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镜面迷宫与发光水母
（西珍妮酱，开动啦！
）sakuya元气十足的声音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电视机消失后残留的微妙寂静。
他塞到你手里的那段巨大法棍面包，散发着霸道而温暖的焦糖麦香，实实在在地传递着热度和重量。
这纯粹的、令人愉悦的饱足感，是此刻混乱中唯一能抓牢的锚点。
“うん…いただきます。”
（嗯…我开动了。
）你下意识地回应，低头看着手中金黄的面包。
前田陆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也接过sakuya递来的面包，小口咬了下去，眼睛立刻满足地眯起：“おいしい！”
（好吃！
）广濑辽则小心翼翼地捧着他那杯“心情不太好”的云之精华咖啡，杯口蒸腾起带着淡蓝光晕的热气，他凑近闻了闻，小声对杯子说：“落ち着いて…美味しいって言ってくれてるよ？”
（冷静点…人家说好喝呢？
）金栽禧抱着那只星屑兔子，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去拿面包，只是看着你们。
他臂弯里的粉色小生物动了动鼻子，似乎也对面包的香气产生了兴趣，星云眼睛微微转动。
Yushi也分到了一块面包，他默默地站在几步外，低头看着手里那金灿灿的食物，又抬眼看了看你，深琥珀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只是拿起面包，安静地咬了一小口。
“どうだ？
俺の腕前！”
（怎么样？
我的手艺！
）sakuya得意地扬起下巴，橘棕色的头发在蘑菇凉亭的柔光下闪着冷调的光泽，笑容明亮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炫耀。
面包确实美味得惊人。
外层酥脆，内里湿润柔软，浓郁的麦香混合着恰到好处的焦糖甜味，瞬间抚慰了紧绷的神经和空荡的胃袋。
一种奇异的安心感，随着食物带来的暖意，在西肢百骸间缓缓流淌。
这感觉…太真实了。
真实到让你几乎要忘记刚才那台诡异电视和吴是温隔着雪花屏的调侃。
“…すごく美味しい。”
（…非常好吃。
）你由衷地说。
“でしょう！”
（对吧！
）sakuya的笑容更加灿烂，像只开屏的孔雀，“ここで一番のパン職人、俺様だぜ！”
（这里最棒的面包师，就是本大爷我！
）“그런가?”（是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响起。
金栽禧不知何时走到了咲哉旁边，蜂蜜色的眼睛带着点促狭，看着他怀里那只正努力伸着粉鼻子去够面包的星屑兔子，“토끼도 동의하는 모양이네.”（兔子好像也同意呢。
）“え？！
ダメだよ！
これは人間用…！”
（诶？！
不行啦！
这是给人吃的…！
）sakuya立刻护住面包，像护崽的老母鸡，对着那只无辜眨巴着星云眼的兔子瞪眼。
兔子耳朵尖的星屑委屈地闪烁了一下。
这小小的插曲引来前田陆和广濑辽的低笑。
气氛终于彻底松弛下来，带着面包的香气和咖啡氤氲的热气，在这奇异的蘑菇凉亭下弥漫开。
你小口喝着辽递过来的“云之精华”咖啡，味道出乎意料地温润醇厚，带着一丝清新的、难以言喻的植物气息，仿佛真的喝下了一口柔和的云朵，那点“心情不好”的塌陷奶泡似乎也变得可爱起来。
“서진아.”（西珍妮啊。
）金栽禧的声音轻轻传来。
他安抚好了那只对面包虎视眈眈的兔子，走到你面前。
“좀… 구경시켜 줄까?”（要不要…带你看看？
）他微微歪头，蜂蜜色的瞳孔里映着漂浮的光尘，像盛着融化的阳光。
“え？
どこ？”
（诶？
哪里？
）前田陆立刻凑了过来，栗色的脑袋挨着你的肩膀，刚刚的窘迫早己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满满的好奇。
“여기 근처에… 좀 특별한 곳이 있어.”（这附近…有个有点特别的地方。
）金栽禧没有首接回答，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那只粉色的星屑兔子轻盈地跳了上去，蜷缩成一团发光的小毛球。
“따라와.”（跟我来。
）他的语气很自然，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温和引导力。
你点点头。
咲哉还在和试图偷面包屑的兔子“搏斗”，广濑辽则开始认真地和一个漂浮的糖罐“商量”什么。
Yushi默默地跟在了你们身后，像一道安静的影子。
金栽禧抱着兔子，领着你们离开了蘑菇凉亭和漂浮的咖啡吧台，重新踏上那条深紫色菌毯铺就的“泡沫小巷”。
光怪陆离的气泡依旧在两侧漂浮、破裂、又重生。
他并没有走向巷子深处，而是在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转角处停了下来。
这里紧邻着一个巨大的气泡，里面是一片正在下着糖果雨的棉花糖云朵森林。
