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年？”她鄙夷地看着我：“我看，我还是把杨秃孔武留给你杀，然后把苏莞绑架了一并带走吧。”
“那就两年！两年行吗？”我尝到了自己的眼泪，很咸。我还尝到了血腥，大概是咬破嘴唇了吧。
一个堂堂皇帝这样跪着求她，她真的一点都不动容吗？
杨智和孔武交换了个眼神，还是决定袖手旁观。
而林月不说话，她肯定是在考虑。答应吧林月，两年而已！两年不长的！
两年，也不短——足够她为我生下孩子。
而有了孩子，就容易拴住母亲了。
林月，你跟我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你快答应吧！
不料，她依然说：“拒绝。”
我瞳孔震颤，眼泪止不住地流：“一年，一年可以吗？”
一年可以吗？我努力一点，一年也是可以生下孩子的。
“拒绝。”
“……半年呢？”半年也可以，到时候她大着肚子，我又待她加倍地好，肯定能捂热她的心。
“拒绝。”
我崩溃了，攀着她的袖子，流出血泪：“三个月，行吗？我为你种的枣树，至少留下来吃一次枣子，可以吗？我把京城的说书先生都请来，每天给你讲故事。你不是想学毛笔字吗？苏莞写得好，苏莞可以教你。我为你布置了凝香宫，是你喜欢的仙侠风格。当然，你也可以随便出宫。林月，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拒……”
我打断她：“你不想做皇后也没关系，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只要你留下来，我只要你留下来。”
我的视野是一片血红，我的性命已经化为了泪水。如果她再不答应，我想，我的心跳就要停止了。
“拒绝。”
她的这两个字一出口，我就感觉心脏上裂开一丝细纹。
稍顷，细纹迅速蔓延。
下一秒，我的心脏爆裂。
我直挺挺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就让我死了吧，已经生无可恋。
……
但是我没死，我醒了。
我在哪？
哦，是寝殿。
床前乌泱泱跪了一屋子的人，听说我醒了，正在高呼万岁。
太医确认我无恙之后，贵妃苏莞说我需要休息，把大臣们都遣散出去。
苏莞看着我，又哭又笑，说我已经昏迷了三天。
她说：“陛下宽心，我已经把林月姑娘留下了。她至少会住一个月，至少会等到祭天大典。”
什么？林月留下了？我是不是听错了？
她走之后，我问大太监李金裕，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金裕说：“那夜，太医束手无策，贵妃娘娘闻讯赶来，哭着央求，林姑娘才救了陛下。”
李金裕说，林月命人脱了我的上衣，把手掌贴在我的胸口，足足运功了一个时辰，汗水沿着她的头发滴下来，孔武在林月身旁助力。而杨智则把整株“七芒草”都煮了，连给自己生头发的籽都一并熬汁给我吃了。
我感受着头皮的活力，心想：果然，他们是我最最好的兄弟。虽然我的确威胁说要杀他俩，但他俩肯定知道我是在戏言。
他们的恩情，我定要涌泉相报。
还有她的恩情……
我摸向自己的胸口，似乎还有她留下的触感。
她在哪里呢？
“李金裕，召林姑娘进宫。我想见她。”
李金裕正要领命，我改口说：“你说，是贵妃娘娘想见她。把林姑娘带到贵妃的承乾宫去，让贵妃跟她说说话。”
我知道，她肯定不想见我。
我后悔跟她表白了。
若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我现在肯定还能跟她勾肩搭背，谈笑风生。
我不明白，她到底要什么。
女人家，不都是希望有段好姻缘吗？
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她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现在搞成这样，我悔青了肠子。
……
起床吃了些粥，活动了一下身体，我感觉自己完全康复了。
李金裕劝我再休息休息，但我躺不住，我要去承乾宫看看她。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我本想偷偷看着她，不料被她察觉了，一支螺黛倏地飞刺而来，差点在我脑门上戳出个洞。
“谁？！”林月警惕地把苏莞护在身后。
我只好从树后走出来：“是我。”
苏莞看见我，高兴地向我行礼，说：“陛下，您怎么来了？怎么不多休息呢？陛下，我正在给林姑娘换女儿家的妆扮呢。您看，漂亮吗？”
“漂亮。”我的心在颤抖。
林月拔下头上的珠钗放在桌上，说：“莞莞，那我先走了。”
“别。”我拦住她：“你们俩继续玩。我走，我走。”
苏莞疑惑地说：“陛下？”
我清了清嗓子，说：“贵妃跟林姑娘很投缘，可留她在宫里用午膳。我还有政务，先走了。”
我知道苏莞贤惠懂事，她懂我的心思，她会帮我的。
林月说得对，苏莞的确是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