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丝抽打着黑伞,空气里弥漫着湿土与廉价香烛混合的浊气。林风垂着眼,
视线落在黑色皮鞋前一小块被踩得泥泞不堪的草皮上。殡仪馆最大的告别厅里,人影幢幢,
低语嗡嗡,像一群围着腐肉的苍蝇。那些西装革履的面孔,
有些他依稀在父母公司年会上见过,更多的则全然陌生。他们脸上挂着程式化的悲戚,
眼神却像探照灯,反复扫过他和他臂弯里那一小团温暖的白色。“小风啊,
”一个油滑的声音切了进来,带着刺鼻的古龙水味。张崇山,父亲生前“最得力”的副总,
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堆着虚假的关切,微微发福的身体挡住了林风的去路。“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唉,林董他们走得突然,留下这么大摊子,你一个孩子,怎么扛得住?
”他的手状似无意地搭上林风单薄的肩膀,带着令人作呕的亲昵和试探性的分量,
“叔叔们商量过了,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在呢,
肯定帮你……”臂弯里的白狐,小白,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沉的呜噜,像滚动的闷雷。
它雪白的头颅猛地抬起,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的黑眼睛,
冷冷地盯住张崇山搭在林风肩上的手。没有呲牙,没有炸毛,但那目光里的寒意,
竟让久经世故的张崇山心头莫名一跳,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去。林风依旧垂着眼,
仿佛没听见张崇山的话,也没看见他缩手的动作。他只是抬起空着的那只手,
更紧地拢了拢怀里的小白,
将脸轻轻埋进它颈后柔软蓬松、带着阳光晒过干草般暖香的毛发里。
小白身上那纯粹而温暖的气息,是这片冰冷虚伪的泥沼里唯一的浮木,
隔绝了那些贪婪的视线和令人窒息的算计。世界的声音瞬间远去,
只剩下小白沉稳的心跳和他自己压抑的呼吸。“小孩子不懂事,张总别见怪。
”旁边立刻有人打圆场,语气却同样透着算计,“不过张总说得在理,
公司股权、账目、还有好几个正在推进的大项目……确实需要尽快理清,稳定人心啊。小风,
你看是不是……”林风终于抬起头。他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额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里面没有少年人应有的悲恸欲绝,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和荒芜深处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冷光。
他谁也没看,目光穿透眼前这群聒噪的“长辈”,
落在那两具并排摆放、覆盖着鲜艳党旗的冰冷棺椁上。父亲和母亲躺在里面,
为了那个他们灌注了毕生心血、却连最后一面都吝于留给他这个儿子的商业帝国。够了。
他抱着小白,转身。动作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硬生生从张崇山等人形成的半包围圈里挤了出去。黑色的丧服下摆掠过湿漉漉的地面,
留下极淡的痕迹。他径直走向停在灵堂门口那辆黑色轿车,拉开车门,抱着小白坐了进去。
车门隔绝了外面所有或错愕、或不满、或贪婪的目光。“开车。”声音不高,沙哑,
却像冰片刮过玻璃。***一个月后,银行卡里多了一长串冰冷的数字,
那是变卖父母所有股份、房产、甚至一些收藏品后剩下的“遗产”。张崇山们显然做了手脚,
价格被压得很低,甚至有几份文件上还暗藏了未来优先回购或资源勘探优先权的附加条款。
林风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了那些蝇头小字的陷阱,然后,签了。他不在乎。
那些曾经捆绑住父母一生、耗尽他们最后一丝温情的东西,对他而言,只是换取自由的筹码。
自由的味道,是云雾山深处带着草木清冽的寒风。眼前是莽莽苍苍的林海,
深绿、墨绿、点缀着秋日的金黄与火红,一直绵延到视野尽头灰蓝色的天际线。
脚下是刚签下的承包合同,期限七十年。这座远离人烟的荒僻山头,连同周边数千亩林地,
在张崇山们看来毫无价值的不毛之地,此刻在他眼中,却是世上最安全的堡垒。
工程机械的轰鸣打破了山野亘古的寂静。林风没有假手于人,
亲自监督着图纸上的蓝图一点点在山顶变为现实。一座坚固的钢结构别墅依着地势拔地而起,
线条简洁硬朗,巨大的落地窗面向开阔的山谷。
收塔、还有隐藏在岩石林木间的红外感应摄像头和震动传感器……他投入了几乎所有的资金,
将这里打造成一个自给自足、固若金汤的孤岛。唯一不设防的,
是别墅后特意留下的一片向阳缓坡。那里,他亲手移栽了果树,开辟了小小的菜畦,
甚至挖了一方浅浅的池塘,引来了山涧的清泉。这是给小白的世界。“以后,就我们俩了。
”林风蹲下身,将小白轻轻放在松软的新土上。小白似乎听懂了,轻盈地往前跳了两步,
雪白蓬松的大尾巴高高翘起,像一面骄傲的小旗帜。它低头嗅了嗅刚冒芽的青菜,
又好奇地用爪子拨弄了一下水面上漂浮的落叶,然后仰起头,对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影,
发出了一声清越悠长的鸣叫。“嗷呜——嘤——”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林风看着它,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这抹极淡的笑意,
是自父母葬礼后第一次出现在他脸上。***山居的日子,简单到近乎单调。
时间如同山谷间流淌的云雾,缓慢而静谧。林风大部分时间都在别墅里,
对着电脑屏幕研究复杂的安防系统参数,或者埋头在厚厚的兽医专业书籍里。
小白则成了这方天地真正的精灵。它不再满足于别墅周围的小小乐园,
开始频繁地消失在苍翠的林海深处。有时是半天,有时一整天。起初林风有些担心,
但每次看到小白安然无恙地归来,身上带着露水、草叶甚至淡淡的泥土气息,
眼神却愈发灵动,那份担忧便渐渐被一种习惯性的纵容取代。直到那个满月之夜。
清冷的月华如银霜般洒满山林,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辉光。
林风坐在别墅顶层的露台上,翻阅着一份关于狐狸异常行为分析的资料。
小白没有像往常一样蜷在他脚边,而是静静地蹲坐在露台边缘的栏杆上,
仰望着悬在墨蓝天幕中央的那轮玉盘。它雪白的毛发在月光下流淌着近乎莹润的光泽,
每一根都清晰可见。忽然,它颈部的毛发微微蓬起,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奇特的嗡鸣。
那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与山间的风、林叶的摩挲、甚至脚下大地深处某种难以察觉的脉动隐隐应和。
林风停下了翻书的动作,凝神望去。他看到,小白周身极其稀薄的空气,
似乎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如同夏日灼热路面升腾的透明气浪,转瞬即逝。紧接着,
一丝丝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比月光更清冷的淡银色光点,
极其缓慢地、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朝着小白汇聚而去,最终融入它雪白的皮毛中,
消失不见。林风屏住了呼吸,瞳孔微微收缩。这不是错觉。他猛地站起身,
快步走到小白身边。小白似乎被惊动,停止了嗡鸣,扭过头,
那双在月光下剔透如黑曜石的眼睛温顺地看着他,带着熟悉的依恋。林风伸出手,
指尖轻轻拂过小白颈后柔软的毛发。触手温热光滑,似乎……比以往更加柔韧,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活力。除此之外,并无异样。他走到露台角落,
调出了别墅后山一处隐蔽摄像头的监控画面。回放刚才的片段。高清夜视镜头下,
小白的身影清晰可见。当它发出嗡鸣时,
周围的空气确实产生了极其微弱、但仪器能捕捉到的光波畸变。
更让林风心头一跳的是旁边跳出的实时数据流——其中一个关于目标移动速度的峰值记录,
赫然标注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时速247公里**。那是在它结束嗡鸣,
跃下栏杆奔向树林深处时瞬间爆发出的速度,快得像一道撕裂夜幕的白色闪电,
远远超出了任何已知狐狸的极限。林风靠在冰冷的栏杆上,山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带来刺骨的凉意。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小白皮毛那奇异的触感。
心中的疑虑如同藤蔓般疯长。小白的“异常”,似乎远不止是精力旺盛那么简单。
那月下的嗡鸣,那汇聚的微光,
那匪夷所思的速度……宠物医院的报告单上那句“未知能量场反应微弱”的诊断,
此刻像冰锥一样刺进他的脑海。他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转身走回室内,径直来到书房。
宽大的实木书桌上,除了散落的兽医书籍,多了一本崭新的硬皮笔记本。他拿起笔,
翻开新的一页,在页首重重地写下日期。然后,
空气畸变、光点汇入、毛发触感变化、监控捕捉到的恐怖速度峰值……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
窗外,万籁俱寂。月光依旧温柔地笼罩着沉睡的山峦和那座孤悬于山顶的堡垒。别墅里,
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单调而执着。灯光将林风伏案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墙壁上,
像一座沉默的山峦,也像一张正在缓缓张开的、捕捉未知的网。而在别墅之外,密林深处,
一点微弱的、带着奇异清甜香气的淡紫色光晕,在厚厚的腐殖层落叶下,一闪而没。
笔尖沙沙作响的声音,成了孤寂山居里最恒定的背景音。那本硬皮笔记本已翻过小半,
密密麻麻记录着小白的每一次“异常”。月下嗡鸣的次数在增加,
监控捕捉到的速度峰值也一次比一次骇人,最高竟突破了三百公里时速。林风甚至开始怀疑,
是否是自己长期离群索居,精神在孤独的重压下出现了某种臆想。为了验证,
他购置了更精密的便携式能量探测仪,试图捕捉小白周身那肉眼难辨的微光。
然而仪器指针只是偶尔轻微地跳动一下,如同垂死病人的脉搏,
无法提供任何有说服力的数据。他又翻阅了大量动物学、甚至涉及神秘生物学的冷僻文献,
依旧一无所获。小白的状况,像一道无解的谜题,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这种悬而未决的焦灼,在某个沉闷的午后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彻底撕裂。
林风正对着电脑屏幕,尝试解析一段异常复杂的安防程序代码。突然——“轰隆隆——!!!
