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京城法场，人山人海。
柳家一门，连同沈文修，所有罪大恶极者，皆被判了极刑。
我没有去观刑。
对我而言，他们的死活，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正义得到伸张。
但有一个人，还苟延残喘着。
柳如月。
她被查出怀有身孕，剔骨之刑和发配军妓营的惩罚，都暂缓执行。
我本已将她彻底遗忘，但就在她生产后不久，我却接到一个来自天牢的请求。
“顾大人，死囚柳如月，想在行刑前，见您最后一面。”狱卒前来通报。
“她说有什么事吗？”我正在处理大理寺的卷宗，头也未抬。
“她说，她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想告诉您一个人。”
秘密？
我心中冷笑，她又能有什么秘密？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她最后一面。
我想看看，这个将我推入深渊的女人，最后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天牢里，阴暗潮湿。
柳如月被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里，她穿着囚服，头发枯黄，面容憔悴，早已没了当初半分的光彩。
生产耗尽她所有的精气神，让她看起来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顾长烟，你来了。”
她看到我，虚弱地开口。
“说吧，什么秘密。”
我在她对面坐下，神情平静如水。
“我……我想向你道歉。”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大口黑血喷涌而出。
“我知道，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死了。是个成型的男胎，可惜……没能活下来。”
她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的笑，“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我不是来听你忏悔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等等！”
她急切地喊道，挣扎着凑近牢门，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一件……能让你痛苦一辈子的事。”
她看着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快意。
“其实……其实沈文修他，根本不行。”
我心中微微一震，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早在多年前，就因为一场风寒，伤了根本。他……他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柳如月死死地盯着我的反应，见我没什么表情，她笑得更加凄厉。
“所以，我肚子里的孩子，从来就不是他的！”
“是我为了将他彻底绑在我们柳家的船上，怕他有二心，特意找来的野种！”
“你替他从军五年，为他守身如玉，为他出生入死！而他，却连给你一个孩子的能力都没有！”
“顾长烟，你这一生，你所有的付出，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
她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状若疯魔。
我静静地等她笑完。
然后，我也笑了。
“是吗？”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真是太好了。”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什么？”
“我说，这真是太好了。”我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你们费尽心机，毁我一切，赌上的却是你们自己可笑的未来。”
“一个不育的男人，一个怀着野种的女人，你们的苟合，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笑话。”
我俯下身，凑近她，低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秘密。”
“这让我的复仇，变得完美无瑕。”
“它证明了你们的联盟是何等的不堪一击，你们的爱情是何等的荒谬可笑。。”
柳如月的脸色，从震惊瞬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