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雨中快速奔跑的声音打破了东滨周围郊区的宁静。
他们停在了药厂附近，三两个人从车上走下来进了药厂的办公室一个小时前，陈晓给程淮打了电话，“老大，出结果了。
检查出的的确有一种含量超标。”
“什么?”程准打开了免提，“***，它比正常含量高了五倍”“把结果带回队里，我马上回去。”
他看着言舟思考的模样，抓起他的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言舟非常轻，根本就不用怎么费力就起来了，“麻烦言顾问和我回队一趟了。”
回到警局，程淮发现何深也在，“哟，您这信儿听得太及时了。”
何深嘿嘿一笑“看到陈晓带着份文件回这边了，你们应该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程淮示意陈晓把文件递过去，“自己看”何深拆开翻看着里面的报告，“***?是啥”“还是术业有专攻啊，何队”他走过去拍了拍人家的肩膀人都到齐了，程淮将他们分成了西组再去一次药厂，“这次一定给我看仔细了，找到因***过量而报废药品的药厂，听明白了吗?”“明白”“出发吧”车上，何深又问了一次，“言舟，到底是***?”“杜冷了，即盐酸酸替啶。
人工合成的阿片受体激动剂，具有与***类似的性质，大多用于麻醉类镇痛片中。
它的镇静，麻醉作用较小，仅相当于***的1/10~1/8。
***过量可致瞳孔散大，惊厥心动过速，血压下降，呼吸抑制，昏迷从而导致死亡。
另外，长期服用会上瘾”“我靠，那这要是流通要祸害多少人啊。”
“难以估量”“我们到了，白云药厂。
我记当时查的时候他们厂时有一批报废药品”“你们上次怎么进去的?”言舟问他“乔装成检察局的了”“这次怎么办?”程准嘿嘿一笑“翻墙”他们穿上雨衣，从后面监控死角的地方翻了进去，“电闸”何深用口型告诉程淮。
拉了电闸之后，他们进了厂里找到办公室，“我来开保险箱”“干刑侦的就是不一样。”
没一会儿何深就把保险箱打开了，“快点找”程淮和言舟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条“＊＊＊＊中冷丁含量超标，报废后销毁”拍完照之后他们按原路返回了“我觉得应该不是药厂有问题，加工人员或者是销毁的人有问题。
也可能两个都有问题”言舟坐在副驾驶的坐位上闭目养神“何队，你们刑侦查人查的快”“程淮你一天不找我事都不顺心啊”“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呢?”程准他们回来不久，陈晓他们也回来了。
严依将设备放在桌子上“老大，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我就说上次查得就不彻底。
郭玮小声问陈晓，“我们警花咋气成这样呢?”“呵，那群玩意做假账呗，那保险箱后面还有空间。”
“难怪上次突袭去查都没走到，我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消停”“行了，都早点休息吧。
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待他们都走后，程淮坐到言舟身边，“近年来，东滨出现了不少毒品，漠北那边也有很多，我们抓到的都是下面的人，一首找不到后面的人。
所以言舟，留下帮我好吗?我真的很需要你。”
“你不会需要一个进过戒毒所的人”言舟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点了一根，烟圈在半空中扩散开来，朦胧眼前人的面庞“那和你没关系，我相信你没有”“你不用相信我，没有人相信我。
我玷污了这份职业。
所以，我再不可能穿上警服了。”
他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程淮程淮不会安慰人，千言万语只说出来一句“言舟，别再想了，己经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我父亲的事，我的事，我和你的事都过去了。”
言舟站了起来，把烟按灭，“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程队也快去休息吧。”
他露出一抹标准性的微笑程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的脑海中都是言舟一遍又一遍重复那句话。
没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2016年9月26日，南州的天气是阴沉的，有种要下雨的感觉。
南城分局的禁毒支队跑到北城分局里来抓人，他们拿着逮捕令进了北城禁毒支队的办公室，“言支队长，有人举报你吸毒，和我们走一趟吧，配合一下调点查”言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可见的震惊。
“怎么可能?谁吸毒，言队都不可能吸毒，你们肯定搞错了。”
沈晚首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清楚，这里禁毒支队，怎么会有禁毒警察不知道吸毒的后果。”
来人走到江明面前，低头看他，“我们也只是执行命令，江警官，你要妨碍公务吗?”“刘博阳，我和你走就是了，别为难我的人。”
“你看，还是我们言支队长明事理。”
他嘴角勾了勾，摆出了“请”的手势”请吧，言支队长。”
他走出了北城分局，再也没回来过“言队……我……信你。”
江明倒在他怀里，伤口不断冒着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手，“江明，你不能睡你千万别睡。
我能带你出去，我一定能带你出去”言舟的眼泪落在他的身上，脸上许久没有打理而显得沧桑，“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江明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闭上了眼睛，没了呼吸，“江明！
不要，求你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江明的尸体背了出去，外面的人冷眼看着他，没有任何人上前，言舟笑出了声，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他一瘸一拐地背着江明回了去他和沈晚站在江明的墓前，“言……舟，总会清白的。”
“真的不必为了我断送了你们的前途”她摇摇头，“警察就是要让真相公诸天下，法律之下清白公正，正义之力永垂不朽。
言对，我们总会看到黎明的光辉，我们也永远等你回来。”
她朝言舟敬礼，风拨动着她的发丝，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果断。
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出神，那是他和沈晚的最后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