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雪为了救她那个装病的白莲花情郎,废我修为,抢我洞府,还想吞噬我的纯阳剑元!
她说这是大义,是我小心眼。我差点信了她的鬼话!直到我走投无路,
与人人唾弃的魔宗妖女结下逆命血契,我才发现,所谓的名门正道,不过是一群伪君子!
当他们带着三万大军来讨伐我时,我踩着我那前未婚妻的脸,告诉他们:今天,
要么自断一臂滚出去,要么,就都给她陪葬!1我叫燕赤霄,修的是无情剑道,
可我七年的时光,都喂给了一个叫柳清雪的女人。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我为她斩妖兽,
炼丹药,用我刚猛无铸的剑气为她护法,硬生生把她从一个资质平庸的内门弟子,
堆成了万众瞩目的清雪仙子。今天,是昆仑宗门圣坛开启的日子,
是我和她要缔结同心契的日子。同心契,是修士间至高无上的盟约。一旦结成,
魂魄相连,灵力共通,生死与共。我站在圣坛中央,脚下是耗尽我七年积蓄刻画的聚灵法阵,
阵眼那颗赤阳之心,是我从万丈岩浆下硬生生抠出来的,手臂至今还留着灼烧的疤痕。
昆仑钟响,万众瞩目。柳清雪终于来了。她一袭白衣,飘然若仙,
还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扶着一个男人,
沈暮云。一个出了名的病秧子,一步三咳,仿佛风一吹就倒。他脸色苍白,
眼神却像藏着钩子,死死地粘在柳清雪身上。我的心,毫无征兆地沉了一下。
柳清雪扶着沈暮云,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她没有看我,而是垂下眼帘,看着那个病秧子,
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暮云,别怕,有我在。全场哗然。我死死盯着她,
一字一顿地问:柳清雪,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终于抬起头看我,
那双我曾以为盛满星辰的眼眸里,此刻只有一片冰冷的悲悯,像是神佛在俯瞰挣扎的蝼蚁。
赤霄,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扎进我的心脏,
我不能和你结契了。我要和暮云结。轰!我的脑子像是炸开了一个混沌。
周遭的议论声,长老们震惊的眼神,都模糊成了背景。我只看得到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上,
写满了神圣的、不容置疑的决绝。她没给我追问的机会,自顾自地解释,
像是说给全天下人听。暮云身怀『天绝阴脉』,活不过三十岁。我师尊临终前,
我曾立下心魔大誓,要保他一命。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他缔结同心契,用我的纯元之体,
为他续命一个甲子。六十年,六十年后,他的天绝阴脉就能化解。到那时……她顿了顿,
终于再次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柔情。赤霄,你等我六十年。等我救完他,
我就解除契约,回来与你永结同心,生生世世,再不分离。我们的爱,
难道连这六十年的考验都经受不起吗?我心里,爱的永远是你。我笑了。
我一个修无情剑道的,竟然被这句话逗笑了。周围的长老和弟子们也都听傻了。
一个甲子的光阴,对于修士而言,是冲击更高境界的黄金时期。
她要用这六十年去和一个病秧子魂魄相连,灵力共通,然后让我,她的未婚道侣,
像个傻子一样在旁边等着?等她和一个男人亲密无间六十年后,再回来找我?更可笑的是,
她摆出一副为苍生牺牲的圣母姿态,好像我如果不同意,就是自私,是狭隘,
是玷污了她伟大的情操。你的意思是,我声音平静得可怕,让我戴着这顶绿色的帽子,
一戴就是六十年,还得对你感恩戴德?柳清雪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燕赤霄!