”不是雷鸣,那声音沉闷、厚重,仿佛来自大地深处。整座别墅剧烈地摇晃起来!
书架上的书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桌上的水杯猛地跳起,摔在地上粉碎。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每个角落,控制面板上,代表后山几个关键节点的红灯疯狂闪烁!
“地震?”林风脸色骤变,身体在剧烈的颠簸中本能地扑向角落的承重柱。小白早已炸了毛,
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猛地窜到林风脚边,紧紧贴着他的小腿,身体微微颤抖,却不是恐惧,
更像是一种面对巨大威胁时的极端警惕。震动持续了足有十几秒才渐渐平息,
留下满室狼藉和刺耳的警报余音。林风第一时间冲向控制台,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
调取后山的监控画面。屏幕亮起,几个关键摄像头已经离线,显示着刺眼的“信号丢失”。
但仅存的几个画面,却让他的呼吸瞬间停滞!画面剧烈晃动,镜头边缘甚至出现了裂痕。
只见别墅后方的山体,那原本覆盖着茂密植被、岩石嶙峋的陡峭山壁,
此刻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爪狠狠撕裂!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赫然出现在山体之上,
边缘犬牙交错,新鲜的泥土和破碎的岩石裸露出来,弥漫着滚滚烟尘。裂缝深处,
隐隐透出一种极其不祥的、非自然的幽暗。更诡异的是,
无数条粗壮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藤蔓,
如同活物般正从那幽暗的裂缝深处疯狂地向上蔓延、扭动!它们攀附着裂开的岩壁,
所过之处,岩石竟发出“嗤嗤”的声响,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散发着寒气的白霜!
仅仅片刻,裂缝入口处已被这些散发着凛冽寒意的冰晶藤蔓彻底封死,
像一张巨大的、布满荆棘的寒冰巨口。“这是什么鬼东西?!
”林风盯着屏幕上那不断蔓延的冰霜藤蔓,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脑。
这绝不是地震能解释的现象!就在这时,别墅客厅里那台连接卫星网络的壁挂电视,
突然自动亮起,跳过了所有节目,强制切入了一个覆盖全球的紧急新闻直播画面。
屏幕上是国家最高级别新闻发言人的面孔,背景是肃穆的国徽。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
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全体公民请注意!
下面发布最高级别紧急通告!”“根据全球联合观测站及各国最高科研机构确认,
一种全新的、目前科学体系无法完全解释的未知能量现象,正在全球范围内大规模爆发!
这种能量,被暂时命名为‘灵气’!”“灵气浓度在短时间内急剧攀升,
已对现有生态环境造成显著冲击。初步观测显示,
部分动植物个体正在发生远超常规的剧烈变异现象,
其生理结构、行为模式甚至潜在智力水平均出现难以预测的改变!
部分变异个体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和环境破坏力,请所有民众务必提高警惕!”“与此同时,
全球多地检测到异常的空间扭曲节点,其内部环境、物理法则与外部世界迥异,
内部可能蕴含巨大危险,但也可能存在未知资源。我们将其定义为‘秘境’!”“基于此,
人类文明已正式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新纪元——‘灵气复苏时代’!
”“国家已启动最高级别应急响应预案!
即日起成立‘特殊现象管理与应对总局’简称‘特管局’,
统筹协调全国范围内的异常事件处置、秘境探索与变异生物管控工作!请所有公民保持冷静,
听从官方指引,非必要不前往野外危险区域,
发现异常现象立即拨打紧急热线……”发言人还在继续,但林风后面的内容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的大脑嗡嗡作响,如同被重锤击中。灵气复苏?变异?秘境?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轰然拼合!
能量反应峰值……还有此刻后山那道撕裂大地的恐怖裂缝、那些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晶藤蔓!
那不是臆想,不是巧合!小白身上发生的一切,
正是这场席卷全球的剧变在他身边投下的、最具体也最私密的投影!“小白!
”林风猛地低头。脚边的白狐早已不再颤抖。它不知何时已站直了身体,仰着头,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电视屏幕,瞳孔深处仿佛有幽蓝的火焰在燃烧。
它的喉咙里滚动着一种压抑的、充满渴望的低吼,全身雪白的毛发微微蓬起,四肢紧绷,
像一张拉满的弓,目标直指窗外——那正是后山裂缝的方向!
它焦躁地用前爪刨着光滑的地板,发出刺啦的声响,时不时扭头看向林风,
眼神里充满了急迫的催促,喉咙里的低吼一声比一声急促。那裂缝,那所谓的“秘境”,
对小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林风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理智在疯狂拉响警报:危险!未知!
那些冰晶藤蔓散发的寒气隔着屏幕都令人心悸!
可看着小白眼中那从未有过的、近乎燃烧的渴望,感受着它传递出的、灵魂深处传来的悸动,
那冰冷的理智堤坝正在被一种更原始、更强烈的冲动冲击。它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它的渴望,就是他的方向。“呼……”林风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褪去,
只剩下磐石般的决绝。他大步走向别墅角落的一个武器柜。指纹解锁,
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里面没有枪械,却挂满了各种适应山林环境的冷兵器和特种装备。
他迅速而利落地挑选:一件高强度的凯夫拉内衬防刺服套在身上,
一把刃口闪烁着冷硬寒光的精钢猎刀插入腰后的刀鞘,
一把结构复杂、拉力惊人的军用复合弩挂在肩后,箭囊里塞满了特制的淬毒三棱破甲箭。
最后,他将一个装有应急药品、高能压缩食品和水的战术背包甩在背上。“走!
”林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拉开门。小白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
率先冲入雨后湿漉漉的山林。林风紧随其后,身影很快被浓密的绿色吞没。
通往裂缝的路异常难行。地震造成的山体滑坡随处可见,断裂的树木横七竖八地倒伏着,
泥泞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混合了臭氧与腐朽植物的怪诞气息。
越靠近裂缝,那股刺骨的寒意就越发明显。终于,他们抵达了裂缝边缘。站在这里,
才能真正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裂缝宽达数十米,深不见底,
如同一道大地的狰狞伤口。浓郁的、带着淡淡幽蓝光晕的寒气从裂缝深处弥漫上来,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被冻结。裂缝入口处,那些从幽暗中探出的冰晶藤蔓,
比监控里看到的更加可怖。它们如同巨大的、扭曲的蟒蛇,相互缠绕、虬结,
组成了一道厚达数米的、闪烁着致命寒光的荆棘冰墙。藤蔓表面覆盖着尖锐的冰刺,
丝丝缕缕的白色寒气不断从上面散发出来,让周围的岩石和草木都挂满了厚厚的白霜。
小白停在冰墙前几米处,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对着那散发着致命寒气的屏障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林风则感到一股寒意穿透衣物,直刺骨髓,
裸露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必须进去。”林风握紧了猎刀的刀柄,
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他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冰晶藤蔓墙,试图寻找薄弱点。
然而藤蔓盘根错节,几乎没有缝隙。他尝试着用猎刀的刀尖,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根藤蔓。
“嗤——”刀尖距离藤蔓还有半尺,一股极其凌厉的寒气骤然爆发!
