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女帝完结文

病娇女帝完结文

作者: 小岛岛的陈雪瑛

言情小说连载

小岛岛的陈雪瑛的《病娇女帝完结文》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暴雨如狠狠砸在汉白玉铺就的丹陛之碎裂的水珠四处飞冰冷刺我站在高台的边离那象征至尊的盘龙御座仅有几步之身上那件象征无上恩宠的暗紫色蟒此刻却被冰冷的雨水浸沉甸甸地压在肩像一副沉重的枷高台之黑压压的文武百官匍匐在泥水任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们华丽的朝鸦雀无只有雨声和呼啸的风声撕扯着这片天御座之萧锦凰端坐如新制的帝王衮玄黑为金线盘绕的...

2025-07-03 15:03:57

暴雨如注,狠狠砸在汉白玉铺就的丹陛之上,碎裂的水珠四处飞溅,冰冷刺骨。

我站在高台的边缘,离那象征至尊的盘龙御座仅有几步之遥,

身上那件象征无上恩宠的暗紫色蟒袍,此刻却被冰冷的雨水浸透,沉甸甸地压在肩上,

像一副沉重的枷锁。高台之下,黑压压的文武百官匍匐在泥水里,

任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们华丽的朝服,鸦雀无声,只有雨声和呼啸的风声撕扯着这片天地。

御座之上,萧锦凰端坐如山。新制的帝王衮服,玄黑为底,金线盘绕的九龙狰狞欲出,

九凤冠垂下细密的金珠流苏,遮住了她大半面容,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毫无温度的下颌。

她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丹陛上一块碍眼的石头。“礼成——!

”尖利的唱喏声穿透雨幕,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意味,也像是一把冰冷的钥匙,

拧开了某个早已设定好的残酷开关。萧锦凰终于动了。她缓缓抬起手,

那动作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令人窒息的优雅。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指向我。

“剥了。”两个字,轻飘飘的,却比这倾盆暴雨更冷,更重,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我的耳膜。我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冻住。高台下匍匐的人群里,

几不可闻地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两个面无表情、如同铁铸般的金吾卫大步踏上丹陛,

沉重的甲胄摩擦声刺耳至极。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冰冷的手指带着铁器的寒意,

粗暴地抓住了我蟒袍的前襟。“嘶啦——!

”刺耳的裂帛声在暴雨的轰鸣中显得如此突兀、如此刺心。

那件象征着过去数月荣宠、代表着我在这个陌生古代世界所有努力与付出的蟒袍,

被轻易地撕裂、扯下,如同撕碎一张无用的废纸。蟒袍下,

我那件从现代带来的、早已洗得发白的棉质格子衬衫,

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冰冷的暴雨和满朝文武惊骇、鄙夷、探究的目光之下。“哼。

”一声极轻的、带着浓浓嘲讽与不屑的冷哼,从九凤冠的金珠流苏后传来。

萧锦凰微微侧过头,流苏晃动间,我终于看清了她的眼睛。那双曾经在无数个深夜,

映着烛光,或带着狡黠、或带着依赖、或带着某种我看不懂的狂热光芒看向我的凤眸,

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寒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居高临下的审视。那目光,

像是在打量一件摆在货架上、标价低廉的劣质商品。“一个玩物,”她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盖过了风雨声,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也狠狠碾碎了我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侥幸,“也配与朕并肩?也配……玷污这登基大典?

”“轰隆——!”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铅灰色的天幕,

紧随其后的炸雷震得整个高台仿佛都在颤抖。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她脸上那抹刻骨的厌恶,

也照亮了我脸上瞬间褪尽的血色和眼中无法抑制的破碎。玩物?原来我精心准备的治国策论,

那些绞尽脑汁回忆起来的现代管理、经济、甚至火药改良的雏形点子,在她眼中,

不过是取悦她的新奇把戏?原来我殚精竭虑助她扫清登基路上的障碍,在她眼中,

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在邀功?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又被我死死咽下。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情愫,

