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作为受害者的他却主动提出对我负责。
我既愧疚又感激,还有六年暗恋成真的欢喜。
直到婚礼前夕,无意间听到他和好友聊天:“顾教授,悦悦回国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养了六年的赝品?”
顾怀舟答得漫不经心:“该甩就甩,谁会对泄欲的玩具产生感情?”
房间里传来一阵哄笑:“你花这么久的时间才把她***好,舍得说扔就扔?”
顾怀舟也笑了,语气轻佻:“怎么不舍得?
当初下药的时候,不也没手软?”
“你喜欢,明天让你做新郎都行。”
咸涩的泪流下,我捂住嘴,忍住不哭出声。
等走到无人的天台,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我现在说愿意,还来得及吗?”
……电话刚挂断,顾怀舟就找了过来。
我转过身,刚好和他四目相对。
他将外套披在我的肩上,神色温柔:“天台风大,怎么跑这儿来了?”
“又忘了自己在感冒吗,乖乖?”
说着,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
我仰头望着顾怀舟英俊的面孔,心中酸涩。
确认关系的这半年来,他对我无微不至。
就连在床事上,都优先照顾我的体验。
他是宽容的长者,曾多次在我人生的岔路口为我指引方向。
可他从来没告诉我,遇见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想起亲耳听到的那番话,我的视线逐渐模糊。
他发觉我的异样,一脸紧张,手忙脚乱地替我擦着泪:“怎么了乖乖?”
“没什么……”我吸了吸鼻子,嘴角牵起一个苦涩的笑:“风吹的,没事。”
他怔了一下,没有多问。
反而笑着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回包厢:“把眼睛闭上,乖乖,我为你准备了生日惊喜。”
我顺从地闭上双眼,任由他牵着走。
嘭——彩带和礼花喷了一地,空气中浮动着奶油甜腻的气息。
顾怀舟的兄弟们异口同声:“祝小嫂子生日快乐!”
“快睁开眼瞧瞧,”他满眼宠溺,“喜欢吗?”
我望着眼前十层的蛋糕塔,心如死水。
如果没有听见刚才的对话,我早就激动地扑进他怀里了。
可惜,没有如果。
我抿了抿唇,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朝他微笑:“谢谢老师,我很喜欢。”
他的朋友忍不住起哄:“小嫂子,都要结婚了你咋还叫错?”
“你懂个屁,人家小两口的情趣!”
顾怀舟摸了摸我的脑袋,十分纵容:“我会叫老婆就行,你们这群单身汉少管。”
众人齐齐鼓掌,嚷嚷着快点蜡烛,好用奶油把护妻的顾怀舟涂成花脸。
他眉眼弯弯,主动接过服务生手中的相机,要为我记录这一刻。
“乖乖,生日快乐。”
“吹蜡烛的时候,记得看我和镜头。”
话音未落,一阵突兀的电话***响起。
是顾怀舟的手机。
这是首与众不同的***,来自他最喜欢的一首歌。
在此之前,也曾经是他为我设置的专属来电***。
看到备注,他脸色一变,他的兄弟们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实验室主任的电话,应该是有急事。”
他拿起丢在沙发上的领带,急匆匆往外走。
走到门口,才想起我这个准新娘、他交往半年的女朋友。
“乖乖,等我回来吹蜡烛。”
他在我眉心落下一个冰凉的吻,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怀舟一走,他的朋友也结伴散去。
只剩下我,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可我看的分明,屏幕亮起时,那个备注分明是“悦悦”。
脑中瞬间蹦出一个人名——闻悦。
顾怀舟的白月光。
“秦小姐,”偌大的包厢里忽然只剩下我和服务生,她愣了下,“这蜡烛还……”我扯了扯嘴角:“不用了。”
原来,爱是有条件的。
十七岁那年,我和父母自驾游,在高速上遇到失控的大货车。
主副驾驶的爸妈当场殒命,我顷刻间成了孤儿。
爷爷奶奶为了小叔卷走全部赔偿款,我连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读书。
高中又是最需要努力的时候,正规店铺也不敢雇佣未成年。
在我走投无路之际,顾怀舟出现了。
他在百年校庆时应邀回到县城高中,于月色下看见埋头痛哭的我。
我抽抽搭搭的讲完遭遇后,挂在杰出校友墙上的英俊男人对我伸出了手。
自那以后,他成了我的资助人。
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当初他眼中用翻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