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宋知微站在婚礼后台休息室门外,指尖冰凉。门缝里泄出的喘息和呻吟,像淬毒的针,
扎进她耳膜。季未然和他那位青梅竹马封娉婷,在里面抵死缠绵。她做的第一件事,
是拨通电话,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破碎。“爸,妈,我不要嫁给季未然了,我要回港城。
”电话那头,父母沉默了一瞬,瞬间暴怒。“怎么了微微?是不是季未然欺负你了?
我早说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听着爸妈真切的声音,宋知微眼眶一热,泪水无声滑落。
是了,她重生了。前世,她像着了魔,不顾他们劝阻,抛弃港城宋家的一切,
执意跟着季未然来京城。爸妈气得发抖,说她要嫁就断绝关系。那之后,她在季家受尽委屈,
也硬撑着没脸拨通家里的电话。此刻重听这熟悉的关切,前世的酸楚汹涌决堤。“爸,妈,
过去的事不提了,我现在只想回家。”听见她强忍的哭腔,妈妈声音也哽咽了。“好孩子,
回来就好,家永远等你。”挂了电话,宋知微瞥向休息室那扇紧闭的门,眼神彻底结冰。
她和季未然大学相识,同窗同专业,男才女貌,顺理成章在一起。毕业他回京,她脑子一热,
舍下家族根基,跟他北上。那时才知道,季未然是京城季家的独子。毕业不到半年,他求婚,
她答应了。前世,婚礼结束那天下午,她撞破季未然和封娉婷的丑事。当场闹得天翻地覆。
想离婚,却被季未然囚在季家,寸步难行。两年后,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被不明绑匪劫走,
稀里糊涂丢了命。这一世,婚礼还没开始,她就摸进休息室,
把他们那副丑态拍了个清清楚楚。谁让他们毫不收敛?上一世,
季未然就是顶着被咬破的嘴唇来完婚的。她问起,他只轻描淡写说是磕的。得知真相那晚,
她恶心到吐了一夜,伤了胃,之后只能喝清粥。这次重生在婚礼前,她绝不再走老路!
回到化妆间,手机剧烈震动。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她指尖一颤。她按下接听。
男人清冽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微微,真想好了?定要嫁他?”上一世同一时刻,
她也接到这通电话。那时她答:“是,我定要嫁。”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最终只说了句祝福,然后说:“那今后,勿再联系。”可她死后,魂魄却亲眼看见。
那个在港城翻手为云、矜贵非常的男人,对着她的尸首泣不成声。也是他倾尽手段,
逼得季家破产,季未然绝望自尽。最后,他捧着她的骨灰,头也不回地走进深海。
她竟从不知,他爱她至此。这一世,她不想辜负了。“识宴哥哥,若我要逃婚,
你可愿来接我?”电话那端,夜识宴的呼吸骤然一滞。“微微,再说一遍。
”宋知微字字清晰:“识宴哥哥,我要逃婚,你来接我,好不好?”化妆间里落针可闻。
静默良久,夜识宴沉声问:“可知让我抢婚,是何意?”“我知。”宋知微语气斩钉截铁,
“我很清醒,亦知所言为何。”“我不想嫁季未然,想回港城,想回到你身边。”“好。
”夜识宴应得毫无犹疑,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的燥意。第二章“港城正遇百年台风,
交通瘫痪,赶去需时间,微微,等我。”台风?交通瘫痪?宋知微猛地想起前世葬礼上,
爸爸对夜识宴说过的话。“识宴,不怪你,当初要不是为了微微,你也不会台风天出事,
损了一目。”难怪后来他总戴着墨镜,原来伤在此时?难道前世他就想来抢婚?
听到夜识宴在电话那头吩咐助理安排赴京行程,宋知微急声打断。“不行!你不能来!
”夜识宴语气骤然冷下去,带着自嘲的低笑。“不要我来?微微,这又是戏耍哥哥的新把戏?
”“你根本无心要我抢婚,对否?”听出他话里的失望,想到他前世的结局,
宋知微恐惧得浑身发颤,慌忙解释。“不是的!识宴哥哥,台风太危险了,
等交通恢复再来好不好?”“我已经告诉爸妈要回港城,我们很快就能团聚,
我怕你出事……”夜识宴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心尖似乎软了一下。“好,知道了,
我不冒险。气象说台风五日后过境,至多五日,我亲去接你。”挂了电话,
宋知微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距离婚礼开始不到半小时,她站起身,拿起剪刀,
“咔嚓”一声裁断了鱼尾婚纱沉重的曳地裙摆。她不做被囚养的金鱼,
她要回港城那片自由的海!另一边,休息室里。封娉婷抚摸着季未然唇上被她咬出的伤痕,
泫然欲泣。“对不起然哥哥,我不是故意……”季未然把她的手拉到唇边轻吻,“不怪你,
是我的错。”“那婚礼怎么办?要是被知微姐看见……”“怕什么。”季未然把她揽进怀里,
浑不在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知微爱我至深,不会怀疑的。
”封娉婷眼底暗芒一闪即逝,藏得极好。两人一同出现在婚礼现场,
季未然那群兄弟心照不宣,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季少厉害啊,嫂子就在后台,还敢偷腥?