注意你的言辞!我这是在救人!你怎么能如此龌龊,
将救死扶伤的大义与世俗的污秽情爱混为一谈!旁边的沈暮云咳得更厉害了,
他虚弱地拉着柳清雪的袖子,委屈得眼圈都红了。师姐,
算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拖累你。燕师兄说得对,我不配……我还是去死好了……
柳清雪立刻心疼地扶住他,回头怒视我。燕赤霄!向暮云道歉!他已经够可怜了,
你怎么能如此恶毒!道歉?我看着眼前这令人作呕的一幕,
胸中那股被压抑了七年的无情剑意,终于开始疯狂咆哮。我没有再说话。
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看着柳清雪毫不犹豫地拉着沈暮云的手,走上了圣坛,
准备用我的法阵,我的赤阳之心,去和另一个男人缔结那本该属于我的契约。真他妈的讽刺。
我缓缓转身,在无数道同情、嘲讽、鄙夷的目光中,一步步走下圣坛。
人群自动为我分开一条路。我走到圣坛边缘,停住脚步。从怀里,
我掏出一枚通体漆黑的玉简。这是魔宗圣女墨影三年前扔给我的,她说,
什么时候你被那个假仙子伤透了心,就捏碎它,我来带你杀上九天。当时,我只当是个笑话。
现在,我看着它,觉得它可爱无比。咔嚓。玉简在我手中应声碎裂,化作一缕黑烟,
直冲天际。我的身后,传来了长老的惊呼,和柳清雪不敢置信的尖叫:燕赤霄,
你敢勾结魔宗!我没有回头。勾结?不。我只是换个活法而已。2黑烟冲天,风云变色。
昆仑山顶那终年不散的祥云被一股霸道无匹的魔气冲开,天空裂开一道漆黑的口子,
仿佛一只窥伺人间的巨兽睁开了眼睛。浓郁的魔气倾泻而下,
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从中缓步走出。她身材高挑,一头长发如墨,肌肤却白得像雪。
脸上带着一张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和烈焰般的红唇。魔宗圣女,墨影。
整个昆仑圣坛,上千名正道修士,在她出现的瞬间,齐齐拔剑,如临大敌。
空气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墨影却视若无睹,她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我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哟,燕大剑仙,终于舍得捏碎我的宝贝了?我还以为,
你要跟那个虚伪的白莲花玩一辈子过家家呢?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充满了嘲弄。
我没理会她的调侃,只是看着她,平静地问:魔宗的『逆命血契』,你敢不敢结?
墨影的笑意僵在脸上。周围的昆仑长老们更是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我的眼神,
从愤怒变成了惊骇。同心契,是魂魄相连,灵力共通。而逆命血契,是魔宗的禁忌之术。
结契双方,不仅魂魄相连,更是将性命彻底捆绑。一方若死,另一方绝无幸存之理。
但作为代价,双方在战斗中,可以瞬间调用对方的全部力量,实力暴涨。
这是疯子才会结的契约。圣坛上的柳清雪也尖叫起来:燕赤霄,你疯了!那是魔道邪术!
闭嘴!墨影眼神一厉,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柳清雪。柳清雪如遭重击,闷哼一声,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身旁的沈暮云更是直接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墨影这才重新看向我,
那双凤眸里燃烧着奇异的光芒,是兴奋,是欣赏,更是疯狂。逆命血契?燕赤霄,
你可想清楚了。结了此契,你这身正道修为,可就要沾上我魔宗的因果了。昆仑容不下你,
天下正道都会追杀你。那又如何?我反问。从柳清雪当众选择沈暮云的那一刻起,
我在昆仑七年的付出,就已经成了一个笑话。所谓的名门正派,所谓的康庄大道,于我而言,
还有什么意义?我的道,是剑。我的剑,只遵我心。现在,我的心告诉我,
我要让那些把我当傻子的人,付出代价。墨影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放声大笑,
笑声张扬而肆意,震得整个圣坛嗡嗡作响。哈哈哈哈!好!好一个『那又如何』!
