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泼得跟瓢浇似的,我攥着竹篓带子往回冲,脚踝突然被铁钳似的手扣住。
那人蜷在茶树底下,脸煞白,眼却亮得灼人,指尖偏攥得我肉疼,带着股野劲。
“救我……要什么……都给。”我浑身一僵。这手的力道,撞得我心尖发慌,像被滚水烫过。
想踹开他,眼却瞟见他腰上的玉佩——半朵雪莲,宫里的物件。
更让我发紧的是他露在袍外的小臂,沾着泥也藏不住那股子硬气。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了?
久到我差点忘了男人的胳膊原来是这样结实的。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愣神,
指尖却往我脚踝内侧滑了半寸。那地方嫩,被他凉丝丝的指甲刮过,我腿一软,
差点坐进泥里。“没见过男人?”他声音哑得勾人。听这口气就知道是久在军营的,粗野,
直接。可我偏偏被这粗野勾得心里发痒,像有茶虫在爬。“闭嘴!”我骂了句,手却没再挣。
拽他起来时,他的胳膊搭在我肩上,硬邦邦的肌肉蹭着我的颈窝。
我闻到他身上的血气混着汗味,野得很,却让我腿根发软。这副身子骨,
怕是有阵子没碰过女人了吧?那眼神里的火,烧得我耳根发烫。“沉死了!”我喘着气,
感觉他的呼吸喷在耳廓,带着点烫人的欲望。他没说话,只是扣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
像要把这难得的软乎劲儿攥进骨里。01竹楼里药味混着雨腥气。我捏着烈酒泡过的匕首,
刚碰到箭尾,手腕就被他薅住了。“娘的……”他疼得直抽气,猛地把我往他身上带。
我撞在他胸口,硬得像撞在石头上,可那股烫人的劲儿顺着布料钻进来,燎得我脖子发僵。
“轻点……”他气喷在我颈窝里,湿乎乎的。我指尖蹭过他伤口旁的疤,糙得像树皮。
“怕了?”他低笑,手劲松了松,却没放。我瞪他:“再嚎就直接拔了!”嘴上硬,
耳根却烧得厉害。这硬邦邦的身子贴得太近,他喘气时胸肌突突跳,震得我指尖发麻。
山里静了这些年,哪受过这阵仗?他醒透了后,说自己叫萧七,跑商路时遭了劫。我没戳破,
山里人不管这些。天刚亮我就去茶林收了晨露,烧开了冲茶。粗瓷碗递过去,
他接的时候眼尖,盯着碗边那圈淡红,是我刚才试水温时沾的唇印。他仰头就灌,
喉结滚得厉害。末了咂咂嘴,指尖蹭过那圈印子:“你这茶有股甜香,跟你身上一个味儿。
”我脸一热,转身蹲回灶前添柴。火光舔着锅底,映得我脸颊发烫。山里日子清苦,
我早忘了身上该有什么味儿,许是采茶时沾了嫩叶的香?后背却像被针扎似的,
直觉告诉我他在看我。偷偷抬眼,灶膛火光里,正撞见他盯着我鬓角那支茶簪,
是爹留的旧物,木头上还刻着半朵模糊的花。他眼神利得很,不像看个普通簪子,
倒像在解什么谜。“水开了。”我慌忙转回去,心跳得跟灶膛里的火星子似的。
后半夜他突然发起抖来,牙齿咬得咯咯响,额头上却滚着冷汗。我抱来压箱底的棉被裹住他,
他还在抖,像条离水的鱼。茶炉烧得旺,我挨着他坐下,他却往我怀里拱,跟寻暖的兽似的。
滚烫的身子贴上来,隔着两层衣料,也烫得我皮肤发疼。“冷……阿凝……”他含糊地哼,
鼻尖蹭过我锁骨,湿乎乎的。那地方嫩,被他糙糙的鼻尖刮过,我浑身一麻,僵得像块石头。
山里的夜静得可怕,就听见他粗重的呼吸,还有茶炉里柴火噼啪响。我手悬在半空,半天,
悄悄往回收了收,把他搂得紧了些。这一搂,倒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他更往我怀里钻,
