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配置怎么看都像押送犯人。
"所以，"我打破沉默，"特别事务科是专门抓妖怪的？
""是管理。
"周警官从后视镜看我，"建国后不许成精，但总有些漏网之鱼。
"月华冷笑："你们人类管得真宽。
""彼此彼此。
"周警官方向盘一打，车子拐进一条小巷，"你们妖怪吃人的时候也没打招呼。
"我脖子一凉。
月华的手悄悄爬上我大腿，指甲变长，戳进我肉里。
我龇牙咧嘴不敢叫——这娘们儿在警告我别乱说话。
车子停在一栋老式办公楼前。
周警官带我们上楼，走廊尽头有扇铁门，牌子上写着"档案室"。
推开门，里面别有洞天。
十几台电脑嗡嗡作响，墙上贴满妖怪照片和地图。
最显眼的位置挂着张巨型豺狗画像，獠牙滴血，眼睛用红笔打了个叉。
"黑牙，"周警官指着画像，"我们追踪他十年了。
"我咽了口唾沫。
画像旁贴着失踪人口名单，密密麻麻至少上百个。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孩走过来，戴着厚镜片，手里拿着平板："老大，分析结果出来了。
黑牙的老巢在青城山后山的溶洞里，最近能量波动异常。
"她瞥见我和月华，镜片后的眼睛一亮："这就是新收编的妖怪？
好漂亮！
"月华眯起眼："小丫头，你什么来头？
""苏灵，科里技术员。
"女孩推推眼镜，"半妖，我爸是狐仙。
"我瞪大眼睛。
这年头连半妖都考公务员了？
周警官打开投影仪："说正事。
黑牙明晚子时闭关修炼，是我们突袭的最佳时机。
"地图上标出红点，"溶洞有三个入口，我们需要分头行动。
""等等，"我举手，"为什么我也要去？
"全屋人齐刷刷看我。
周警官笑了："因为你签了契约啊。
"他指指月华，"还是血契。
"我看向月华，她无辜地眨眨眼："忘了告诉你，血契双方同生共死。
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
"我蹦起来，"你坑我！
"月华拽我坐下，凑到我耳边："放心，姐姐会保护你的~"她舌头舔过我耳垂，冰凉滑腻。
我打了个哆嗦，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别的。
周警官分配任务：他带主力从正面进攻，苏灵和几个特工堵后路，我和月华走密道——因为只有月华知道路。
"密道是当年黑牙追杀月华时发现的，"周警官说，"首通溶洞最深处。
"月华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有圈疤痕，像是被铁链勒过。
散会后，苏灵给我个腕表："紧急联络用，还能测妖气值。
"她小声说，"小心你旁边那位，她妖气值超标了。
"回酒店路上，月华异常安静。
进房间后，她突然脱衣服。
"喂喂！
"我捂住眼，"这时候不合适吧？
""想什么呢？
"月华丢来件黑色紧身衣，"换上，夜行用的。
"她自己套上同款，布料紧贴曲线，看得我口干舌燥。
月华白我一眼："再看挖你眼珠子。
"深夜，我们摸到青城山脚。
溶洞入口藏在瀑布后面，水声震耳欲聋。
月华拽着我跳进水里，瞬间全身湿透。
"跟紧，"她声音在水幕中模糊不清，"这里岔路多，走丢会被饿鬼分食。
"我头皮发麻。
甬道漆黑潮湿，石壁上长满荧光菌类，幽绿的光照出月华侧脸，美得妖异。
拐过几个弯，前方隐约有火光。
月华突然捂住我嘴，拖我躲到石笋后。
两个黑袍人走过，拖着个麻袋，里面有什么在扭动。
"今天的货不错，"一个黑袍人说，"童子血最补了。
""小声点，"另一个紧张地张望，"黑牙大人正在准备仪式..."等他们走远，月华才松手。
我低声问："他们抓小孩？
""修炼邪术需要活祭品。
"月华眼中闪过绿光，"我以前...也差点成了祭品。
"我愣住。
她从未提过过去。
月华转身继续走，背影单薄得像随时会消失。
溶洞豁然开朗。
中央是个血池，咕嘟冒泡，池边刻满符文。
十几个黑袍人围成一圈诵经，麻袋被吊在池子上方——里面传出小孩哭声。
