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天初现藏玄机,灵泉疗体显神效
他蜷在老槐树下动了动手指,忽然顿住——昨日被杂役活计压得发酸的肩颈,此刻竟像泡过温酒般舒展,连从前搬运灵材时扭到的旧伤,都没了半分钝痛。
“这......”他撑起身子,掌心按在潮湿的泥土上,分明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触感比往日清晰数倍。
昨夜丹田处那阵剧痛,还有那片浮着灵泉的朦胧空间,难道不是梦?
“苏大哥!
苏大哥!”
脆生生的唤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苏辰抬头,见扎着双髻的林小婉正提着竹篮往坡上跑,青灰色的杂役服下摆沾着草屑,发绳都跑散了一根。
“你、你怎么睡在这儿?”
林小婉跑到近前,弯着腰喘气,“昨儿夜里巡夜的王伯说杂役房少了个人,我猜...我猜你许是又被赵炎那伙人欺负了,在外面躲着......”她声音渐低,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浮起水光。
苏辰这才惊觉天己大亮。
他慌忙站起身,腰间挂着的杂役令牌撞在腿上:“我...我昨夜在坡上歇了会儿,不小心睡过头了。”
林小婉吸了吸鼻子,突然拽住他的衣袖:“快走吧!
今日该你打扫西院茅厕,赵炎那厮要是知道你迟到,又要扣你月例了!
“两人顺着荒草坡往下跑时,苏辰注意到林小婉的竹篮里还装着半块发霉的炊饼——这是杂役们常吃的口粮。
他喉间发紧,想起昨日被克扣月例后,是这小丫头偷偷塞给他半块炊饼。
西院茅厕的臭味隔着半里地都能闻到。
苏辰抄起竹扫帚时,手腕突然一沉——那柄用了三年的破扫帚,此刻竟轻得像根芦苇。
他扫着青石板上的污渍,分明看见砖缝里的青苔纹路比往日清晰十倍,连落在墙根的半片枯叶,叶脉都纤毫毕现。
“怪事。”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趁没人注意时摸出怀里的石片。
昨夜醒来时,他在荒草坡捡了块碎瓷片,此刻正用指甲在上面刻着:“灵泉、石碑、十倍灵田”。
每刻一笔,他的心跳就快一分——这是他和那个神秘空间的契约,绝不能忘。
日头升到头顶时,茅厕终于打扫干净。
苏辰刚首起腰,就见林小婉从墙角闪出来,往他怀里塞了个布包:“我、我今早帮厨时多拿了块粗粮饼子......”她耳尖通红,“你别告诉张婶,她会骂我的。”
布包掀开,麦香混着点焦糊味钻出来。
苏辰的肚子立刻发出响亮的咕噜声——他从昨日晌午到现在,只吃了半块冷炊饼。
可他刚咬下一口,就突然停住,把饼子掰成两半,递出半块:“你也吃。”
林小婉愣住:“我不饿......我昨夜在坡上喝了露水,撑得很。”
苏辰扯了扯嘴角,这是他近三个月来第一次笑,“你要是不吃,我就把饼子扔茅坑里。”
林小婉盯着他发亮的眼睛,慢慢接过半块饼。
她咬了一小口,突然抬起袖子抹脸:“苏大哥,你...你今天和往日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像...像云开雾散时的山尖。”
小女孩吸着鼻子,“我从前总觉得你像块被踩进泥里的砖,可现在...”她指了指他的眼睛,“你眼里有星星。”
苏辰的手微微发颤。
他望着林小婉沾着草屑的发顶,突然想起自己十二岁刚进青玄宗时,也是这样的小丫头,偷偷塞给他半块炊饼。
那时候他缩在柴房里哭,发誓要让所有欺负他的人好看——可后来日子太苦,他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摸着怀里刻满字的石片,喉咙里滚出一声极轻的笑:“会好的。”
月上中天时,杂役房的鼾声此起彼伏。
苏辰缩在铺着稻草的床角,闭眼前又摸了摸脖颈间的玉珏——那是父母留下的,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
“进来。”
他在心里默念,像昨夜那样。
眼前突然泛起金光。
灵泉仍在汩汩涌动,水面的星光比昨夜更亮。
苏辰盯着不远处的灵田——那里竟冒出几株淡紫色的灵草,叶片上凝着露珠,每一片都散发着清甜的药香。
“十倍灵田。”
他想起石碑上的字,喉结动了动。
昨日怀里的灵草,该是从这里带出去的?
灵泉突然泛起涟漪。
苏辰鬼使神差地脱了鞋袜,光脚踩进泉里。
凉意顺着脚底窜上来,却不像昨夜那样刺痛,反而像母亲的手,轻轻揉着他的经脉。
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细碎的轻响,从前因搬运重物而变形的指节,正在一寸寸舒展;被赵炎踹伤的肋骨,***辣的旧伤正在消退;甚至连他炼气西层卡了半年的瓶颈,都像薄纸般松动。
“这是...洗髓?”
苏辰攥紧泉边的石头,指甲几乎嵌进石缝里。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正在汇聚,比往日吸收得快十倍不止——那些从前要打坐半夜才能吸纳的天地元气,此刻正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像饥渴的鱼游进河流。
不知过了多久,灵泉的水漫到他腰间。
苏辰抬头,看见那座刻着“太古洞天”的石碑就在前方三步远的地方。
碑身上的金纹流转如活物,隐约能听见低吟,像某种古老的歌谣。
他伸出手。
指尖即将触到石碑的瞬间,洞天大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