林风只觉得握刀的手仿佛瞬间被浸入了液态氮,刺骨的剧痛伴随着麻木感闪电般袭来!
刀尖和手指接触的部位,一层薄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呃!”林风闷哼一声,
猛地抽回手,连退数步,用力甩动被冻伤的手掌。指尖一片青紫,
皮肤像是被灼烧过一般刺痛。那寒气之霸道,远超想象!物理接触这条路,几乎被堵死。
就在林风思索对策时,身边的小白突然动了。它不再焦躁低吼,而是缓缓伏低了身体,
喉咙里发出一种奇异的、如同风掠过冰隙般的嗡鸣。它的双眼死死盯着冰墙的某一点,
瞳孔深处那幽蓝的光芒大盛!“嗡……”随着小白的嗡鸣,
它周身稀薄的空气再次出现那种熟悉的扭曲。这一次,林风清晰地看到,
裂缝中弥漫出来的、带着幽蓝光晕的寒气,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
丝丝缕缕地朝着小白汇聚而去,融入它雪白的毛发!小白的气息在攀升!紧接着,它张开口,
一道纤细却凝练如实质的、散发着凛冽寒意的白色气流,如同离弦之箭,
精准地射向冰墙上一个不起眼的藤蔓节点!“咔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被白色气流击中的地方,那粗壮的冰晶藤蔓表面瞬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裂痕迅速蔓延,
一小片覆盖其上的厚厚冰壳轰然碎裂,露出了下方相对脆弱、颜色也更深的藤蔓本体!
“好机会!”林风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取下肩后的复合弩,
一支淬毒的破甲箭早已上弦!弓弦拉满如满月,在小白破开防御的瞬间,扣动扳机!“嘣!
”弓弦剧烈震颤!黑色的弩箭化作一道死亡乌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精准无比地射入小白寒气轰出的那个脆弱节点!“噗嗤!”毒箭深深没入藤蔓本体!
“嘶——!!!”一声尖锐刺耳、仿佛无数金属片刮擦的恐怖嘶鸣,
猛地从冰墙深处、从裂缝的幽暗底部传来!那声音饱含着痛苦和暴怒!
整片冰晶藤蔓墙如同活物般剧烈地扭动起来!被毒箭射中的那根藤蔓更是疯狂地抽搐、甩动,
深绿色的、带着浓烈腥臭的汁液从伤口处喷溅出来,落在地上,竟将岩石都腐蚀出缕缕青烟!
冰墙剧烈地蠕动、变形,被毒箭重创的藤蔓痛苦地扭曲着,
带动着周围的藤蔓也出现了瞬间的松动和空隙!就是现在!“小白,冲!”林风厉喝一声,
猎刀已然出鞘,身体如同猎豹般窜出!小白化作一道白色闪电,紧随着林风的身影,
朝着冰墙上那刚刚出现、正在快速弥合的空隙猛冲过去!寒气扑面,
如同无数冰针扎刺着皮肤。林风咬紧牙关,将速度提升到极限!
他几乎是擦着几根疯狂挥舞、带着锋利冰棱的藤蔓冲了过去!冰冷的藤蔓擦过他的手臂,
凯夫拉内衬发出撕裂般的呻吟,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刺骨的寒意瞬间透入!“呜!
”身后传来小白一声压抑的痛哼。林风眼角余光瞥见,
一道带着冰刺的藤蔓末端扫过了小白的后腿,带起一溜血珠,
瞬间在空气中凝结成红色的冰晶!但此刻,绝不能停!两人一人一狐的身影,
如同两道决绝的流光,在冰晶藤蔓疯狂合拢、冰刺如林的缝隙中险之又险地穿过,
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与细碎的伤口,猛地扎进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裂缝之中!
身体穿过冰墙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冰冷的胶质。
外界的光线、声音、甚至是空气的触感,都瞬间被隔绝在外。眼前并非预想中的绝对黑暗。
裂缝深处,弥漫着一种黯淡、朦胧的幽光,如同深海之底。空气冰冷刺骨,
带着浓重的湿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混合了铁锈与古老尘埃的腐朽气息,直冲鼻腔。
脚下是湿滑、布满苔藓和碎裂岩石的斜坡,一直向下延伸,没入更深沉的幽暗。
四周是犬牙交错的嶙峋石壁,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苔藓,
如同无数只窥伺的幽绿眼睛。更深处,隐约传来水滴落入深潭的滴答声,空洞而悠远,
在这死寂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敲打着紧绷的神经。“小白?”林风压低声音呼唤,
警惕地环顾四周,猎刀横在胸前。刚才冲进来时小白似乎受了点伤。
“呜……”一声熟悉的、带着委屈的呜咽从脚边传来。小白蹭了蹭他的裤腿,
后腿上一道浅浅的伤口已经凝结了冰晶,不再流血。它仰起头,
黑亮的眼睛在幽暗中格外醒目,里面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踏入陌生领地的好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回家的奇异归属感。
林风稍稍松了口气,但心弦依旧绷紧。他蹲下身,快速检查了一下小白的伤口,确认无大碍。
然后,他打开战术背包,取出一支强光手电。啪嗒一声,一道炽白的光柱刺破幽暗,
如同利剑般向前延伸。光柱扫过之处,景象令人心悸。通道并非笔直,而是曲折向下,
仿佛巨兽的肠道。石壁上,那些散发着幽绿磷光的苔藓下,隐约可见一些扭曲、怪异的刻痕,
线条粗犷而原始,描绘着一些难以理解的、似乎是人形却又带着兽类特征的图腾,
在光影晃动中显得格外狰狞。空气似乎越来越粘稠,那股腐朽的气息中,
渐渐混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小心点,跟紧我。”林风的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小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脚边,
雪白的毛发在黑暗中如同一盏微弱的灯。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湿滑的斜坡向下探索。
每一步都踏在未知之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沉重的压力。
手电光柱是唯一的安全区,光柱之外,是无尽的、令人窒息的幽暗,仿佛随时会吞噬一切。
越往下走,那股甜腥味就越发浓郁。脚下的苔藓和碎石间,
开始出现一些奇特的、从未见过的植物残骸——扭曲的黑色根茎,
碎裂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叶片,
甚至还有一些干瘪的、拳头大小、散发着微弱紫光的果实外壳。
小白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不时用鼻子嗅嗅,但很快又失去兴趣,继续催促林风向下。
突然,走在前面的小白猛地停下脚步,身体瞬间伏低,
喉咙里发出极度警惕的、如同野兽遭遇天敌般的低沉咆哮!全身的毛发根根倒竖!
林风的心骤然提到嗓子眼,手电光柱立刻扫向小白警戒的方向!光柱尽头,
通道似乎变得开阔了些。就在前方十几米处,
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粗壮藤蔓盘绕而成的、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的诡异巢穴,
赫然出现在视野中!巢穴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粘稠的、散发着浓郁甜腥气的暗红色苔藓!
在苔藓的缝隙间,密密麻麻地镶嵌着无数颗拳头大小、如同巨大虫卵般的惨白色球体!
那些球体似乎正在蠕动,表面覆盖着粘液和丝丝缕缕的暗红色菌丝!而在巢穴的正下方,
靠近通道地面的位置,赫然散落着几具骸骨!有人类的,也有某种大型野兽的!
骸骨早已腐朽发黑,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暗红色苔藓和菌丝,仿佛被这邪恶的巢穴当成了养分!
“嘶嘶嘶……”一阵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从巢穴深处传来!
