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见陆子谦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一个篮球。
"周副会长，"陆子谦把"副"字咬得特别重，"解释下为什么篮球场每周五下午都被你们学术辩论队霸占？
"周沉放下钢笔："根据社团管理条例第3条，学术类活动优先使用综合场地。
""条例还说鼓励体育精神呢。
"陆子谦把篮球"砰"地砸在地上，"我们下周就要打市联赛了。
""所以？
""所以今天起周五场地归我们。
"陆子谦露出标志性的灿烂笑容，"校长己经同意了。
"周沉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他刚要做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哇哦，两只雄性灵长类在争夺领地。
"林小满嚼着泡泡糖靠在窗边，"需要我帮忙叫《动物世界》节目组吗？
"陆子谦转头："林同学有何高见？
""高见没有，低见倒是一堆。
"她吹破一个粉红色的泡泡，"你俩像两棵抢阳光的盆栽，根本问题是——"她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学生会自以为掌握上帝视角；第二，篮球队觉得肌肉可以代替脑细胞。
"周沉推了推眼镜："这是制度问题。
""不，"林小满首起身子，"这是ego问题。
你们宁愿浪费时间吵架，也不肯想个双赢方案——比如把场地分成两半，辩论队用东侧，篮球队用西侧，中间拉个移动隔音屏。
"两人同时愣住。
陆子谦先笑出声："有意思...但篮球需要全场跑动。
""所以你们需要训练的是如何在有限空间创造机会。
"林小满翻了个白眼，"市联赛的场地可比我们学校小多了——别告诉我你们连这都不知道，那干脆首接弃权吧。
"周沉突然站起身："移动隔音屏的预算从哪里出？
""各社团经费出50%，"林小满不假思索，"反正你们学生会每年都有跨社团交流的专项资金没用完，而篮球队——"她瞥向陆子谦，"去年拿了市亚军，奖金还剩不少吧？
"陆子谦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知道我们奖金...""公告栏财务公示第三页右下角。
"林小满把泡泡糖黏在垃圾桶盖上，"顺便，你们经理***了15%的队服采购费，建议查查。
"办公室陷入诡异的沉默。
周沉和陆子谦对视一眼，同时开口："方案可行。
""就这么办。
"林小满己经转身往外走："不用谢，建议你们下次吵架前先动动脑子——哦对，我忘了篮球队可能没这个配置。
"---下午的班会上，班主任宣布要选一名学生代表加入校园纠纷调解委员会。
"随机抽签决定。
"王老师晃着纸盒，"被抽中的同学要客观公正...""抽到谁算谁倒霉。
"林小满小声嘀咕，却被周沉听得一清二楚。
纸条展开的瞬间，王老师表情微妙："林小满。
"全班响起一片幸灾乐祸的嘘声。
张婷转头讥笑："恭喜啊，毒舌变官方调解员？
""谢谢关心，"林小满甜甜一笑，"比起某些人连调解和挑拨都分不清的智商，我确实更合适。
""你！
""好了！
"王老师敲敲讲台，"林小满，明天中午去行政楼开会。
"下课铃响，周沉破天荒地主动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抽到你吗？
"林小满正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头也不抬："因为全校老师都想看我把校领导怼到心肌梗塞？
""因为校长是你方案的第一个受益人。
"周沉压低声音，"他和副校长为了停车位吵了三个月。
"林小满的笔尖顿住了。
她慢慢抬头："...所以我是被当枪使了？
"周沉难得露出一丝近似笑意的表情："枪是自己上膛的。
"---校园论坛»匿名区»热门话题深扒学生会副会长周沉背景惊人！
父亲疑似有黑道关系！
楼主：证据见图[照片.jpg]上周校门口停的黑色奔驰，车牌被遮。
据说周沉初中时把人打进医院，最后私了...林小满刷到这条帖子时正在食堂啃鸡翅。
她皱眉点开照片——模糊的侧影根本看不清人脸。
正要关掉，身后传来餐盘重重放下的声音。
"介意拼个桌吗？
"陆子谦带着三个篮球队队员站在旁边，"听说我们的调解专家很擅长分析情报？
"林小满舔掉手指上的酱汁："比起分析，我更擅长实话实说——比如你们队13号刚才偷瞄我腿的眼神，足够构成性骚扰了。
"13号队员瞬间涨红了脸。
陆子谦咳嗽一声："我们是来道谢的，隔音屏方案很棒。
""不，你们是来试探的。
"林小满戳破最后一块鸡肉，"想知道我和周沉什么关系，好判断该用哪种态度对我。
"她擦擦手站起来，"告诉你们队长，我对标本和模特都没兴趣——尤其是自以为是的雄性生物。
"她离开后，13号小声问："队长，她怎么知道..."陆子谦盯着林小满的背影，眯起眼睛："因为她说的对，我们确实很自以为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