我墨影等了百年,终于等到一个敢与我共赴深渊的男人!这契,我结了!她话音刚落,
人已化作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我面前。她伸出手指,指尖燃起一团黑色的魔火,
动作干脆利落地划过我的手腕。鲜血涌出,却被她的魔火引燃,化作血色的火焰。
她也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任由黑色的魔血与我的鲜血在空中交融。燕赤霄,你听好。
墨影的声音变得无比郑重,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我的命也是你的。负我者,我杀。
负你者,我——帮你杀!血色与黑色的火焰交织盘旋,最终化作两个诡异的符文,
分别烙印在我们彼此的眉心,然后隐没不见。逆命血契,成。
一股远比我自身强大数倍的阴寒灵力瞬间涌入我的经脉,与我原本的纯阳剑气激烈碰撞。
我闷哼一声,半跪在地,身体像是要被撕裂。别抗拒,墨影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阴阳交融,破而后立。忍过这一关,你的剑,将比以前锋利十倍。我咬紧牙关,
任由那两股力量在体内冲撞、融合。经脉寸寸断裂,又被迅速重塑。那种痛苦,
远超当年我在岩浆下取赤阳之心。不知过了多久,痛苦渐渐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我能感觉到,我的剑意,更加凝练,更加……致命。
我缓缓站起身,看向圣坛。柳清雪和沈暮云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同心契,
法阵中央那颗赤阳之心的光芒黯淡了许多,显然是被沈暮云吸走了大量能量。
柳清雪的脸色很难看,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
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嫉妒。燕赤霄,你自甘堕落,与魔女为伍!从今天起,
你不再是昆仑弟子!我以首席弟子的名义,要将你逐出山门!她厉声宣布,
仿佛是在审判我。我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小丑。在你选择他的时候,我与昆仑,
便已恩断义绝。我淡淡地说道,然后转头,准备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
我还要回去取一样东西。我的剑。3我曾耗费百年功力,在昆仑后山开辟了一座洞府,
名为赤霄居。那是我亲手一剑一剑劈出来的,里面布满了聚灵阵法,
灵气浓郁程度堪比门派长老的修行之地。我曾傻傻地想着,等和柳清雪结为道侣,
这里就是我们共同的家。为此,我在洞府的禁制上,留了她的一道神念,允许她自由出入。
现在想来,这简直是我做过最愚蠢的事。我和墨影刚落到洞府门口,就察觉到不对劲。
我亲手布置的防御剑阵,竟然已经被人从内部关闭了。洞府的大门敞开着,一股陌生的,
阴冷的,还夹杂着柳清雪气息的灵力波动,从里面传来。墨影挑了挑眉,戏谑道:看来,
你的老情人已经鸠占鹊巢了啊。我脸色冰冷,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进去。洞府内,
一片狼藉。我用来温养剑气的寒玉床,此刻正躺着那个病秧子沈暮云。他双目紧闭,
似乎在运功。而柳清雪,正盘坐在他身后,双掌贴着他的背心,
将一股股精纯的灵力渡入他体内。最让我目眦欲裂的是,他们所在的位置,
正是我洞府的灵脉之眼!是我日夜吐纳,积攒了数十年的剑元精粹所在!那个病秧子,
竟然在肆无忌惮地吞噬我的修为根基!感应到我们进来,柳清雪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身边的墨影,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燕赤霄!你还回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我没有理她,目光死死盯着在灵脉之眼中运功的沈暮云。沈暮云也缓缓睁开眼,
他冲我露出了一个挑衅的,胜利者般的微笑。那笑容和他苍白的病容结合在一起,
显得格外诡异。燕师兄,你回来了。这洞府的灵气真是充裕,师姐说,
这里的灵气属性与你同源,对我调理天绝阴脉大有裨益。真要多谢燕师兄多年的辛苦了。
那一句与你同源,让我瞬间明白了。他不是在调理,他是在吞噬!