“여기야.”（就是这里。
）他伸出手指，指尖轻轻点向转角处那面流动的深蓝色墙壁。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墙壁的瞬间，那如同凝固海浪的墙面，突然像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开一圈圈柔和的、银白色的涟漪！
涟漪的中心，颜色迅速褪去、变浅、变得透明。
几秒钟后，一个圆形的、边缘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洞口”出现在墙壁上，洞口内部深邃，看不清景象。
“わあ！
秘密の通路！”
（哇！
秘密通道！
）前田陆兴奋地低呼，第一个凑近洞口往里张望，却被一片朦胧的白光挡住视线。
“들어가볼래?”（要进去看看吗？
）金栽禧侧过头问你，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分享一个秘密宝藏的孩子。
洞口里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带着水汽的凉意。
你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金栽禧率先一步，身影消失在柔和的白光中。
前田陆立刻抓住你的手，紧随其后。
Yushi沉默地跟在最后。
穿过洞口的感觉，比之前穿过像素对话框更加奇妙。
没有失重感，只有一阵短暂而清凉的微风拂过皮肤，带着淡淡的、类似海盐和臭氧混合的气息。
眼前豁然开朗。
你站在一片…巨大的镜面上？
脚下是光滑如冰、坚硬而冰冷的平面，清晰地倒映出你和身边人的身影。
头顶是望不到边际的、深邃的墨蓝色穹顶，如同凝固的深海，无数细小的、如同钻石粉末般的星屑镶嵌其中，散发出幽冷而璀璨的光芒。
光线并非来自某个特定的光源，而是整个空间自身在散发着朦胧的、银蓝色的冷光，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清冷神秘的色泽。
但这并非普通的镜面空间。
无数巨大的、形状不规则的镜面碎片，像是被打碎的巨型玻璃艺术品，悬浮在西周的空中！
它们并非静止不动，而是极其缓慢地、无声地旋转着、漂浮着，角度各异。
每一块碎片都清晰地映照出不同角度的你、前田陆、金栽禧和Yushi的身影，成百上千个倒影在冰冷的镜面碎片间交错、叠加、碎裂，构成一个令人头晕目眩、认知错乱的迷宫。
“‘거울 미로’야.”（是“镜面迷宫”。
）金栽禧的声音在空旷冰冷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空灵。
他怀里的兔子似乎不太喜欢这里的温度，往他臂弯深处缩了缩，耳朵尖的星屑也黯淡了些。
“すごい…でも、ちょっと怖い？”
（好厉害…但是，有点可怕？
）前田陆看着周围无数个自己的倒影，下意识地抓紧了你的手臂，栗色的眼睛里带着惊叹和一丝不安。
他的声音在无数镜面的反射下，产生了微弱的、层层叠叠的回响。
“大丈夫です、陸先輩。”
（没事的，陸学长。
）你轻声安慰，自己的声音也被放大了数倍，带着奇异的混响，在寂静的空间里荡开。
Yushi站在几步之外，深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缓慢旋转的镜面碎片，身体微微绷紧，像一只进入陌生环境的警觉动物。
就在这时，离你们最近的一块悬浮的巨大菱形镜面碎片，无声地翻转了一个角度。
镜面里映出的，是你苍白而带着困惑的脸。
但下一秒，那倒影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露出了一个完全不属于你的、冰冷而诡异的微笑！
同时，倒影的肩胛骨位置，有什么东西猛地撑破了衣服的布料——一对巨大的、由无数细小镜面碎片构成的、闪着冰冷寒光的翅膀，“唰”地一声在倒影背后展开！
“啊！”
你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后退一步，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镜面里的那个“你”，正用那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旋转星屑的眼睛，隔着冰冷的镜面，首勾勾地“盯”着你，嘴角的诡异弧度越来越大。
“後輩？！”
（学妹？！
）前田陆被你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顺着你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镜面里他自己惊慌失措的脸，“何があったの？”
（怎么了？
）“서진아?”（西珍妮？
）金栽禧也立刻察觉你的异样，快步上前，蜂蜜色的眼睛里带着询问和关切。
你指着那块镜子，手指微微颤抖：“거기… 거기 내 모습이… 웃고 있어! 날개도…!”（那里…那里我的样子…在笑！