只见那些惨白色的“虫卵”表面,猛地裂开无数细小的缝隙!紧接着,
一只只拳头大小、通体覆盖着暗沉金属光泽、如同巨型甲虫般的生物,
如同潮水般从裂开的卵壳中汹涌而出!它们的复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嗜血的暗红光芒,
锋利如镰刀般的口器开合着,发出“咔哒咔哒”的瘆人声响。
无数细密的节肢踩踏着黏腻的苔藓和骸骨,汇成一股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金属洪流,
朝着闯入者——林风和小白——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暗红苔藓覆盖的巢穴如同地狱的伤口,
喷涌出死亡的金属洪流。那“咔哒咔哒”的密集口器摩擦声,
汇聚成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死亡潮音,瞬间填满了整个幽暗的空间!“退!
”林风的嘶吼被虫潮的喧嚣淹没。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他一把捞起脚边炸毛低吼的小白,
脚尖猛蹬湿滑的岩壁,整个人如同被强力弹簧弹射出去,向后急掠!但迟了!
铁甲虫潮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它们如同涌动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死亡地毯,
瞬间覆盖了十几米的距离!最前沿的几只铁甲虫已经高高跃起,镰刀般的口器张开,
露出里面细密的、旋转的利齿,带着一股浓烈的甜腥腐臭,直扑林风的面门和小白!
千钧一发!“嗷——呜!!!”一声尖锐到撕裂空气的狐啸猛地从林风怀中炸开!
被捞起的小白,身体在空中猛地一拧,雪白的尾巴如同钢鞭般扫过!与此同时,
一股肉眼可见的、凝练至极的白色寒流,如同高压水枪般从它口中喷薄而出!“嗤啦——!
”寒流精准地撞上那几只扑在最前面的铁甲虫!刺耳的冻结声响起!
那几只覆盖着金属光泽的甲虫,在空中瞬间被一层厚厚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冰晶包裹!
它们保持着扑击的姿态,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砰砰砰”几声,如同冰坨般砸落在地,
碎成无数带着血肉的冰渣!然而,这只是杯水车薪!更多的铁甲虫悍不畏死地涌了上来!
它们似乎没有恐惧,只有无穷无尽的嗜血本能!小白喷吐的寒流虽然霸道,但范围有限,
只能暂时冻结一小片区域。虫潮如同汹涌的海浪,瞬间就淹没了被冻结的同伴,
继续狂涌而至!林风抱着小白落地,脚跟尚未站稳,
一片闪烁着寒光的“金属地毯”已经涌到脚下!
他甚至能看清最前面那只铁甲虫复眼中倒映出的、自己惊骇的面容!“滚开!
”林风眼中血丝崩现,一声暴喝!手中的精钢猎刀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
带着他全身的力量和求生的本能,狠狠向下劈斩!“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火星四溅!
刀锋砍在铁甲虫覆盖着暗沉金属光泽的背甲上,竟然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巨大的反震力让林风手臂发麻,猎刀险些脱手!
而那铁甲虫只是被巨大的力量劈得向后翻滚了一下,晃了晃脑袋,复眼中的红光更盛,
再次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镰刀般的口器直噬林风的小腿!该死!这外壳太硬了!
林风心头一沉,身体狼狈地向后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那致命的口器。
凯夫拉内衬的裤腿被擦过,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小白在他怀里不断发出急促的尖啸,
一道道寒气喷吐,将靠近的零星铁甲虫冻结击碎,但面对这无边无际的虫潮,
它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两人一人一狐被逼得连连后退,
背脊几乎要贴到冰冷湿滑的石壁上!空间被压缩到了极限!虫潮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那令人窒息的甜腥腐臭和“咔哒”声如同死神的丧钟!“不行!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林风的大脑在极度的危机下疯狂运转,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近乎冰冷的专注。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狂涌的虫潮,
扫过那不断搏动、喷吐着新虫的暗红巢穴,
扫过小白每一次喷吐寒气冻结虫子的瞬间……突然,
一个极其细微的发现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每当小白喷吐寒气,冻结一片区域时,
那片区域的虫潮似乎会出现极其短暂的、极其微弱的迟滞!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干扰着它们!而且,这迟滞感……似乎隐隐指向巢穴的深处!
不是虫子本身!是那个巢穴!是那个搏动的、如同心脏般的巢穴在指挥着这些虫子!
它们是一个整体!一个受母巢意识控制的杀戮集群!“小白!”林风在翻滚躲避的间隙,
用尽力气嘶吼,“巢穴!打那个巢穴!打它最中间!那个搏动最厉害的地方!
”他无法用语言描述那微弱的意识波动指向,只能用最直观的位置指示。
小白似乎听懂了他的意图!它猛地从林风怀里挣脱,轻盈地落在一块稍高的岩石上。
面对汹涌扑来的虫潮,它不再分散力量去冻结零星目标。它颈后的毛发根根竖立,
喉咙深处发出一种低沉而悠长的嗡鸣,如同古老的冰原在咆哮!嗡鸣声中,
它周身稀薄的空气再次剧烈扭曲!裂缝中弥漫的、带着幽蓝光晕的寒气,
如同受到君王的召唤,疯狂地朝着小白汇聚!这一次,汇聚的速度和规模远超以往!
小白雪白的毛发在幽暗中散发出莹莹玉光,仿佛一轮微缩的冷月!它高昂着头,
嘴巴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道远比之前粗壮、凝练、散发着毁灭性寒意的白色光柱,
如同审判之矛,带着刺耳的尖啸,骤然从它口中喷发!
目标直指——那巨大巢穴正中央、搏动最为剧烈的核心区域!白色光柱所过之处,
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凝固!路径上几只躲闪不及的铁甲虫瞬间化为冰雕,
又在光柱蕴含的恐怖能量冲击下轰然碎裂成齑粉!“嘶——!!!
”一声远比之前被毒箭射中时更加尖锐、更加痛苦、仿佛灵魂都被撕裂的恐怖嘶鸣,
猛地从巢穴深处爆发出来!整个巨大的巢穴如同遭受重创的活物般剧烈地抽搐、扭曲!
表面覆盖的暗红色苔藓疯狂翻涌!白色光柱狠狠地撞在巢穴核心!“咔嚓!轰——!!!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响起!
冰屑混合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碎裂的惨白色虫卵以及无数断裂的藤蔓碎片,
如同炸弹般向四周猛烈迸射!巢穴核心区域被炸开一个巨大的、冒着滚滚寒气的窟窿!
一股浓稠的、散发着刺鼻恶臭的深绿色液体,如同喷泉般从窟窿中狂喷而出!
就在小白这凝聚了全部力量的一击轰中巢穴核心的瞬间,
原本如同潮水般悍不畏死、疯狂攻击林风的虫潮,动作猛地一僵!所有铁甲虫,无论远近,
无论正在做什么,它们的动作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复眼中的嗜血红光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整个虫群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混乱的僵直状态!就是现在!
林风等待的就是这千分之一秒的契机!他的目光在小白喷吐光柱的瞬间,
已经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死死钉在了巢穴深处!
在那被炸开的、翻滚着寒气和恶臭粘液的窟窿后方,幽暗的巢穴核心深处,
一点微弱却无比纯净的、如同初春融雪般温润的白色光芒,正透过翻腾的污秽,
顽强地透射出来!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仿佛能直接映照进人的心底深处。林风的心脏在那一瞬间被狠狠攥紧,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渴望,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就是它!那吸引小白的东西!
那秘境深处真正的核心!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被彻底焚烧殆尽!
林风眼中只剩下那一点纯净的、代表着未知与希望的白光!“小白!掩护我!
”林风的咆哮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根本不等小白回应,身体已经如同离弦之箭,
在虫潮陷入凝滞的宝贵瞬间,朝着那被炸开的巢穴豁口,朝着那光芒透出的方向,
义无反顾地猛冲过去!“嗷呜——!”小白发出一声急促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嘶鸣,
它刚刚全力一击,气息有些萎靡,但看到林风不顾一切地冲向危险的核心,
它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它强撑着再次喷吐寒气,
将几只从僵直中恢复、试图阻拦林风的铁甲虫瞬间冻结!林风的身影,
在漫天飞溅的粘液、冰屑和虫尸碎片中,如同扑火的飞蛾,
一头扎进了那散发着恶臭与寒气的巢穴豁口!瞬间,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腥腐臭和刺骨的寒气将他彻底包裹!
