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里渗透出黑色的毛发,裂缝正在滴着血水,墙里面,竟然是,
一个'婴儿'……1凌晨三点十七分,林夏又一次被那哭声惊醒。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窗外路灯的光透过薄窗帘照进来,在她卧室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那哭声又来了——微弱、断续,却无比清晰地穿透墙壁,像一把钝刀慢慢锯着她的神经。
"又来了..."林夏颤抖着抓起床头的笔记本,
在"5 月 17 日"的记录下添上新的一笔。这是本月第八次了。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悄打开房门。走廊里一片漆黑,
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提供着微弱的光亮。哭声在黑暗中飘荡,忽左忽右,
仿佛整栋公寓楼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林夏的手电筒光束在走廊里划出一道颤抖的光痕。
作为这栋老式公寓的管理员,她必须找出声音的来源。过去两周,
已经有六户人家投诉这诡异的婴儿哭声,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整栋楼里根本没有婴儿。
"302 的王太太说声音来自楼上..."林夏喃喃自语,抬头看向天花板。
402 住着一对年轻情侣,上周她刚确认过他们确实没有孩子。哭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林夏浑身一颤——声音不是来自上方,而是...隔壁的 301 室。
301 住着郑爷爷,一个独居的七十多岁老人。林夏皱起眉头,老人怎么可能会有婴儿?
她犹豫地站在 301 门前,哭声忽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抓挠声?
像是某种尖锐的东西在刮擦木板。林夏举起手想敲门,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凌晨三点半打扰一位老人似乎不太合适。她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咔嗒"。301 的门锁轻轻响了一声。林夏僵在原地,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门没有打开,
但她确信听到了锁舌滑动的声音...就像有人在门后转动了把手。"郑...郑爷爷?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没有回应。但林夏分明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透过猫眼注视着她。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她的皮肤上迅速爬满鸡皮疙瘩。
手电筒的光无意间扫过门缝,林夏倒吸一口冷气——几缕潮湿的黑发正从门缝下缓缓缩回。
她踉跄后退几步,转身就跑。直到冲进自己房间锁上门,她的心脏仍在狂跳不止。
那不是老人的头发...郑爷爷是白发,而门缝下的是又黑又长的发丝,
还带着诡异的潮湿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定是看错了..."林夏安慰自己,
却无法解释那阵突然的恶寒。她蜷缩在床上,直到天亮才勉强入睡。第二天上午,
林夏顶着黑眼圈开始挨家挨户调查。大多数住户都表示听过哭声,但没人知道来源。
"那声音简直像在我枕头边哭,"503 的李太太脸色苍白,"我丈夫说我疯了,
但我们卧室正下方就是郑老先生的房间..."林夏的笔在笔记本上顿了一下。
又是 301。下午三点,她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 301 的门。等了将近一分钟,
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郑爷爷浑浊的眼睛从门缝里打量着她。"有事吗,小林?
"老人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很久没说过话。"郑爷爷,
最近有住户反映听到婴儿哭声..."林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例行公事,
"想问问您有没有听到过?"老人脸上的皱纹突然绷紧了。他稍稍拉开门,
露出消瘦的身形和整洁却陈旧的衣着。"婴儿?我一个老头子哪来的婴儿?"他干笑两声,
声音却带着奇怪的紧绷感。林夏注意到老人的左手一直藏在身后。"我能进去看看吗?
最近楼里可能有管道问题...""不方便。"老人迅速拒绝,身体挡在门前,"家里很乱。
而且我没听过什么哭声。"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呜咽从房间深处传来。
林夏和老人同时僵住了。那绝对是婴儿的哭声。郑爷爷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电视...是电视声音。"他慌张地解释,却挡不住第二声更清晰的啜泣传来。
林夏感到一阵眩晕。
那哭声不像是电子设备发出的...它有一种活生生的、令人心碎的质感。"郑爷爷,
如果有什么困难—""我说了没有孩子!"老人突然暴怒,声音提高八度,
"我从来没有过孩子!现在请你离开!"门在她面前重重关上。林夏呆立片刻,
注意到门缝下有一道奇怪的痕迹——像是某种粘液干涸后留下的污渍。回到办公室,
林夏调出了 301 的住户档案。郑文彬,72 岁,独居十年,无子女。
档案照片上的老人眼神阴郁,与现在相比几乎没变老,只是更加枯瘦。翻到下一页时,
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从文件夹中滑落。林夏捡起来,呼吸为之一窒。
照片上是年轻许多的郑爷爷,怀里抱着一个...东西。那勉强能看出是个婴儿,
但头部异常肿大,四肢扭曲,整张照片被人用红笔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褪色的字迹:"孽种不配活着"。林夏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正当她想仔细查看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公寓管理室..."她勉强稳定声音。"林管理员吗?"是 402 的租客张先生,
"我...我觉得你应该来看看。我家浴室的天花板在渗血..."林夏赶到 402 时,
张先生和他女友正惊恐地站在浴室门外。浴缸上方的天花板确实有一片暗红色污渍,
一滴浓稠的液体正缓缓凝聚,最终"啪"地落在洁白的浴缸里。
"这不是血..."林夏强忍恶心凑近查看,液体散发着一种奇怪的腥臭味,
像是腐败的泥土和某种动物巢穴的混合气味。她抬头看向渗漏处,
突然发现天花板的裂缝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规律——不是自然开裂,
而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另一侧反复抓挠造成的。
"301 正下方..."林夏喃喃自语,一阵恶寒席卷全身。当晚,
林夏决定再次探查 301 室。她等到凌晨一点,带着手电筒和相机悄悄来到三楼。
走廊比白天更加阴森,老旧的壁纸在月光下呈现出病态的黄色。她刚走到 301 门前,
就听到了那个声音——不再是微弱的哭声,而是一种介于呜咽和咆哮之间的怪声,
伴随着剧烈的抓挠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疯狂地想从里面出来。林夏的手悬在半空,
突然不敢敲门了。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声清晰的"咚",像是重物落地。
接着是郑爷爷惊慌的声音:"不...回去!快回去!"一阵混乱的响动后,一切归于寂静。
林夏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她听到了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湿漉漉的喘息声,
像是一个肺部发育不全的生物在艰难呼吸。最恐怖的是,
那喘息声不是来自房间内部...而是来自门板本身。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趴在门后,
与她仅一木之隔。林夏颤抖着后退,
手电筒光无意间照向门缝——那里正缓缓渗出黑色的粘稠液体,
而几根惨白的、异常细长的手指正从门缝下慢慢伸出...2"郑爷爷?