吞噬我留在这里的一切!柳清雪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喜沈暮云的挑衅,
但还是对我冷声道:赤霄,你不要误会。只是借你的灵脉之眼一用,待暮云身体好转,
我自会补偿你。补偿?她拿什么补偿?我七年的感情,数十年的修为,
是她一句轻飘飘的补偿就能抹平的吗?墨影在我身边轻笑一声:补偿?怎么补偿?
是把自己洗干净了,再陪你睡一觉吗?柳仙子,你们正道中人,都这么会算计吗?
你……你这个魔女!满口污言秽语!柳清雪被气得脸色涨红。我说的是事实啊,
墨影摊了摊手,用着人家的东西,睡着人家的床,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啧啧,
真是让我开了眼界。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我的目光扫过洞府,最后落在了石壁中央。
那里,插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名焚心。是我尚未得到赤阳之心前的佩剑。此刻,
它正发着悲鸣,似乎在为主人遭受的一切感到不甘。我是回来取剑的。我冷冷开口。
柳清雪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剑你拿走,但这座洞府,暂时不能还给你。
暮云需要在这里静养。是吗?我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燕赤霄的东西,
要么属于我,要么,就只能被毁掉。话音未落,我并指如剑,指向石壁上的焚心。
嗡!长剑发出一声高亢的剑鸣,冲天而起,悬停在我面前。燕赤霄!你想干什么!
柳清雪察觉到我的意图,厉声喝道。我想干什么?这洞府,脏了。我眼神一凝,
无尽的杀意自体内爆发。与墨影新融合的魔气催动着我的剑意,让焚心的剑刃上,
都染上了一层妖异的黑色。人脏了,可以滚。地方脏了,我顿了顿,
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就——毁掉!剑·归墟!我催动了此生最强的一剑。焚心
剑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没有攻向任何人,而是直直地刺向了洞府的根基,
那条被我蕴养了百年的——灵脉!4不!柳清雪发出凄厉的尖叫,她想阻止,
但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剑太快,也太决绝。轰隆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从地底深处传来。整个洞府,不,是整座昆仑后山,都剧烈地摇晃起来。灵脉被我一剑斩断!
狂暴的灵气从断裂处喷涌而出,像是失控的野兽,在洞府内疯狂肆虐。
石壁上我刻下的阵法一个个爆开,化作绚烂的光雨,然后归于死寂。钟乳石如雨点般砸落,
地面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这座我倾注了无数心血的洞府,正在迅速走向毁灭。
疯子!燕赤霄你这个疯子!柳清雪抱着沈暮云,用护身法宝撑开一个光罩,
抵挡着四散的灵气乱流,她看着满目疮痍的洞府,眼睛都红了。沈暮云在她怀里,
被狂暴的灵气冲得七窍流血,他惊恐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燕师兄……你……你怎么敢……我冷漠地看着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一座洞府而已。
既然我不能拥有,那别人也休想染指。我召回焚心剑,转身就走。站住!
柳清雪怒吼,你毁了洞府,我和暮云去哪里修行!我脚步未停,
头也不回地说道:那是你们的事。天为被,地为床,不是更有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吗?
