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和兄弟私奔那晚，只给我留了张“我们对不起你”的字条。
＞却把兄弟七岁的女儿苏琳忘在了储物间。＞五年后，我的小面馆生意火爆，
苏琳成了美食博主帮我直播。＞观众磕CP时她突然关麦问我：“默叔，
当年你为什么不把我送孤儿院？”＞我揉面的手顿了顿：“因为那天你分了我半块发霉蛋糕。
”＞直到妻子和兄弟突然回来求原谅，苏琳掀了桌子：“滚！他胃癌晚期时你们在哪？
病房里兄弟哭着交给我苏琳的领养证：“她是你资助过的孤儿院孩子……”＞决赛直播现场，
我举起融合私奔地风味的冠军奖杯：“这道‘五味人生’献给教会我宽恕的人。
”＞镜头切向观众席——苏琳正把辣椒酱偷偷倒进前妻的汤里。
---不锈钢台面冷得像块冰，映着厨房惨白的灯光。我，陈默，
穿着浆得笔挺、一尘不染的厨师服，领口那枚小小的米其林三星徽章闪着微光。
指尖却无意识地抠着台面边缘，
那里残留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油渍——刚才为了给订婚宴压轴的“海陆交响”淋上完美酱汁，
溅上去的。宾客的谈笑声隔着厚重的隔音门，嗡嗡地传进来，像一群遥远的蜜蜂。
口袋里手机突兀地震了一下，又一下。不是时候。我皱眉，在围裙上草草擦了擦手，
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来自李岩，我的兄弟，伴郎，
此刻应该在宴会厅里替我挡酒。“默哥，对不起。我们走了。照顾好琳琳。东西在储物间。
”短信短得像把淬了冰的刀，噗嗤一声扎进肺里，瞬间抽走了所有氧气。走了？谁走了？
琳琳？李岩那个小拖油瓶？一股荒谬感夹杂着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往上爬。订婚宴？
新娘林薇呢？我几乎是撞开那扇通向后面狭窄通道的门，
皮鞋在湿滑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通道尽头，那间堆满杂物的小小储物间，门虚掩着。
心脏在肋骨后面擂鼓。我猛地推开——空荡的地面上，孤零零放着一个银质托盘，
本该用来呈放精致甜点的。此刻，上面只有一张被压得有些皱的硬卡纸，
用我熟悉的、林薇那娟秀又带着点决绝的字体写着：“对不起。我们真的……控制不了。
忘掉我们吧。保重。”字迹有些抖，像被水洇过。旁边，赫然压着林薇那枚小巧的订婚戒指，
冰凉的金属在昏暗灯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另一枚更粗犷的男戒，是李岩的。
我的世界轰然倒塌。兄弟？妻子？在属于我的订婚夜？喉咙里堵着一团滚烫的砂砾，
烧得生疼。视线模糊地扫过角落堆积的纸箱和清洁工具，一片死寂。
“嗝……”一声细微的、带着哭腔的抽噎，像受惊的小动物发出的呜咽，
猛地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我浑身一僵，循声望去。在最角落的阴影里，
几个叠放的空面粉袋后面，缩着一小团。是苏琳。李岩七岁的女儿，瘦得像根豆芽菜，
穿着明显不合身的、沾了奶油渍的粉色小裙子，那是林薇下午给她换上的。
她小小的身体蜷在冰冷的地砖上，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被压扁了一半的、边缘已经长出灰绿色绒毛的廉价奶油蛋糕。
她抬起脏兮兮的小脸，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茫然又恐惧地看着我，
像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雏鸟。“默……默叔？”她带着浓重的鼻音，怯生生地问，
声音抖得厉害，“他们……也不要我了吗？你也……被扔掉了？”她看着地上的戒指，
又看看我，仿佛在确认我们是不是同病相怜的垃圾。那句“被扔掉了吗”，像根烧红的针，
狠狠扎进我早已麻木的心脏深处。
羞辱的剧痛、还有眼前这张小脸上纯粹的恐惧和同病相怜……所有情绪在胸腔里翻搅、爆炸，
最后被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疲惫死死压住，沉甸甸地坠着五脏六腑。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厨房通道里特有的油烟、清洁剂和食物残渣混合的沉闷气味呛得我喉咙发痒。再睁开眼时，
我看向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小小的、被遗忘的“麻烦”。她还在，像一件被随手丢弃的旧物。
我慢慢走过去，皮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空洞地回响。在她面前蹲下，
视线与她齐平。她往后缩了缩，抱着那块发霉蛋糕的手臂收得更紧了。我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拂开她黏在额前被泪水打湿的头发。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
然后，我伸出手，不是去抱她，而是探向她怀里那块脏兮兮的蛋糕。她惊恐地瞪大眼睛，
以为我要抢走她唯一的“食物”。我的手指没有停顿，捏住那块沾着霉斑的蛋糕，
用力掰下看起来相对干净、没有明显霉点的那一半。她小小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我没有看她，
只是盯着手中那半块劣质奶油和海绵蛋糕的混合物。
一股甜腻中混杂着灰尘和隐约霉变的气息钻入鼻腔。我把它送到嘴边，停顿了一秒，然后，
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决绝，狠狠咬了一大口。
