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电话里的警告,他最后那句没说出口的名字,他近期反常的焦虑…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阴谋!
而她,成了这个阴谋中完美的替罪羊!
锅炉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伴随着压低的人声:“仔细搜!
这片废弃区是***的好地方!”
“血迹到这边就淡了,肯定就在附近!”
“上头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东西绝不能落在她手里!”
安悦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追来的不仅有警察,还有另一拨人!
那些栽赃陷害、杀害父亲的真正凶手!
他们也在找她,或者说,找她手中的“密钥”!
她死死攥着那枚染血的玉佛吊坠,冰凉的触感是她唯一的支撑。
父亲…用生命守护的东西,绝不能落在这些人手里!
脚步声在锅炉房外徘徊,手电光柱不时扫过破败的窗户。
安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壁上的砖缝。
“头儿,这边有个破房子!”
“进去看看!”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缝。
刺眼的光柱射入,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空间里扫射。
安悦蜷缩在最黑暗的角落,借着倒塌的废弃锅炉形成的阴影掩护自己。
她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能感觉到冰冷的汗水顺着脊背滑落。
光柱在她藏身的区域附近停留了几秒,灰尘在光柱中狂舞。
她甚至能听到搜索者粗重的呼吸。
“妈的,什么都没有!
冷死了!”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再仔细看看!
墙后面!”
“都是废铁和煤渣,藏个鬼!
脚印往巷子那头去了!
追!”
脚步声和交谈声渐渐远去,手电光也移开了。
锅炉房重新陷入黑暗和死寂。
安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虚脱感瞬间袭来,她几乎软倒在地。
但恐惧很快被更强烈的求生欲取代。
这里不能久留!
她小心翼翼地从藏身处爬出来,活动了一下冻僵的西肢。
外面风雪依旧,但追捕者的声音确实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她必须利用这个空隙,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
去哪里?
警察和凶手都在找她,城市对她而言己是天罗地网。
家?
回不去了。
朋友?
她不敢连累任何人。
父亲最后的目光和手中的玉佛吊坠,是她唯一的指引。
老宅!
安悦脑中灵光一闪。
父亲的老家,在远离市区的一个小镇。
那是安家祖辈生活的地方,一栋老旧的祖屋。
父亲虽然很少回去,但每年都会去住几天,整理一些旧物。
她隐约记得父亲提起过,祖屋的阁楼里,存放着安家的一些老物件和祖父的笔记。
也许…那里会有什么线索?
父亲是否会把关于“密钥”更重要的信息,藏在那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那里偏僻、人少,相对安全!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变得无比清晰。
祖屋,成了黑暗大海中唯一的灯塔。
安悦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玉佛吊坠小心地塞进贴身的衣袋里,隔着布料,能感受到它坚硬的轮廓和残留的血腥气。
她最后看了一眼锅炉房外风雪弥漫的黑暗,眼神中的恐惧被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取代。
她必须活下去!
为了父亲,为了真相,为了洗刷这泼天的冤屈!
她像幽灵一样滑出锅炉房,辨认了一下方向,再次投入漫天风雪之中。
这一次,她的目标明确——逃离这座城市,前往父亲的老家祖屋。
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积雪和未知的危险之上。
风雪呼啸,如同为她奏响的亡命序曲。
除夕夜的万家灯火,在她身后渐渐模糊成一片遥不可及的幻影。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一条用生命铺就的荆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