燕赤霄!我能感觉到她怨毒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背后。墨影跟在我身边,
笑得花枝乱颤。干得漂亮。就是要这样,对付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走出即将坍塌的洞府,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崩塌的山体,
像是告别我愚蠢的过去。墨影递给我一个黑玉葫芦。喝口?我珍藏了三百年的『焚情酿』,
专治多情种。我接过来,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如火的酒液滑入喉咙,
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像是在燃烧。但那股盘踞在心中的郁结之气,也仿佛被这烈火烧掉了几分。
好酒。当然是好酒。墨影夺过葫芦,也灌了一口,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接下来去哪?你的老巢都毁了。我看向昆仑宗主峰的方向。去一个地方,
做一件该做的事。我和柳清雪的恩怨,还没算完。我要让整个修真界都知道,她柳清雪,
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也要让他们知道,我燕赤霄,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半个时辰后。
昆仑宗主峰,宗门魂石碑前。魂石碑,是每个宗门最神圣的地方之一。
核心弟子的魂灯寄存于此,而最重要的作用,是见证道侣的缔结。
凡是在此碑上刻下名字的道侣,都会得到宗门气运的承认与庇护。我和墨影的出现,
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一个昆仑剑仙,一个魔宗妖女,手牵着手,
站在这正道最神圣的石碑前。这画面太过离奇,所有看到的弟子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燕赤霄!你要亵渎圣碑吗!执法长老闻讯赶来,对着我怒目而视。长老,
我对他微微拱手,算是最后的尊敬,我不是来亵渎,是来正名。说罢,我拔出焚心
剑,无视了所有人惊骇的目光。我握住剑刃,任由锋利的剑锋割破我的掌心,
鲜血染红了剑身。然后,我提着这柄滴血的剑,在石碑上开始刻字。一笔一划,力透石壁。
我刻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柳清雪的名字。柳、清、雪。三个字刚刻完,
我又在旁边刻下了沈暮云的名字。然后,我在他们两人名字中间,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圈,
像是猪圈一样,将他们圈在了一起。做完这一切,我退后一步,对着石碑朗声道:我,
燕赤霄,在此见证!昆仑弟子柳清雪,为救『情郎』沈暮云,于圣坛之上,背信弃义,
另结同心!我祝他们,天长地久,锁死在猪圈里,永不分离!我的声音不大,
但在灵力的加持下,传遍了整个昆仑主峰。噗!执法长老一口老血喷出,指着我,
气得浑身发抖,孽障!你……你这个孽障!柳清雪和沈暮云也终于赶到了,
他们看到石碑上的字,还有那侮辱性极强的猪圈,柳清雪的脸瞬间变得比雪还白。燕赤霄!
我杀了你!她疯了一般朝我冲来。墨影挡在我身前,轻描淡写地一挥手,
柳清雪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狼狈地摔在地上。
我看着柳清雪那张因愤怒和羞辱而扭曲的脸,心中一片快意。但,这还不够。这只是开胃菜。
我重新握住焚心剑,在石碑另一块干净的地方,准备刻下属于我的名字。而我旁边,
墨影也伸出了她的手,与我交握。5当着整个昆仑宗门的面,我握着墨影的手,
将我们俩的名字,用浸染着逆命血契力量的鲜血,一笔一划地刻在了魂石碑上。**燕赤霄。
****墨影。**两个名字并排而立,一个锋锐如剑,一个诡魅如影。名字落成的瞬间,
魂石碑剧烈震动起来!一道冲天而起的血色光柱,带着一丝不详的黑色魔气,直入云霄,
将天上的云层都染成了血红!魂石碑昭告天下!这不仅仅是缔结道侣的仪式,这是一种宣告!
我,燕赤霄,昔日的昆仑剑仙,今日起,与魔宗圣女结为生死道侣!我叛出了正道,
我拥抱了邪魔!完了……昆仑的脸,全丢尽了……执法长老看着那通天的血光,
面如死灰,喃喃自语。所有昆仑弟子,都用一种看疯子、看叛徒的眼神看着我。
柳清雪从地上爬起来,她死死地盯着石碑上我和墨影的名字,那血与墨交织的光芒,
刺得她眼睛生疼。她疯了一样地对我嘶吼:燕赤霄!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背叛我!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说过会等我的!你这个骗子!我简直要被她气笑了。背叛你?
柳清雪,你的脸皮是拿什么做的?是在圣坛上挽着别的男人,说要嫁给他六十年的你,
还是此时此刻,已经和沈暮云缔结了同心契的你,在质问我背叛?我……
柳清雪被我问得哑口无言,随即又找到了新的理由,那不一样!我那是为了救人!
