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能想什么办法,我说过好多次让你别去!”柳清婉很委屈,她眼泪不住的往下掉,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更是伤心的不得了!
“我下次一定不去了!”秦叙之见柳清婉流了眼泪,顿时也心疼起来。
可是眼前的事情迫在眉睫可怎么办?如今秦家到他这一代已经没落,他只是在鸿胪寺做了一个闲职。他一个月也就二十五两银子的样子。定远侯府的产业。也已经寥寥无几。
如今的收入根本就支撑不了侯府的日常开支。不然宋菱歌的嫁妆也不会在两年之内被挥霍一空。
最后秦叙之和柳清婉商议还是去问问老夫人的意思。松鹤堂里,除了病倒的沐婉湄,秦叙之的妾室们都已经到了外面。几名妾室脸色都不是很好。
玉小蝶带着秦熠瑶站在一众小妾身旁,秦叙之见到玉小蝶有些意外,这玉小蝶几乎没给过他好脸色。今日她竟主动的来到松鹤堂外。
玉小蝶见到秦叙之便走出来说道:“你放在我房里的那一面屏风也不见了,侯爷想什么办法找回来。
那屏风和府中的失窃的所有东西不是一个人就能拿走的,想来是很多人在一起做案,侯爷若是想要早日找回那一些东西,应该早一点报官才是。”
“这个还是等我们商议之后再说吧!”说完秦叙之带着柳清婉进了松鹤堂。三人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最后周老夫人从床榻上起身,她捂着发蒙的脑袋,被身边的婆子搀扶着来到栖梧苑。
他们径直来到宋菱歌的床前,床上的宋菱歌的异能几乎已经恢复到巅峰状态。她脸上已经看不出来半点受过伤的样子,只是头上的纱布还没拆。看上去有些凄惨。
那周老夫人坐在她的床前,声音轻柔:“菱歌,你的身子可好些了?那一日是母亲不对,让你寻了短见,还好你没事。”
宋菱歌看着这个伪善的老妇人一言不发,说实在的,她觉得与这内宅妇人斗心思,比起她上战场与丧尸们拼杀,还让人感觉心累。
周老夫人见宋菱歌一言不发,只当她还在生气。可是如今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我们府上昨晚的遭了贼,府中的银两和值钱的东西都被偷的干干净净,如今侯府正在危难之际,还请菱歌想办法帮帮侯府。”
周老夫人的声音显得很是卑微,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秦叙之见自己母亲这样的低姿态,他看了一下床上的宋菱歌,眼神不善,道:“菱歌,母亲都已经这样跟你说话了,难道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侯爷,想让我怎么表示?”
“如今熠绾还在宋家看望她的外祖母、外祖父,要不我们派人送你回宋家,向你爹这些银子借个三五万两银子给我们,让我们侯府能够度过这难关?”
“我不去!”
“你怎么能不去呢?你要是不去我们这侯府可怎么办?”周老夫人急得要命。
“宋菱歌!”秦叙之气愤道:“母亲都这样对你说了,你怎么还不同意?你若是继续这样,我就,我……”
秦叙之的话卡在喉咙里,正在想着要不要说出来。宋菱歌倒是看到他那多变的神情,说道:“要是我不回去,侯爷会怎样?”
“我,我就休了你!”秦叙之的话冲口而出。
“那侯爷就休了我吧!哪怕出了侯府,就此青灯古佛也比待在这吃人的侯府强!”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周老夫人身子颤抖着:“我堂堂侯府的主母之位,你竟然敢一点都不在意?而且我们侯府什么时候成了吃人的地方了?”
“谁都知道,这定远侯府的主母在这府中的地位还赶不上这府中的妾室,那些妾室进门,还不用自己带嫁妆,在这府中受尽侯爷的宠爱,可我带着十里红妆,在这府里备受冷落,不仅交出自己的嫁妆,还要整日里做绣活,才能勉强维持生计,我要这侯府主母的位置做什么?”说到这里,宋菱歌心里涌起一阵无法抑制的悲伤,眼角不经意的流出眼泪。
她知道这是原主留在这身体里的情感,她说出了她一直压在心底里的话。
真是没出息!就算要哭,也别当着这些没有心的人面前哭。宋菱歌伸出手,抹了一把眼泪。
“所以,侯爷如果要休妻,立刻写休书吧!”宋菱歌想着就算不待在这侯府中,她也能完成原主的心愿。
“菱歌,我定远侯府的人不是那背信弃义之辈,做不出那等无故休妻之事,菱歌莫要再说这等气话。”周老夫人义正言辞的说道,“可是我定远侯府在此等危难时刻,大家都要出一份力的,菱歌你也不例外。”
宋菱歌只觉得这周老夫人真是年老成精,这老狐狸不知又打什么主意。
宋菱歌转过头,并不看床边的人。
秦叙之从小被周老夫人捧在手心娇生惯养着长大,何时受过这等冷遇,又何时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过人,顿时心头火起,他捏紧了拳头。只有老夫人感觉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连忙拉住他的手摇摇头。
向宋菱歌说道:“既然菱歌心中有气,那就去和府的祠堂中与列祖列宗的牌位待上两日吧!在那里菱歌想必能想得通。”
于是头上还缠着纱布。的宋菱歌便被人抬到了后院的祠堂中。祠堂在一个单独的院子里,平日里除了进来打扫的下人,几乎没人进来。
祠堂中,厚重的木门被缓缓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昏暗的光线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宋菱歌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木板上,直到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
她缓缓坐起身,木板的吱呀声在空荡的祠堂里格外清晰。抬头望去,眼前是密密麻麻的牌位,像一片沉默的森林,每一块木牌上都镌刻着一段血与火的故事。
秦家的历史在烛光中浮现第一代先祖秦大山,那个从深山走出的猎户,在战场上用血肉铸就功勋,换来三品骁勇将军的封号。从此,这个家族的命运就与烽火狼烟紧紧缠绕。整整五代人前赴后继,三十八位英魂永远留在了遥远的沙场。
她的目光掠过那些褪色的金字,突然在某个角落凝固——"卒年十八","卒年二十二"。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这么年轻的年纪,本该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年华啊。烛火摇曳间,她仿佛看见少年将军们染血的铠甲,听见战马最后的嘶鸣。
宋菱歌缓缓站直身体,从空间中取出一瓶二锅头。冰凉的玻璃瓶在掌心发烫,她双手郑重地捧起,向着森然林立的牌位深深一拜。
"列位英灵在上,"她的声音在祠堂里轻轻回荡,"我宋菱歌跨越时空而来,今日得见诸位碧血丹心。用这异世薄酒,敬你们金戈铁马的豪情,敬你们马革裹尸的壮烈。"酒液倾泻而下,在青砖上溅起晶莹的水花。
她凝视着秦叙之父亲秦世勋老将军的牌位,喉头微微发紧:"老将军...,您当年在千军万马中都能明察秋毫,可你选夫人的眼光却不怎么样啊!”
祠堂突然卷过一阵穿堂风,牌位前的长明灯剧烈摇晃,仿佛那些永不屈服的英魂,正在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