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饭菜很简单，两菜一汤，西红柿炒蛋，青椒肉丝，和一锅紫菜蛋花汤。
都是些寻常的家常菜，但从薛楠那双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中做出来，便平添了几分烟火气之外的别样风情。
饭桌上，氛围有些微妙。
林子涛埋头扒着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面投来的审视目光。
那目光不像上一世在审讯室里那般锐利如刀，却也带着一股洞察人心的力量，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想通了就好，读书总归是正道。”薛楠夹了一筷子鸡蛋放进他碗里，语气随意地像是在闲聊，“不过，你这临阵磨枪，可有点晚了。有把握吗？别到时候考不上，又得让你爸妈操心。”
这是在考校他。
林子涛心里门儿清。
上一世的他，成绩中下游，吊儿郎当，说要发奋图强，在任何人听来都像是一句玩笑话。
他咽下嘴里的饭，抬起头，迎上薛楠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放心吧阿姨，一本线或许有点悬，但考个不错的二本，没问题。”
这话说得极有水平。
若他说能考上清北，那就是吹牛，反而会引人反感。
说考个二本，则完全符合一个差生逆袭的合理预期，显得沉稳而真实。
薛楠端庄的脸上露出一抹赞许的微笑，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杯中的温水漾起一圈圈涟漪。
“光说不练可不行。”她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们这届历史最后一道大题，预测考点是什么？老师划重点了吗？”
来了！
林子涛心中一凛，随即涌上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的大脑如同最高速的处理器，前世考纲、历年真题、以及那些他入狱后无聊时翻看的历史书籍，所有信息瞬间整合。
“老师们都猜是关于改革开放的宏大叙事，但我赌它不考。”林子涛放下筷子，神态自若，仿佛他不是在回答长辈的提问，而是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
“哦？”薛楠美眸中闪过一丝浓厚的兴趣，身体微微前倾，胸前那惊心动魄的饱满曲线因这个动作而愈发凸显，“为什么？”
“因为太正，太容易准备了，没有区分度。”林子涛侃侃而谈，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猜，它会从一个小切口入手，比如，八十年代的‘价格闯关’。论述其在当时社会背景下的必要性、遇到的阻力，以及对后续市场经济体系建立的深远影响。大处着眼，小处落笔，这才是高考出题的水平。”
薛楠彻底愣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分析得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甚至用上了“大处着眼，小处落笔”这种行家里手才会用的词。
这哪里还是那个冲动莽撞、不学无术的林子涛？
他眼神中的那份深邃和自信，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些？”她喃喃地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异。
“看书看的，瞎琢磨的。”林子涛微微一笑，将功劳归于无形，深藏功与名。
这一刻，他在薛楠心中的形象，已经悄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晚饭后，林子涛主动收拾碗筷。
“放着我来，你明天还要考试，赶紧回屋复习。”薛楠想拦住他。
“没事阿姨，几分钟的事。”林子涛坚持道，端着碗筷走进了厨房。
厨房空间不大，薛楠跟着进来，两人之间便显得有些拥挤。
林子涛在水槽前洗碗，薛楠就站在他身侧，用抹布擦拭着灶台。
一股幽幽的、成***性特有的馨香，混合着洗洁精的柠檬味，不断地钻入林子涛的鼻腔。
他甚至能感觉到，当薛楠弯腰擦拭低处时，她那丰腴挺翘的臀部，会若有若无地轻轻蹭到他的手臂。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一股微弱的电流，让他心头一荡。
“对了，说起上学，”薛楠擦完灶台，直起身，不经意地撩了一下耳边的秀发，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她更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我们家晚晴，也在你们一中，高三一班的，你应该认识吧？”
许晚晴！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林子涛的脑海中炸响。
何止是认识！
上一世，许晚晴是整个一中公认的冰山校花，学习好，家世好，人又长得漂亮，是无数男生梦寐以求的女神。
而他，只是一个混迹在人群中的小透明，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升旗仪式上遥遥相望。
没想到，她竟是薛楠的女儿！
“认识，许同学很有名。”林子涛不动声色地回答，手上洗碗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那丫头，性子冷得很，跟她爸一个样。”薛楠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的抱怨，“你要是考上了大学，跟她一个学校倒好了，还能帮我照看着她点。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我不放心。”
林-子涛心中一动，这算是又一次的橄榄枝？
他转过头，正好对上薛楠近在咫尺的明亮眼眸。
两人离得太近，他甚至能看清她长长的睫毛，和眼角那道风情万种的细纹。
“阿姨您放心，要真在一个学校，我肯定把晚晴当亲妹妹一样照顾。”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就你嘴甜。”薛楠被他看得脸颊微热，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率先转过身走出了厨房。
望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林子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晚上九点，林子涛冲了个澡，回到自己房间。
他并没有复习，因为所有的知识点早已牢牢刻印在脑海里。
他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股奔腾不息的力量。
他尝试着控制这股力量，让它在四肢百骸间流转。
每一次循环，他都感觉自己的五感和力量又敏锐了一分。
这金手指虽然简单，但潜力无穷！
就在这时，他听到隔壁主卧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是薛楠。
林子涛屏住呼吸，强大的听力让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外面的动静。
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轻微声响，冰箱门被打开，玻璃杯与桌面碰撞的声音，然后是“咕咚咕咚”的喝水声。
喝完水，脚步声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朝着他的房门走了过来。
林子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脚步声在他的门前停下，停留了大约十几秒，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终，没有敲门，又轻手轻脚地转身走回了主卧。
房门被轻轻关上。
林子涛长舒了一口气，后背竟已渗出了一层细汗。
他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
隔壁房间里，似乎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风，穿墙透壁而来，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知道，那不是错觉。
那是他强化后的嗅觉，捕捉到的、属于薛楠的独特体香。
辗转反侧间，他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压抑的叹息。
“唉”
那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林子涛的心尖。
她在为什么事烦恼？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挥之不去。
林子涛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他想推开那扇门，走到她面前，用自己远超这个年龄的成熟和阅历，对她说一句：
“阿姨，别怕，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