是为了大义!而你呢!你这是堕落!是自甘下贱!哦,我点了点头,
那我祝你大义凛然,祝你和你的情郎在猪圈里百年好合。而我,
就喜欢这种自甘下贱的堕落,感觉好极了。墨影在我身边咯咯直笑,她凑到我耳边,
吐气如兰:亲爱的,你骂人的样子,真是该死的迷人。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
柳清雪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我们,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身后的沈暮云,
眼神阴沉地看着我们,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对柳清雪说道:师姐,别跟他们废话了。叛出宗门,勾结魔道,这是死罪!
请长老开启护山大阵,将这对魔头就地格杀!他这是要我的命!执法长老脸色一变,
似乎有些犹豫。但看着那通天的魔气,和周围弟子群情激奋的样子,他一咬牙,
拿出了一块阵法令牌。燕赤霄,这是你自找的!众弟子听令,结『天罡诛魔剑阵』!
一声令下,数百名昆仑弟子瞬间拔剑,剑光冲天,一个巨大的剑阵缓缓成型,
将我和墨影死死地笼罩在其中。恐怖的杀意,从四面八方压来。墨影的脸色也凝重了些,
她低声说:昆仑的护山大阵,有点麻烦。怕了?我问。怕?墨影凤眸一挑,
眼中满是狂傲,我墨影的字典里,就没有『怕』字!正好,
今天就拿他们来试试我们逆命血契的威力!她话音刚落,一股磅礴的魔气从她体内爆发,
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也被瞬间抽调了一大半,汇入到她身上。
墨影的气势节节攀升,竟然隐隐有压过整个剑阵的趋势!来!让本圣女看看,
你们昆仑的乌龟壳,到底有多硬!墨影大笑一声,主动迎上了剑阵。而我,也没有闲着。
我的目标,不是那些普通的弟子,也不是那个老糊涂的长老。我的剑,
指向了那个躲在人群后面,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沈暮云!我倒要看看,他这天绝阴脉,
到底有什么门道!然而,就在我准备动手的瞬间,一股心悸的感觉猛地传来。我体内的灵力,
竟然出现了一丝不属于我的滞涩感,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悄然污染和引导着。
而这股力量的源头,竟然是指向……已经和我缔结了同心契的柳清雪和沈暮云!不对劲!
这一切,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诡异!什么天绝阴脉,什么救人续命,这背后,
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6在我察觉到体内灵力异常的同一时间,
正在与剑阵缠斗的墨影也感觉到了。你的灵力……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有一股阴毒的力量,在试图同化你的剑元!这股力量的源头,
是那个姓柳的女人和那个病秧子!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同心契,灵力共通。
柳清雪与沈暮云结契,他们的灵力会相互交融。而我,曾毫无保留地将我的剑元渡给柳清雪,
她体内至今还残留着我的气息。现在,通过柳清雪这个桥梁,
沈暮云竟然能间接地影响到我!这绝不是什么天绝阴脉能做到的!轰!就在这时,
远处的天空,一道金光划破天际,昆仑宗的掌门,清虚真人,终于出关了!
他看到了主峰的乱象,看到了那通天的魔气,脸色铁青,但他没有立刻动手,
而是死死地盯着被柳清雪护在身后的沈暮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恐惧?
道……道劫寄生体!你竟然是道劫寄生体!清虚真人失声叫道,声音都在颤抖。
这五个字一出,在场的所有长老,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道劫寄生体!那不是病!
那是一种传说中至邪至毒的体质!拥有这种体质的人,自身无法修炼,
但可以通过与人缔结契约,像水蛭一样,疯狂吞噬对方的修为、天赋、气运,甚至魂魄,
化为己用!被寄生者,最终只会落得一个修为散尽,神魂俱灭的下场!这哪里是救人!