粗糙、甜得发齁、带着难以言喻的陈腐气味，瞬间塞满了口腔。我机械地咀嚼着，吞咽着。
喉咙被粗糙的蛋糕碎屑刮得生疼。“吃吧，”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喉咙，
对着那双惊恐又茫然的大眼睛，“垫垫肚子。这里太冷。”---五年光阴，
足以让一座城市改头换面，也足以让一个心高气傲的米其林主厨，
变成一个在街角烟火气里打滚的面馆老板。“默叔！三号桌追加一份红油抄手！微辣多醋！
”苏琳清脆的声音像只快活的小百灵，穿透了“陈记面馆”里鼎沸的人声和锅勺碰撞的喧嚣。
我头也没抬，手腕一抖，雪白的面皮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稳稳落入滚沸的骨汤大锅里。
“收到！”应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长筷子利落地搅动着锅里翻滚的面条，
另一只手已经抓起调料碗，盐、酱油、芝麻酱、蒜水、红油辣子……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精准得像在指挥一场味蕾的交响乐。“默叔！看镜头！家人们快看！
这就是咱们‘陈记’的灵魂——默叔的手速！这面条抖得，比我期末考卷还飘！
”苏琳举着手机支架，灵活地在几张油腻腻的方桌间穿梭，手机屏幕里弹幕疯狂滚动。
啊啊啊手控福利！这手我能看一天！琳宝让开！挡着我舔屏了！这红油！这色泽！
隔着屏幕都闻到香了！默叔嫁我！前面的别抢！默叔和琳宝明明配一脸！CP感拉满！
民政局我搬来了！请原地结婚！“啧，一群不着调的。
”我瞥了眼屏幕上飞速滚过的“CP”、“结婚”字样，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手上舀起一勺滚烫的红油，手腕一压，嗤啦一声泼在刚出锅的碗豆尖上，香气瞬间炸开，
“好好吃饭，少做梦。苏琳！七号桌的担担面好了！”“来啦！
”苏琳像只轻盈的燕子飞过来，麻利地端起托盘，上面稳稳放着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五年时间，当初那个缩在储物间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豆芽菜，抽条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李岩年轻时的轮廓，但那双眼睛，灵动狡黠，像落满了阳光的湖面，
是我这五年一点点看着亮起来的。她把手机支架往旁边空桌上一靠，
熟练地调整角度对准我忙碌的身影，然后才端起托盘走向客人。
手机屏幕里弹幕依旧疯狂：琳宝放下托盘的手！好稳！贤惠！默叔瞪眼了！
哈哈哈被弹幕调戏害羞了！磕到了磕到了！老夫少妻！面馆西施和她的暴躁厨神！
琳宝快问问默叔！当年为啥收留你！是不是早有预谋！苏琳送完面，走回手机支架旁，
拿起手机，对着屏幕露出一个俏皮又无奈的笑：“哎呀你们够了啊！默叔是我叔！亲叔！
再乱说小心他给你们的面里加双倍魔鬼辣！”她一边和弹幕互动，一边自然地拿起抹布，
擦着刚才溅到台面上的一点油渍。面馆里人声鼎沸，灶火轰鸣。
就在这喧嚣达到顶点的某个瞬间，苏琳忽然伸出手，关掉了手机上的直播麦克风。
所有热闹的声音仿佛瞬间被隔开了一层厚厚的玻璃罩。她转过身，背对着依旧喧闹的食客，
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安静地、带着一种沉淀了许久的认真，望向我。
她的目光落在我因常年揉面而显得格外有力、此刻却沾满面粉的手上。“默叔，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
“当年……在那个黑乎乎的储物间里，你为什么不把我送孤儿院？
”我揉着一大团劲道十足的面团的手，猛地顿住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面团在手掌下发出沉闷的、带着韧性的挤压声。五年前那股甜腻又带着霉味的蛋糕气息，
混合着绝望的冰冷，猝不及防地撞回鼻腔。油腻腻的灯光下，
她年轻的脸庞上没有了平日的嬉笑，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探寻。我垂下眼，
目光落在自己沾满面粉的手上，仿佛那粗糙的纹理里刻着答案。
面馆的喧嚣在这一刻退潮般远去，只剩下灶上汤锅低沉的咕嘟声，像时间缓慢的心跳。
“因为，”我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面团被反复揉压时的沙哑质感，
“那天……你分了我半块发霉的蛋糕。”苏琳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答案，
又像是被记忆里某个模糊的碎片狠狠击中。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抿紧了，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
就在这时——“叮铃铃——”面馆那扇有些年头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
门框上挂着的铜铃发出急促又刺耳的尖响。门外的冷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意，
毫无预兆地灌了进来，吹得靠近门口的几张菜单哗哗作响，也吹散了灶台上升腾的热气。
门口的光影里，站着两个身影。时间仿佛在他们身上停滞了五年，
又狠狠刻下了无法忽视的痕迹。女人穿着一件样式过时的旧大衣，头发枯黄，
曾经姣好的面容被风霜侵蚀得厉害，颧骨突出，眼神躲闪，带着浓重的疲惫和局促不安。
是林薇。她身旁的男人，曾经高大挺拔的李岩，此刻却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佝偻着背，
