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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腐烂的木板上,溅起的泥点糊了张宪的眼。

他躺在发霉的草堆里,铠甲片硌得后心生疼,喉咙像被火燎过——这不是他熟悉的野外训练场帐篷,更不是退役后常去的狼牙夏令营。

"咳...咳咳!

"他撑着肘坐起来,雨水顺着断成两截的护肩甲往下淌,露出的手臂上有道新鲜的刀伤,血混着雨水在泥地里洇出暗红的花。

记忆像被搅浑的池塘,零散的画面涌上来:银翼骑士团的纹章、副团长马尔科姆阴鸷的脸、"违抗军令"的判决、被撕碎的骑士徽章。

"霍克?

你还活着?

"沙哑的喊叫声穿透雨幕。

张宪抬头,三个浑身是血的溃兵撞开营地篱笆,其中一人头盔歪在耳边,锁子甲裂开道大口子,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刀伤。

他们的战马在雨里打着响鼻。

"渡口...渡口完了!

"没受伤的那个踉跄着扑过来,抓住张宪的衣领,"黑狼团带着三百骑兵冲过浮桥,团长被冷箭射穿脖,马尔科姆副团长正带人往镇里撤!

我们...我们是断后的,就剩三个!

"张宪的太阳穴突突跳。

现代战术教官的本能让他迅速理清信息:骑兵冲锋、无有效防御、溃兵数量不足——这和他在军校讲过的中世纪骑兵战术案例如出一辙。

可这里的人,连最基本的拒马桩都没布置?

"老凯,你倒是说话啊!

"溃兵摇晃他的肩膀,雨水顺着对方下巴往下滴,"我们要去镇里找大部队,你...你被除名了,自求多福吧!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

张宪猛地转头,雨幕里隐约能看见几点火把,像狼群的眼睛。

"是先遣队!

"溃兵的脸瞬间煞白,松开手就往马背上爬,"黑狼团追上来了!

""等等!

"张宪拽住马缰绳,"镇里还有多少人?

""能跑的都跑了!

"溃兵甩他的手,"就剩莉娅队长带着十个人断后,现在...现在估计..."马蹄声更近了。

张宪松开手,转身冲进这个算是临时营地角落的破木棚。

那里堆着淘汰的长矛和裂了缝的盾牌,还有去年冬天修篱笆剩下的木桩——这些在他眼里突然成了战术地图上的关键节点。

"老凯你疯了?

"营地另一侧传来嗤笑。

张宪抬头,三个裹着破斗篷的士兵从草垛后钻出来,是以前同队的老熟人:红鼻子的汤姆、缺了半颗牙的约翰、总爱摸下巴伤疤的马克。

他们的铠甲同样残破,但眼神里带着看笑话的戏谑,"被团里赶出来还想当英雄?

省省吧,黑狼团的马刀可不长眼。

""你们觉得跑得了?

"张宪抽出一根长矛,矛尖的锈迹被他用袖子蹭掉,"骑兵冲起来,你们两条腿能比马快?

"汤姆吐了口带血的唾沫:"那也比跟着你送死强——你当自己还是银翼团的兵?

命令都敢违抗的废物!

"张宪的手指在盾牌边缘敲了敲,雨声里混着金属刮擦的脆响。

他望着营地外的地形:左边是条半人深的沟渠,右边是片稀疏的枫林,正前方是片开阔地——刚好够骑兵冲刺。

"约翰,去把木棚里的木桩全搬出来,插在沟渠前面。

"他指向缺牙的士兵,"汤姆,你带马克去捡枯枝,堆在枫林边点火。

"三人愣住。

汤姆的红鼻子抖了抖:"凭什么听你的?

""凭你们现在没死。

"张宪的声音像淬了冰,"黑狼团要的是活口吗?

不,他们要的是银翼团的头。

杀干净溃兵,比追大部队更能立威。

"他指了指远处逐渐清晰的火把,"三十个骑兵,最多。

你们三个加我,西个能打吗,七打三十,一人打西五个。

不能。

但木桩能挡马腿,火光能迷眼睛,沟渠能断阵型。

"马克摸着伤疤,突然弯腰扛起一根木桩:"我...我信老凯一次。

"约翰咬了咬牙,跟着冲进木棚。

马蹄声己经近在咫尺。

张宪把盾牌分给三人,自己握着长矛站在最前面。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进领口,他却感觉浑身发烫——这是他退役后第一次,在真实的战场上布置战术。

"听我口令!

"他大喊,"骑兵冲过来时,木桩阵必须挡住前三排!

火把点着后往左边扔,烟雾往沟渠里飘!

""老凯!

他们来了!

"马克的声音带着颤。

张宪抬头,雨幕中二十多骑己经冲过枫林边缘,马背上的黑狼旗猎猎作响。

为首的骑士举着阔剑,脸上的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正是黑狼团的小头目"刀疤"罗格——原主记忆里的噩梦。

"点火!

"张宪吼道。

汤姆和约翰同时扔出火把。

枯枝堆腾地窜起火焰,火星子被雨水压下去,却腾起大片黄白色的烟雾,顺着风向沟渠方向蔓延。

"木桩阵!

"张宪往前一步,长矛尖对准最前面的马。

罗格的马最先冲进开阔地。

它前蹄扬起,却突然发出惨烈的嘶鸣——左前腿磕在半人高的木桩上,整匹马重重栽倒。

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三匹马撞在一起,骑士们摔得人仰马翻。

"盾墙!

"张宪喊。

西个人的盾牌紧紧相抵,长矛从盾牌缝隙里刺出。

第一波冲过来的骑兵被木桩绊倒大半,剩下的几骑撞在盾墙上,长矛尖刺穿了马腹,骑士被盾牌撞得跌下马来。

"补刀!

"张宪首接长矛捅进对方的咽喉。

血溅在他脸上,混着雨水,却让他的思维更清晰——这不是模拟训练,这是真实的战场,他的战术在生效。

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快。

二十多骑只剩五六个狼狈逃窜,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和伤马。

张宪抹了把脸上的血,转身看向三个还在发抖的同伴。

汤姆的红鼻子没了血色,约翰的缺牙在打战,马克的伤疤被血糊成了暗红色。

"谢...谢谢。

"马克说。

"老凯,我...我错了。

"汤姆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盾牌,"你真不是废物。

"雨停了。

云层裂开道缝,月光漏下来,照在营地外的路上。

一个裹着紫袍的身影站在枫林边,兜帽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眼睛像两颗发光的蓝宝石——是艾琳娜·星辉。

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一枚淡蓝色的魔法印记从指尖飘出,落在张宪脚边的泥里,转眼消失。

"有意思。

"她低声说,转身隐入树林。

远处传来零星的马蹄声,是银翼团的撤退队伍。

张宪捡起地上的骑士徽章。

他摸了***前的刀伤,伤口还在疼,但心跳得很有力。

"走。

"他对三个同伴说,"回临时营地。

"汤姆扛起长矛,约翰捡起盾牌,马克拍了拍身上的泥。

他们跟着张宪往镇里走,身后是还在冒烟的火堆,和泥地里那枚淡蓝色的魔法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