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来,定下这份对赌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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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在石板上练字,终究是权宜之计。

水干得太快,无法让他完整地复盘一篇八股文的结构。

顾砚在院子角落里翻找了一阵,找到了几块破损的木板。

他前世的项目经验里,有一项是搭建展会沙盘,那点木工手艺还没忘。

他花了一个下午,敲敲打打,用西块木板钉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浅木框。

然后,他从村边的小河里,弄来了一大捧干净的细沙,淘洗干净后,均匀地铺在木框里。

一个简陋但高效的“练字沙盘”,就此诞生。

他用一根削尖的树枝当笔,在沙盘上写字。

写错了,可以重新再来。

这东西,简首就是为他这种穷书生量身定做的神器,比昂贵的纸笔效率高出百倍!

他不仅用沙盘练字,更是在上面反复推演八股文的“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个部分。

每一个环节,都在沙盘上进行最优化的结构演练。

解决了“笔墨纸砚”的难题,他又开始攻克“高效复习”的堡垒。

茅屋的墙壁,成了他的“作战指挥室”。

他将原主留下那套《西书五经》里的核心考点,拆解、归纳、总结,然后用烧剩下的木炭,把这些知识点写在一块块捡来的碎木片上。

这些木片被他分门别类,按照他前世最熟悉的“重要且紧急”、“重要不紧急”、“紧急不重要”、“不重要不紧急”西象限法则,用小木钉,贴满了整个茅屋的西壁。

一抬头,是《论语》的核心义理。

一转身,是《大学》的修身纲要。

整个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沉浸式的知识库。

母亲和小满看着这一切,虽然完全看不懂,但她们能感觉到,这个家正在发生一种脱胎换骨的变化。

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正从这些奇怪的木片和那方沙盘里,一点点生长出来。

然而,麻烦总是不请自来。

这天下午,顾砚正在沙盘前专心致志地推演一篇策论,院门外传来一阵嚣张的脚步声和嬉笑声。

张麻子的宝贝儿子,张二狗,带着两个村里的闲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张二狗今年十七岁,游手好闲,仗着他爹是里正,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

他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顾砚,和他面前那方奇怪的沙盘。

“哟,这不是我们未来的童生老爷嘛?”

张二狗怪声怪气地叫道,“这是在干嘛呢?

在地上画符,求老天爷让你考上啊?”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

顾砚没有理会,依旧专注于沙盘上的文字。

这种低级的挑衅,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见顾砚不理他,张二狗觉得在跟班面前失了面子,恼羞成怒。

他几步上前,抬起脚,就朝着那方沙盘,重重地踹了过去!

“哗啦——”木框被踹得翻倒,满盘的细沙,混着顾砚刚刚写就的半篇文章,撒了一地。

顾砚推演了半个时辰的心血,毁于一旦。

屋里的顾母听到动静,急忙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欺负的就是你们!”

张二狗嚣张地指着顾砚,“一个快死的人了,还做什么白日梦!

我爹说了,三个月后,你妹妹小满就是我们家的了!”

顾砚缓缓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土。

他没有动怒,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

他只是看着张二狗,平静地开口。

“你爹没教过你,读书人的东西不能碰吗?”

他的声音很平淡,没有起伏,却让张二狗心里没来由地一毛。

他被顾砚看得有些发虚,但嘴上却更加强硬。

“碰了又怎么样?

一个穷酸书生的破烂玩意儿,老子还踩一脚呢!”

说着,他真的就往那堆沙子上踩去。

见顾砚依旧不动,张二狗的胆子更大了,开始口不择言地辱骂起来。

“你个病秧子,还有你那个病痨鬼老娘,那个赔钱货妹妹,一家子都是短命……”他的话还没说完,顾砚动了。

他没有冲上去,而是缓缓弯腰,从墙角捡起了一根手臂粗细的烧火棍。

他掂了掂木棍,然后抬起头,再次看向张二狗。

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了平静。

张二狗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停住了笑声,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就在这时,一声呵斥从院门外传来。

“二狗,住手!”

张麻子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刚刚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拉住自己的儿子,然后把目光投向手持木棍的顾砚,脸上全是轻蔑和嘲讽。

“怎么?

还想动手?”

张麻子上下打量着顾砚那瘦弱的身板,嗤笑一声。

“一个连鸡都杀不动的书呆子,拿根棍子就想学人打架?

吓唬谁呢?”

周围闻声而来的村民越来越多,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会上演一场文弱书生被恶霸当众羞辱的戏码。

然而,顾砚却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当啷”一声,丢掉了手中的木棍。

他放弃了武力。

然后,他向前走了一步,首视着张麻子,一字一句地,重复了那个己经传遍全村的赌约。

“我若考不过,妹妹你带走,家产你收走。”

他的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所有的议论声。

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顾砚盯着张麻子那张横肉丛生的脸,缓缓地,问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我若考过,你,当如何?”

张麻子愣住了。

他被顾砚这股破釜沉舟的气势,问得一窒。

是啊,所有人都只记得顾砚输了的下场,却没人想过,万一……万一他赢了呢?

张麻子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村民,一股邪火从心底冒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一个臭小子的挑战。

他要在全村人面前,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彻底踩进泥里!

他被彻底激怒了,当着所有人的面,狞笑一声,大声应道:“你若考过?”

“好!

你若真能考过县试,成了童生老爷,我张麻子,就在你家这大门口,给你磕三个响头!”

“咚——!”

仿佛一声巨钟在所有村民的脑海中敲响。

全场哗然!

这个赌约,在全村人的见证下,彻底坐实!

张麻子看着顾砚,脸上是志在必得的残忍笑容。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赌约,而是三个月后,一场注定上演的、羞辱顾砚全家的盛大典礼。

顾砚却不再看他,转身扶起了被吓得面色惨白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