脑袋直接搁在我胸口。我能觉出他的肌肉绷得紧,又烫又硬,偏往我这软乎乎的地方蹭。
“撤军……守山河……”他嘴里胡乱念叨,气对着我吹。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
手不知怎的缠上我腰,猛地一拽。我没防备,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嘴唇差点撞他脑门上。
“唔……”他闷哼一声,手却没松,反倒往我衣襟里钻了半寸。
糙得像砂纸的指尖蹭过我腰侧,我腿一软,差点喘不上气。茶炉的火映得两人影子在墙上扭,
像团缠在一起的麻。我僵着不动,他却得寸进尺,鼻尖往我领口钻,呼哧呼哧的。
“别……”我想推,手刚搭上他肩膀,就被他反握住。后半夜的事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茶炉烧到天明,棉被滑在地上,他的手始终没松开我。02晨露还没干,
我攀着老树摘野果,脚下一滑,吓得闭眼。预想的疼没等来,倒撞进个滚烫的怀里。
萧彻抱着我滚进茶丛,他压在我身上,树缝里漏下的阳光晃得我眼晕。颈窝里钻着茶尖,
刺得发痒。他呼吸喷在我脸上,粗重得很,带着点野气:“再动…我可不保证会做什么。
”我睁眼,正对上他的眸。深不见底,里头映着我的影子,头发乱了,衣襟敞着,狼狈得很。
心口猛地跳,像有茶枝在里头乱撞。山里这些日子,肌肤相亲早成了常事。夜里他缠得紧,
天亮时衣襟总歪着。可这会儿在光天化日下,被他这么压着,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起开!
”我推他胸口,硬邦邦的,纹丝不动。他低笑,手往下滑了滑,
攥住我乱挥的手腕按在草地上。“怕了?”他鼻尖蹭我鼻尖,胡茬扎得我痒痒的。
“夜里抱着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我脸一热,偏头躲开,发簪却松了,
“当啷”掉在他手心里。是那支刻着半朵莲的木簪。他眼神顿了顿,捏着簪子的手指紧了紧。
茶丛里突然静下来,只剩风吹叶子的响。他低头时,我没再躲。唇贴上的那一刻,
满身的茶尖都不疼了,只剩他身上的热,像要把两个人都烧化在这茶地里。从茶丛里回来时,
裤脚还沾着泥和碎茶叶。我走得快,耳廓烧得厉害,总觉得他那道目光黏在我背后,
带着点没羞没臊的笑。我往灶膛添柴,他靠在床头抽烟杆,眼睛却没闲着,
那眼神跟饿狼似的。“我去采茶。”我抓起竹篓就想逃,他“嗯”了声,没拦。
刚采了半篓嫩芽,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一推竹楼门,魂差点飞了。萧彻正蹲在床头,
手里捏着那只紫檀锦盒,锁扣被撬开了条缝!“你干什么!”我嗓子都劈了,冲过去就抢。
他反手一扣,攥住我手腕往他怀里带,我撞在他胸口,硬邦邦的。“藏什么宝贝?”他笑,
“怕我看?”锦盒里是爹的手谕,还有我那半块雪莲佩。
这要是被他看见……我心提到嗓子眼,挣扎着想挣开。他却把我搂得更紧,
胯间那点硬邦邦的东西抵着我小腹,烫得我浑身发软。“放开……”我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手却没力气推了。他低笑,另一只手捏着锦盒晃了晃:“里头要是没见不得人的,慌什么?
”他盯着我发红的眼眶,“脸红成这样,是想起刚才在茶地里……”“闭嘴!
