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林子涛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寄住在父母家里、连经济都无法独立的高中生。在薛楠面前，他没有任何说出那句话的底气和资本。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当务之急，是拿下明天的高考，用一份无可辩驳的成绩，作为自己重启人生的第一块基石。
一夜无话，却也并非无梦。
梦里，场景光怪陆离地切换着。
时而是刑场上冰冷的枪口，时而又是薛楠在厨房里那若有若无的身体磨蹭，和那一声撩人心魄的叹息。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官***交织在一起，让林子涛醒来时，只觉得口干舌燥，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客厅里传来了动静，林子涛翻身下床，打开房门。
薛楠已经起来了，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真丝睡衣，V字形的领口下，是那片引人遐想的雪白肌肤和深邃的沟壑。
她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根发簪挽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优美的天鹅颈。
没有了职业套裙的束缚和上位者的气场，此刻的她，更像一个慵懒而性感的居家***，一颦一笑都散发着成熟蜜桃般的醉人芬芳。
“醒了？快去洗漱，早饭马上好了。”她看到林子涛，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仿佛昨晚那个在门口徘徊、深夜叹息的人不是她一样。
餐桌上是热气腾腾的牛奶和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旁边还摆着两根油条。
“吃了这个，保你考个一百分。”薛楠将一根油条夹到他盘子里，又指了指旁边的两个鸡蛋。
林子涛哭笑不得，没想到薛阿姨这样的人物，也会相信这种带着朴素愿望的“迷信”。但他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吃完早饭，薛楠坚持要送他去考场。
“阿姨，不用了，考场就在旁边，我走过去就行。”
“不行，高考是大事，必须送到。”薛楠的态度不容置疑，她转身回房，很快就换好了一身衣服出来。
简单的白色雪纺衬衫，搭配一条天蓝色的九分阔腿裤，脚上是一双平底的白色小皮鞋。
这身打扮让她少了几分凌厉的官威，多了几分知性与优雅，但那被衣料包裹着的傲人身材，依旧是任何宽松的款式都无法掩盖的。
两人并肩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惹来了不少晨练大爷大妈的注目礼。
一个漂亮优雅的成***人，身边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略显青涩的少年，这种组合本身就充满了故事性。
“小楠啊，送儿子去高考啊？”一个相熟的邻居大妈笑着打招呼。
薛楠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大方地笑道：“是啊，王阿姨，送我侄子去考试。”
她那瞬间的娇羞，被林子涛敏锐地捕捉到了，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原来，再强大的女人，面对这种善意的误会时，也会有小女儿家的情态。
到了校门口，人山人海，全是送考的家长。
“进去吧，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薛楠替他理了理衣领，动作自然而亲昵，“我在外面等你考完。”
“阿姨，您不用等，中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天热。”林子涛嘱咐道。
“知道了，啰嗦。”薛楠嘴上嗔怪着，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了。
林子涛转身，汇入涌动的人潮，向考场走去。他没有回头，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薛楠的目光，像一束温暖的阳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
第一场，语文。
当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林子涛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重生带来的超强记忆力和理解力，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那些曾经需要反复背诵的古诗文，此刻如同镌刻在脑海中一般；那些晦涩难懂的阅读理解，在他看来，作者的意图和文章的脉络清晰得就像是一张地图。
整个考场，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考生们紧张的呼吸声。
而林子涛，却像是进入了一种“上帝视角”的奇妙状态。
他答题的速度飞快，却又稳如磐石。
基础题对他来说毫无难度，阅读理解更是手到擒来。
当写到作文题时，他更是文思泉涌。
题目是《梯子》。
一个很常规的比喻性命题。
大多数考生可能会写父母是梯子，老师是梯子，知识是梯子。
但林子涛的笔下，却流淌出了完全不同的东西。
他从一个社会底层小人物的视角切入，写他如何渴望向上攀爬，如何寻找那架通往上层社会的“梯子”。
他写尽了人性的挣扎、现实的残酷，以及在绝望中迸发出的、近乎悲壮的生命力。
这篇文章，融合了他上一世在底层摸爬滚打、尔虞我诈的亲身经历和感悟。
字里行间，不再是一个十八岁少年的无病***，而是一个饱经沧桑的灵魂，对命运发出的深刻叩问。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只觉得酣畅淋漓。
提前半小时交卷，林子涛在监考老师和一众考生震惊的目光中，第一个走出了考场。
这种降维打击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他走出校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梧桐树荫下的薛楠。她正低头看着手机，恬静的侧脸在斑驳的光影下，美得像一幅画。
“阿姨。”他走过去。
“这么快？”薛楠惊讶地抬起头，随即看到他脸上自信的笑容，便放下心来，“考得怎么样？”
“感觉还行。”林子涛谦虚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妈。”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中校服的女生正朝他们走来。
女生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一张精致绝伦的瓜子脸不施粉黛，却胜过人间无数。
她的皮肤白得晃眼，眼神清冷，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仿佛一朵开在雪山之巅的莲花。
正是许晚晴！
她的目光在林子涛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秒，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随即就移到了薛楠身上。
“你怎么来了？”许晚晴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来送小涛考试，顺便看看你。”薛楠自然地拉过女儿的手，又对林子涛介绍道，“小涛，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晚晴。”
“许同学，你好。”林子涛主动伸出手。
许晚晴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伸出的手，却没有要握的意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林子涛也不在意，自然地收回了手。冰山校花嘛，前世就这德性。
“考得怎么样？”薛楠关切地问女儿。
“还行。”许晚晴的回答和林子涛如出一辙，惜字如金。
“中午想吃什么？我带你们去吃大餐。”薛楠提议道，试图缓和气氛。
“不了，我跟同学约好了。”许晚晴说着，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正站着几个同样穿着校服的女生，正朝这边张望。
“那行吧。”薛楠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下午考数学，好好考。”
“嗯。”许晚晴应了一声，转身就朝同学那边走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林子涛一眼。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薛楠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林子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暗道：看来这对母女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和睦。
“这孩子，就这臭脾气。”薛楠像是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走吧，小涛，阿姨带你吃好吃的去，不管她。”
她说着，很自然地挽住了林子涛的手臂。
柔软、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触感，瞬间通过手臂的接触传来，让林子涛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下意识地看去，薛楠的脸上带着一丝赌气般的、小女孩似的倔强。
他忽然明白了。
她不是真的想挽他的手，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向远去的女儿，宣告一种无声的亲近，来弥补刚才被冷落的失落。
而他，恰好成了她最合适的“工具人”。
林子涛心中失笑，却没有抽回手，反而顺势扶着她，轻声说：
“好，阿姨，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