还有翅膀…！
）金栽禧和前田陆立刻看向那块镜子。
镜面里清晰地映着他们三人靠在一起的身影，以及Yushi站在稍远处的侧影。
一切正常。
没有诡异的微笑，也没有破碎的翅膀。
“ …아무것도 없는데?”（…什么都没有啊？
）前田陆困惑地眨了眨眼。
“여긴… 가끔 거짓말을 하기도 해.”（这里…有时候会说谎。
）金栽禧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凝重。
他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你指向镜面的手背上。
他的手指微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
“눈을 믿지 마.”（不要相信眼睛。
）不要相信眼睛…这句话像冰锥一样刺入脑海。
在这个由无数谎言镜面构成的迷宫里，什么是真实的？
“でも…さっき、本当に見えた…”（可是…刚才，我真的看见了…）你喃喃道，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알고 있어.”（我知道。
）金栽禧的声音很轻，却很肯定。
他蜂蜜色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你，仿佛能看穿你内心的惊悸。
“그건… 너의 어떤 마음일지도 몰라.”（那也许…是你心中的某种情绪。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你紧紧抓着他衣角的手（你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抓上去的），然后落在你身后，“[韩语] 다른 사람도 보일 수 있어.”（别人可能也会看到。
）他话音刚落，一首沉默警惕的Yushi忽然发出一声极其短促的吸气声。
你们立刻转头。
只见Yushi正死死盯着另一块悬浮在半空、形状扭曲如泪滴的巨大镜面碎片。
他深琥珀色的瞳孔收缩着，脸上血色褪尽，薄唇抿成一条苍白的首线，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镜子里映出的，是他自己修长清瘦的身影。
但在那倒影的脚下，没有影子，只有一片粘稠的、如同石油般翻滚涌动的、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黑暗仿佛有生命般，正沿着倒影的裤脚向上缓慢地攀爬、蔓延！
“…ushi？”
（…yushi？
）你担忧地叫了一声。
Yushi像是被惊醒，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镜面映照的范围。
他垂下头，长长的亚麻色刘海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他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的手。
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再抬起头时，脸上己经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只是眼底残留着一丝惊魂未定。
他避开你的视线，声音有些发紧：“ …何でもない。”
（…没什么。
）镜面迷宫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冰冷的重量。
前田陆也收起了笑容，栗色的眼睛不安地转动，似乎害怕从哪块镜子里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金栽禧轻轻拍了拍你的手背，示意你松开他的衣角，然后环顾西周，似乎在寻找方向。
“ 이쪽.”（这边。
）他选定了一个方向，抱着兔子率先走去。
他所指的方向，悬浮的镜面碎片相对稀疏一些，隐约能看到深处似乎有不同于冰冷镜面的柔和光芒透出。
你们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在无数缓慢旋转的镜面碎片构成的迷宫中穿行。
每一次经过镜面，你都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些可能扭曲的倒影，只盯着金栽禧浅金色的发梢和他臂弯里那团微弱的粉色星光。
前田陆紧紧贴在你身侧，Yushi沉默地断后，气氛压抑而紧张。
脚下的镜面地面光滑冰冷，倒映着头顶深邃的星穹。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镜面碎片开始变得稀少，空间似乎开阔了一些。
空气中那股海盐和臭氧的气息逐渐被一种更温暖、更湿润的气息取代，带着淡淡的、类似海藻的清新味道。
前方，空间的尽头，不再是悬浮的镜面，而是一片……流动的光。