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柳清雪也懵了,
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沈暮云:暮云……掌门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
沈暮云脸上的病弱和惊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到骨子里的笑容。
他不再咳嗽,直起了腰,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师姐,他亲昵地抚摸着柳清雪的脸颊,
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确实不是什么天绝阴脉。我想要的,从始至终,
就只有他。沈暮云的目光像毒蛇一样落在我身上,燕赤霄,当世罕见的先天剑体,
纯阳剑元。只要吞了他,我便可一步登天,立地成仙!而你,清雪,你就是我为他准备的,
最好的『容器』和『桥梁』啊!柳清雪如遭雷击,浑身冰冷,她终于明白了一切。
什么师尊遗命,什么心魔大誓,全都是骗她的!沈暮云一直在利用她的同情心,或者说,
利用她的贪婪!他许诺了她什么?只要帮他得到我,就分她一半修为,助她飞升?
柳清雪想到了那六十年的约定。那根本不是救命的期限,那是吞噬我所需要的时间!
六十年后,我就会变成一具废人,而他们,将踏着我的尸骨,成为神仙眷侣!好狠!
好毒的计!你……你骗我……柳清雪双目失神,喃喃自语。骗你又如何?
沈暮云冷笑,现在同心契已结,你就是我的一部分,你想反悔,也晚了!他说着,
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看向我:燕赤霄,本来还想让你多活六十年,慢慢享用。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今天,我就提前把你这道大餐,给吃了!话音刚落,
他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通过柳清雪,疯狂地拉扯我体内的灵力!
我体内的纯阳剑元不受控制地向外流失!然而,就在此时!一股更加霸道,
更加阴冷的黑色力量,从我和墨影的血契中轰然爆发!那是属于墨影的,
最精纯的 鸿蒙魔气!这股力量顺着沈暮云的吸力,通过柳清雪的身体,狂涌而入!啊!!
沈暮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纯阳剑元是大补之物,可这混杂了逆命血契的魔气,
对他这种寄生体而言,就是穿肠烂肚的剧毒!黑色的魔纹瞬间爬满了他全身,
他的皮肤开始溃烂,流出腥臭的黑水。他想要切断吸力,却发现已经停不下来了!
我和墨影的逆命血契,仿佛在他和我们之间,建立了一条无法斩断的死亡通道!
柳清雪惊恐地看着怀里的沈暮云在她面前一点点腐烂,融化,那种恶臭和可怖的景象,
让她疯狂尖叫。她与他魂魄相连,他的痛苦,她能感同身受!
她的脸上也开始浮现出黑色的魔纹,修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跌落!不!不要!燕赤霄!
救我!快救我!我知道错了!柳清雪涕泪横流,跪在地上向我爬来,
看在我们七年的情分上……求求你……快断了那魔契……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墨影走到我身边,挽住我的胳膊,笑靥如花。亲爱的,
她说得真可笑。七年的情分?你们正道中人的情分,就是用来在背后捅刀子的吗?
我低头看着在我脚边苦苦哀求的柳清雪,缓缓开口。你求我救你?柳清雪,
你当初想要他的修为,如今,他想吞我的剑元。我笑了,笑得无比畅快,也无比冰冷。
现在,你们两个,就一起品尝一下我这加了料的『剑元』吧。味道……如何?
在柳清雪绝望的眼神中,沈暮云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砰的一声,
炸成了一团黑色的血雾。而柳清雪,作为契约的另一方,也遭到了最恐怖的反噬。
她体内的仙骨寸寸断裂,灵脉尽毁,一头青丝瞬间化为白发。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子,
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无法再修炼的凡人。而且,是沾染了魔气,被正道所不容的废人。
整个昆仑,一片死寂。我看着瘫在地上,比死还难受的柳清雪,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转头对墨影说:魔宗,好玩吗?墨影的丹凤眼笑成了月牙。当然。
那走吧,我牵起她的手,带我去见识见识。
在昆仑所有人惊惧、厌恶、复杂的目光中,我们转身,迎着那漫天的血色光芒,大步离去。
身后,只留下一个宗门的狼藉,和一个女人,永无止境的悔恨与哀嚎。7魔域的疆土,
与我想象中寸草不生的焦土截然不同。离开昆仑,墨影直接撕裂虚空,
带着我踏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天空是诡异的紫红色,一轮血色的月亮高悬,
大地上矗立着无数狰狞而宏伟的建筑,黑曜石铸就的城墙高耸入云。这里是魔宗的都城,
血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魔气,以及一种……自由到野蛮的气息。
街上行走的魔修奇形怪状,有的三头六臂,有的身负鳞甲,他们彼此警惕,
眼神中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与杀意,但又遵循着某种看不见的秩序。感觉如何?
