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是一颗肾,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我亏欠顾谨言太多。
做完肾脏移植手术,我立刻拖着残缺的身子在大雪天走了十几公里。
只为给顾谨言买他最爱的馄饨。
顾谨言马上就能重见光明了。
推开病房门,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病床前。
顾谨言红着眼睛温柔而又隐忍地望着女人。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他颤抖地抱着眼前的人。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女人摸了摸他的双眼:“谨言,我回来了,这次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是她的声音。
早在三年前就死了的人。
我脑海轰的一声,护在怀里的保温桶掉在地上,飞溅起的汤烫得我手臂通红。
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忽然一个花瓶准确地朝我飞来,撞在我的额头上。
玻璃渣随着鲜血一齐掉落。
“姜莱,你死哪去了!”“***为什么不躲!”即使顾谨言眼睛看不见,但总能准确无误地知道是我。
他恨我,又依赖我。
女人转过身看向我,我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住一般。
知道是温迎,顾谨言的初恋。
现在她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甚至比之前更美。
“姜莱,两年前我联系过你。”
“为什么谨言会以为我死了?”我猛得看向顾谨言,他忍着怒气一步步逼向我。
他又一次准确地找到了我,突然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
“是不是真的?”极其危险的气息。
“说话。”
我没有作声,因为是真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温迎没死。
我骗了他。
良久,耳边传来压抑的笑声,顾谨言扬起手狠狠地将我推倒。
“姜莱,你真狠。”
说完,抡起手臂砸向墙面,一下一下,整只手鲜血淋漓。
温迎吓的想制止他,顾谨言始终没有停下来。
他失明后得了躁郁症,情绪时常会失控,只是这次格外严重。
最后还是顾爷爷进来,让医生给他打了一只镇定剂。
“谨言,眼角膜找到了,温迎找到的。”
“明天就能做手术。”
我扭头盯着老人,滴泪不断从我眼角划过。
捂住隐隐作痛的腹部。
明明是我找到的,为什么?“让她滚,我不想再见到她。”
顾谨言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嫌恶心。”
走出病房,顾爷爷的助理提给我一份文件。
“谨言的眼睛好了,你也该离开了。”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颤抖的手签下了名字。
“既然你要离开,就离开得干净些,不要让谨言知道是你拿到的眼角膜。”
我没有资格不同意,做错事的人是我。
老人离去时问了我一句:“为什么不告诉谨言,是我让你瞒着他的?”三年前,温迎到的国家发生暴乱,惨死在异国他乡。
连尸首都没找到。
顾谨言失意了很久,甚至***过。
温迎死后第二年,她联系到了我。
我告诉了顾爷爷,顾爷爷却叮嘱我不要我告诉顾谨言。
“我不希望谨言再受伤一次。”
因为那时温迎已经有了未婚夫。
我就充当起了罪人。
我狠狠地抹掉眼泪:“您是谨言最爱的亲人。”
不希望他怨恨您,恨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那笔钱捐给福利院吧。”
顾爷爷一声叹息。
“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不适合成为顾家的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