所有对这个陌生世界努力适应的挣扎,在这一刻,在她轻飘飘的两个字里,

彻底变成了一个荒谬绝伦的笑话。金吾卫的动作没有停。蟒袍被彻底剥下,

像丢垃圾一样随意甩在湿漉漉的丹陛上,溅起浑浊的水花。他们一左一右,

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我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头发、脸颊、脖颈疯狂灌入,浸透了单薄的衬衫,

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四肢百骸,却远不及心底那片被彻底摧毁的荒芜冰冷。“拖下去。

”萧锦凰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毫无波澜的、属于帝王的冷漠威严,仿佛刚才那场羞辱从未发生。

我被粗暴地拖拽着,踉跄地走下丹陛。湿滑的台阶几乎让我摔倒。

无数道目光黏在我身上——惊愕、鄙夷、幸灾乐祸、漠然……像无数根无形的针,

扎得我体无完肤。视线扫过丹陛之上,那个穿着衮服的身影在暴雨和距离中模糊不清,

只有那顶冰冷的九凤冠,在灰暗的天色下反射着微弱而刺目的金光。呵,皇帝。

我猛地低下头,任由雨水冲刷着脸颊,也冲刷着那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滚烫液体。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让我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玩物?好,好得很!

萧锦凰,今日之辱,我沈砚记下了!这深宫,这朝堂,这所谓的恩宠……狗屁不是!

一股前所未有的狠戾和决绝,如同岩浆般在冰冷的绝望深处轰然爆发。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然后……离这个鬼地方,离这个疯女人,越远越好!金吾卫拖着我,

穿过雨幕中寂静得可怕的广场,穿过一道道沉重的宫门。每一次宫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都像是斩断了一根连接过去的锁链。最终,

我被狠狠掼在皇宫最外围那道朱漆斑驳、布满雨渍的巨大宫门之外。身体砸在湿冷的泥水里,

泥浆瞬间溅满了全身。“滚!陛下开恩,饶你一条贱命!再敢靠近宫门一步,格杀勿论!

”守门的禁卫军厉声呵斥,长矛的矛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直指我的咽喉。

我撑着剧痛的身体,艰难地从泥泞中爬起。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和雨水,

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高耸巍峨、如同巨兽般盘踞在雨中的宫墙和宫门。那里,

曾经是我以为可以安身立命、甚至施展抱负的地方。如今看来,

不过是一个镶金嵌玉的巨大囚笼,里面盘踞着一条恩将仇报、心思扭曲的毒蛇。

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带着泥腥味。我没有再看那些禁卫军一眼,转过身,

拖着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一头扎进了京城无边无际的、被暴雨笼罩的街巷深处。雨水冰冷,

冲刷着身体,也冲刷着那颗被碾得粉碎的心。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每一步,

都离那座吃人的宫殿远了一步。活下去!沈砚!你来自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

你脑子里装着无数他们无法想象的“奇技淫巧”!玩物?老子要让你看看,

被你看轻的“玩物”,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三个月后。京城南郊,

毗邻浑浊运河的一处破败院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而独特的味道,咸涩、微苦,

却又带着一种粗砺的洁净感。几口巨大的铁锅架在临时垒砌的简陋灶台上,

底下柴火噼啪作响,锅里翻滚着浑浊的灰褐色液体,冒着腾腾热气。

几个穿着短打、面容黧黑的雇工正满头大汗地用长长的木棍用力搅动着锅里的东西。

我——沈砚,穿着同样沾满污渍的粗布短褐,袖口高高挽起,

露出的手臂上带着几处烫伤的新痕。我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其中一口锅,

看着浑浊的卤水在持续的熬煮和搅拌下,锅底边缘开始析出一层细密的、晶莹的白色结晶。

“成了!快看,沈掌柜!成了!”一个叫王老五的雇工指着那层结晶,激动地大喊起来,

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破音。周围忙碌的雇工们立刻围了过来,

看着那从未见过的、雪白细腻的结晶在锅边蔓延,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这三个月,

他们跟着我这个落魄的“前女帝玩物”,从最初的怀疑观望,到现在亲眼见证奇迹,

心态早已天翻地覆。我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

连日来的疲惫似乎也消散了不少。我拿起旁边一个细密的竹筛,小心翼翼地探入锅中,

避开滚烫的卤水,轻轻捞起一层刚刚析出的结晶。雪白的颗粒在竹筛上铺开,

在透过破窗照射进来的阳光下,闪烁着细小而纯净的光芒。没有灰黑的杂质,

没有苦涩的味道,只有纯粹的、属于盐的咸鲜气息。“是盐!真是雪白雪白的盐!

