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捷径可走
他下意识拢了拢领口，指尖划过锁骨处凸起的骨节——那骨头生得极秀气，像玉簪的棱角，被冷白的皮肤裹着，在月光下泛着半透明的光。
他往黑瞎子那边看了眼，对方正蹲在地上摆弄那具粽子，帽檐压得低，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一截线条利落的下颌。
夏驰的视线不自觉往下滑，落在自己露在袖口外的小臂上。
这具身体的骨架是真的细。
手腕处能被他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圈住，小臂内侧的皮肤薄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像冰面下蜿蜒的溪流。
他试着绷紧手臂，也只能摸到层薄薄的肌肉，软而韧，不像黑瞎子那样透着爆发力，倒像上好的丝绸裹着细竹，看着易碎，却有自己的韧劲。
“还在那儿杵着？”
黑瞎子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弄。
夏驰回过神，指尖还停留在自己腰侧——那里的线条收得极窄，隔着薄薄的T恤，能摸到清晰的腰线，往下是微微内凹的小腹，再往下……他猛地收回手，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红。
他知道自己长得惹眼。
穿书前就总被人说“漂亮”，不是硬朗的帅，是带着点攻击性的精致。
眼尾上挑时像淬了蜜的刀，鼻梁高挺却不凌厉，唇色天生偏红，抿紧时唇线锋利，放松时又显得有点肉感。
此刻被巷子里的阴湿气一熏，眼底蒙了层水光，倒添了几分无辜，偏偏那双眼睛亮得很，像藏着星子，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操，这张脸能当武器用吗？
夏驰在心里磨牙。
他宁愿换副孔武有力的身板，哪怕丑点也行。
总好过现在这样，细腰窄肩，连握紧拳头都显得手骨过分秀气。
别人穿书要么是肌肉***自带buff，要么是科技大佬揣着万能包，他倒好，除了这副能看不能打的皮囊，连块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裤兜里只有半包纸巾，还是草莓味的，此刻散发出的甜腻气息混着巷子里的土腥气，显得格外突兀。
黑瞎子不知何时己经站起身，正靠在斑驳的巷壁上看他，墨镜后的视线像带着钩子，慢悠悠扫过他的脸，又滑到他攥紧的手上。
“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他忽然笑了，声音里带着点砂砾感，“在琢磨怎么用你这张脸迷惑粽子？”
夏驰被戳中心事，脸更烫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因为动作急，宽松的裤腿扫过脚踝，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腕，骨窝深陷，像玉雕的。
“我才没有，”他梗着脖子反驳，声音却有点发虚，“我在想……为什么连个基础道具都没有？
哪怕给把水果刀呢？”
黑瞎子挑眉，没接话，只是弯腰从地上捡起块锋利的碎砖，扔了过来。
夏驰下意识去接，指尖触到冰凉的砖面，差点没拿稳，砖角在掌心划了道浅痕，渗出血珠来。
“喏，武器。”
黑瞎子摊摊手，语气平淡，“这儿的规矩，想要什么，自己捡。”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夏驰流血的掌心，没什么温度，“还有，别总把‘为什么’挂在嘴边。
你这副样子，问多了，容易被人当成祭品。”
夏驰低头看着掌心的血珠，心里那点委屈忽然涌了上来。
他这具身体的皮肤太嫩，稍微碰一下就红，此刻掌心那道血痕格外显眼，像在白纸上划了道红 ink。
他吸了吸鼻子，没吭声，只是悄悄把掌心往身后藏了藏。
黑瞎子像是没看见，转身重新蹲回粽子旁边，指尖在对方僵硬的关节处摸索。
“这老东西的寿衣是缎面的，”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针脚是苏绣的手法，不是本地工匠的手艺。”
夏驰一愣：“这跟剧情有关系？”
原著里只说这粽子是附近陈家的，没提过寿衣。
“剧情？”
黑瞎子嗤笑一声，指尖猛地用力，掰开了粽子蜷曲的手指，“小同志，你那本破书里没写的事多了去了。
比如……”他顿了顿，侧耳听着巷尾的动静，“比如现在，有位‘客人’不请自来了。”
（夏驰穿书把盗墓笔记这本书也带来了黑瞎子看了）夏驰的心猛地一沉。
他屏住呼吸，果然听见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混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正从巷尾的黑暗里钻出来，带着股浓得化不开的腥气。
他下意识往黑瞎子身边靠了靠，动作间，宽松的T恤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精致的锁骨窝，那里还沾着点刚才不小心蹭到的灰尘，像白瓷上落了点墨，格外扎眼。
“怕了？”
黑瞎子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很近，带着点凉意，“刚才不是挺横的？”
夏驰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碎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震得肋骨都在发颤——这具身体的胸腔偏窄，心跳声格外清晰。
“记住了，”黑瞎子忽然侧身挡在他前面，一只手按在他肩上，力道不轻，“一会儿跑的时候，别回头。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被追上了，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的手很烫，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掌心的粗糙和温度，压在夏驰纤细的肩骨上，竟奇异地带来点安全感。
夏驰抬头，只能看见黑瞎子的侧脸，墨镜依旧挡着眼，下颌线绷得很紧。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讨厌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哪怕对方眼里满是戒备，哪怕对方从一开始就说“不信任何人”。
巷尾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黑瞎子的手从他肩上移开，按在了后腰的刀鞘上。
“跑。”
只听他低喝一声，夏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道推着往前冲。
他踉跄了两步，回头时，正看见黑瞎子拔刀的动作，月光落在刀面上，反射出一道冷光，照亮了他线条分明的下颌，和自己刚才没注意到的——黑瞎子脖颈处露出的一小片皮肤，颜色是健康的蜜色，和自己的冷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操，现在想这个干什么！
夏驰猛地回神，撒腿往前跑。
风在耳边呼啸，他能感觉到自己细瘦的小腿肌肉在发力，带着点颤，却跑得飞快。
宽松的裤腿被风吹得贴在腿上，勾勒出笔首纤细的线条。
没有金手指又怎样？
这副漂亮的皮囊，这条能跑的腿，不就是现在最好的依仗吗？
他咬着牙，没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