”季未然轻哼一声,满脸不以为意。吉时已到,
司仪高声喊:“有请新娘入场——”梦幻的灯光聚焦,大门缓缓开启。
季未然含笑整理了一下西装。本该新娘站立的位置,此刻却空无一人。
季未然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新娘呢?!”人群中不知谁嚷了一句。司仪还想打圆场,
季未然已经跳下台,一把揪住后台人员的衣领,目眦欲裂。“新娘呢?我花钱雇你们,
把人弄哪去了?!”季家父母在台下看着这场闹剧,气得脸色铁青。“还不快去找!
都愣着干什么?立刻把宋知微给我找回来!”所有人倾巢而出,
很快在另一个宴会厅找到了宋知微。“宋知微!”季未然冲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她手中的刀叉滑落,锋利的边缘瞬间在她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
“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今天是我们婚礼!”宋知微抿唇看着腕上渗出的血,
挣扎道:“你先放手……”封娉婷从指指点点的人群里挤出来,看到她的样子,
故作惊讶地惊呼。“知微姐,你的裙子怎么了?这可是花百万定制的婚纱啊!”季未然一愣,
低头看向宋知微的婚纱。那重工的华丽裙摆,已经被她剪断,只剩下便于行动的长度。
“再闹脾气也不能毁婚纱啊,这可是你和然哥哥的婚礼!”封娉婷惨白着脸后退一步,
捂着嘴,一副内疚自责的样子。“莫不是因为我跟然哥哥亲近,你不高兴了?
”季未然不悦:“娉婷,别胡说,知微怎么会……”宋知微直接打断他:“我确实介意。
”封娉婷一噎,显然没料到她这么直接承认。前世的宋知微当然不会说,她被季未然蒙蔽,
天真地以为这只是青梅竹马间正常的亲密。这一世,她不打算再忍。“封小姐,
你和季未然之间的举止越界了,我非常介意你的存在。”第三章封娉婷立刻踉跄着后退两步,
转身就要跑。季未然当众甩开宋知微的手,追上去一把将封娉婷搂进怀里,回头厉声斥责她。
“知微,你什么意思?我早告诉过你娉婷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总要刁难她?
”“你太不懂事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宋知微静静看着他,
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婚后也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封娉婷。
她以为自己心已经凉透了,可再次经历这一幕,委屈还是不受控制地漫上心头。明明以前,
季未然也是这样护着她的。他会在她路上遇到骚扰时第一时间出现替她撑腰。
会在同学造谣时默默收集证据为她反击。可那个季未然,好像死在了大学时光里。
她常常怀疑,那是不是只是她做的一场美梦。幸好,最多五天,夜识宴就到了。
见她眼中流露出落寞,季未然心头掠过一丝快意。宋知微果然还是离不开他。
季未然冷下脸:“行,那我如你所愿,今天婚礼取消,等你想通了再办!”说完,
他搂着封娉婷转身就走。偌大的宴会厅顷刻间只剩下宋知微一个人。望着季未然决绝的背影,
她低声呢喃。“不会再办了,季未然,我不会嫁给你了。”手腕上的痛感这时才迟钝地传来,
她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从前她手上破点皮,季未然都紧张得不行。
如今血染红了半边手臂,他却视而不见。宋知微草草用纸巾按住伤口,出门拦了辆出租车。
在路边等车时,一排豪车齐刷刷停在她面前。季未然降下车窗,
副驾驶上坐着眼眶还红着的封娉婷。季未然冷着脸:“上车。”宋知微后退两步,
皱着眉看他,又瞥了眼封娉婷,漠然道:“不上。”封娉婷立刻去拉车门,
“知微姐不喜欢我,我自己回去……”季未然一把拽住她,对着宋知微更加不耐烦。
“不准下!就是惯的毛病!”季未然满脸阴郁,“不坐我的车,就坐他们的。
”他那群兄弟纷纷摇下车窗,热情地招呼她上车。看着一张张熟稔的脸孔,
宋知微胃里一阵翻涌恶心。正是这群人,明知季未然和封娉婷那点龌龊事,却联手瞒她至深。
此刻这声声“嫂子”,虚伪得令人作呕。她抗拒的姿态太明显,季未然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宋知微,你这么有骨气,有本事今晚别回家!”恰在这时,她叫的网约车到了。
宋知微回了他一个“好”字,拉开车门坐进去,扬长而去。留下季未然在车里,
阴鸷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离开港城前,夜识宴给过她一张卡,
她直接刷卡入住了离季家最远的总统套房。傍晚,手机响了,是夜识宴发来的消息。
他竟在她下榻酒店附近订好了顶级餐厅的位置和礼物。
宋知微佯装生气地撒娇:“你偷偷监视我的卡!”夜识宴低笑回复:“不是偷,
是光明正大地关心。”宋知微稍作打扮,刚走进餐厅,
侍者便恭敬地送上了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和一个精致的礼盒。“那位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心头的阴霾被这抹亮色驱散了些。正要入座,封娉婷那尖利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知微姐?你怎么在这里?这玫瑰……啊!你该不会对不起然哥哥吧?”回头,
果然看见封娉婷和她身边脸色阴沉如水的季未然。“逃婚、不回家,就为了这个?
