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戒指弄丢了,能帮我找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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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宣告着新家短暂安宁的终结。

温念初正蜷在客厅唯一一张舒适的布艺沙发里,新买的香薰蜡烛在茶几上跳跃着暖橙色的光晕,散发出清甜的橙花香气。

她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热可可,试图用这份暖甜驱散心底深处那蚀骨的寒意和疲惫。

搬家的劳顿让她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眼皮沉重得首往下坠。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劈碎了她努力营造的平静假象。

捏着马克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滚烫的液体溅出来几滴,落在手背上,带来细微的刺痛感,她却浑然未觉。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涌向了心脏,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谁?

知道这个地址的人,屈指可数。

她下午才刚搬进来,连搬家公司都是临时找的。

难道是房东?

物业?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

门***没有停歇,反而变得更加急促、执拗,一下接着一下,如同密集的鼓点,狠狠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叮咚——叮咚——叮咚——!”

温念初放下马克杯,指尖冰凉。

她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向门口。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透过门上猫眼那微小的凸透镜片,外面楼道感应灯惨白的光线泄了进来。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浑身湿透。

深色的西装外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被雨水彻底打乱,湿漉漉地贴在饱满的额头和苍白的脸颊上,不断有水珠顺着发梢、下颌线滚落,砸在门口的地垫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他低着头,一只手死死地撑在门框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色,手背上蜿蜒着细小的水痕。

另一只手紧握着,拳头抵在胸口,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是陆凛。

那个几个小时前还在亿万观众面前微笑着宣称自己单身、将婚戒轻描淡写说成母亲遗物的影帝陆凛。

温念初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荒谬感首冲头顶,冻得她指尖都在发麻。

他竟然找到了这里?

他怎么敢?!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手指用力握住了冰凉的金属门把手。

没有犹豫,她“唰”地一下拉开了门。

楼道里带着湿气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她单薄的睡衣紧贴在身上。

蜡烛的火苗剧烈地摇曳了一下。

陆凛像是被开门的声音惊动,猛地抬起头。

那张被无数镜头追逐、被粉丝疯狂迷恋的英俊面孔,此刻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雨水顺着他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滑落,流过紧抿的、失去血色的薄唇,在下颌汇聚成线。

他的眼睛,那双曾在无数大银幕上演绎过深情、痛苦、狂喜的眼睛,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瞳孔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和……一种孩童丢失了最心爱玩具般的巨大恐慌。

他死死地盯着开门的温念初,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被巨大的情绪堵住了喉咙。

“念……”他艰难地吐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下一秒,他紧握在胸口的那只手猛地抬起,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摊开在温念初面前。

惨白的楼道灯光下,他湿透的掌心静静躺着两枚戒指。

一枚,是那个他今天在综艺里宣称是“母亲遗物”的、内圈刻着他们结婚日期摩斯密码的铂金素圈婚戒。

另一枚,是温念初几个小时前,决绝地放在他床头那份离婚协议书上、作为“补偿”而存在的、冰冷璀璨的梨形钻戒。

两枚戒指,沾着他掌心的雨水和冷汗,躺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巨大的谎言和一个破碎的结局。

陆凛看着掌心里的戒指,又猛地抬头看向温念初,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无处安放的恐惧和无措。

他像是站在悬崖边的人,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的绝望哀求,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老婆……” 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梢滴落,滑过眼角,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

“戒指…戒指弄丢了……”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目光死死锁住温念初的眼睛,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光源。

“能…能帮我找找吗?”

楼道感应灯的光线惨白冰冷,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布满血丝、写满疯狂与哀求的眼睛。

他浑身湿透,昂贵的西装布料紧紧贴着身体,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荧幕上那个矜贵从容、掌控一切的影帝模样?

分明就是一个在暴风雨中彻底迷失了方向、惶恐无助到极点的孩子。

温念初站在门内,穿着单薄的睡衣,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门外灌进来的冷风带着雨水的气息,吹得她浑身发冷。

她看着陆凛掌心里那两枚并排放置的戒指——一枚是承载了三年隐秘婚姻的素圈,一枚是她刚刚留下的、代表彻底结束的冰冷钻石。

找找?

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冲破喉咙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愤怒瞬间攫住了她。

他以为这是什么?

一场需要NG重来的戏码?

一个只要他摆出这副可怜姿态就能轻易挽回的游戏?

他在镜头前轻描淡写否认她存在的每一个字,此刻都化作最锋利的冰刃,在她心底反复切割。

那痛楚如此清晰,压过了他此刻所有狼狈带来的任何一丝波动。

她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脸上混合着雨水和不知名液体的痕迹,看着他那只因为过度用力撑在门框上而青筋暴起的手。

三年来无数个独自等待的夜晚,无数个看到他与其他女星绯闻满天飞却只能沉默的时刻,还有今天超市屏幕上那刺目的“单身”宣言和“遗物”解释……所有的画面在这一刻汹涌回潮,汇聚成一片冰冷的死海,将她心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彻底浇灭。

温念初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张精心刻画的面具,冰冷,疏离,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后的疲惫和决绝。

她的声音很轻,很平,在寂静的楼道里却清晰得如同冰凌坠地:“陆先生。”

三个字,划开了曾经所有的亲密无间。

陆凛的身体明显剧烈地晃了一下,撑在门框上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他眼底那点微弱的光,瞬间破碎。

温念初无视了他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痛楚,目光平静地落在他狼狈的身上,语气淡漠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单身人士,”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不该深夜打扰前妻。”

说完,她没有再看陆凛一眼,也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握着门把的手用力向后一带。

“砰——!”

一声沉闷厚重的巨响。

冰冷的、坚固的金属防盗门,在她面前,在他布满血丝、写满绝望和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干脆利落地关上了。

隔绝了门外那个湿透的身影,隔绝了楼道惨白的灯光,也隔绝了门外瞬间死寂的、令人窒息的空气。

门板合拢的余震顺着门框传来,震得温念初握着门把的手微微发麻。

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地滑坐到同样冰冷的地板上。

门外,一片死寂。

没有敲门,没有哀求,什么都没有。

只有她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在死寂中沉重地、一下一下地搏动着,带来空洞的回响。

香薰蜡烛的暖橙色光晕在紧闭的门外显得如此微弱,再也无法驱散门内弥漫开来的、无边无际的寒冷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