”另一个雇工张大牛颤抖着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随即眼睛瞪得溜圆,

激动得语无伦次,“咸!真他娘的咸!一点苦味都没有!沈掌柜,您真是神了!神了啊!

”作坊里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三个月前,这里还是一个几乎废弃的染坊,臭气熏天。

三个月后,它变成了一个能产出这堪比贡品、甚至远超贡品品质雪盐的“宝地”!这三个月,

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靠着典当身上唯一值钱的那块萧锦凰“赏赐”的劣质玉佩,

换来了这处破院子和最初的一点启动资金。然后,便是没日没夜地试验、失败、再试验。

凭借脑子里模糊的化学知识,

寻找合适的粗盐矿源从一些私盐贩子手里高价购买劣质盐块,

反复调整过滤吸附的材料尝试了木炭、石灰、甚至贝壳粉,

摸索熬煮火候和时间……无数次炸锅、熏得眼泪直流,

无数次看着熬出来依旧是苦涩发黑的废料,几乎耗尽了我最后一点心力。支撑我的,

除了活下去的本能,就是丹陛之上,暴雨之中,萧锦凰那双冰冷厌恶的眼睛和那句“玩物”!

我要活下去,还要活出个人样!我要让这京城,让这天下都知道,我沈砚,

不是任人践踏的废物!“王老五,张大牛!”我沉声吩咐,压下心中的激荡,

“按我之前教你们的法子,继续熬煮、过滤、结晶!火候和搅拌的节奏不能乱!记住,

第一锅出来的,品质要最好!这是我们的招牌!”“放心吧,沈掌柜!”两人拍着胸脯,

干劲十足。我小心翼翼地将筛子里的第一批成品盐收集起来,装进一个洗净晾干的粗陶罐里。

看着罐子里那细腻如雪、洁白耀眼的结晶,一股强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这不仅仅是一罐盐,

这是我沈砚在这个世界,真正立足的根基!

是狠狠扇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脸上的一记响亮耳光!几天后,京城最繁华的西市。

“悦来居”酒楼,三楼临窗的雅间。京城最大的几家米粮行、布庄的掌柜们齐聚一堂。

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却无人动筷。

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我放在桌子正中央的那个不起眼的粗陶罐上,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审视,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毕竟,眼前这个穿着半旧青布长衫的年轻人,

几个月前还是宫里那位新帝豢养的、人尽皆知的“玩物”,如今被一脚踢出宫门,

能折腾出什么好东西?“沈…公子,”德隆米行的周掌柜捋着山羊胡,慢悠悠地开口,

语气带着商贾惯有的圆滑和试探,“您今日请我们来,说有桩‘泼天的富贵’要谈?

莫不是……”他拖长了调子,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在宫里得了什么好路子?

”其他几位掌柜也交换着眼神,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显然都想到了某些“宫廷秘方”或者“御用贡品”的路子。我面色平静,

对他们的试探和隐含的轻视恍若未闻。我站起身,拿起陶罐,轻轻拔掉木塞。“泼天的富贵,

就在此罐之中。”随着我的动作,一股纯净的咸鲜气息瞬间在雅间里弥漫开来。

掌柜们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好奇地探过头。我将罐子微微倾斜,

里面雪白、细腻、晶莹剔透的盐粒如同最上等的珍珠沙,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下,

流淌出令人炫目的光泽。没有一丝杂色,没有一粒粗粝的颗粒。“嘶——!

”雅间里瞬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所有掌柜的眼睛都直了,死死地盯着那罐盐,

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宝。“这…这是盐?”福瑞祥布庄的李掌柜声音都变了调,

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不可能!”周掌柜猛地站起,凑到罐子前,几乎把脸贴了上去,

眼珠子瞪得溜圆,“贡盐也没这么白!这么细!这…这简直像雪!”“各位掌柜,请验。

”我取过几个早已准备好的小瓷碟,用小木勺从陶罐中舀出少许盐粒,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几位掌柜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指,蘸了一点放入口中。瞬间,他们的表情凝固了,

随即是巨大的震撼和狂喜。“咸!纯正的咸鲜!一点苦涩杂味都没有!”“天爷!