"她终于轻轻叩门,声音比预想的还要颤抖,"我是管理员林夏,想跟您谈谈。
"门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老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打开一条十公分左右的缝隙。
郑爷爷的脸出现在阴影中,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深褐色的老年斑点缀在消瘦的面颊上。
"小林啊。"老人的声音又变得温和下来,嘴角上扬成一个标准的微笑,"这么晚了,
有事吗?"林夏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越过老人肩膀,扫视着房间内部。客厅整洁得近乎病态,
每件物品都摆放在精确的位置上。茶几上的玻璃花瓶里插着一束白菊,
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尸骨般的色泽。"有住户反映听到婴儿哭声..."林夏斟酌着词句,
"声音似乎来自您这个方向。"郑爷爷的笑容僵住了。有那么一瞬间,
林夏看到他眼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那个完美的微笑又回来了。"婴儿?"他轻声重复,
声音突然变得黏腻,"我一个独居老人,怎么会有婴儿呢?"说着,他稍稍拉开了门。
林夏这才发现老人穿着一件过时的灰色羊毛背心,里面是熨烫得笔挺的白衬衫,
下身却穿着一条沾满泥土的工装裤,与上半身的整洁形成诡异反差。"您刚才在...园艺?
"林夏指了指他的裤子。郑爷爷低头看了看,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啊,这个。
我在整理一些...旧东西。"他让开身子,"要进来看看吗?我泡了茶。
"这个邀请来得太突然。
林夏的目光落在老人垂在身侧的左手上——指缝里嵌着黑红色的污垢,
像是干涸的血迹混着泥土。"不,不用了。"她后退半步,"既然您说没有婴儿,
那我再去别处看看。"郑爷爷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的表情变得空白,
就像有人突然关掉了内心的开关。"你在怀疑我。"这不是疑问句,而是冰冷的陈述。
"我没有——""你看到了什么?"老人突然上前一步,门又开大了些。
林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除了一般的老人气息,还有某种腐殖质的腥气,
像是长时间没有通风的地下室。"什么都没看到!"林夏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我只是例行公事。"郑爷爷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又笑了起来。
这次的笑容完全不同——嘴角咧得太开,露出太多牙齿,眼睛却一眨不眨。"你知道吗,
小林,"他的语调变得亲昵,却让林夏寒毛直竖,"我年轻时是妇产科医生。
"林夏的胃部一阵紧缩。那张照片——档案里发现的畸形婴儿照片突然闪现在她脑海中。
"接生过很多孩子,"老人继续说,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那里有一道陈年的疤痕,
"有些孩子...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咚",
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郑爷爷的头猛地转向声音来源——客厅右侧的走廊尽头,
一扇紧闭的房门。"宠物?"林夏强作镇定地问。郑爷爷转回头,
那个夸张的笑容又回来了:"是啊,我的...小猫。"他的舌头缓缓舔过下唇,
"很调皮的猫。"林夏的直觉尖叫着让她离开。她勉强挤出一个职业微笑:"那我不打扰了,
晚安郑爷爷。"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老人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那只手冰冷得不似活人,
力道大得惊人。"既然来了,"他的呼吸喷在林夏耳畔,带着老年人特有的酸腐味,
"看看我的收藏再走吧。"林夏猛地抽回手,后背撞在对面的墙上。郑爷爷站在原地没动,
但表情已经完全变了——嘴角下垂,眼睛却闪着亢奋的光,
像是一个即将展示心爱玩具的孩子。"下次吧!"林夏几乎是跑向电梯,
手指疯狂地按着下行键。身后传来郑爷爷轻柔的声音:"小心点,小林。
这栋楼...不太安全。"电梯门终于打开,林夏冲进去,拼命按关门键。
在门缝即将合拢的最后一秒,她看到郑爷爷仍然站在 301 门口,
朝她挥手告别——以一种奇怪的、关节僵硬的姿势,像是木偶被看不见的线牵引着。
电梯开始下降,林夏的呼吸才稍稍平稳。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里已经浮现出红色的指印。更让她心惊的是,
自己的袖口沾上了一些暗红色的粉末——像是干涸的血迹被碾碎后的痕迹。电梯到达一楼,
门一开她就冲了出去,直奔保安室。老王正在看监控,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301 的郑爷爷,"林夏气喘吁吁,"他...不太对劲。
"老王皱了皱眉:"郑老先生?他今晚不是去医院做透析了吗?六点就出门了。
