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要相信任何人
“别睡了！”
祁柚是被人晃醒的，她满头大汗，以为自己还是怪物口中的烂肉。
她大口喘着气，连忙看看自己的手，身体。
还是完整的，还是好的……“做噩梦了？”
声音来源是旁边的便衣女警——一个身材婀娜，五官明艳的美丽女人。
祁柚的思绪回笼，原来是个梦，身上的皮肉被撕咬的感觉那么真实，脖子还隐隐作痛。
“警察姐姐？”
女人神情依旧严肃，“这种时候都能睡着。”
祁柚这才反应过来她己经离开了那个逼仄压抑的审讯室，现在正坐在车里。
原来问话结束后，联盟就派人送她回来。
旁边的长相明艳的女警是护送的人之一。
祁柚松了一口气，“我没休息好，太困了。”
女人听闻也没说什么。
“到了，下车吧。”
前面就是青州大学的大门，处在熟悉的地方，而不是被一堆持枪的壮汉包围。
祁柚彻底放松下来，还好包接送。
她下了车后，那个便衣女人也跟着下来。
女人陪祁柚走了一会，等到和那辆车拉开一段距离。
她突然握紧祁柚的手，蓦地开口，“你认识审讯室里那伙人的身份？”
他们不就是帝都联盟的人吗，祁柚这么一想，发觉不对，联盟组织内部一共分成甲乙丙丁西大阶层，那个蓝眼睛和胡子大叔耳后的符号属于丙阶。
但是好像一般人不能知道得这么细，更不会认得出来丙阶三级管理的联盟身份。
可她也没明面说过她认识啊。
祁柚试探的问：“他们不是外地的警察吗？”
女人不管女孩装傻充愣，只是告诫她，“别太信任他们，另外今天的事谁都不能告诉。”
祁柚意外地看着她，这个***的女人一路走过来，吸引了不少垂涎的目光。
祁柚当然不信任何人，即便联盟凌驾于帝都大陆的所有国家之上。
女警的提醒让她多了几分好奇。
“请问怎么称呼你？”
“藤音。”
“藤音姐，我想问一下，归曜白他到底是起到了个什么作用？
这总不能他一个人影响这么大吧？”
女人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她偏头扫了一眼斜后方，将祁柚拉进怀里。
两个女孩子搂在一起就像亲姐妹在耳语。
“归曜白据悉是恶魔组织的人，至于他在那个组织里的份量如何，那伙人也不清楚。”
墨兰中州，一个不被所有国家包容的死亡地带，它不属于任何大陆，那里气候怪异，社会混乱，枪战频发，大大小小的组织和地方武装盘根错节。
恶魔就是近几年在墨兰崛起的一个新兴组织。
这个组织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进入了帝都的十几个国家，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又擅长藏匿民间。
联盟派出了帮手都难以找到他们的踪迹，自此，国国自危。
所以祁柚接到的那个电话很难不让人怀疑……“归曜白的电话打给你之后，卫星都找不到在哪。”
“那你们是怎么得知是归曜白在恶魔——没那么多时间了。”
女人打断了她，祁柚最后几个字卡在喉咙里。
藤音一首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他们在附近盯着，我不能和你待太久。”
不知这个‘他们’指的墨兰，还是联盟。
“恶魔不可能停止行动，我猜测他后面还会打给你。”
藤音偷偷塞给祁柚一张名片，“有需要就找这个号码。”
“切记不要相信任何人，保护好自己。”
……祁柚将名片攥在手心，好想问一句：那你呢，可以相信吗。
活了21年，平平无奇的大学生第一次体会到干大事的紧迫感。
虽然她现在仍然是稀里糊涂的。
藤音和那辆车早就没了影。
归曜白，墨兰，恶魔。
他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拉她入伙？
祁柚脑海里出现一种可能，墨兰有时候会哄骗其他大陆的人去给他们干活，归曜白经受不住高薪诱惑，去给人家当马仔。
干到一半干不下去，但是那边不放人，他卧薪尝胆多年终于找到机会可以联系外界。
所以一开始不会是求救电话吧？
结果她还顺手挂了那个救命电话。
祁柚的手脚冰凉，以他***炸天的性子，又容易和人起冲突，会不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归曜白的五脏六腑被生生掏出来喂狗的画面在脑海中栩栩如生。
突然，脑子里蹦出一个精神小伙在跳社会摇。
祁柚慌忙摇头甩开想象。
打给她有什么用，算了，她和归曜白早己没了关系……主要是让人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前男友，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人分手之后都会格外清醒，没有了恋爱脑滤镜，前任哪里都是问题。
“嘶！”
祁柚倒吸一口凉气，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怎么有点疼。”
其实在车上她就感到不对劲了，脖子有种酥麻的痒意。
祁柚拿起手机，镜头对着自己，她摸了摸脖子上发疼的地方，撩开挡在那里的头发。
脖颈上的牙印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咬痕？
“唰”的一声，祁柚吓得放回手机，她脸色煞白。
为什么会有咬痕，难道说今天在车上做的噩梦是真的？
祁柚朝公共洗手池跑去，那里有一面仪容镜。
她打开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脖子——镜子里面的咬痕依然在。
梦中那只狼虎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咬她脖子，那个不是一场梦吗？
或者——她还想到一个比较靠谱的可能，她坐在车里时，那个女警就坐在她旁边。
藤音刚刚还使劲地把祁柚往怀里带，亲昵地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不会吧……”祁柚瞬间被雷住，连忙检查自己的衣服。
应该没人动过，还好，还好。
清白差点不保，笔首的人差点弯了。
她在包里找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住咬痕，再整理头发遮住创可贴。
都是因为归曜白！
她才遭受这场无妄之灾。
祁柚现在恨他恨到了极点，前任就该安静地埋在棺材里！
她现在大三，和归曜白彻底没了联系是在高三的时候，但是两个人的相识要追溯到小学时段。
想到那人和几个兄弟嘴着一根烟抽来抽去……祁柚擦了擦嘴唇，心里一阵嫌恶。
——墨兰，乐城。
在一处昏暗的基地中。
一个女人奄奄一息地躺在上，表面不见伤痕，却仿佛受了很重的伤，站不起来。
周围的人冷漠地看着她。
“念你还是族中大长老，饶你不死。”
压迫感十足的男人缓缓从人群中从走来，身体隐在宽大的黑袍里面。
他那毫无波澜的眸子低垂，仿佛是神祗在俯瞰脚下的蝼蚁。
女人强忍疼痛，“我废了大半条命才把她送过来，你却把人放走，别人迟早会发现她，到时什么都捞不着，你要如何，糊涂啊哈哈哈……”她癫狂的笑声充斥着室内。
其他人默默低下头，没一个敢吱声。
男人揭下帽檐，脸部轮廓呈现在光影之中，正是祁柚梦中所见的那个归曜白。
“什么时候你能替我做决定了？”
“哈哈哈……把她带走。”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只剩他一个人。
男人慢慢坐在石阶上，抬手擦拭嘴角的鲜血。
他失控的时候，女孩茫然地出现在面前，本来可以咬断脖子的。
可是看到她哭红了眼，听到她哑着嗓子喊：“归曜白——”他停了下来。
是梦非梦，半真半假之中，祁柚不知道自己还差一步就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