脚下是粘稠滑腻的、仿佛活物般蠕动的苔藓和藤蔓组织,
四周是不断滴落恶臭液体的、搏动着的巢穴内壁!眼前一片混乱的暗红与深绿!
但他的目标无比清晰!那点纯净的白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林风不顾一切地向前突进!
猎刀疯狂劈砍着前方不断蠕动、试图合拢的藤蔓障碍!粘稠腥臭的汁液溅了他一身!
凯夫拉内衬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只从豁口附近内壁钻出的铁甲虫扑到他身上,
锋利的节肢在他手臂、肩背上划开道道血口!剧痛传来,他却恍若未觉!他终于看清了!
那光芒的源头,竟是一块镶嵌在巢穴最深处、一截粗壮如巨蟒的暗紫色藤蔓根须上的玉璧!
玉璧约莫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无瑕的羊脂白,表面光滑如镜,
没有一丝雕琢的痕迹。此刻,它正散发出柔和而纯净的白色光晕,
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和呼吸。光芒所及之处,
周围那些蠕动的、散发着邪恶气息的藤蔓组织似乎都变得畏缩、焦躁不安。
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冰雪初融般清冽和大地深处般厚重温暖的气息,
正从那玉璧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顽强地抵抗着巢穴的污秽与邪恶。就是它!
林风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伸出左手,不顾手掌上被铁甲虫划破的伤口正汩汩流血,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望,狠狠地抓向那块纯净的玉璧!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玉璧的瞬间——“嘶——!!!
”一声饱含着无尽怨毒与疯狂的尖啸,如同无数根冰锥,狠狠刺入林风的脑海!
整个巢穴猛地剧烈收缩!那截暗紫色的巨大根须如同巨蟒般疯狂扭动起来!
根须表面猛地裂开无数张布满利齿的、流淌着深绿粘液的巨口!一股恐怖的吸力骤然爆发,
要将林风连同那块玉璧一起吞噬!与此同时,巢穴豁口外,
小白凄厉的嘶鸣声和冰晶碎裂的爆响再次传来!虫潮在母巢核心遭受致命威胁的刺激下,
彻底疯狂了!它们放弃了小白,如同黑色的死亡风暴,疯狂地朝着豁口涌来!
小白喷吐的寒气只能稍稍延缓它们的脚步!内外夹击!绝境!“给我——过来!
”林风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求生的本能和被压抑了十年的孤愤在这一刻彻底点燃!
他不管不顾那恐怖的吸力和扑咬而来的巨口,左手五指如同铁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狠狠扣住了那块温润的玉璧!“嗡——!”就在他染血的指尖触碰到玉璧的刹那!
一股难以形容的、洪流般的意念,带着初春融雪的清冽和亘古冰原的厚重,
猛地冲入他的脑海!没有语言,没有图像,
情感——一种历经无尽岁月沧桑、跨越生死阻隔、依旧执着不悔的、深沉如海的思念与守护!
这情感如此纯粹,如此强大,瞬间抚平了他灵魂深处因父母离世而撕裂的伤口,
驱散了眼前绝境带来的所有恐惧!他仿佛看到了一双跨越时空、带着无尽温柔与悲伤的眼眸!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巢穴豁口外,正拼死阻挡虫潮的小白,身体猛地一僵!
它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焦距,瞳孔深处被一片纯净的白色光芒取代!
一股同源的、温暖而浩瀚的意念洪流,也瞬间冲入了它的意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风和小白,一人一狐,隔着混乱污秽的巢穴和汹涌的虫潮,
他们的意识却通过那块神秘的玉璧,在灵魂的最深处轰然相撞、水乳交融!
十年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童年孤独时那团雪白的温暖,父母离世后那无声的陪伴,
山林隐居时那月下的长啸,
生死危机中那不顾一切的守护……所有的画面、所有的温度、所有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
在两人一人一狐的灵魂之间毫无保留地奔涌、激荡、共鸣!“小白!”“林风!
”一个名字,一个呼唤,同时在对方灵魂的最深处响起!那不是声音,
而是超越了语言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共振!就在这灵魂共鸣达到顶峰的瞬间!
林风左手紧握的玉璧,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光芒如同实质的利剑,
瞬间刺穿了巢穴的污秽与黑暗!那疯狂扭动、张开巨口的暗紫色根须,
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发出“嗤嗤”的哀鸣,在纯净的白光中迅速枯萎、焦黑、化为飞灰!
而豁口外的小白,在这灵魂共鸣与玉璧光芒的照耀下,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它仰天发出一声穿透云霄的清越长啸!啸声中,它周身寒气疯狂暴涨、凝聚!
不再是之前喷吐的寒流,而是无数片晶莹剔透、边缘锋利如刀的六角冰晶凭空凝结!
这些冰晶围绕着小白高速旋转,如同忠诚的护卫,又如同最致命的武器!“咻!咻!咻!咻!
”随着小白意念的催动,无数锋利的冰晶如同狂暴的冰风暴,带着刺耳的尖啸,
朝着涌向豁口的铁甲虫潮席卷而去!这一次,不再是冻结!而是——毁灭!“噗!噗!噗!
噗!”密集的、如同利刃切入朽木的声音响起!那些坚硬无比的铁甲虫,
在高速旋转的锋利冰晶风暴面前,脆弱的如同纸糊!
坚硬的金属甲壳被轻易洞穿、撕裂、切割!
绿色的粘液和破碎的虫尸如同被投入绞肉机般疯狂喷溅!整个虫潮的前锋,
瞬间被清空了一大片!残肢断臂混合着粘液铺满了地面!冰晶风暴如同绞肉机般清场!
小白的气息在这一刻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雪白的毛发无风自动,根根晶莹,
如同冰雪的精灵,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林风借着玉璧爆发出的白光和根须被摧毁的瞬间,身体猛地发力,
从正在崩溃的巢穴豁口中倒飞而出!他在地上翻滚两圈卸去力道,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
左手掌心,那块温润的玉璧紧紧贴着皮肤,一股清凉而温暖的气息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
抚慰着他身体的伤痛和精神的疲惫。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小白望过来的目光。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里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悸动,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直达他心底的深切默契。
“嗷……”小白发出一声带着疲惫却无比满足的轻鸣,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走到林风身边,
用湿漉漉的鼻子轻轻蹭了蹭他染血的手背。林风伸出右手,颤抖着,
轻轻抚上小白颈后那依旧光滑柔韧的毛发。这一次,无需言语,
一种前所未有的、水乳交融般的理解和信任,通过指尖的触感和掌心的玉璧,
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淌。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强劲的旋翼破空声,由远及近,
如同闷雷般穿透了裂缝的阻隔,清晰地传入这片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杀的幽暗空间!
林风和小白同时警觉地抬起头,望向裂缝入口的方向。只见几道刺目的探照灯光柱,
如同巨神的眼睛,穿透了入口处弥漫的寒气与烟尘,正缓缓扫向裂缝内部!
旋翼的轰鸣如同闷雷滚过幽深的裂缝,刺目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审判之眼,
粗暴地撕裂了秘境入口处弥漫的寒气与烟尘,无情地扫视着这片刚刚经历血战的空间。
破碎的虫尸、冻结的粘液、枯萎的藤蔓残骸,在强光下无所遁形,散发着死亡与诡异的余韵。
“特管局……”林风的心猛地一沉。左手掌心紧贴着那块温润的同心玉璧,
冰凉的气息源源不断渗入体内,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全身伤口的刺痛。
他和小白刚刚经历生死,力量消耗巨大,此刻绝不是与官方力量正面冲突的时机!“小白,
走!”林风低喝一声,没有丝毫犹豫。他强撑着站起身,将小白往身后一揽,
身体如同矫健的猎豹,朝着裂缝深处、探照灯光柱暂时无法触及的幽暗角落疾掠而去!
