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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再出头,只是每次都来,默默在旁边跳。
但我跳得比谁都标准,身段比谁都挺拔。很快,就有几个阿姨主动凑过来,悄声问我动作要领。
人心,就是这么一点点聚拢的。
一个星期后,街道要搞个“和谐邻里”广场舞比赛,每个小区都要出节目。
胖刘想拿一套老掉牙的扇子舞去凑数。
我直接在休息的时候开了口:“刘姐,这套扇子舞太老了,评委都看腻了。而且咱们队里姐妹们的腰腿,都不太适合这种需要下蹲的动作。我这儿有个新点子。”
我拿出我的杀手锏——花了两天时间,把一首流行神曲改编成的广场舞。
节奏感强,动作新潮,最重要的是,简单易学,但组合起来特别有气势。
我把手机连上小音箱,当场放了一段。
所有阿姨的脚都开始跟着打拍子了。
“这歌好听!”
“这动作看着带劲儿!”
胖刘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是对她权威的直接挑战。
我没给她发作的机会,立刻转向其他阿姨:“姐妹们,这套舞,上半身动作多,锻炼肩颈。而且队形变化多,就算咱们人不多,也能跳出百人团的气势。最关键的是,能拿奖!”
“拿奖”两个字,像火星子掉进了油锅。
谁不想风光风光?谁不想在别的老姐妹面前显摆一下?
大势所趋。
胖刘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接下来的排练,我顺理成章地成了“陈指导”。我拿出当年抓小区卫生的劲头来抓训练。谁动作不到位,谁踩错了点,我第一个就指出来,说得客客气气,但半点不留情面。
我还自掏腰包,给大家买了统一的亮片头巾。几十块钱的小玩意儿,一下子把队伍的精气神提了起来。
我还给大家带自己熬的绿豆汤,天热解暑。开练前人手一碗,又给大家的保温杯里续上热水。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我好一分,我就还你一丈。这是我当王主任时总结出的经验。
比赛那天,我们一亮相就镇住了全场。音乐一响,整齐划一的动作,闪闪发光的头巾,还有那股子被***练出来的精气神,直接把后面那些强队给比下去了。
我们拿了二等奖。虽然不是第一,但对于石榴小区来说,这已经是破天荒的荣誉。
回小区的路上,阿姨们簇拥着我,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陈姐,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
“就是,要不是你,我们哪能这么风光!”
胖刘走在最后面,没说话,但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庆功宴上,大家喝了点小酒,话匣子彻底打开。胖刘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脸红扑扑的。
“陈妹子,”她一口干了,“以前是姐不对,小心眼了。以后,这领队的,你来当!姐给你当副手,你指哪我打哪!”
我笑着扶住她:“刘姐,你说的这是哪里话。咱们都是为了姐妹们开心,为了咱们小区好。以后还要你多帮衬呢!”
领队的位置,我拿下了。
跳舞是幌子,建立我的情报网,才是真的。
每天傍晚,广场舞前半小时和结束后半小时,成了我的“每日例会”。东家长西家短,谁家水管漏了,谁家孩子不孝顺,谁家跟物业又吵了一架,信息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不出一个星期,整个石榴小区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物业矛盾、陈年旧账,在我脑子里织成了一张清晰的网。
而这张网的中心,很快就出现了一只大蜘蛛——小李。
他走马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