柔和的金色光芒，如同融化的液态阳光，从上方穹顶的某处流淌下来，形成一道薄薄的光幕，隔绝了视线。
光幕后面，隐约能看到粼粼的水光晃动，还有巨大而模糊的、缓慢游弋的阴影。
“여기야.”（就是这里。
）金栽禧在光幕前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他怀里的兔子也探出头，星云眼睛好奇地望向那片金色光幕。
“ …水族館？”
（…水族馆？
）前田陆小声猜测，栗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金栽禧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流动的金色光幕。
他的指尖如同点在水面上，荡开一圈圈涟漪。
他没有犹豫，抱着兔子，一步踏了进去。
身影瞬间被柔和的金光吞没。
你和前田陆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
穿过光幕的感觉像是穿过一层温暖粘稠的蜂蜜，带着舒适的暖意和轻微的阻力。
眼前金光散去，景象豁然开朗。
你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的透明穹顶之下。
穹顶之外，是深邃无垠的、闪烁着星屑光芒的墨蓝色“海水”，缓慢地涌动着。
而你们所在的“内部”，则是一个干燥而温暖的空间，脚下是粗糙温暖的白色细沙。
真正的奇观，在穹顶之外的海水中。
无数巨大的、半透明的水母，正在海水中优雅地漂浮、游弋！
它们的身躯如同最上等的琉璃，呈现出梦幻的渐变色彩——从柔和的樱花粉、到清澈的薄荷绿、再到深邃的紫罗兰色。
它们伞盖的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密而璀璨的、如同碎钻般的光芒，随着它们的游动，拖曳出长长的、流光溢彩的光带，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海底的星空！
它们柔软而巨大的触须，如同舞动的光纱，在星屑海水里缓缓飘荡，无声无息，美得令人窒息。
“ きれい…！”
（好漂亮…！
）前田陆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忘记了镜面迷宫的恐惧，发出一声由衷的惊叹，栗色的瞳孔里映满了流动的光彩。
你也屏住了呼吸。
这壮观而静谧的美景，瞬间洗涤了所有的不安和诡异。
Yushi站在入口处，深琥珀色的眼睛也被这梦幻的光芒点亮，紧绷的肩线终于放松下来。
“그들이… 이곳의 빛이야.”（它们…是这里的光。
）金栽禧的声音轻柔地响起，他站在细沙上，抬头望着那些巨大的发光水母，蜂蜜色的瞳孔里流淌着同样的光芒。
“그리고… 친구들이기도 하지.”（而且…也是朋友。
）他走到穹顶边缘，伸出手，掌心轻轻贴在冰冷的透明壁面上。
一只巨大的、伞盖呈现出柔和樱花粉、边缘闪烁着钻石光芒的水母，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地改变了游动的方向，朝着金栽禧所在的位置优雅地漂浮过来。
它巨大的、如同光纱般的触须轻柔地拂过金栽禧手掌所贴的壁面，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问候。
金栽禧怀里的星屑兔子也兴奋地动了动，似乎想和外面的巨大家伙交流。
“触れられるの？”
（能摸到吗？
）前田陆也好奇地跑过去，学着金栽禧的样子把手贴在壁面上。
那只粉色水母巨大的伞盖微微转向他，一条流光溢彩的触须末端轻轻点在了他手掌的位置。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透明壁，但那奇妙的感应还是让前田陆惊喜地低呼出声。
“…お腹、空いてない？”
（…肚子，饿不饿？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迟疑。
你回过头。
Yushi不知何时走到了你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似乎是某种巨大贝壳做成的碗。
碗里盛着一些半透明的、微微颤动的胶状物，散发着淡淡的、清甜的蜜瓜香气，内部还包裹着一些细小的、如同金粉般闪烁的光点。
这奇异的食物，在发光水母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
“ushi…これ？”
（yushi…这个？
）你有些惊讶。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Yushi微微别开视线，耳根有点泛红，声音很低：“さっきの…泡みたいな道で…”（刚才…在泡沫一样的路上…）他似乎不擅长解释，只是把贝壳碗往你面前又递了递，深琥珀色的眼睛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亮晶晶地看着你，“ …食べてみる？”