小白紧随其后,雪白的身影在狼藉的地面上一闪而没,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两人一人一狐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嶙峋的石壁和扭曲的阴影之中,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甜腥与寒气。
探照灯光柱在他们消失的地方徒劳地来回扫荡了几圈,最终缓缓移开,
似乎锁定了巢穴残骸的方向。旋翼声在裂缝入口处盘旋了片刻,
终究没有贸然深入这未知的险地,声音渐渐远去。林风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巨石,剧烈地喘息。
胸腹间如同火烧火燎,手臂和背上的伤口在剧烈运动后更是阵阵抽痛。小白也靠在他腿边,
气息有些急促,后腿那道被冰藤擦过的伤口虽然凝结,但显然也影响了它的行动。
它伸出温热的舌头,轻轻舔舐着林风手背上被铁甲虫划破的伤口,
带来一丝微弱的麻痒和慰藉。“没事了……”林风低头,
看着小白那双在幽暗中依旧清亮的眼睛,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他摊开左手,
那块同心玉璧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散发着柔和温润的白光,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和温度。
玉璧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他自己疲惫却带着一丝兴奋的脸庞,
也清晰地映出了小白凑近的雪白头颅。一种难以言喻的、水乳交融般的奇妙感觉,
通过掌心的玉璧和指尖小白的毛发,无声地流淌在两人之间。不需要言语,
林风能清晰地感知到小白此刻的疲惫、依赖,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小白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伤痛和精神的紧绷,舔舐的动作更加轻柔。
“同心玉……名符其实。”林风喃喃自语,将玉璧小心地贴身收好。
那股清凉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他的胸膛,如同最温柔的手,抚慰着伤痛,
也让他纷乱的心绪渐渐沉静下来。他取出背包里的应急药品,咬着牙,
快速处理自己身上几处较深的伤口。碘伏的刺痛让他额头渗出冷汗,但他一声不吭。
小白安静地守在一旁,黑亮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休息片刻,
补充了水分和能量棒,林风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裂缝深处传来的滴答水声,
此刻听起来不再空洞,反而带着一种指引的意味。“继续?”林风看向小白。
小白立刻站起身,抖了抖身上沾着的污秽,朝着裂缝更深处发出一声催促般的低鸣。
它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渴望,显然,吸引它的东西还在更深处。林风点点头,握紧猎刀,
再次打起强光手电。一人一狐,带着满身的疲惫与伤痕,
却怀揣着对未知的渴望和彼此间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系,再次踏上了深入秘境的旅程。
越往深处走,通道反而变得开阔起来。两侧的石壁不再是嶙峋的怪石,
逐渐呈现出一种被水流长期冲刷的、相对光滑的弧度。空气依旧冰冷,
但那股腐朽的甜腥味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浓郁的……灵气?
林风感觉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微凉的清流涌入肺腑,滋养着干涸的经络,
身上的伤痛似乎也在以缓慢但可感知的速度缓解。小白更是显得精神奕奕,
它颈后的毛发微微蓬起,似乎在主动吸收着这股精纯的能量。前方豁然开朗!
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穹顶高耸,
无数倒悬的钟乳石如同巨兽的獠牙,闪烁着湿润的光泽。洞底中央,是一方深不见底的幽潭,
潭水漆黑如墨,平静无波,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而在幽潭边缘,
靠近林风他们进入的这一侧,矗立着一面巨大的、相对平整的石壁!石壁之上,
布满了密密麻麻、闪烁着微弱幽蓝光芒的天然纹路!这些纹路并非刻痕,
更像是某种能量在岩石中自然流淌、沉淀留下的轨迹。它们复杂、玄奥,交织缠绕,
隐隐构成了一副庞大而残缺的图案轮廓。图案的核心区域,纹路最为密集,
幽蓝的光芒也最为明亮,仿佛一颗冰封的心脏在微弱地搏动。“嗷呜!
”小白发出一声充满惊喜和急切的鸣叫,猛地加速冲向那面石壁!它的目标,
正是那幽蓝光芒最盛的核心区域!林风紧随其后,强光手电的光柱牢牢锁定那片区域。
随着距离拉近,他看得更加清晰。在那核心区域的纹路中央,并非空无一物,
而是……镶嵌着几块碎片!那是几块形状不规则、边缘锐利的黑色石片,材质非金非玉,
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厚重感。它们如同破碎的拼图,勉强嵌合在幽蓝纹路的中心,
上面同样布满了极其细微、比石壁纹路更加古老玄奥的暗金色纹路!
一股苍茫、浩瀚、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执着的气息,
正从这几块黑色碎片上弥漫开来!小白冲到石壁下,仰着头,对着那几块黑色碎片,
发出一种近乎呜咽的低鸣。它雪白的毛发无风自动,周身再次出现了那种熟悉的空气扭曲。
这一次,溶洞内浓郁的精纯灵气,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朝着小白汇聚而去!
它眼中的幽蓝光芒大盛,竟与石壁上幽蓝纹路的光芒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林风站在一旁,
心神剧震!他清晰地感受到,小白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那黑色碎片上的气息,同根同源!
它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它的传承……源头就在这里!就在这几块破碎的黑色石片上!
“这是……传承碎片?”林风喃喃道。
他看着小白专注地吸收着石壁传递来的能量和玄奥信息,没有打扰。他走到石壁前,
仔细端详着那些幽蓝的纹路和黑色的碎片。纹路虽然残缺,
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一些轮廓:似乎是一对模糊的人形身影,相互依偎着,
共同面对着一片席卷天地的、恐怖的……风雪?或者雷霆?就在这时,
他贴身收藏的同心玉璧,毫无征兆地微微震动了一下,散发出一股温润的暖意。
林风心有所感,下意识地将手轻轻按在了石壁之上,覆盖住一片相对完整的幽蓝纹路。
“嗡……”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意念流,如同涓涓细流,顺着他的手臂涌入脑海。
没有具体的语言,只有一幅幅破碎而模糊的画面:无尽的风雪呼啸,冰封万里。
一道孤高的身影在风雪中艰难跋涉,怀中紧紧护着一团微弱却温暖的光芒……雷霆撕裂苍穹,
毁灭性的光柱轰击大地。那道身影仰天长啸,将怀中的光芒奋力掷向远方,
自己却被雷霆吞没……光芒坠落之处,正是这片山峦的轮廓……无尽的岁月流逝,光芒沉寂,
最终化为几块破碎的黑色石片,散落山间,被地脉灵枢滋养……其中一块碎片,
机缘巧合被一只懵懂的幼狐所得……林风猛地收回手,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风雪!雷霆!守护!传承碎片!小白那来自黑色碎片的传承功法,
其根源竟是一场对抗天威的守护!而传承的代价……是毁灭!
一股强烈到极致的、冰冷刺骨的警兆,如同冰锥般狠狠刺入林风的脑海!
他猛地抬头望向溶洞那高耸的、布满倒悬钟乳石的穹顶!
几乎就在他抬头的同一瞬间——“轰咔——!!!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山体都劈开的恐怖雷鸣,毫无征兆地在溶洞穹顶之上炸响!
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这封闭的地下空间内爆发!狂暴的声浪如同实质的重锤,
狠狠砸在林风的耳膜和胸口!他闷哼一声,气血翻腾,眼前发黑!紧接着,
一股毁灭性的、让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威压,如同亿万钧重的铅云,轰然降临!
笼罩了整个溶洞!溶洞穹顶中央,那片相对薄弱的岩层,在无形的恐怖压力下,
开始剧烈地扭曲、龟裂!刺目的、如同液态白银般的狂暴电光,在裂缝中疯狂地流窜、汇聚!
一股足以毁灭万物的狂暴雷霆气息,如同苏醒的灭世凶兽,
锁定了下方石壁前、正沉浸在传承感悟中的小白!雷劫!传承觉醒,引动天威!这秘境深处,
竟也无法隔绝天道感应!“小白!快躲开!!!”林风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弹簧弹射出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朝着石壁下的小白猛扑过去!然而,太迟了!“轰——!!!
”穹顶的岩层在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中彻底崩碎!
一道粗大得如同水缸、由纯粹毁灭性能量构成的炽白雷柱,如同天神掷下的审判之矛,
带着湮灭一切的恐怖威势,撕裂空气,无视空间距离,
朝着下方的小白——以及刚刚扑到小白身前的林风——狠狠轰击而下!雷柱未至,
那恐怖的威压已经让林风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肤如同被烙铁炙烤般剧痛!
头发根根倒竖!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彻底笼罩!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在这千分之一秒的生死关头,林风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近乎疯狂的决绝!他唯一能做的,
就是将小白死死地护在自己身下!用自己的后背,迎向那灭世的雷霆!“吼——!!!