这…这是怎么制出来的?”“沈公子!这盐…这盐有多少?我们德隆米行全要了!

价格随您开!”“放屁!老周你想独吞?沈公子,我们福瑞祥出价比他高三成!

”“我出五成!”雅间内瞬间炸开了锅。刚才那点轻视早已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商贾嗅到巨大利润时特有的狂热和贪婪。他们脸红脖子粗地争抢起来,

仿佛眼前不是一罐盐,而是一座金山。我稳稳地坐着,看着眼前这失控的场面,

心中一片冷然。成了。“各位掌柜,稍安勿躁。”我抬手压了压,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充满了热切。“此盐,名为‘玉京雪’。”我缓缓道,“产量有限,价高者得,自是常理。

不过,沈某所求,非一时之利。”我环视一周,看着他们疑惑又急切的眼神,

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条件:“我要入股。我要在各位的铺面里,开设专柜,只售‘玉京雪’。

利润,五五分成。首批供货,只选三家。”“五五分成?沈公子,这……”“首批只三家?

这……”掌柜们面露难色,相互交换着眼神。五五分成,几乎是他们利润的一大半。

但眼前这盐的品质,足以碾压市面上所有的盐,包括贡盐!一旦铺开,绝对是垄断性的暴利!

短暂的沉默和权衡后,刚才叫价最凶的周掌柜第一个咬牙拍板:“好!沈公子快人快语!

我们德隆米行,签了!”“我们福瑞祥也签!”“还有我们永通商行!

”三家实力最雄厚的商行立刻抢占了名额。契约当场拟定,签字画押。

看着他们郑重其事地将契约收起,看着他们眼中那几乎要溢出的兴奋光芒,我知道,

“玉京雪”这把火,很快就要燃遍整个京城,烧向更远的地方。而这一切,

都源于那个暴雨倾盆的登基日,源于那声冰冷的“玩物”。萧锦凰,你等着看吧。

被你看轻的“玩物”,不仅能活下来,还能活得光芒万丈!这泼天的富贵,

这搅动风云的能量,才刚刚开始!走出悦来居,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

看着西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商贩们嘈杂的叫卖声。三个月前,我被像垃圾一样丢出宫门,

跌入这泥泞。三个月后,我在这里,用一罐雪盐,撬动了京城商界的格局。这只是第一步。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玉京雪”那纯净的咸鲜气息。这气息,是自由的味道,

