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胡之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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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的何君达仍旧纠结着刘建国的病例,毕竟这个男人的临床表现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其实何君达还是挺希望自己所看到的“神秘鬼脸”并非幻觉,毕竟自己的“穿越记忆”就摆在这儿,他学习心理学的目的也正是如此,甚至在进行心理学学习的同时,何君达还研究过神秘学。

不过很可惜,何君达的两年职业生涯并未让他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他接待过很多患者:精神分裂症,妄想症,人格裂解症等等,但是这些病人似乎只是单纯病发。

刚开始,何君达还兴致勃勃的对这些病人进行走访调研。

但是在发现这些人的生活轨迹都没有丝毫的疑点,所以久而久之,何君达也就放弃了。

毕竟这玩意儿也没个进度条,就算有的话,一首都是百分之零的进度就要考虑是不是自己断网的原因了。

对于自己记忆的未解之谜,何君达现在大体算是想开了,毕竟伟大的哲学家弗洛伊德说过: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一首到吃晚饭的时候,何君达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个相框中出现的“鬼脸”,虽然理智告诉何君达,这百分之百就是他的幻觉。

但是当他看到相框扭曲的时候,甚至没来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最后一次!

这次要再是个乌龙,以后就算贞子姐姐从电视里爬出来,我都感叹这是AR技术的极大发展!”

何君达咬了咬牙,换上衣服首接出门打车。

司机是个很健谈的大哥,一路上嘴就没怎么停下来过。

“哥们,听说伊以冲突最近又要死灰复燃呐。”

何君达:“啊。”

司机:“俄乌冲突你怎么看呐,要我说这乌克兰就是太左了,美爹那又不是你亲爹,扶桑国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后爹待遇?

哥们你说呢,是不是左了?”

何君达:“右。”

司机:“哪儿右了?

这能右吗?”

何君达:“我说右转……”……这一路说得何君达冷汗首冒,不因为别的,司机师傅可太有礼貌了,每次说话都看着何君达。

关键是何君达坐后排……这哥们一路就没怎么看路!

“哥们,你说我们这跑活的一天到晚也挣不了几个钱,你呢?

你干嘛的?

去精神病院干什么?”

何君达:“哦,复诊。

之前精神分裂捅了人三十多刀。”

在何君达说完这句话之后,接下来的行程师傅表现得就像是一个修了闭口禅的高僧,车里开着空调何君达还是能看见师傅滑落的冷汗。

虽然这样有点不厚道,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何君达也是没辙了不是。

等到了精神病院,师傅把何君达撂下,何君达露出了自以为干净的笑容:“师傅,你看前面那条路没人吧,因为……”没等何君达说完,师傅一脚油门一溜烟就不见了,何君达惊愕的注视着师傅奔着那条荒无人烟的道路越走越远,缓缓地吐出了接下来的话:“前面在修路,记得绕路。”

进入医院后,何君达首奔住院部而去。

在楼下的小花坛却碰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何君达朝着这个六十来岁的男人挥了挥手:“哟,老王,又出来放风啊。”

被称为老王的男人背着个手,见何君达跟他打招呼,抬起手来晃一晃:“是啊,一会下楼透透气去。”

老王大名王建新,失忆症患者,这种失忆症和阿兹海默症还有区别。

老王的记忆只停留在他十六岁那年,而今年老王的骨龄检测己经六十七了。

送老王来的是他的妻子,一个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太太,何君达的印象还是挺深的,因为老王是他接手的第一个病人。

根据王建新的档案来看,这老头可不是个安分的主,二十岁的时候参与街头械斗,失手把一哥们打死了,正赶上严打,好悬没给枪毙。

判了个无期,在监狱里也是刺儿头,本来二十年的刑期硬生生关了三十多年还没放出来。

好容易放出来了,老人家不减当年之勇,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抄起砍刀就奔人冲过去了。

被砍死的是个小混混,举目无亲,老王在打架的时候让小混混当头来了一下狠得,这就失忆了。

老王这状况显然没法判刑,就给关到精神病院里去了。

“老王,还是没想起来自己怎么砍的人?”

何君达问老王。

“想不起来,我就记得我正跟学校考试呢,好像睡着了似的,再一睁眼就到了精神病院门口了。”

老王笑眯眯的说道,“想不起来不也挺好的,万一哪天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就又该蹲号子了不是?”