”就在这毁灭雷柱即将吞噬两人的瞬间,一声充满了暴戾与威严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
猛地从溶洞另一个幽暗的入口处炸响!伴随着咆哮声,
一道巨大无比、缠绕着狂暴紫色电弧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雷柱轰击的路径之上!
那是一只难以想象的巨兽!体型庞大如象,通体覆盖着深紫色的、如同金属铸就的鳞甲!
鳞甲缝隙间跳跃着刺目的紫色电蛇!它背生一对巨大的、覆盖着紫色羽毛的翅膀,
此刻正猛烈地扇动着,卷起狂暴的气流!最为骇人的是它那颗狰狞的头颅,形似猛虎,
额头上却生着一根螺旋状的、缠绕着恐怖雷霆的独角!一双巨大的兽瞳中,
燃烧着暴戾的紫色雷光!雷翼虎!秘境中的顶级掠食者!竟被这恐怖的雷劫气息吸引而来!
这头凶兽显然将这灭世雷柱视作了对领地的侵犯和挑战!它巨大的双翼猛地一振,
庞大的身躯悍然迎向那轰落的炽白雷柱!额头上的螺旋雷角爆发出刺目的紫光,
一道粗壮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紫色雷霆,如同咆哮的雷龙,逆冲而上,
狠狠撞向那道炽白的灭世雷柱!“轰隆隆——!!!”紫雷与白雷在半空中轰然对撞!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能量瞬间爆发!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整个溶洞!
仿佛千万颗太阳同时炸开!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海啸,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林风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后背上!
他护着小白的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击,猛地离地飞起!
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凯夫拉内衬在接触冲击波的瞬间便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化为碎片!
后背的皮肤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攒刺,瞬间皮开肉绽,焦黑一片!“噗通!
”他重重地砸在冰冷的潭水边缘,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小白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
摔在几米开外,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光芒渐渐散去,露出溶洞内一片狼藉的景象。
穹顶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碎石如雨落下。雷翼虎庞大的身影悬浮在半空,
双翼焦黑了一片,紫色的鳞甲上跳跃着不稳定的电光,显然在刚才的碰撞中也受了不轻的伤。
它那双燃烧着紫色雷光的巨瞳,带着暴怒与一丝忌惮,
死死盯着下方被它“保护”下来的区域,更准确地说,
是盯着林风身下那团正在发生惊人异变的雪白光芒!林风挣扎着抬起头,吐掉口中的血沫。
后背的剧痛如同烈火燎原,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小白身上!刚才的雷劫虽然被雷翼虎硬撼挡下大部分,
但依旧有极其细微的一丝毁灭性能量逸散开来,如同跗骨之蛆,
缠绕上了正处于传承觉醒关键期的小白!此刻的小白,
被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如同实质般的乳白色光茧彻底包裹!
光茧表面流淌着无数玄奥的符文虚影,散发出神圣而磅礴的气息!然而,
在这圣洁的光茧之中,
却有几道极其细微、却充满毁灭气息的银白色电蛇在疯狂地流窜、撕咬!每一次电蛇的窜动,
都让光茧剧烈地波动一下,小白压抑的痛苦呜咽便从光茧中隐隐传出!它在蜕变!
在化形的关键时刻!但那道恐怖的雷劫余威,如同致命的毒药,正在侵蚀着它的本源!
它需要时间,需要能量,需要守护!“不……!”林风看着光茧中痛苦挣扎的小白,
心如刀绞。他想冲过去,想替它分担,但身体如同散了架,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
就在这时,那悬浮在半空、虎视眈眈的雷翼虎,
似乎被小白光茧中散发出的、越来越强大的生命气息和那股精纯的传承之力所吸引!
它那双暴戾的紫色兽瞳中,贪婪的光芒大盛!它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口中紫色电光疯狂汇聚,
显然要发动攻击,吞噬这正在蜕变中的“大补之物”!前有雷劫余威侵蚀本源,
后有凶兽虎视眈眈!小白危在旦夕!“畜生!给我滚开!”林风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极致的愤怒和守护的执念压榨出身体最后一丝潜能!他完全不顾后背撕裂般的剧痛,
猛地从地上弹起!左手下意识地伸向怀中,紧紧握住了那块温热的同心玉璧!
就在他握住玉璧的瞬间,一股清凉而浩瀚的力量猛地从玉璧中涌入他的身体,
瞬间流遍四肢百骸!这股力量不仅暂时压制了伤势的剧痛,
更仿佛点燃了他血脉深处某种沉睡的力量!他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
“喝啊——!”林风暴喝一声,右手猛地抽出腰后的精钢猎刀!没有章法,没有技巧,
只有倾注了全部意志、愤怒与守护信念的、倾尽全力的一刀!
朝着半空中正要喷吐紫色雷霆的雷翼虎,狠狠掷去!猎刀化作一道决绝的寒光,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撕裂空气!雷翼虎显然没将这个气息微弱、伤痕累累的人类放在眼里。
它只是随意地挥动了一下缠绕着电光的前爪,想要像拍苍蝇一样拍飞这柄可笑的飞刀。然而,
就在猎刀即将与它的利爪碰撞的刹那——异变陡生!林风左手紧握的同心玉璧,
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这光芒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瞬间顺着林风的手臂、意念,
附着在了那柄飞掷而出的猎刀之上!嗡!原本只是凡铁的精钢猎刀,
瞬间被一层流动的、凝练如实质的乳白色光焰包裹!刀锋之上,
隐隐浮现出与小白光茧表面相似的玄奥符文虚影!
一股浩瀚、温暖、却又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气息,轰然爆发!“嗤啦——!
”被乳白光焰包裹的猎刀,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牛油,
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雷翼虎利爪上缠绕的紫色电弧,狠狠扎进了它挥出的前肢关节处!
“吼——!!!”雷翼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苦咆哮!它那坚硬的紫色鳞甲和强韧的筋肉,
在附着着同心玉璧力量的猎刀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深紫色的、带着电光的兽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巨大的疼痛让它瞬间失去了平衡,
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猛地一歪!也就在这一刻——“呜——嗡——!!!
”包裹着小白的巨大乳白光茧,猛地爆发出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嗡鸣!光茧剧烈地收缩、膨胀!
表面那几道疯狂流窜的毁灭性银白电蛇,
在光茧内部爆发出的一股更加精纯、更加浩瀚的生命能量冲击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
发出“嗤嗤”的哀鸣,迅速消融瓦解!刺目的光芒再次充斥了整个溶洞!光芒中,
一个模糊的、曼妙的、属于人类的轮廓,正在迅速凝聚!化形,已成定局!然而,
林风还来不及为小白的蜕变成功而欣喜,一股更加致命的、冰冷彻骨的危机感,
如同毒蛇般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不是来自暴怒的雷翼虎!不是来自头顶破碎的穹顶!
而是来自——溶洞入口的方向!他猛地扭头!
只见一道细长的、尾部喷吐着炽热火焰的金属造物,如同死神的狞笑,
悄无声息地撕裂了入口处弥漫的寒气,带着超越声音的恐怖速度,
朝着溶洞中央——那正在蜕变的光茧,
以及光茧前方、刚刚掷出猎刀、力竭半跪在地的林风——暴射而来!地对地微型制导导弹!
有人,在他们最虚弱、最无防备的时刻,发动了精准而致命的远程狙杀!目标,
正是即将化形的小白和失去行动能力的林风!死亡的尖啸撕裂了空气。
那枚尾部喷吐着地狱之火的微型导弹,如同毒蛇扑噬,带着超越声音的恐怖速度,
撕裂溶洞中尚未散尽的能量乱流,直扑向那团剧烈波动、孕育着新生的乳白光茧,
以及光茧前方,力竭半跪、后背血肉模糊的林风!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林风甚至能看清导弹尖锐的弹头上倒映出自己苍白绝望的脸。
他左手死死握着滚烫的同心玉璧,玉璧的光芒疯狂闪烁,传递着焦急与悲鸣般的意念,
却无法再榨取他枯竭的身体分毫力量。后背的剧痛早已麻木,
只剩下冰冷的虚无感在迅速蔓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最后一丝意志,
徒劳地试图将身体挪向光茧,试图用残躯再挡一次。
“小……白……”破碎的音节从染血的唇间挤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念俱灰的瞬间——“嗡——!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清越悠长却又带着无尽威严的嗡鸣,
猛地从剧烈收缩的光茧中爆发!嗡鸣声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声波,而是一种纯粹的能量共振!