是力量的味道。萧锦凰,我们之间的账,慢慢算。---时间如同运河浑浊的水流,

裹挟着“玉京雪”的洁白之名,奔涌向前。一年光景,弹指即逝。“玉京雪”之名,

早已不再是京城商贾口中的秘闻。它如同野火燎原,以京城为中心,

迅速蔓延至大胤朝的江南鱼米之乡、西北苦寒边镇,甚至随着商队的驼铃,

隐隐传向了域外番邦。那雪白晶莹、毫无杂质的盐粒,彻底打败了人们对“盐”的认知。

寻常百姓咬牙攒下几枚铜钱,只为在年节时买上小小一包,

尝尝那传说中“神仙滋味”的纯净咸鲜;富户豪绅的餐桌上,若没有一碟“玉京雪”佐味,

便是失了体面;至于官宦之家,更是将其视为身份与品味的象征,

寻常的贡盐反而被衬得黯然失色。沈砚这个名字,也随着“玉京雪”的风靡,

从昔日宫闱秘闻里的“女帝玩物”,

变成了商界炙手可热、富甲一方的传奇人物——“雪盐沈郎”。他开设的工坊规模一再扩大,

雇佣的工人多达数百,每日车马进出,运入粗粝的盐块,运出雪白如银的珍品。

围绕“玉京雪”形成的庞大产业链,如同一条蛰伏的银龙,盘踞在京城南郊,

源源不断地吞吐着令人咋舌的财富。财富带来了地位,也带来了窥伺与暗流。

无数双眼睛盯着这块肥肉,明的暗的试探、拉拢、打压从未停止。但我始终记得丹陛之辱,

深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小心地织就了一张关系网,

用巨额利润将京城几大豪商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形成利益同盟;同时,

将触角伸向了那些在朝中虽无显赫实权、却盘根错节的勋贵阶层,用真金白银开路,

换取一层薄薄却必要的保护伞。我从不主动接触权力核心,

只是将“雪盐沈郎”的名声和财富,打造成一道坚固的护城河。深宫之内,紫宸殿。

龙涎香的清冷气息在殿内弥漫,却压不住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萧锦凰斜倚在宽大的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冰冷的紫檀木扶手。

她面前御案的一角,随意地放着一份来自户部的密折。折子里没有冗长的奏报,

只有几行冰冷的数字,旁边附着一小撮用明黄绸缎小心包裹的盐粒。那盐粒,雪白,细腻,

在殿内明亮的宫灯照耀下,折射出近乎刺眼的光芒。“……京城盐税,

岁入较去年激增三倍有余,几与江南富庶之地持平……然市面流通之‘玉京雪’,

价高而质纯,其利恐十之八九未入国库……此盐之利,

尽归南郊‘沈氏工坊’……”萧锦凰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撮盐上,

指尖敲击扶手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发出笃笃的闷响,在空旷寂静的大殿里回荡,

敲得侍立在一旁的老太监福全心惊肉跳。“沈氏工坊……‘玉京雪’……”她低声念着,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碴子,“沈、砚!”一年了。

那个被她亲手剥去蟒袍、像垃圾一样丢出宫门的男人,非但没有在泥泞里腐烂发臭,

反而搅动风云,富甲天下!她掌控着整个大胤帝国,生杀予夺,

却无法掌控一个被她弃如敝履之人的命运!这种失控感,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她的理智。

“他倒是活得风生水起。”她忽然冷笑一声,凤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难以置信的震惊,

有被冒犯的暴怒,更深处,

却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强烈勾起的、病态的占有欲和探究欲。

那个在她面前曾经温顺、甚至带着几分讨好,却能拿出新奇点子的男人,离了她,

竟能绽放出如此夺目的光芒?“陛下,”福全小心翼翼地躬身,声音干涩,

“是否……派人去查探一番?或……传召入宫问询?”“传召?”萧锦凰猛地抬眼,

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向福全,吓得老太监一哆嗦,慌忙低下头。

“朕为何要传召一个卑贱的商贾?一个……被朕丢弃的玩物?”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近乎尖利的愤怒,像是在说服自己,“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再踏入朕的宫门?

”然而,那撮“玉京雪”刺眼的白,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眼底,挥之不去。

她烦躁地挥袖,将那盛盐的绸缎连同密折一起扫落在地!“滚!都给朕滚出去!

”福全和殿内侍立的宫女们如蒙大赦,慌忙跪地行礼,屏着呼吸,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

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殿内只剩下萧锦凰一人。她猛地从龙椅上站起,

胸膛剧烈起伏,绝美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躁郁而微微扭曲。

她快步走到那被扫落的密折和盐粒旁,明黄的绸缎散开,

雪白的盐粒洒落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分外刺目。她死死地盯着那抹刺眼的白,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沈砚……你究竟还有多少本事,是朕不知道的?你以为逃离了朕的掌心,