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灰败，嘴唇干裂，眼窝深陷，只有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
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愧疚、哀求、绝望，还有一丝……濒死般的虚弱。
店里鼎沸的人声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所有食客都停下了动作，端着碗的，
举着筷子的，扭着头的，
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门口这两个突兀闯入、浑身透着落魄与狼狈的不速之客身上。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汤锅还在不识趣地咕嘟咕嘟响着。林薇的目光怯怯地扫过面馆，
最后落在我身上，嘴唇哆嗦着，似乎想挤出一点笑，却比哭还难看。李岩则死死地盯着我，
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身力气。他向前挪了一步，脚步虚浮，
那只伸出来的手枯瘦得如同鹰爪，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阿默……”李岩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我们……我们回来了……”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浑浊的泪水，
顺着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
你……求你原谅我们这一次……看在……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林薇也跟着上前一步，
声音带着哭腔：“陈默……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这五年，
我们……我们遭报应了……求你……给我们个机会……”她哽咽着，几乎要跪下去，
“就……就让我们回来……我们什么都不要……就……就只想有个地方……”“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炸开，打断了林薇卑微的哀求！是苏琳！
谁也没看清她是什么时候冲到旁边的桌子旁的。她那张总是洋溢着阳光和狡黠的脸，
此刻冷得像块冰，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暴烈的火焰。
她双手猛地抓住一张油腻腻的方桌边缘，纤细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向上一掀！
桌子被整个掀翻！
桌上的碗碟、醋瓶、辣椒罐、一次性筷子筒……所有东西天女散花般飞了起来，
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稀里哗啦地砸在地上！
滚烫的面汤、红油、醋汁、碎瓷片……狼藉一片，瞬间泼溅开来，
离得近的几个食客惊叫着跳开。巨大的声响和飞溅的污物，
让门口的李岩和林薇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惊恐地看着那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怒火的少女。苏琳站在那片狼藉中央，胸口剧烈起伏，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兽。她抬手指着门口那对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男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淬炼出来的刀子，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恨意，
狠狠掷向整个死寂的面馆：“原谅？情分？！你们也配提？！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滚！”她几乎是嘶吼出来，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骇人的力量，
“在你们花天酒地、逍遥快活的时候，他一个人躺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胃癌！晚期！
痛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吐得连胆汁都吐不出来！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单！
手术费差点压垮他！那时候你们在哪？！”她猛地向前踏了一步，
碎瓷片在她脚下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赤红的眼睛死死钉在李岩那张灰败绝望的脸上，
每一个质问都带着泣血的控诉：“他在鬼门关前挣扎！在等钱救命！在等一个亲人！
一个兄弟！哪怕一句假惺惺的问候！那时候你在哪？！你的‘情分’在哪？！”最后一句，
她几乎是耗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声音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也彻底撕碎了那对男女最后一点伪装的可怜。李岩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