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抓他,但绝不可能用这种手段!” 马军的手指几乎戳到陈国忠鼻尖上,警服领口被怒火撑得鼓鼓囊囊。
陈国忠猛地甩开他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弟兄们无关!”
“一个人?你担得起吗!” 马军的吼声撞在斑驳的墙壁上,“知法犯法,这跟王宝那群***有什么区别!”
“区别?” 陈国忠突然提高了音量,眼角的皱纹因激动挤成沟壑,“你是不是要把我们几个全部送进监狱?让那***逍遥法外?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马军的拳头在身侧攥得咯咯响,最终却化作一声怒吼,“你们一定是错!”
陈国忠上前一步,胸口剧烈起伏:“当年你把那个贩毒的疑犯打成***,为什么?因为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他该死!当天所有警察都保你,你现在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这句话像块巨石砸进马军心里,他猛地后退半步,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阳光透过天台的铁栏杆,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
陈国忠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伸手拍了拍马军的肩膀:“路已经走到这儿了,回不了头。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我不会连累你和阿明。”
“陈 Sir。” 闫明突然开口,陈国忠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
“要做就做得干净点,别留尾巴。”闫明的语气异常认真,“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能输。”
华哥立刻炸了毛,指着闫明怒道:“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觉得我们办事不牢靠?”
闫明冷笑一声,眼神在他脸上转了圈:“那个傻子是来湾仔警署报案的,录像带我看过,你们想陷害王宝,肯定是要在录像带上做手脚,那他那边的备份一定也拿回来了呗?”
看到闫明不仅猜到了他们的计划,还说出备份。陈国忠几人都惊了。
华哥瞬间慌了:“备份?什么备份?”
看过原片的闫明本来就很不爽这个老家伙,除了忠心,没有一点本事不说,脾气还那么臭。要不是这老家伙办事不干净,陈国忠的计划会功亏一篑?整个反黑组会全部死绝吗?
闫明冷笑对陈国忠道:“确定这种人行吗?傻子那边报案都说有备份了,这都没拿到?我估计你的计划不好实施了。”
陈国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华哥张了张嘴,看着老组长难看的脸色,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阿乐,” 陈国忠转头吩咐道,“去找那个报案人,把备份拿回来,客气点。”
阿乐点点头,转身快步下楼。陈国忠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手:“剩下的,跟我去拿王宝。”
金碧辉煌夜总会的旋转门还在不知疲倦地转着,门口的霓虹灯把 “欢迎光临” 四个字映得血红。陈国忠带着人刚进门,就撞见王宝抱着个粉色的毛绒豹子往外走,身后跟着一群毕恭毕敬的手下。
“王宝!” 陈国忠亮出逮捕令,纸张在指尖微微颤抖,“你涉嫌谋杀,现在正式拘捕你。”
“又是你。” 王宝皱眉,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了,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今天我儿子满月,别搞事。”
“今天是我弟兄的头七。” 陈国忠的声音冷得像冰,“跟我回警局。”
阿琛掏出的手铐还没碰到王宝,就被对方狠狠一脚踹在胸口,踉跄着撞在吧台边。
王宝反手夺过旁边的垃圾桶,抡圆了就要砸向陈国忠的头 —— 马军像道旋风般冲过来,一脚踢飞垃圾桶,铁皮桶撞在吊灯上,玻璃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马军的拳头又快又狠,却被王宝仗着体重优势死死压制。
“砰” 的一声闷响,马军被狠狠摔在赌桌上,红木桌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王宝狞笑着扑上去,却没注意到闫明已经绕到侧面。
“就是现在!” 闫明心里默念,借着冲势一脚踹在王宝胸口。
王宝下意识横臂格挡,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手臂涌上来,踉跄着后退三步,手臂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
他抬头看向闫明,眼里满是惊愕。闫明正举着枪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神却冷的像刀:“拘捕,袭警,枪毙你都行啊,死胖子。”
周围的军装警员立刻围上来,冰凉的手铐 “咔嗒” 一声锁住了王宝的手腕。他恶狠狠地盯着闫明,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我记住你了。”
闫明耸耸肩,把枪插回枪套,弯腰扶起马军。马军揉着发疼的后背,咧嘴一笑:“阿明,身手可以啊,改天较量较量。”
闫明笑着点头,目光却不经意扫过王宝被押走的背影 —— 那胖子嘴角勾起的冷笑,让他心里警铃大作。
西区警署的监禁室里,铁栏杆把王宝的脸切割成一块块。陈国忠指着他,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恨意:“过了今天,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
王宝半眯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得像野兽的咆哮:“那我就让你们这群***出不了警局大门。”
杀气像冰冷的潮水漫过来,闫明知道,“一京之力” 的阿积,已经在路上了。
回到办公室,阿乐刚好拿着备份录像带回来。陈国忠接过录像带,松了口气:“现在就差杀阿伟的那把枪。阿乐,你去弄把黑星,取弹头换证物。”
“我认识人有枪。” 阿乐立刻拨通电话,“喂,有黑星吗?我要一把…… 好,马上到。”
“我跟你去。” 马军站起身。
“我也去。” 闫明同时开口。
陈国忠摆摆手:“你们三个一起去,早点回来。”
交易的地点在城郊的废弃球场,铁丝网锈得掉渣。一群半大的孩子在踢足球。
卖枪的是个染着黄毛的寸头青年,接过阿乐递来的钱,掂量了两下就扔回给他:“七千不够,最少七万。”
阿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耍我?”
“枪就在这儿,要不要随你。” 黄毛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挑衅。
马军皱了皱眉:“我去拿钱,你们在这等着。”
“我还是留下陪阿乐吧。” 闫明看着马军走远的背影,心里打着算盘 —— 在他看来,陈国忠这几个手下本就该死。他只想当个老六,“一京之力” 的阿积,不知道能薅多少羊毛呢。
他找了个堆满杂物的看台躲起来,指尖摩挲着枪套里的融合了Desert Eagle的点38。没过多久,踢球的孩子们突然一哄而散,像是被什么吓破了胆。
阿乐还在原地抽着烟,浑然不觉危险正在靠近。
球场另一端的阴影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黄毛缓缓走出来,手里的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刀鞘被他转得呼呼作响。那人的步伐很慢,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闫明握紧了枪,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 —— 好戏,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