”我捂住他的嘴,掌心被他舌尖舔了下,痒得差点叫出声。03锦盒的事被我混过去了。
我往他怀里钻,他呼吸一乱,哪还顾得上别的?末了他捏着我发红的耳垂笑:“小狐狸。
”我没应声,心里头却压了块石头。后半夜他又犯了毒,
突然含糊喊了句:“杀了公主……”我正往他伤口敷草药的手猛地顿住。公主?
前朝就我一个公主了。他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山里的月光冷得像冰,照在他拧成疙瘩的脸上。
我盯着他汗湿的眉眼,手指发颤——杀了我,他就能立功了吧?
可听见他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喘,像条快死的狗,我又狠不下心。我咬咬牙,低头含住他伤口。
腥甜的血混着毒液涌进嘴里,苦得人舌根发麻。吐出来,再含住,往复折腾到天快亮,
我嘴唇白得像纸,头晕得站不住。他突然哼了声,睁眼时,正撞见我往他伤口凑。
“你干什么!”他猛地拽开我,看见我泛白的唇瓣,眼神骤地变了。没等我说话,
他突然扣住我后颈,低头就吻下来。不是昨晚那种狠劲,轻得像碰易碎的瓷,
带着点他伤口的腥气,还有我嘴里的苦。“唔……”我想躲,被他按得更紧。我盯着他,
喉咙发紧:“你刚才说……要杀公主?”他眼神闪了闪,没直接答,
只把我往怀里带:“胡说八道的,别记挂。”可那攥着我后背的手,却在发颤。
竹楼里的日子过得黏糊糊的,萧彻的伤好得差不多,却总赖着不走。
清晨他会抢我手里的茶篓,说要帮我采茶,末了却把我按在茶丛里折腾。
夜里他霸占我半张床,手脚缠得像藤蔓,说山里冷,得靠人肉暖炉。
这天货郎摇着拨浪鼓上山,我正蹲在竹楼前晒新茶,听见动静抬头,
眼尖瞥见他包袱角露出的纸。是张悬赏令,上头印着模糊的画像:“通缉前朝公主,
悬赏黄金万两——左眉有颗朱砂痣。”我手一抖,茶筛子差点翻了。指尖下意识往眉骨摸去,
那里藏着颗小小的红痣,这些年总用胭脂盖着,山里没人注意,没想到……“看什么呢?
”萧彻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我吓得猛地回头,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
目光正落在货郎那包袱上。没等我反应,他已经大步走过去,一把扯出那张悬赏令。
货郎吓得脸发白:“这是山下传来的,我就是个换茶的……”萧彻没理他,盯着画像看了眼,
三两下撕得粉碎,扬手撒进旁边的溪水里。他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东西。
竹楼角落堆着他换下来的箭囊,我蹲下去拾掇时,指尖触到支断箭。箭杆磨得发亮,
凑近了看,刻着三个字——玄甲军。爹的禁军番号。血“嗡”地冲上头顶。我捏着那支箭,
转身时他正端着茶碗进来,撞见我手里的东西,眼神瞬间沉了。“这是什么?”我声音发颤,
却死死盯着他。他没说话,搁下茶碗的力道让瓷片差点裂开。我步步紧逼,
把箭杆戳到他眼前:“玄甲军!你是……”话没说完,他突然伸手攥住我手腕,
猛地将我按在茶架上。“若我说是来杀你的,”他鼻尖抵着我鼻尖,呼吸烫得像火,
“你会怎样?”我心跳得快炸了,后背硌在茶架棱上生疼,
却偏偏笑出声:“那你现在就动手。”手往他腰间摸去,那里常别着把短刀。对峙了半晌,
他突然松了劲。“疯子。”他低骂一声。04后半夜睡得正沉,窗外突然有响动。
萧彻猛地翻身坐起,把我往床里按:“别动。”他刚摸过床头的短刀,黑影就破窗而入,
直扑床头的锦盒。寒光闪过,萧彻已经迎上去,刀劈在对方背上时,我听见骨头碎裂的闷响。
“找死!”他低吼着缠斗,快得只剩残影,转身时手臂上的伤口正汩汩冒血。
我扯过布条扑过去,指尖触到伤口时,却愣住了。刚才还翻着红肉的地方,
边缘竟在慢慢收拢,比常人愈合快了数倍。“发什么愣?”他攥住我手腕,
“他们是冲锦盒来的,里面到底是什么?”布条在他臂上缠了两圈,我低头系结,
声音发紧:“还能是什么,家传的茶经。”“茶经?”他突然笑了,捏着我下巴抬起来,
“值得这么多人拼命抢的茶经?”窗外的风卷着血腥味进来,我强装镇定:“祖宗传下来的,
在我眼里金贵。”他近来总往山下跑,回来时包袱里常裹着些珠花、绣帕,
还有几盒艳得扎眼的胭脂。我素日只用最淡的脂粉,这些红得像血的颜色,瞧着就心慌。
我蹲在茶炉前翻炒新茶,瞥了眼那盒子:“给哪个姑娘带的?