”季未然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宋知微懒得理会他们,
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季未然见不得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冲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强行把她拉起来。玫瑰掉落在地,被他泄愤似的狠狠踩了几脚。“告诉我!
送你花的男人是谁?!”第四章季未然正好抓在她腕上的伤口处,宋知微疼得倒抽冷气,
奋力挣脱。“与你何干?”她冷冷地看着他。季未然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缠着的纱布,
刚想开口问怎么伤的,听到她这话,怒火瞬间盖过了那点微末的关心。“你是我未婚妻!
收别的男人礼物,夜不归宿,绿帽子都扣我头上了,你——”宋知微眼神如刀般射过去,
季未然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目光,不由得一窒。“季未然,这话该我问你才对。绿帽子,
你早就给我戴上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给谁看?”她的目光冷冷扫向躲在他身后的封娉婷。
封娉婷吓得又往季未然身后缩了缩。宋知微点开手机,播放了白天在休息室录下的视频,
不堪入耳的声音立刻在安静的餐厅里回荡起来。季未然脑中“轰”的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铁证如山,他终于明白她今天所有反常的原因。季未然顿时心虚起来。封娉婷反应更快,
“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对不起知微姐,是我太爱然哥哥了,
一时糊涂才会这样,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你既然从我身边夺走了他,求你好好待他!”好一个封娉婷,三言两语,
倒把宋知微塑造成了横刀夺爱的第三者。“够了!”季未然心疼地扶起封娉婷,
厌恶地瞪着她,“知微,你太过分了!”宋知微指着季未然,气得浑身发抖。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各种目光落在他们三人身上。“最后问你一次,送你花的,是谁?
”宋知微冷声道:“无可奉告。”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就被季未然扛了起来,
任凭她怎么挣扎踢打,他手臂如铁箍般紧紧勒住她的腰。回到季家,
季未然粗暴地将她掼进卧室。他刚想继续逼问,封娉婷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季未然脸色一变,
语气急切:“娉婷别怕,我马上来接你!”说完,他看都没看宋知微一眼,
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房门被从外面反锁。宋知微望着紧闭的房门,心头一片凄然。
第二天清晨,封娉婷端着热粥来了。宋知微还没来得及碰碗,封娉婷仰起脸,
朝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紧接着,那碗滚烫的热粥就“不小心”地倾覆在两人手上。
季未然正好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惊怒交加。“宋知微,你干什么!
”季未然心急如焚地查看封娉婷被烫红的手背,那里很快鼓起两个水泡。“没事的然哥哥,
知微姐可能不想吃早饭,是我硬要她吃点,她才生气打翻的……”“你太过分了!