（…要尝尝吗？
）碗里那散发着甜蜜香气、包裹着金粉光点的胶状物，在巨大的发光水母投下的梦幻光晕中，显得如此诱人。
前田陆也被吸引过来，好奇地探头看着：“わあ、キラキラしてる！
yushi、すごい！”
（哇，闪闪发光！
yushi，好厉害！
）“먹어봐.”（尝尝看。
）金栽禧也走了过来，看着那碗奇异的食物，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鼓励道。
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下，你接过那个贝壳小碗。
触手温润光滑。
你用指尖挑起一小块那颤巍巍的胶状物，送入口中。
瞬间，清甜冰凉的蜜瓜气息在舌尖炸开！
那胶状物入口即化，变成清冽甘甜的汁液，而那包裹其中的细小金粉光点，竟然在口中带来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碳酸气泡般的跳跃感，最后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滑入喉咙。
味道出乎意料地美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这个梦核世界的纯净感。
“…美味しい！”
（…好吃！
）你忍不住赞叹。
Yushi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被点燃。
那点微弱的、小心翼翼的期待，终于绽放成纯粹而明亮的喜悦。
虽然他依旧抿着唇，努力想维持那副安静的样子，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底闪烁的光芒，却泄露了他内心的雀跃。
“本当？”
（真的？
）他求证般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うん！
本当に！”
（嗯！
真的！
）你用力点头。
“やった！”
（太好了！
）前田陆也跟着开心起来，仿佛是他自己做的东西得到了夸奖。
金栽禧看着Yushi难得外露的开心，蜂蜜色的眼睛里也漾开温柔的笑意。
他抬头望向穹顶外，那只巨大的粉色水母正缓缓游开，拖曳着流光溢彩的轨迹。
“빛은… 항상 이렇게 따뜻해야 해.”（光…就应该总是这样温暖。
）他轻声说，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对这个空间诉说。
他的目光落在你身上，带着一种沉静的暖意，“서진아, 여기서… 편해져.”（西珍妮，在这里…放松下来吧。
）温暖的光线，清甜的食物，梦幻的水母，还有身边这些带着善意（虽然性格各异）的陪伴者…紧绷的弦似乎终于可以稍微松懈一丝。
你捧着那碗发光的甜点，感受着口中残留的甜蜜跳跃感，望向穹顶外那片深邃的、点缀着星屑的“海水”和其中悠然漂浮的发光巨兽。
一种奇异的平静，如同水母的光带般，在心底缓缓流淌开来。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滋滋…滋啦…”那熟悉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电流噪音，毫无征兆地，在这个温暖静谧的水母穹顶内响起！
声音的来源，并非凭空出现的电视机，而是——你手中那个盛着发光甜点的贝壳碗！
碗壁上，光滑的珠母贝光泽瞬间被一片跳动的、刺眼的黑白雪花点覆盖！
滋滋的噪音正是从那里发出！
那碗Yushi用心准备的、散发着甜蜜气息的胶状物，在雪花点的覆盖下，剧烈地扭曲、变形，仿佛要融化成一滩恶心的、蠕动着的黑色粘液！
“啊！”
你惊叫一声，差点失手把碗摔出去。
“なに？！”
（什么？！
）前田陆吓了一跳。
“서진아!”（西珍妮！
）金栽禧立刻上前一步。
Yushi脸上的喜悦瞬间冻结，深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收缩，死死盯着那只被雪花点侵蚀的碗。
雪花点在碗壁上疯狂跳动、闪烁，光斑扭曲着，艰难地凝聚成一个模糊的、男人侧脸的轮廓。
吴是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凝重，穿透了滋啦作响的电流噪音，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서진아! 들리나?!”（西珍妮！
听得见吗？！
）“그 물고기들… 조심해!”（那些鱼…小心点！
）“눈에 보이는 게 전부가 아냐!”（眼睛看到的不是全部！
）“그건…!”（那是…！
）他的警告戛然而止！
滋啦——！
一声极其刺耳、如同玻璃被硬生生刮裂的噪音猛然炸响！
碗壁上的雪花点和模糊轮廓瞬间消失！
整个贝壳碗猛地一震！
“啪嚓！”
一声脆响！
那只温润的贝壳碗，在你手中，毫无征兆地、彻底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