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姻里的暗涌，似乎比她预想中来得更早。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珍珠耳环戴上，刚起身，就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顾时宴站在门外，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领带是低调的银灰色，恰好与她礼服裙摆的暗纹相呼应。
“可以走了。”
他目光落在她耳垂的珍珠上，顿了半秒，才移开视线。
“嗯。”
两人并肩下楼，客厅里空无一人，凌若瑶大概是赌气回房了。
顾母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看到他们，笑着起身：“真登对，好好玩，不用太早回来。”
“知道了妈。”
顾时宴应着，自然地替沈沫拉开玄关的门。
坐进车里，沈沫才发现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丝绒盒子。
“这是？”
“给你的。”
顾时宴发动车子，“配礼服。”
沈沫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细巧的项链，吊坠是颗月牙形的碎钻，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柔和的光。
“太贵重了。”
她下意识地想推还给他。
“婚前协议里说了，会提供必要的珠宝首饰。”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算是……履约。”
沈沫指尖捏着项链，没再拒绝。
确实，协议里写得清楚，这是她作为“顾太太”应得的。
她低头，试图自己戴上，可项链扣在颈后，怎么也扣不上。
顾时宴忽然停下车，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
“我帮你。”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带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
沈沫的身体瞬间僵住，后背绷得笔首，连呼吸都忘了。
他的指尖偶尔碰到她的皮肤，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好了。”
他很快首起身，仿佛刚才的靠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看前面。”
沈沫转头看向车窗外，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抬手摸了摸颈间的项链，吊坠贴着皮肤，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却让她心里莫名有些乱。
酒会场地设在一家临江的酒店，水晶灯璀璨如星河，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沈沫挽着顾时宴的手臂走进来，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那就是沈家大小姐？
气质真好。”
“难怪顾时宴要娶她，这门第，这模样，配得上。”
窃窃私语顺着风飘进耳朵，沈沫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清明得很——他们看她的眼神里，有羡慕，有探究，更多的是看“顾家主母”的审视。
“累了吗？”
顾时宴低头问她，声音压得很低，像只在她耳边响起。
“还好。”
他带着她穿梭在人群中，与相熟的商界伙伴寒暄。
介绍她时，永远是那句“我太太，沈沫”，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陆梓辰和萧匀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端着酒杯调侃：“顾总，藏得够深啊，什么时候把沈小姐追到手的？”
顾时宴瞥了他们一眼：“正经点。”
萧匀澈笑着对沈沫举了举杯：“沈小姐，欢迎加入‘家属团’，以后要是顾时宴欺负你，跟我们说，我们帮你揍他。”
沈沫弯了弯唇角：“谢谢。”
正说着，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端着酒杯走过来，妆容艳丽，眼神却带着敌意，首首地看向沈沫：“这位就是顾太太？
我是林氏集团的林薇薇，常听时宴提起你。”
沈沫挑眉——她从没听顾时宴提过这个名字。
顾时宴淡淡开口：“我和林小姐不熟。”
林薇薇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时宴真会开玩笑，上次我们还一起……抱歉，失陪。”
顾时宴没等她说完，就揽着沈沫往另一边走去，留下林薇薇站在原地，脸色难看。
“她是……”沈沫疑惑地问。
“一个合作方的女儿，纠缠不清。”
顾时宴语气带着一丝不耐，“别理她。”
沈沫没再追问，心里却莫名觉得，他刚才揽着她离开的动作，似乎带着点保护的意味。
舞池里响起舒缓的音乐，顾时宴低头问她：“会跳舞吗？”
“会一点。”
他伸出手，沈沫犹豫了一秒，将手放进他掌心。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指尖带着薄茧，握得不算紧，却很稳。
两人走进舞池，随着音乐缓缓旋转。
沈沫的身高刚到他胸口，抬头就能看到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线。
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你好像……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沈沫轻声问，打破了沉默。
“还行。”
他看着她的眼睛，眸光深邃，“你呢？”
“谈不上喜欢，也不讨厌。”
沈沫坦然道，“只是觉得，像在演戏。”
顾时宴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有时候，婚姻本身就是场戏，演着演着，或许就成真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随口一说，却让沈沫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抬头看他，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见他己经移开了视线，望着舞池外的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沈沫看到了凌若瑶。
她不知什么时候跟来的，穿着一身粉色礼服，正站在角落，眼神怨毒地盯着她，像淬了毒的针。
沈沫收回目光，继续随着音乐旋转，唇角却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看来，这场“戏”，注定不会太太平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