曲的触发模块连接处!

“哐!”

火花西溅。

不是修复,是破坏!

强行破坏掉卡死的安全阀!

同时,他的右手五指张开,精准地按在跳雷暴露的核心逻辑单元和震荡波发生器连接节点上。

不需要工具,不需要图纸,一种难以言喻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递。

他能“感觉”到那微弱能量核心的脉动,能“摸”到震荡发生器内部几处断裂的能量导路。

精神力像被抽水机猛吸,太阳穴突突首跳。

绕开…破损…重接…能量…导向…最大化输出…不稳定…极度不稳定!

他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手指在那些冰冷的金属节点和断裂的线缆上快速拂过、按压、扭转。

指甲缝里瞬间塞满了黑色的油污和金属碎屑。

汗水混合着沙尘流进眼角,带来刺痛。

沙虫调整方向,再次扑来!

距离不足三米!

“成了!”

林墨低吼一声,猛地抓起那块被他当作盾牌的复合装甲板,狠狠拍在被他临时改造过的跳雷顶部,充当一个简陋的定向罩!

同时身体向后猛蹬!

“嗡——嘎吱!!!”

跳雷残骸发出一声刺耳的、仿佛濒死野兽的咆哮,而不是正常的引爆声。

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的灰白色震荡波,如同被揉皱的布匹,从装甲板下方猛地爆发出来,范围只有可怜的不到六十度角!

但,足够了!

震荡波狠狠撞在迎面扑来的沙虫头部!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沙虫那覆盖着金属鳞片的狰狞头部,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砸中,瞬间向内塌陷了一大块!

金属鳞片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碎裂、飞溅!

腥臭的粘稠液体和破碎的组织喷涌而出。

它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翻滚,搅起漫天沙尘。

林墨被震波余威扫中,胸口一闷,像被大锤砸了一下,整个人向后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呛了满嘴的沙子。

他剧烈地咳嗽着,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阵阵发黑。

几秒钟后,沙虫停止了挣扎,瘫在沙地上,只有尾部还在神经质地微微抽动。

那塌陷的头部像个丑陋的破口袋。

林墨撑着地面爬起来,抹掉嘴角渗出的血丝。

他走到那彻底报废、冒着青烟的跳雷残骸旁,蹲下身,用撬棍拨弄了一下。

核心逻辑单元彻底烧毁,震荡发生器也裂成了几瓣。

“啧,浪费。”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一次性的玩意儿,能量利用率低得发指,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

但活下来了。

他熟练地走到沙虫尸体旁,撬棍尖端精准地插入头部塌陷处,用力一撬,挖出一块鸽子蛋大小、沾满粘液的暗黄色结晶体——畸变兽的能量核心。

这玩意儿是硬通货,比刚才捡的那点破烂值钱多了。

小心地擦掉粘液,塞进腰间一个用防水布缝制的破旧小袋子里。

掂了掂小袋子,里面几块零碎金属和那块暗黄晶体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今天的收获,勉强够交“断壁镇”这个月的“地皮税”了。

想到那个破棚屋和铁爪帮那些贪婪的嘴脸,林墨疲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厌倦。

他抬头望了望昏黄天空中那轮模糊不清、像长了霉斑似的太阳,紧了紧身上那件用多种兽皮和废弃帆布拼凑的破烂外套,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远处地平线上那片由锈蚀金属板和破烂棚户组成的阴影走去——断壁镇。

身后,是风沙呜咽的荒原,和那条渐渐被沙尘覆盖的金属沙虫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