墨影在我身边,褪去了昆仑时的张扬,多了一丝君临天下的慵懒。比昆仑有趣。
我说的是实话。昆仑的伪善和规矩,像是一潭死水,而这里,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
我们的目的地,是血都中央那座最为宏伟的宫殿——万魔殿。那是魔君的居所,
也是魔宗圣女的寝宫。我和墨影刚一踏入万魔殿前方的白骨广场,
数道强横的气息便从四面八方锁定了我。数十名身着黑甲的魔将单膝跪地,
对着墨影恭敬行礼:恭迎圣女回宫!但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审视、敌意,
以及不加掩饰的轻蔑。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魔将中走了出来,他生着一对弯曲的魔角,
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眼神如同饿狼。圣女殿下,他声音洪亮如钟,
却不带丝毫敬意,您此次归来,为何带回一只昆仑的走狗?我魔宗的土地,
什么时候轮到正道伪君子来踏足了?墨影的凤眸瞬间眯起,杀机一闪而逝。鬼爵,
她冷冷开口,本宫带谁回来,需要向你解释吗?鬼爵,魔宗少主,
也是墨影最大的竞争对手。他父亲是上一代魔君,战死沙场,他自诩血脉高贵,
一直对墨影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圣女心存不满。鬼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目光转向我:我不是质疑圣女,我只是好奇。这只小狗看起来细皮嫩肉,不像是能打的。
圣女殿下,您是不是在昆仑待久了,换了口味,喜欢上玩弄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了?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魔将都发出了压抑的哄笑。我能感觉到,握着我的那只手,骤然收紧,
墨影动了真怒。但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出手。我往前走了一步,
直面鬼爵的挑衅,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鬼爵愣了一下,
没想到我会主动搭话。他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嘲讽地说道:我说,你是个废……
噗嗤!一道血光闪过!鬼爵的话还没说完,他身旁一名笑得最欢的魔将,
右臂已经齐肩而断!鲜血狂喷而出!快!我的剑,甚至没人看清是如何出鞘的!
那名魔将抱着断臂,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整个广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狠辣无比的一剑给镇住了。他们想不通,
一个看起来灵力波动并不算顶尖的前正道修士,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速度和杀意。
我甩了甩剑身上的血,剑尖斜指着地面,目光平静地看着脸色铁青的鬼爵。在昆仑,
背后议论人,最多只是被掌嘴。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在魔域,
规矩好像不太一样。我环视四周,看着那些惊惧的眼神,缓缓说道:那么,作为新人,
我来定一条新规矩。以后,谁敢在我面前,对我,或者对圣女,说一个不敬的字。
我就不止是断他一条胳膊了。我的目光最终回到鬼爵身上,一字一顿地问:你,
听懂了吗?8鬼爵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酱紫。他死死地盯着我,
额头上那对魔角隐隐有电光闪烁,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身后那群魔将,也都握紧了兵器,
杀气腾腾。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我撕成碎片。然而,鬼爵终究没有立刻动手。
他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亲信,又看了一眼我手中那柄平平无奇,
却散发着让他心悸气息的焚心剑。他是个聪明人,刚才那一剑的速度,已经让他明白了,
我不是他口中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我身后的墨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