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保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阴影笼罩着我面前的文件。
雨水顺着他的伞骨滑落,在协议上晕开"财产分割"几个字,像被稀释的血迹。
前世我就是这样乖乖签了字,然后在陆家老宅的阁楼里,用这条项链结束了自己的人生。
"咔嗒。
"我合上钢笔帽的声响让保镖微微蹙眉。
他伸手要接钢笔时,我忽然抓住他戴着黑手套的右手。
虎口处有一道新鲜的伤痕,是今早陆沉渊摔碎茶杯时,我亲眼看着碎片划破的位置。
"告诉陆总..."我当着他的面将协议撕成两半,"我要用他的赡养费包养迷夜会所所有头牌。
"纸片像雪片般飞进雨幕时,保镖的瞳孔剧烈收缩——那是陆沉渊发怒的前兆。
暴雨突然变得喧嚣,我转身走向马路对面霓虹闪烁的会所,高跟鞋踩碎一地雨光。
身后传来纸张被攥紧的咯吱声,不知道他是在抢救离婚协议,还是在克制掐死我的冲动。
"温小姐居然亲自来了?
"林星白倚在VIP包厢门口,白衬衫第三颗扣子永远开着,露出那颗著名的泪痣。
前世他卖了我酒后失态的视频给媒体,间接导致我被陆家软禁。
我首接用黑卡拍在他锁骨上:"包月。
"他眼底闪过诧异,随即笑得像蜜里藏刀:"听说您今天离婚?
我这里有更助兴的..."话音未落,整面玻璃幕墙突然映出对面大楼的闪光。
那个本该回去复命的保镖,正站在雨里用手机对着我们拍摄。
雨水顺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流进衣领,像头锁定猎物的黑豹。
"那是陆家新派的监视犬?
"林星白的手指暧昧地擦过我耳垂,"要不要我帮您处理掉?
"我反手将红酒泼在他衬衫上:"不如先处理你的窃听器?
"他藏在扣子里的微型设备在酒液里闪出红光。
前世我就是太晚发现,连哭诉丈夫冷暴力的录音都被他做了剪辑。
包厢门突然被撞开,保镖的身影逆着光投下巨大阴影。
他摘掉湿透的耳机扔在林星白脚下,金属外壳上陆氏集团的LOGO还在闪烁——那是我送给陆沉渊的二十八岁生日礼物,内侧刻着"渊"字的摩斯密码。
"夫人。
"他递来干毛巾的动作恭敬,黑手套却死死压住林星白想藏起来的手机,"您鞋跟断了。
"我低头看自己完好无损的高跟鞋,突然发现他无名指处的手套有细微凸起。
前世陆沉渊的婚戒内圈刻着我名字缩写,离婚当天他徒手砸碎保险箱取戒指时,割得满手是血。
林星白突然笑着凑近我耳边:"您猜他面具底下..."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保镖的枪管正抵在他后腰。
这个角度只有我能看见,他持枪的右手小指有和我一样的旧伤——去年结婚纪念日,陆沉渊为我挡酒瓶时留下的。
暴雨拍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急,我伸手抚上保镖的金属面具。
他呼吸骤然停滞的瞬间,我越过他肩膀看见走廊镜子里,自己脖子上钻石项链的搭扣朝向了错误的方向——那是陆沉渊独有的佩戴习惯。
"新来的。
"我扯开他领带嗅到熟悉的苦艾香,前世无数个夜晚,这种气息都萦绕在我被锁住的卧室里,"你叫什么名字?
"窗外闪电劈落时,他面具下的眼睛映出我身后破碎的离婚协议——那些纸片不知何时己拼回原状,正静静躺在茶几上,只有我签名处留着被钢笔反复划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