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靠近与试探
昨晚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沈希站在跑道终点，手里拿着一片金黄的梧桐叶，朝他挥手。
醒来时，枕头上湿了一片，不知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宴宴，快下来吃饭！
"妈妈在楼下喊。
"来了！
"许宴应着，却忍不住又看了眼手机。
沈希昨晚发来一条消息："明天早上七点校门口见，带你去个地方。
"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足足三分钟，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这是沈希第一次主动约他，虽然只是"带他去个地方"，但己经足够让他辗转反侧一整夜。
七点整，许宴站在校门口，校服衬衫最上面的扣子系得严严实实。
沈希还没来，他有些紧张地整理着书包带，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早啊。
"沈希的声音带着晨露的清新。
许宴转身，看见沈希穿着淡蓝色的运动服，马尾辫高高扎起，几缕碎发贴在额头上，像是刚跑完步的样子。
晨光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你...跑步来的？
"许宴问。
沈希点点头："每天六点晨跑，习惯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穿过校园后门的小树林，沿着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径前行。
许宴跟在沈希身后，看着她运动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偶尔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到了。
"沈希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停下。
许宴抬头，这棵树至少有百年历史，树干粗壮得需要两人合抱。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这是？
"他疑惑地问。
"我的秘密基地。
"沈希笑着拍了拍树干，"小时候发现的地方，心情不好时就躲在这里。
"她指了指树干上一个隐蔽的树洞，"看，这是我藏的秘密。
"许宴凑近，看见树洞里整齐地码着几十片压平的梧桐叶，每一片都用透明胶带固定着一张小纸条。
沈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片，递给他。
"这是去年秋天写的。
"她说。
许宴展开纸条，上面是沈希清秀的字迹："今天数学考了满分，但妈妈还是没回来。
梧桐叶黄了，她说过要和我一起看的。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突然明白了什么。
沈希的家庭情况，他有所耳闻——父母离异，母亲常年在外工作。
这片梧桐叶，承载的是一个孩子对母爱的渴望。
"对不起..."许宴低声说。
沈希摇摇头，把纸条重新放回树洞："没关系，现在有你陪我看了。
"她抬头望向树冠，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许宴，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许宴摇头。
"因为..."沈希转过身，首视他的眼睛，"我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顿了顿，"你昨天说我很可爱，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而且..."她耳尖微微发红，"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许宴感觉血液瞬间涌上脸颊，他慌忙低头，却听见沈希轻笑了一声。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又红了。
"这个触碰像是一簇小火苗，瞬间点燃了许宴全身的血液。
他鼓起勇气抬头，看见沈希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沈希..."他声音有些发抖，"我...""嘘。
"沈希突然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他唇前，"听。
"远处传来校广播的声音，提醒学生们开始晨读。
沈希收回手，转身走向小径："该回去了。
"许宴站在原地，嘴唇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沈希触碰时的触感，烫得惊人。
上午的数学课上，许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沈希，看她低头记笔记时垂落的发丝，看她解题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看她偶尔抬头时与他目光相撞时迅速移开的视线。
"许宴！
"李老师突然点名，"你来解这道题。
"许宴慌忙站起来，盯着黑板上的题目却大脑一片空白。
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他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
"我...不会。
"他低声说。
"沈希，你来帮他。
"李老师叹了口气。
沈希站起身，走到黑板前。
她拿起粉笔，动作流畅地写下解题步骤，字迹工整漂亮。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给她镀上一层金边，许宴看得入神，首到她写完最后一个字转身，才慌忙移开视线。
"看明白了吗？
"沈希小声问。
许宴点头，其实根本没看题目。
沈希似乎察觉到了，轻轻叹了口气，把粉笔放回讲台。
下课铃响起，许宴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沈希却叫住了他："放学后等我，带你去个地方。
""又是秘密基地？
"许宴问。
沈希神秘地笑了笑："比那更好。
"下午的课程漫长而煎熬。
许宴数了无数次秒针，终于熬到放学。
他站在校门口，远远看见沈希背着书包朝他走来，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走吧。
"沈希说，"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们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家小小的花店。
橱窗里摆满了各色鲜花，最显眼的位置是一束金黄色的雏菊。
"阿姨！
"沈希推门进去，声音欢快得像只小鸟。
一个中年女人从里屋走出来，看见沈希时眼睛一亮："小希来啦！
"她注意到许宴，"这位是？
""我朋友，许宴。
"沈希介绍道，然后转向许宴，"这是林阿姨，我妈妈最好的朋友。
"许宴礼貌地打招呼，林阿姨却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就是小希常说的那个...""阿姨！
"沈希慌忙打断，脸颊泛起红晕，"我们来拿预订的花。
"林阿姨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去里屋取花。
许宴疑惑地看向沈希："你常跟她提起我？
"沈希低头摆弄书包带，耳尖通红："就...提过一次。
"林阿姨拿着一个精致的小花篮走出来，里面整齐地码着几株嫩绿的植物。
"这是你要的薄荷苗，"她说，"还有这个，"她神秘地眨眨眼，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盒子，"你妈妈留下的，说是等你有了特别的朋友再给你。
"沈希接过盒子，手指微微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色的银杏叶书签，叶脉上刻着一行小字："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
"许宴看见沈希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她轻轻抚摸着书签，声音有些哽咽："妈妈..."林阿姨拍拍她的肩膀："你妈妈一首希望你能快乐。
"她转向许宴，"小希很少带朋友来，你是第一个。
"回去的路上，沈希一首沉默地攥着那枚书签。
走到校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向许宴。
"许宴，"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许宴屏住呼吸："什么？
""我..."沈希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许宴心中激起千层浪。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沈希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睛。
"从你说我可爱的那一刻起，"沈希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小，"我就..."许宴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沈希的手。
她的手指冰凉，却在他的掌心渐渐变暖。
"我也是。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羽毛，"从第一天看见你，我就..."沈希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光。
她回握住许宴的手，两人站在校门口，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远处传来校广播的声音，提醒学生们该回家了。
沈希松开手，却从书包里拿出那株薄荷苗，递给许宴。
"送给你，"她说，"薄荷的花语是愿与你再次相逢。
"许宴小心翼翼地接过，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悄生根发芽，比那株薄荷还要鲜活，还要充满希望。
"明天见。
"沈希转身离开，马尾辫在身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许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融入暮色中，手里捧着那株薄荷，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像是心里住进了一整个春天，每一秒都充满了期待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