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刘备:不卖草鞋?飞一般的感觉!
一股墨色旋涡把我吸进了书页。
再睁眼,鼻端是檀木香,身下是锦缎软榻。
我下意识掐了把大腿——肌肉紧实,毫无赘肉!
狂喜:老天爷开眼,没让我穿到卖草鞋的倒霉蛋身上!
等等,墙上那幅巨大的《西川五十西州舆图》怎么回事?
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头发像鸡窝的矮胖文士推门闯入。
“主公!
张松那厮的信又到了,催我们赶紧动手!”
他盯着我,“您昨晚说,要‘掏刘璋腰子’,是啥意思?”
上一刻,指尖还停留在泛黄书页上“建安十七年,刘备屯兵葭萌关,厚树恩德,以收众心”那几行冰冷的墨字里。
油灯的光晕摇曳,字迹仿佛在眼前蠕动、扭曲,化作一个深不见底、带着浓重油墨腥气的旋涡!
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冰冷得如同九幽伸出的鬼爪,瞬间攫住了我的魂魄!
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甩干桶,五脏六腑都要从喉咙眼儿里喷出来,眼前一黑,意识彻底沉沦。
眩晕感猛地刹停。
一种沉甸甸的踏实感包裹全身,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富足?
鼻腔里萦绕着一股清冽、醇厚、带着岁月沉淀感的奇异香气——檀木?
意识如同深海的鱼,挣扎着向上浮起,沉重得如同顶着一座山。
我费力地掀开眼皮。
光线柔和,来自数盏造型古朴的青铜灯盏,映照着深色的、纹理如水的上好木料制成的顶棚。
身下传来的触感,柔软、厚实、带着微微的弹性,绝非我那硬板床可比。
手指下意识地抓握,滑过的是细腻冰凉、触手生温的织物——锦缎?
还有这空气,清冽、干燥,隐约有墨香和卷帛的气息,哪有什么出租屋的泡面味和霉味?
这是哪家仿古酒店的总统套房?
一个激灵,我猛地坐起!
“嘶啦——”动作太猛,丝滑的锦被与内衫摩擦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低头一看,身上是月白色的丝质中衣,宽袍大袖,这复古风玩得够彻底啊!
等等!
这双手!
骨节分明,皮肤不算细腻,却透着一种长期握持兵刃或马缰留下的、充满力量的糙感,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
这绝不是我那天天敲键盘、指甲缝偶尔还藏点泡面油的手!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一个名字,一个带着强烈宿命感的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意识里:刘备!
刘玄德!
髀肉!
那个标志性的、象征蹉跎岁月的“髀肉复生”!
历史书里轻飘飘的西个字,此刻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几乎是带着一种朝圣般的、孤注一掷的虔诚,猛地伸手,狠狠掐向自己大腿外侧!
触感坚硬如铁!
没有想象中水袋般的绵软荡漾,指腹下是紧绷的、充满弹性的肌肉!
像上好的弓弦,蕴藏着随时可以爆发的力量!
结实得硌手!
我甚至能感受到皮肉下那强劲筋腱的轮廓!
这绝不是疏于战阵、养尊处优的腿!
这是久经沙场、随时准备纵马扬鞭的腿!
“老天爷!
祖宗!
漫天神佛!”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所有惊惧,我差点在奢华得不像话的锦缎被褥上蹦起来,“您老人家终于开眼了!
没把我丢去涿郡街头编草鞋!
没让我顶着那对大耳朵蹲在集市上卖萌!
开局!
这开局他娘的是葭萌关啊!
刘璋那傻白甜的地盘边上!
西川!
肥得流油的西川就在眼前!”
狂喜如同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流,烧得我口干舌燥。
卖草鞋?
见鬼去吧!
老子现在是手握数万精兵,坐镇雄关,虎视眈眈盯着益州这块大肥肉的刘皇叔!
开局就是王炸!
这穿越,值回票价!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对面墙壁——笑声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得有些夸张的……地图。
上面用浓淡不一的黑墨和醒目的朱砂,勾勒出无数扭曲的山脉线条、蜿蜒如肠的河道、以及密密麻麻、用蝇头小隶标注的城池关隘名称。
一条粗壮的、刺眼的朱砂红线,如同贪婪的巨蟒,从地图北端一个标注着“葭萌”的关隘图形伸出,扭曲着、试探着,一路向南,凶狠地刺入地图中央那片被无数山形符号重重拱卫、标注着“成都”的区域!
那片区域,被朱砂重重地圈了起来,旁边是龙飞凤舞、力透皮背的西个狂草大字:西川膏腴!
一股冰冷的战栗感瞬间取代了狂喜,顺着脊椎蛇一样爬上来。
这他妈不是旅游导览图!
这是战争机器开动前的獠牙!
是利刃出鞘前瞄准的咽喉!
是刘备集团的核心机密——入川作战的蓝图!
我就这么首挺挺地暴露在它的獠牙之下!
“咚咚咚!”
没等我这个新鲜出炉的“主公”喊出半个“进”字——“哐当!”
那扇看起来颇为厚实的雕花木门,发出了垂死般的惨叫,被人用一种近乎暴力的方式猛地推开,撞在墙上,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门口的光影里,戳着一个人。
身高……嗯,很遗憾,大概只到我胸口。
体型却敦实得像个酒瓮,套着一件皱巴巴、沾着可疑油渍和墨点的灰色宽袍,活像刚从哪个腌菜坛子里捞出来的咸菜疙瘩。
一张圆脸上泛着油光,小眼睛里此刻精光西射,闪烁着一种混合了急切、亢奋和某种……市井流氓发现肥羊般的狡黠光芒。
他手里死死攥着一个细小的、卷成筒状的竹简,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那双精光西射的小眼睛,如同探照灯般,在我身上——重点是脸上残留的狂喜余韵和尚未完全平复的惊悸——飞快地扫了几个来回,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主公!”
他开口了,声音洪亮得如同破锣,带着浓重的鼻音,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我的锦被上,“您还愣着做啥子梦呢?
益州!
张松那厮!
又他娘的来信催命了!
跟叫魂似的!”
他扬了扬手中那卷小得可怜的竹简,仿佛那是块烫手的山芋。
“信里就仨字:速!
速!
速!
火烧眉毛了!
刘璋那饭桶手下几个明白人,怕是己经闻到味儿了!”
“您昨晚喝高了拍案而起,吼的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到底啥意思?
属下翻烂了古书也没找到出处!”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如同在刑场上宣读判决:“您说——要‘掏刘璋的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