"林夏的血液瞬间凝固:"你确定?""当然,"老王指着登记本,"每周三晚上都去,
三年来雷打不动。我还帮他叫的车呢。"林夏的视线移向监控屏幕。
三楼走廊的摄像头正好对着 301 室,门紧闭着,没有任何人进出的迹象。
"能回放一下吗?就过去半小时的。"老王调出监控录像。画面显示,从晚上八点到现在,
301 室的门从未打开过——这意味着,如果郑爷爷六点就出门了,
那么刚才和她说话的又是谁?"这不可能..."林夏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什么,
"能看看电梯监控吗?"老王切换到电梯摄像头。录像显示,在林夏到达三楼前十分钟,
电梯曾从一楼升到三楼,但轿厢里空无一人。"系统故障吧,"老王不以为然,
"这老电梯经常抽风。"林夏刚想说什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小林,我的小猫跑出去了。如果你看到它,请告诉它回家。
它很特别——没有毛,皮肤是粉色的,眼睛很大。它会哭,像婴儿一样哭。——郑文彬
林夏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她抬头看向监控屏幕——三楼走廊的 301 门前,
不知何时多了一小滩暗色液体,在走廊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我要报警。"她说。
老王摇摇头:"说什么?一个老人给你发了条关于猫的短信?"他叹了口气,"林管理员,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林夏没有回答。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滩液体——它正在缓慢地,
几乎不可察觉地,向 301 门缝的方向移动...就像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一样。
3雨水拍打着公寓的窗户,林夏在管理室里整理着住户档案。
自从上周那场诡异的对峙后,郑爷爷似乎恢复了正常——至少表面如此。
他每天准时出门晨练,微笑着和其他住户打招呼,301 室再也没有传出过婴儿哭声。
但那张畸形婴儿的照片像根刺一样扎在林夏脑海里。"林姐,能帮我看看浴室天花板吗?
"402 的张明宇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几片暗红色的碎屑,
"又掉下来一些...这东西。"林夏戴上橡胶手套接过密封袋。那些碎屑质地奇怪,
不像建筑材料,反而像某种风干的有机物质,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我上去看看。
"她拿起工具箱,犹豫了一下,又塞进一把多功能刀。301 室的门紧闭着,
门把手上挂着"外出购物"的小牌子。林夏松了口气,跟着张明宇上了四楼。
402 的浴室天花板确实出现了更多裂缝,中央形成一个直径约二十公分的潮湿区域,
边缘挂着几缕纤维状物质。林夏踩上梯子,轻轻刮下一小片样本。
"奇怪..."她摸着裂缝边缘,"这不是自然开裂。"裂缝呈现规则的放射状,
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另一侧反复撞击形成的。就在她准备下来时,
一滴液体落在她手背上——冰凉黏腻,带着铁锈味。林夏抬头,正对上一只眼睛。
那绝对是人类的眼睛,充血的眼白包裹着浑浊的瞳孔,正透过裂缝注视着她。更可怕的是,
那只眼睛在转动——它在观察她。林夏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怎么了?"张明宇扶住梯子。
"上面...有东西..."林夏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再抬头时,裂缝里只剩下黑暗。
但她确信看到了——那只眼睛周围布满青紫色的血管,像是长期处于缺氧状态。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物业通知:302 水管爆裂,
请关闭 402 水源进行维修。林夏皱眉看向张明宇:"你收到通知了吗?""没有啊。
"张明宇掏出手机,"我这边什么都没..."他的话戛然而止。林夏的手机屏幕上,
发件人号码正在一点点变成乱码,最后显示为未知号码。寒意顺着林夏的脊背爬上来。
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物业发的。是谁能精准地知道她此刻正在检查 402 的天花板?
"我们得去 301 看看。"她听见自己说。"现在?郑爷爷不是不在家吗?
""正因为不在。"林夏已经走向门口,"如果真有什么东西在墙里移动,
301 肯定有痕迹。"三楼走廊安静得可怕。林夏敲了三次门,确认无人应答后,
用管理员万能钥匙打开了 301 室。屋内整洁得近乎病态。
茶几上的玻璃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白菊,沙发套一尘不染。
但林夏立刻注意到了异常——客厅右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
画框周围的墙纸颜色比其他地方略深,像是经常被触摸。她走近那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