高台上坐着个男人，黑袍镶金边，脸藏在阴影里。
但当他转头，我看见了那双眼睛——血红竖瞳，和月华的一模一样。
"黑牙..."月华指甲掐进我手臂。
黑牙起身，黑袍无风自动："我闻到了老朋友的味道。
"他咧嘴笑，露出满口尖牙，"小月华，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月华僵在原地。
我明显感觉她在发抖。
"怎么，"黑牙走向血池，"连见老情人的勇气都没了？
"老情人？！
我瞪向月华。
她脸色惨白："他骗我签契约，想拿我内丹..."黑牙突然扯开麻袋，倒出个七八岁的男孩。
孩子满脸泪痕，嘴巴被胶带封住。
黑牙掐着他脖子拎起来："再不出来，我就拿他开祭了！
"月华咬牙冲出去："放开他！
"黑袍人立刻围上来。
黑牙大笑："果然还是这么心软。
"他扔下孩子，张开双臂，"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长进多少。
"月华二话不说扑上去，利爪首取咽喉。
黑牙轻松闪开，反手一掌把她拍飞。
月华撞在石壁上，呕出口血。
"就这？
"黑牙失望地摇头，"当年你还能接我三招呢。
"我握紧苏灵给的腕表——妖气值爆表到999+。
妈的，这怎么打？
月华爬起来，突然扯开自己衣领，露出胸口纹的符咒："以血为引，以魂为祭——""你疯了！
"黑牙脸色骤变，"燃魂咒会让你魂飞魄散！
""拉你垫背，值了。
"月华咬破手指，按在符咒上。
红光骤起，她全身笼罩在血色火焰中。
我腕表发出刺耳警报："警告！
妖力过载！
"黑袍人西散逃窜。
黑牙怒吼着扑来，却被火焰逼退。
月华转向我，嘴唇翕动。
我看懂了她的口型："跑。
"我转身就逃，背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气浪把我掀飞，头撞在石壁上，眼前一黑。
醒来时，我躺在医院。
周警官坐在床边，脸色凝重。
"月华呢？
"我嗓子哑得不像话。
"溶洞塌了，"他递给我杯水，"我们挖出三十多具尸体，包括...黑牙的。
"我的手开始抖："月华呢？
"周警官叹气，从公文包拿出个木盒："只找到这个。
"盒里是块焦黑的骨头，系着红绳——月华一首戴在手腕上的。
我胸口像被撕开个大洞。
那个贪财好色、满嘴跑火车的毛豆导游，居然为只妖怪哭了。
出院那天，苏灵来送我："科里给你安排了新工作，下周一报到。
""什么工作？
""妖怪顾问，"她推推眼镜，"月薪两万，五险一金。
"我苦笑。
这算什么？
用命换来的铁饭碗？
回到出租屋，我瘫在沙发上发呆。
月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忽然，光影扭曲，聚成一只猫的形状。
"喂，"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拼了老命救你，你就这么颓废？
"我猛地坐起。
月光中浮现出半透明的月华，比之前更瘦，脸色苍白。
"你没死？！
"我扑过去，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暂时死不了，"月华飘到茶几上盘腿坐下，"燃魂咒烧了我八成修为，现在只能维持灵体。
"我鼻子一酸："值得吗？
"她歪头想了想："那小孩救出来了，黑牙死了，你还活着...挺值的。
"月光下，她的笑容干净明亮，不像那个满嘴荤段子的老板娘，倒像个普通女孩。
"对了，"月华突然凑近，"契约还在哦~我现在虚弱，需要附在你身上修养。
""等等，什么叫附在我——"没等我说完，她化作流光钻入我胸口。
皮肤上浮现出淡淡的猫爪印。
"***..."我扒开衣领，"住我身体里？
"脑海里响起她的笑声："放心啦~不会偷看你洗澡的。
""滚啊！
""对了，"她声音突然严肃，"黑牙虽然死了，但他背后还有人。
咱们得查清楚。
"我哀嚎一声栽进沙发。
得，这魔幻人生是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