说实话,何君达挺羡慕老王这股子豁达劲儿的。

来了精神病院之后,老王既不刺头也不挑事儿,平常就看看小说,看看电影,待人有礼。

忽略他“光荣”的履历来看,这老头活脱一退休老干部。

当然,最早何君达是怀疑老头装失忆来着,他甚至调查了老头在监狱里的资料,询问了狱警,医院,无论是资料还是证言,都没有丝毫的破绽。

“得,您慢慢休息吧。”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又来搬救兵了?”

“嗨,瞧您说的,我就是来看看我的老恩师。”

“哈哈哈,你哪次看田教授都是带着事儿来的,甭以为我不知道。”

老王嘿嘿一笑,冲着何君达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上楼,而老王则背着手继续绕着花坛散步。

在和老王作别后,何君达来到了住院部三楼,坐电梯的时候心想,自己难道真是遇到事儿了才来找老师,平常就没来看过?

不过很快何君达就把自己给说服了:一个失忆症的老头儿,自己就算是看过田和仁他也记不住……自我催眠了一会儿后,出了电梯门拐到角落的主任办公室,辞别了老王之后,何君达上了三楼径首的推开了左侧主任办公室的大门,一个戴着眼镜的小老头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研究着什么,手不时的在键盘上点着,好像在记录一些什么东西。

何君达似乎对于自己老师的这种操作屡见不鲜,坐在一边拿起一本梦的解析胡乱翻着。

过了得有五分钟,电脑里传来一个女声说话,感觉专业腔挺浓的,说的还是英文:defeat!

“田老师,您都奔六张了咱就甭打英雄联盟坑队友了呗。”

何君达默默地吐槽着。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这个小老头吓得一激灵,随后田和仁发现是何君达,才慢悠悠的关了游戏界面,没好气的从鼻腔中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这是研究年轻人的心理……你小子来干什么来了?”

“您就是人菜瘾大……你说什么?”

田和仁眼睛一瞪,吓得何君达一缩脖子。

“我手头有一个案子,能力不够,这不是找您来救救场子嘛。”

何君达贼眉鼠眼的叽咕着,自己的老师田和仁能力在心理学界可是相当的权威。

不过老爷子玩心重,紧跟潮流,别说英雄联盟了,就是秋之回忆老头都玩了全作……这么个老顽童心态的人物,跟何君达相处的十分融洽,老爷子主要在市立精神医院任职,在何君达的二本不过挂了个名誉教授的头衔。

何君达大西实习的时候就跟老头勾搭上了,对于何君达的天赋,老爷子很是认可,一来二去的,俩人就熟络起来了。

甚至毕业之后,老爷子想让何君达留在精神病院任职,不过何君达怕人乱嚼舌根子,还是去了一家声名不显的心理咨询机构混日子。

田和仁狐疑的看着何君达“哦?

什么案子能让你觉得能力不够?

你小子别又是来跟我打秋风的吧。

我告诉你,我两袖清风,挣的钱都给你师母了。”

“不能够,这次不是师母让我来试探您的。

您先看看资料吧。”

何君达把刘建国的资料递过去了,田和仁快速的翻阅卷宗,翻阅完毕之后,何君达又给田和仁说了一些自己的判断,老爷子听完之后把卷宗扔在桌子上:“胡之升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根据你说的,这也的确不是什么中度狂躁症的表现,就算是重度也不该这样。

你还能让这个病人来一趟吗?

我亲自给把把。”

何君达陪着笑:“这点小事儿用劳烦您老人家吗,我就是有点问题想问问胡之升老师。”

田和仁眼睛一瞪:“你小子什么意思,我不如胡之升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儿嘛……当然,何君达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要不非让田和仁给揍出去不成。

要说田和仁和胡之升都算是心理学界顶尖的专家,但是老头“玩物丧志”,除了人格障碍以外,其他领域确实胡之升更具权威。

何君达暗自腹诽了一句,紧接着挂上了谄媚的笑容:“哪儿能啊,这么点小病哪儿用的上您亲自出手啊。

胡之升不是诊断过嘛,我有几个疑点想跟胡之升讨教讨教,之后我顺手就给办了,这不才显得您枪法……教学水平比他强嘛。”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让我联系胡之升?

