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情 欲的气息,混杂着夜燃身上那独特的、冰冷的冷香,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堕落的芬芳。
江野伏在夜燃上方,汗水顺着他紧绷的背脊线条滑落,滴在她冷白的肌肤上,瞬间消失无踪。
他胸膛剧烈起伏,额头抵着她同样汗湿的颈窝,贪婪地、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她呼吸间的气息,那气息混杂着疯狂后的慵懒,对他而言却是比罂粟更致命的诱惑。
他触碰到了!
不仅仅是触碰,是彻彻底底地、疯狂地拥有了她!
这个认知像电流般一遍遍冲刷着他的神经末梢,带来灭顶的狂喜和灵魂深处的战栗。
从那条染着她冷香的手帕成为他生存的唯一信物开始,从他像个卑微的影子在赌场角落仰望她开始……他从未敢奢望过能如此刻般,与她肌肤相亲,融为一体!
昨夜的一切,如同一场将他焚烧殆尽又重塑灵魂的神迹。
然而,在这狂喜的深渊之下,是更汹涌的暗流。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夜燃身体的柔软与疲惫,但她搭在他汗湿腰侧的手,指尖是冰凉的,带着一种事后的审视和……疏离。
她是云端之上的女王,昨夜只是一场基于愤怒和利用的宣泄。
而他,依旧是那个可以被她随手捡起、用完即弃的卑微工具。
这份认知如同淬毒的荆棘,缠绕着他滚烫的迷恋,带来尖锐的耻辱与……一种病态的***。
被当作工具又如何?
至少这一刻,他拥有了真实的、活生生的她!
这份拥有感,足以让他心甘情愿坠入更深的地狱。
“江野……”夜燃的声音带着一丝情事后的沙哑,却依旧冰冷,像一把钥匙,试图重新锁上禁忌的匣子,“够了。”
她轻轻推了推他沉重的肩膀。
这动作如同警钟!
江野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痴迷与占有欲,如同被按下暂停键。
瞬间,一种近乎本能的伪装机制启动。
那狂野的、带着掠夺气息的野兽被强行压制回牢笼深处。
他立刻抬起头,脸上所有的沉醉与疯狂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带着一丝惶恐和极致温顺的卑微。
他甚至微微侧身,小心翼翼地减轻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大小姐……”他声音嘶哑,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丝后怕的颤抖,“我……对不起,刚才……是不是太……”他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恰到好处地掩饰了眼底尚未完全熄灭的暗焰,语气里充满了“逾矩”后的自责与不安。
仿佛刚才那个在她身上留下斑驳印记、如同野兽般索求无度的人不是他。
这副瞬间切换的、驯服温顺的面具,几乎毫无破绽。
夜燃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黑发,几缕贴在饱满的额角,年轻的脸上带着情潮未退的红晕,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却盛满了无害的、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温顺。
这副模样,与昨夜后期那个展现出惊人侵占性和力量的江野,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是她错觉吗?
还是这卑微的表象下,藏着更深的伪装?
夜燃的眸光微微闪动,一丝疑虑悄然滑过心湖。
她没有立刻推开他,反而伸出冰凉的手指,带着一丝探究和掌控意味,抚上他汗湿的、线条感明显的下颌线,沿着他滚动的喉结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锁骨上一处被她抓出的新鲜血痕上。
指尖下的皮肤滚烫,肌肉瞬间绷紧。
江野的身体在她触碰下明显僵硬了一瞬,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呼吸再次变得有些紊乱。
但他依旧强行控制着自己,没有任何额外的动作,只是微微垂下头,像一个等待主人裁决的、温顺的宠物,任由她带着审视意味的指尖在他伤痕累累的躯体上游走。
那份顺从,几乎到了虔诚的地步。
“记住你的身份。”
夜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琥珀色的眼眸锁着他,“昨晚,是一场意外。
一场……基于我需求的意外。
仅此而己。”
她的指尖用力按了一下那道血痕,带来一阵清晰的刺痛。
这刺痛和这冰冷的宣告,像一把钝刀,狠狠剐过江野的心脏!
意外?
仅此而己?
一股狂暴的戾气和巨大的羞辱感混杂着扭曲的爱意,在他胸腔里猛烈冲撞!
他几乎要用尽全力才能压制住将她重新按回床上、用更疯狂的方式证明那不是意外的冲动!
他想嘶吼,想质问,想在她身上刻下永不磨灭的印记,让她永远记得昨夜是谁填满了她的空虚!
但他最终只是将头垂得更低,掩盖住眼中瞬间翻涌的赤红和毁灭欲。
他用一种近乎哽咽的、带着卑微讨好和无限惶恐的声音回应:“是……大小姐。
我明白。
是我……僭越了。
我……我这就离开。”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却又包裹着完美无瑕的顺从外衣。
他小心翼翼地撑着身体,以一种极度卑微的姿态离开她的身体范围,动作带着刻意的笨拙和“知错”的收敛。
他不敢再有丝毫留恋,狼狈地翻身下床。
廉价的制服皱巴巴地扔在地毯上,沾满了汗水和……欲望的痕迹。
他捡起衣服,手指依旧在不易察觉地颤抖,胡乱地往身上套。
整个过程,他都低着头,视线不敢再触碰床上那具令他痴迷疯狂的身体,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夜燃靠在床头,看着他慌乱穿衣的背影。
晨光勾勒出他年轻精悍的身体轮廓,带着昨夜疯狂的余韵。
他动作间流露出的那份刻意的小心和卑微,完美地符合一个“意外”工具的身份。
但昨夜某个瞬间,那双眼睛里迸发出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占有欲,却如同幽灵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需要确认。
确认这条“野狗”的爪子,是否真的己经被修剪干净。
就在江野手忙脚乱地扣上最后一粒扣子,准备像被驱赶的丧家之犬一样逃离时,夜燃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