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傻
南攸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望着夜空发呆。
突然，一声轻轻的呼唤打破了宁静：“姐姐~”南攸转头，院外，林子衿穿着一件蓝色的小睡衣，手里拿着一个小网兜，胸前微微起伏，***的小脸泛着薄红，亮晶晶的眼睛正有些害羞地看着她。
而林家夫妻在正相携着，默默站在不远处，温柔地看着。
南攸站起身，走到林子衿身边:“走吧。”
两道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重叠，拉成长长的影子。
小巷的后面是一片小小的树林，午后总有乘凉的老人坐在树荫下，手里摇着蒲扇，乐呵呵地谈笑着。
“姐姐，那边有!”林子衿兴奋地指着前方，拉着南攸就往前跑，又突然停住，用小网兜小心翼翼的去捉。
夜空中的星星格外耀眼，萤火虫的光亮映在眼眶，像往清澈的湖水中撒了一把金粉，璀璨而明亮。
南攸看着林子衿笨拙的动作，没忍住，轻笑一声，“给我吧。”
从林子衿手里接过网兜，南攸盯上了一只飞行缓慢的萤火虫，她悄悄从背后靠近，林子衿跟在旁边，睁着大大的眼睛，大气不敢出，时机到了，南攸迅速一挥。
“抓，抓住了！”
林子衿兴奋地叫起来，南攸不紧不慢从宽大的裤带中拿出一个玻璃瓶，将萤火虫小心装了进去，盖上她提前做好的通风盖，递给林子衿。
林子衿惊喜地握住玻璃瓶，亮晶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点点星光跳跃，嘴角不自觉上扬，南攸心想：幼稚。
南方的雨总是这样缠绵，细密的雨丝斜斜地织着，将整个小巷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中。
南攸蹲在巷口的青石板上，看着雨水顺着凹凸不平的纹路蜿蜒流淌，形成小小的溪流。
她穿着一件微微宽大的蓝色外套，黑色长发随意地扎成低丸子头，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更衬得她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两个月的时间，南攸和林子衿几乎天天黏在一起，也可以说是林子衿的单向奔赴，不过南攸从没拒绝。
她似乎己经习惯了陪伴，但总在一个人的时候，默默走到巷口，好像远方还能看见父母向她招手的画面。
一滴泪划过脸颊，滴落在水流中，流向小巷尽头。
蝉鸣还未完全消散，九月的风己经裹挟着桂花的甜香掠过小巷，九岁的南攸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指尖反复摩挲着书包上的银色拉链。
奶奶推着卖废品的三轮板车走到她身旁，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搭在她肩头，笑着说，“小寒，要去上学了，紧不紧张呐。”
南攸摇摇头，站起身，“走吧，奶奶。”
说着，把手搭在板车扶手上，一同推着往院外走。
废品站就在去学校的路旁，奶奶卖完废品，把板车托放在废品站门口，牵着她往学校走去。
阳光穿过校门口的梧桐枝桠，在地面洒下晃动的光斑。
南攸被奶奶牵着手，淹没在潮水般的新生和家长里。
此起彼伏的"妈妈我要喝果汁""老师好"的声音，像煮沸的蜂蜜水般黏腻，她攥紧书包带往奶奶身后缩了缩。
"是老师吗？
诶，您好，请问报到处怎么走呐？
"奶奶拦住抱着作业本的年轻老师。
南攸盯着对方白球鞋上沾着的粉笔灰，听着奶奶絮絮叨叨地询问报到流程。
报到处排着长龙，奶奶踮脚填表时，她悄悄退到墙角，数着地砖缝隙里的蚂蚁。
手续办好后，奶奶带着她穿过爬满紫藤的长廊。
蝉鸣声里，远处传来"嗒嗒"的脚步声，像有谁在刻意踩着地砖格。
南攸抬头，看见穿藏蓝色背带裤的男孩正蹦跳着朝这边跑来，发梢还沾着亮晶晶的汗珠。
"姐姐！
"男孩在她面前刹住脚，胸口剧烈起伏。
往日总扎着冲小啾啾的黑发今天服帖地垂在额前，背带裤肩带上别着歪歪扭扭的姓名牌，"林子衿"三个字被水彩笔涂成了彩虹色。
奶奶笑着戳戳南攸后背："跟子衿打声招呼呐。
"南攸抿着唇朝林子衿挥了挥手。
明明在心里己经认为是熟稔了，在目光聚集下却还是无法自然相处。
"奶奶，姐姐是在我楼上吗？
"林子衿乖乖的询问，楼上是二年级的楼层，奶奶笑了笑说：“南攸晚读书一年，跟子衿你上同一级呢。”
南攸轻轻抿了抿嘴，看向站在那乖巧的男孩，只见他微微张开了小嘴，随后就是喜悦的欢呼：“太好了，太好了，我跟姐姐上同一级，我们可以一起玩啦！”
男孩的笑声仿佛会传染，站着的几人都忍不住被他感染，笑了起来，她看着他弯起的圆眼，心脏控制不住的，扑通扑通。
报名告一段落，家长也陆续离开校园，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斜斜洒进来，照亮了讲台上老师手中的花名册。
林子衿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嫩的脸颊泛着苹果般的红晕，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冲着周围的同学甜甜地笑着。
“哇，他好可爱！”
“我想和他做同桌！”
小朋友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不一会儿老师确认完名单，允许他们在班里自由活动，林子衿的课桌旁就围满了同学。
他从书包里掏出妈妈准备的水果糖，分给每一个靠近他的小伙伴，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教室里。
而隔着一堵墙的另一个教室里，南攸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比同龄小女生高出半头，精致的小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
同学们好奇地打量她，却被她清冷的目光吓得不敢靠近。
课间休息时，她安静地翻看着刚发的课本，周围的热闹仿佛与她无关。
突然，“咚”的一声，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撞到了南攸的课桌上。
小胖喘着粗气，涨红着脸说：“同学，我……我能坐这里吗？”
显然，他迟到了，周围也没有位置了。
南攸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小胖如释重负地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一包薯片：“分你一半！
我叫张明远，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南攸迟疑了一会，在那双期待的目光下,轻轻接过：“谢谢，我叫南攸。
"下课***响起，林子衿迅速跑出教室，探着头往隔壁班教室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熟悉身影。
她还是那么安静，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姐姐！”
林子衿朝她挥手。
南攸抬起头，目光与他相撞的瞬间，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林子衿还在朝她卖力挥手，周围的同学也跟着围了过来。
南攸放下课本走了出来，“这是你的姐姐吗？”
小伙伴们好奇地问。
林子衿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递给南攸：“给姐姐留的，超超超级甜哦！”
南攸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糖果。
--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