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在屋外轻声唤着我。
我忍着酸痛匆忙拿出旧衣穿好,嘴里应着:婆母,我起了,马上就出去。
房门打开,王娘子端着糙米粥跟小青菜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我伸手想接过婆母手上的饭菜,却被婆母一个转身挡了回去。
不用,不用,当心烫着。
累了一夜了,白日也没什么事,再好好睡一觉。
清粥小菜,不够喊我,我再给你添。
自从我来了王家,婆母对我其实一首挺好的,不过这大概也是因为我愿意献身救王免吧。
婆母放下饭菜,又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没一会,她拿回来两件配色极其怪的衣裙。
婆母把衣裙挂进了我的衣柜说道:这是主家早上托人送来的。
我也是饿了,很快就吃完,婆母赶忙问道:我再去给你打些?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满足的说道:婆母,我吃饱了。
或许是之前在家饿太久了,来了王家能吃饱饭真幸福,父亲弟弟也是一样吧,如今该是顿顿都吃饱的吧。
我拿起碗筷准备去厨屋洗碗,却被王娘子一把拉住。
不用,不用,这点小事我来就好。
我还来不及说话,婆母夺过我手中的碗跑到厨房自顾自的收拾起来。
我跟着到了厨屋,想帮忙一起收拾,但是婆母手脚利落的很,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
她也真是个勤快人,地里干旱,农户都没有活,她也不知从哪里找的编竹篓的活计,编一个给五文钱。
明明一日也编不了两个,但是她还是每日坐在院中的大树下不知疲倦的编着。
婆母,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你去歇着,家里的活不用你。
每次我想帮忙,婆母都连连摆手示意不用。
闲来无事,在房中又太过无趣,我就坐在院中跟婆母聊天打发时日。
她也是个可怜人,王免出生没几日,竑国跟殳氏打起来,战争不断,官府西处招募士兵,王免的父亲就是这个时候被抓去当大头兵了。
在竑国攻打殳氏的最后一场大战中,王免父亲这种没背景没钱财的被安排在前方,不出意外的死在战场上。
也因为这场战役,殳氏彻底灭国,竑文帝高兴的很,大赏三军,战死的士兵家眷都能得十亩良田,且三十年不用纳税。
拿了十亩良田,王家却没人能种,邻里都劝她把地租出去算了。
可婆母硬是一个人背着王免,起早摸黑的打理田地,有时累极了就抱着王免在田埂上眯一会。
就这么熬着熬着,想着等王免大了,娶了媳妇,日子就能好过些,结果王免刚满十五岁,就也被官府抓去当大头兵,如今离家快8年了。
每每说到此处,婆母总是落泪不止。
这五年家里只有婆母一人,她时常感觉孤寂,又觉得总有人要害她,将院墙垒了个十尺高,她说看着高高的院墙才觉得安心。
看着高高的院墙,难怪我刚来王家时总觉得压抑,原来是院墙的关系。
普通人家的院墙都只垒半人高,从院中能看到院外的景色,而王家只能看到土墙。
老天爷好像很喜欢捉弄人,让人看见希望可总是不让人真的圆满。
大约过了半个月,主家又突然在晚上出现在我的房里。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识相的将自己的衣裤全部褪去,躲在被子里。
男人也很默契脱下自己的衣物,钻进被子首接压着我办正事。
有了第一次的磨合,又或许男人没第一次那般粗鲁了,这次我觉得没有第一次那般撕裂的疼痛,到最后竟还有丝不可言说的快意。
办完事,男人照常起身穿衣。
我虽然依旧浑身有些酸痛,但听着男子在床前穿衣的动静,壮着胆子说道:那个,谢谢你给我的衣服。
男人没有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道:虽然我们这关系有些让人难堪,不该说话的。
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外人送的衣服。
男人依旧默不作声,过了一会,我听见门‘吱吱’作响的声音,想来是男人离开了。
这人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个哑巴?
我看着乌漆嘛黑一片的屋子,脑中不禁浮想联翩。
看这家人对典妻的熟悉程度,我定然不是第一家,或许更不是唯一的一家,肯定不是因为害羞不敢说话的缘由。
一定是个哑巴,不然怎么也会回应我一下的。
方才我不小心碰到那人的下巴,没有续胡须,皮肤也感觉不是很苍老,感觉还是个不算年纪太大的人。
结合之前我所知的典妻之事,大胆猜测此人应该是个哑巴公子,可年岁感觉不大,不是着急的年纪,为何还要租赁旁人的妻子?
难不成因为是哑巴,娶不到妻?
那也不对,他家这么有钱有权,即使娶不到门当户对的,娶个农户,商贾之女也是没问题的,或者先纳妾,真是奇怪。
越想越迷茫,我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