”他眼神落在我唇上:“给你的,试试。”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指尖蘸了点往唇上抹。
刚涂了半面,就听他说:“这里若有颗痣,会更勾人。”他指的是我左眉。“胡说什么。
”他怎么会突然提这个?他却用指腹沾了点,突然往我眉骨上点来。
那点滚烫的红刚碰到皮肤,我猛地偏头躲开。“怕了?”他低笑。他到底是在试探,
还是早就看穿了?他到底是来杀我的,还是……另有目的?我蹲在床头,摸出那只紫檀锦盒。
锁扣被他撬过的地方还留着痕迹,指尖划过盒底,突然触到块松动的木板。
暗层里藏着卷泛黄的纸,“玄甲军统领萧彻,实为卧底,
持雪莲佩者可信…山河图在…”后面的字被血渍糊成了黑团,再看不清。
萧彻……玄甲军统领……后背“唰”地沁出冷汗,凉得像贴了层冰。原来他不是敌人,
父亲说他可信……那他为何不早说?那些试探,那些暧昧,难道都是假的?
“看什么这么入神?”竹楼门被推开,他笑着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串刚买的糖葫芦。
我慌忙合上暗层,指尖抖得扣不上盒盖。“没、没什么,”我把锦盒往床底塞,
“翻到些旧绣线。”他盯着我,我心一紧:“你伤刚好透,山里的泉水能去晦气,
我带你去泡泡。”他挑眉,没戳破,只慢悠悠地解腰带:“行啊。”山涧水凉得刺骨,
我刚脱了外衫,脚底下打滑。“看呆了?”他淌水过来。我转身就跑,
被他薅住手腕按在树上。树皮硌得后背疼,他呼吸烫得人发慌:“跑什么?刚才不是挺能耐?
”这吻来得又狠又急,带着水腥气,把那些没说出口的疑问全堵了回去。“信我。
”我没应声,只攥紧他头发往自己跟前按。管他是谁,现在他是我的。05茶炉上的水刚开,
我拎着茶壶转身,正撞见他往我常喝的那只粗瓷碗里撒东西。白色粉末溶在水里,
没声没响的。“你加了什么?”我把茶壶往桌上一墩。他没躲,手还停在碗边,
坦然得很:“你的茶能解我毒,我的药…能护你平安。”我盯着那碗茶,
想起父亲手谕里的“可信”二字。这些日子他往我茶里添东西,怕不是一天两天了。“护我?
”我笑了声,端起碗就往嘴里灌。茶水有点涩,混着点说不清的味道。他瞳孔猛地缩紧,
手伸过来想抢,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你……”他喉结滚了滚,没再说下去。
我把空碗往他面前一递,底朝天:“不是护我吗?怕什么?”他盯着我,
眼神复杂得像山涧里的漩涡。我摸了摸发烫的喉咙,突然觉得,这药要是真能护我,
倒不如信他一次。反正从他拽我手腕往怀里按的那天起,我早就没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