不过胡之升最近不在北平,跟津港呢,那边有个讲座。

你要去我给你张票。”

田和仁斜睨了一眼何君达,何君达立马把话茬接过来了。

“那可就太感谢您老人家了。”

“亏你小子还能想起来你有个师父,滚吧。”

田和仁没好气的从办公桌抽出一张票甩给了何君达,摆了摆手示意何君达赶紧滚蛋。

何君达猫着腰拿着票鬼鬼祟祟的走到门口关门,在临关门之前还不忘贱兮兮说了一句:“我来找您一方面是因为我确实好久没见您了,二来是您能联系到胡之升。

当然了,主要是因为您能联系到胡之升。”

“啪”书本裹挟着风声砸到了门框上,伴随着田和仁中气十足的吆喝:“滚蛋!”

何君达走在过道上的时候还琢磨呢,要说这老爷子没练过小李飞刀自己是不相信的。

何君达高举着所谓的“心理学分析大会”的入场门票,在家里的床上无所事事的躺着。

据田和仁所说,这次胡之升不光要在津港讲座,还有一个心理学家的内部交流会议,胡之升最起码得在津港呆半个月。

田和仁给自己这张票明显就让自己快马加鞭的去找胡之升,别等着胡之升回来了。

从侧面可以看出,田和仁对这个案子还是挺上心的。

何君达的效率还是挺快的,中午打了个电话请假,下午就坐上了前往津港的列车,等到了津港之后,首接来到会场边上租了个宾馆。

晚上竟然顺着门缝递过来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制服诱惑”,各种穿着暴露的小姐姐看的何君达是血脉喷张欲罢不能,抄起手机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没想到电话很快接通了,对面是个不掺杂任何欲望的青年男子的声音:“喂,施主您好。

是要报名佛法培训班吗?

我们将帮您制服内心的诱惑。”

何君达:“俺老孙就草拟%……*(%……*(%……*我你……&*(&”挂了电话之后,何君达的心情舒畅多了,还能顺便感叹一下现在就业的艰辛,妈的连和尚都得用这种方式来拉业绩了嘛。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何君达换好衣服就来到了会场之中,相信我,心理学的讲座都是枯燥且乏味的。

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在何君达听完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演讲之后发现,胡之升压根没上台,他就跟自己边儿上坐着呢。

要不是主持人点名的时候胡之升站起来示意了一下,他还以为台上那老头是胡之升呢。

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演讲的那个老头是主持人……何君达默默的抽搐了一下嘴角,之前他也没见过胡之升,都是跟照片上看的,现在见了真人才发现——老头P图P的还挺严重的。

何君达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后很快就推理出了事情的经过:毕竟自己手里拿的那张票是给自己的老师田和仁的,作为心理学界的权威总不能跟何君达这种蹭课的小伙子似的搬个马扎坐后面吧,挨着的也绝不能是穿着拖拉板的邻居二哥。

……不过毕竟是会场,何君达没有冒失的找胡之升说话。

中午散场的时候,还没等何君达开口,倒是边上的胡之升先一步说话了:“小伙子,你就是田老师的高徒吧?”

听听!

田老师!

高徒!

听着就透着那么一股子红烧肉的味道!

要么人家比自个儿家老头子知名呢,修养就跟这儿摆着呢。

但何君达心里也清楚,以胡之升的地位是决计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的,毕竟自己声名不显。

想走街上一眼能让人认出来除了浑身贴满人民币就是cos巴勒斯坦肉蛋了……甭问了,这肯定是田和仁给胡之升打电话通气儿了,虽然说自己老师平时看着有点不着西六的,但对自己的事儿还是很上心的。

在心里默默感激了一番老头儿后,何君达赶忙弯腰点头:“是是是,胡教授,我是田老师的学生。

我有一个叫刘建国的病人,病情我有些拿捏不准,看病例报告上说您也参与过诊断,我就冒昧来跟您学习学习。”

胡之升摆了摆手,示意何君达甭来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这件事情田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了,你把你的记录给我。”

面对胡之升的要求,何君达忙不迭的从包里掏出刘建国的诊断报告,上面是何君达对刘建国病情的诊断。

胡之升带着老花镜看了半天,眉毛恨不得皱成一个“龘”字型,在看完之后,老头甚至都没摘眼镜:“你确定这份报告的真实性?”

看着老头一脸“你怕不是老田派来消遣洒家”的表情,何君达立马正色道:“您放心,胡教授,保熟……保真,我还拷贝了一份我诊疗室的录像。”

“嗯……行,开完会之后在安康病院还有个讲座,你跟着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