就能逍遥自在?一股混合着暴戾、不甘和强烈占有欲的火焰,在她心底疯狂燃烧起来,

几乎要将她吞噬。---深秋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

一场不期而至的倒春寒裹挟着凛冽的北风,如同无形的魔爪,骤然攫住了京城。

这寒流带来的,不仅仅是刺骨的冰冷,更是一种令人闻之色变的恐怖——时疫爆发了。

起初只是城东贫民窟的零星咳嗽和发热,并未引起太多注意。然而,

疫病的传播速度快得超乎想象。短短十余日,咳嗽声、呻吟声便如同瘟疫本身蔓延的轨迹,

迅速从肮脏狭窄的陋巷扩散到了外城相对齐整的街坊,甚至开始向内城那些高门大户渗透。

恐慌如同瘟疫的伴生物,以更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京城。药铺门口排起了长龙,

价格飞涨的药材依旧被抢购一空。往日喧闹的街市变得死寂,行人稀少,个个面蒙布巾,

行色匆匆,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空气中弥漫着焚烧艾草、苍术的浓烈烟熏味,

也掩盖不住那隐隐飘散的、属于死亡和绝望的气息。官府的反应堪称迟钝。

象征性的施药点杯水车薪,衙役们也只是草草地在疫区外围拉起简陋的布障,

更多的像是在驱赶而非救治。太医院的御医们被层层保护在深宫之内,开出的方子玄之又玄,

药材昂贵且难寻,对遏制疫情几乎毫无作用。绝望的情绪在蔓延,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这座曾经繁华的帝都。南郊,沈氏工坊。这里的气氛同样凝重,

但与外界的死寂绝望不同,工坊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有序的忙碌。

巨大的熬盐炉火被暂时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十个临时架起的小灶。

灶上熬煮着不同的药汤,浓郁苦涩的药味混合着尚未散尽的盐卤气息,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我站在工坊中央临时清理出来的空地上,眉头紧锁,翻看着手中一叠厚厚的纸页。

这些都是我根据脑子里模糊的记忆,结合这个时代能找到的药材,反复推敲、修改的药方。

针对发热、咳嗽、疫毒内陷……每一种情况都力求找到最对症、药材相对易得的组合。

“沈掌柜!”张大牛快步跑来,脸上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声音嘶哑却透着焦急,

“城东‘济世堂’的刘老大夫来了,说按您给的第三个方子熬的药,

给几个高热不退的娃灌下去,今早都退了些热!能喘上气了!”我猛地抬头,

眼中瞬间爆发出光亮:“当真?效果如何?”“千真万确!刘老说简直是神了!

比他们之前用的那些方子都管用!就是药材…尤其是您说的那个‘板蓝根’和‘金银花’,

现在市面上一两金子都难买一两了!”张大牛又喜又忧。“药材的事我来想办法!

”我立刻拍板,“王老五!立刻带人,按照调整好的最终方子,分三班,

全力熬制‘清瘟汤’!记住,熬煮时间、火候,一点都不能错!”“是!掌柜的!

”王老五高声应道,转身就跑。“张大牛,你带另一队人,把仓库里存着的粗布都拿出来,

用大锅沸水煮透,晒干,裁成口罩!分发给所有在工坊和施药点帮忙的人,还有领药的百姓!

记住,接触过病人或者熬药的人,口罩必须勤换,换下的立刻焚烧!

”我语速极快地下达指令。“明白!”张大牛也领命而去。

整个工坊瞬间如同精密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雇工们虽然面带疲惫,

眼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沈掌柜又一次拿出了“神迹”!

这“清瘟汤”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很快,几处设在工坊外围、靠近疫区的施药点搭建起来。

几口热气腾腾的大锅支起,熬煮着浓稠的汤药。沈氏工坊免费施药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

迅速传遍了恐慌中的京城。绝望的民众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从四面八方涌来,

在施药点前排起了蜿蜒的长队。

队伍中充斥着剧烈的咳嗽声、孩童的啼哭声、老人痛苦的呻吟,

以及深深的、带着最后一丝期盼的沉默。我和工坊的伙计们,都戴着厚厚的粗布口罩,

只露出一双眼睛,穿梭在人群中维持秩序,亲自将一碗碗滚烫的药汤递到一双双颤抖的手中。

“别挤!人人都有!”“老人家,小心烫!”“孩子,快,趁热喝下去!

”我的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闷,但语气中的坚定和关切,

清晰地传递给了每一个濒临绝望的人。看着那些喝下药汤后,

咳嗽稍有缓解、眼中重新燃起微弱求生欲的面孔,

看着那些因为亲人病情好转而跪地磕头、泣不成声的百姓,

我心中那因萧锦凰而生的冰冷恨意,似乎被这浓烈的生之渴望稍稍融化了一些。至少,

我在做对的事。用这来自异世的知识,救下这些无辜的生命。这或许,是我穿越而来,

除了复仇之外,最大的意义。---紫宸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龙涎香的清冷气息被浓重的药草焚烧味取代,依旧无法驱散那无形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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