它扫过之处,溶洞中狂暴的能量乱流、弥散的尘埃、甚至滴落的冰冷潭水,
都瞬间凝固了一瞬!紧接着,那巨大乳白的光茧,如同承受不住内部磅礴力量冲击的蛋壳,
轰然炸裂!无数道纯净、凝练、散发着刺骨寒意与神圣光辉的乳白光华,如同决堤的星河,
向着四面八方喷涌而出!光芒之盛,瞬间压过了穹顶破洞透下的天光,
也盖过了导弹尾部那狰狞的火焰!光芒的中心,一个身影缓缓站直。不再是雪白的狐狸。
而是一位少女。她赤着双足,悬浮在离地尺许的空中。身姿纤细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肌肤如初雪般莹白细腻,在光芒映照下仿佛流淌着玉质的光泽。
一头长及脚踝的雪色长发无风自动,如同月华织就的瀑布,在身后轻轻飘拂。五官精致绝伦,
仿佛天地灵秀所钟,眉宇间带着一丝初临人世的懵懂,
但那双睁开的眼眸——剔透深邃如最纯净的黑曜石,
此刻却燃烧着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幽蓝火焰!她的身上,
覆盖着一层由纯粹能量凝聚的、流淌着玄奥符文的冰晶纱衣,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而在她身后,一条蓬松、灵动、雪白无瑕的巨大狐尾,正如同拥有独立生命般缓缓摇曳,
尾尖凝聚着一点璀璨到极致的冰蓝寒芒,散发出令空间都为之冻结的恐怖气息!白璃!
她成功了!然而,此刻的白璃,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眸中,没有新生的喜悦,
只有焚尽一切的冰冷暴怒!她的目光,
瞬间锁定了那枚撕裂空间、直取林风和她而来的死亡导弹!“伤他者——死!!!
”一个冰冷、清脆、带着金属般质感却又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少女声音,如同九幽寒冰,
响彻整个溶洞!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她身后那条巨大的雪白狐尾,猛地绷直!
如同擎天之柱,带着撕裂虚空的尖啸,朝着那枚近在咫尺的导弹狠狠扫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如同水晶碎裂般的“咔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狐尾扫过的轨迹上,空间仿佛被冻结、凝固!
那枚带着毁灭性能量、高速冲刺的导弹,在距离林风身体不足三米的地方,
被那条巨大的狐尾精准无比地扫中!预想中的剧烈爆炸并未发生。被狐尾扫中的导弹弹体,
连同尾部喷吐的炽热火焰,
在一瞬间被一层厚达尺许、散发着绝对零度气息的幽蓝色玄冰彻底包裹!
那层玄冰并非覆盖表面,而是由内而外、瞬间将整枚导弹连同其内部狂暴的化学能量,
彻底冻结在了分子层面!被冰封的导弹,如同一个巨大的、丑陋的冰雕,保持着前冲的姿态,
诡异地悬浮在空中!冰层内部,扭曲的火焰和金属结构清晰可见,却再无一丝能量波动传出!
下一秒,包裹着导弹的幽蓝玄冰,连同里面被冻结的死亡造物,无声无息地崩解、湮灭,
化作最细微的、闪烁着星尘般光点的冰晶粉末,簌簌飘落。狐尾扫千军,冰封死神吻!
这惊世骇俗、打败物理法则的一幕,不仅让力竭的林风瞳孔骤缩,
更是让溶洞内另外两个存在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吼——!!!”半空中,
前肢关节处还插着那把燃烧着乳白光焰猎刀的雷翼虎,发出了惊怒交加的咆哮!
它那燃烧着紫色雷光的巨大兽瞳中,
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了下方那个渺小却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少女身影!那幽蓝的火焰,
那冻结导弹的绝对冰寒,让它源自血脉的深处,都感到了一丝本能的战栗!而溶洞入口方向,
那发射导弹的幽暗之处,也传来一声极其压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咦”声。显然,
暗处的狙击手也被这超越理解的一幕彻底震撼。白璃的目光,
冰冷地扫过半空中惊疑不定的雷翼虎,又如同实质的冰锥般刺向溶洞入口的黑暗。
但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扫灭导弹的狐尾如同拥有灵性般,在空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
轻柔却无比迅捷地卷向半跪在地、气息奄奄的林风。巨大的狐尾带着冰冷的触感,
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温柔力量,如同最坚固也最柔软的护盾,
将林风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卷起、包裹、托举起来,拉回到她的身边。“林风……”白璃低头,
看着怀中浑身浴血、后背焦黑一片、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男人,
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眸中,冰冷的杀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
是无尽的痛楚、怜惜,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后怕与依恋。
她伸出纤细莹白、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指,颤抖着,想要触碰他脸颊上被碎石划破的血痕,
却又怕弄疼了他。“别…怕…”林风艰难地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却牵动了伤势,又是一口血沫涌出。同心玉璧紧贴着他的胸口,温润的气息源源不断,
如同最坚韧的丝线,顽强地吊着他最后一线生机。
他看着眼前这张既陌生又无比熟悉的绝美脸庞,看着她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依恋,
一种奇异的、超越生死的安宁感,竟然压过了身体的剧痛。
“你…回来了…就好…”他用尽力气,吐出几个破碎的字眼。“嗯!”白璃重重点头,
雪白的长发垂落,拂过林风的脸颊。她眼中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大颗大颗地滚落。泪水滴在林风焦黑的伤口上,
竟化作丝丝缕缕温润的、带着生命气息的乳白色能量,如同最温柔的春雨,
悄无声息地滋润着那些狰狞的创口,暂时压制住了伤势的恶化。“我回来了!小白回来了!
夫君…我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仿佛要将这十年相依的承诺,
烙印进灵魂深处。“嗷呜…”她发出一声带着兽态习惯的低鸣,
下意识地想用脸颊去蹭林风的脸,动作进行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已是人形,微微一顿,
脸上飞起两抹淡淡的红霞,显得既纯真又动人。她紧紧抱住林风,
巨大的狐尾将他更严密地护在中心,如同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这温情脉脉、生死相依的一幕,落在某些存在眼中,却如同最刺眼的挑衅!“吼!!!
”半空中的雷翼虎彻底暴怒!它被那把该死的、附着着诡异白焰的猎刀重创,
剧痛让它失去了最后的理智。下方那两个渺小的生物,
一个散发着自己渴望吞噬的强大能量气息白璃,
另一个则是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林风,此刻竟敢无视它的存在,在那里卿卿我我?!
不可饶恕!暴戾的紫色雷光再次在它额头的螺旋雷角上疯狂汇聚!这一次,目标不再是穹顶,
而是直指下方相拥的两人!溶洞入口的黑暗中,
也传来一声冰冷的、带着命令意味的低喝:“目标化形成功,能量反应超乎预期!
执行B方案!雷翼虎已被激怒,让它打头阵!我们锁定目标,伺机补刀!务必夺取那只狐狸!
”显然,暗处的敌人并未放弃,反而因白璃展现的恐怖力量而更加贪婪!“找死!
”白璃猛地抬头!眼中的温柔与泪水瞬间被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比万载玄冰更加刺骨的杀意!
她轻轻将林风放在一块相对平整、远离中心的岩石后,柔声道:“等我一下,很快。
”声音轻柔,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站起身,雪发飞扬,冰晶纱衣流光溢彩。
面对雷翼虎口中喷涌而出、如同灭世雷龙般的粗大紫色雷霆,
以及黑暗中再次悄然探出的、数道带着锁定红光的武器射线显然是某种高能狙击武器,
她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哼!”一声冷哼,如同寒冰碎裂。
她身后那条巨大的雪白狐尾,猛地高高扬起!尾尖那点凝聚的冰蓝寒芒骤然暴涨!
无数片晶莹剔透、边缘锋利如神兵利刃的六角冰晶,凭空在她周身凝结、环绕、高速旋转!
数量之多,远超之前兽态时的冰晶风暴!每一片冰晶都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