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丈夫秦修泽在海外携手打拼五年。
终于站稳脚跟后,他却突然告诉我他重生了。
他说,上一世我们所在的国家爆发战争,我因固执采访而死,成了他一生的痛。
这次,他要改变一切。
不久后大使馆紧急撤侨,飞机只剩最后一个座位。
他将初恋沈月瑶推了上去,抱着我,眼神痛苦:
“念念,上一世,这架飞机会坠毁!相信我,留下来才是最安全的。”
“等我,我马上回来接你!”
我信了,直到被叛军围困时拨通卫星电话,却听到他和上司的谈话:
“秦修泽!你居然把记者顾念之留下了?”
“沈医生的父亲是重要援建商,我答应过他,必须保她万无一失。”
“至于我太太…我会返回战区陪她撤离。”
我万念俱灰,被当地友军救出,九死一生。
三日后,秦修泽为沈月瑶举办战地婚礼,我以“阵亡”的身份彻底消失。
而那位前途无量的外交官却疯了一样,在废墟里徒劳寻找一具根本不存在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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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着友军狼狈地扑回临时据点。
秦修泽那套重生的说辞还在我耳边回响。
他坚称,我们必须保持距离,否则就会复刻前世我惨死在他怀中的悲剧。
而我竟真的为他被前世梦魇折磨而心痛不已。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那不过是他疏远我、保护初恋情人的拙劣借口。
心脏的旧伤尖锐地疼着。
这是当年在索马里,我为他挡下一枚弹片留下的永久纪念。
每逢阴雨天,这道伤疤便会折磨得我夜不能寐。
以前,他会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用体温为我驱散寒意和疼痛,彻夜不眠。
现在,他却用痛苦万分地眼神看着我,说:
“念念,前世就是因为我们靠得太近,才害死了你。”
助理小陈看我脸色惨白,急得快要哭了。
“顾老师,听说秦先生已经返回战地了,您等着,我马上去指挥部把他找来!”
我无力地靠在行军床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过往。
曾经,我是国际上最明媚张扬的战地玫瑰。
而秦修泽,是初出茅庐却屡建奇功的外交新星。
他对我在镜头前无畏的身影一见钟情,为了救我,曾被炸弹冲击波震得生死一线。
五年后,我因拍下他谈判时的侧颜获得普利策奖,彼时他已是这片区域的最高外交官。
他在万众瞩目下向我求婚,将我宠到了骨子里,甚至不惜动用特权,为我申请了最高级别的战地豁免权。
人人都说,外交官秦修泽爱惨了战地记者顾念之。
直到一个月前,他的初恋沈月瑶以无国界医生的身份空降战区。
秦修泽在一次平叛行动后,突然向我宣称——他重生了。
三天前,他用改变命运这种荒唐的借口,逼着我签下自愿留守协议,将唯一的安全撤离名额让给了沈月瑶。
我当时心如刀割,却还傻傻地以为,他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对不起,顾老师!”
小陈哭着跑了进来:
“秦先生说…说沈医生固执地搭乘补给车返回了战地,现实轨迹已经被改变,他必须立刻去处理……”
小陈的声音哽咽了,“他还说,让我别管您这种……苦肉计。”
苦肉计?
我用生命换来的伤疤,在他眼里,竟成了博取同情的苦肉计?
我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强打精神,亲自去找秦修泽。
我必须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指挥部里,我终于见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看到我,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不耐。
“念念,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前世的你,就是因为固执,才会被我害死。”
“所以这一世,我必须和沈月瑶举办一场战地婚礼,到时趁乱送走她,才能彻底扭转我们共同的命运。”
呵,多么可笑的理由!
我无法接受他跟别人结婚,颤着手拿出我们当年在战地里互诉衷肠的情书。
那些浸透了硝烟和爱意的纸张,是我最后的希望。
我哭着求他:“秦修泽,你看看我们的过去,清醒一点好吗?”
他却像看着什么催命符一般,一把夺过信,当着我的面,撕得粉碎。
“念念!”他痛苦地低吼,“就是这些东西,会害死你!”
纸屑纷飞,像一场绝望的雪,将我心中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掩埋。
我看着他,忽然就平静了。
三日后,秦修泽与沈月瑶举办战地婚礼。
正好,那天也是最后一批人道主义救援通道开启的日子。
届时,我便趁乱离开。
彻底离开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