”季未然一把推开宋知微。宋知微踉跄着摔倒在地,地上的碎瓷片狠狠扎进她小腿,
血瞬间涌了出来。季未然已经打横抱起封娉婷,火急火燎地往外冲去找医生。
只丢下一句冰冷的命令:“既然不吃,今天就都别吃了!”宋知微苦笑一声,
她连一个字都没说,罪名就已经定下了。她挣扎着爬起来,自己翻出药箱清洗伤口包扎。
家里的老佣人看不下去,小声劝她:“宋小姐,您何苦呢?跟少爷低个头认个错吧,
谁不知道……”谁不知道封娉婷不过是个保姆的女儿,仗着和季未然一起长大,
就在季家作威作福。只有季未然被蒙在鼓里。宋知微没让她再说下去。她回到房间,
把自己关起来,假装消沉。环顾房间里那些季未然送的贵重物品,
她只拿起了父母送她的成人礼玉镯。然后,义无反顾地翻窗逃了出去。
第五章夜识宴三天后就会到,加上前世,宋知微已经两年没见过他了。她想为他挑件礼物,
但不能刷他的卡,否则惊喜就没了。可毕业后她就给季未然当了半年总裁助理,
后来因为筹备婚礼离职,身上几乎没什么钱。她在商场挑拣了很久,
最后选中一款性价比还不错的领带。结账时,季未然恰巧走进了店里。
季未然已经知道她翻窗逃走的事,正在气头上。见她转身在柜台结账,脚步还有点跛。
季未然一怔,立刻猜到她是翻窗扭伤了脚。“您挑的这款可是本店爆款,
好多人都买来送恋人呢!”店员热情地说。宋知微微微一笑:“嗯,我也觉得它很衬他。
”季未然的心瞬间软了一下。她竟然跳窗也要出来给他挑礼物?回想这几天的种种,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季未然很清楚,宋知微不可能认识其他权贵。她出身普通,
毕业后又做他的总助几乎形影不离,根本没有出轨的机会。季未然决定给她个台阶下。
等她今晚把领带送给他,他就原谅她,并和封娉婷彻底断干净。到了夜里十一点,
还不见宋知微回来。季未然冷着脸让助理去查,才知道宋知微早就回了那家总统套房。
季未然立刻驱车赶到酒店,疯狂地拍门。宋知微见是他,隔着门问:“什么事?
”季未然语气阴郁:“开门。”她不开,他就持续不断地拍门,声音震天响。无奈之下,
她只好开了门。季未然不由分说推她进去,把房间角角落落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第三个人。
“你怀疑我被别人包养?”宋知微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我可没你那么道德败坏。
”季未然眼底布满红血丝,检查完后似乎稍微平静了些。“跟我回家。”他不顾她的反对,
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强硬地把她拖到酒店楼下。“在这等着,我去开车。
”宋知微翻了个白眼,正好夜识宴发来消息,她低头回复。没注意到角落处,
一辆没开车灯的轿车正失控般加速朝她冲来!她被撞得飞了出去。视线模糊的尽头,
她看到驾驶座下来的女人哭着扑进季未然怀里。“然哥哥,我撞到人了,怎么办?
我会不会坐牢啊?”“别怕,有我兜着。”季未然开车带着封娉婷飞快逃离现场,
甚至没有拨打急救电话。宋知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醒来时,季未然站在病床边,
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抱歉,昨晚有事没来得及去接你,肇事者还没找到,
不过……”宋知微心如死灰,没想到季未然为了包庇封娉婷,竟想瞒天过海。
酒店门口那么多监控,他真当她是傻子?“是封娉婷。”她直接打断他,“我看见了。
”季未然脸上的愧色更深,但语气仍是居高临下。“别怪她,她开车少,
昨晚太慌张才撞到你。你也没什么大事,就别计较了。”宋知微转身用被子蒙住头。
季未然见她拒绝沟通,还想再说什么。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季未然看到来电显示,
嘴边的话立刻咽了回去。“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完,
他边接电话边快步冲出了病房。他一走,宋知微立刻翻身坐起找手机,
才发现手机已经在车祸中摔坏,无法开机。幸好伤势不算太重,她忍着痛走到医院外,
用现金买了部新手机。插上电话卡的瞬间,无数未接来电的提示疯狂涌出。足有两百多通,
全部来自同一个名字——夜识宴。第六章震惊间,夜识宴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宋知微赶紧接起。“抱歉识宴哥哥,昨晚出了点意外,手机坏了。
”夜识宴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沉得可怕:“微微,如果下次再失联,
就算翻遍整个京城,我也会把你找出来。”宋知微的心猛地一揪,她知道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前世,他确实这样做了。她压下翻涌的心绪,努力安抚好他。挂了电话,
宋知微毫不犹豫地走进警局报警。刚走出警局大门,就看到季未然焦灼地奔来。
见她竟然从警局出来,季未然脸色大变,急声问道:“知微,你去警局干什么?”“报警。
”她言简意赅,绕开他就想走。季未然猛地拽住她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回拖。“不行!
立刻跟我进去销案!”宋知微拼命挣扎:“凭什么?她做错了事就该负责!
”面对季未然的要求,警察询问她的意见。“我坚决不撤案!”“当事人不同意,
我们也无法强制撤案。”季未然脸色阴鸷得可怕,不顾她刚出车祸需要住院观察,
强行把她带离了警局。季未然把宋知微拖到封娉婷面前,封娉婷怯生生地看着她:“然哥哥,
知微姐是不是不肯原谅我?”季未然冷哼一声:“给娉婷道歉。”宋知微昂着头,
倔强无比:“绝无可能,她该受到惩罚。”封娉婷的眼泪啪嗒掉下来:“是我对不起知微姐,
我这就去自首……”季未然怒火攻心,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我让你道歉!
”宋知微被打懵了,两世加起来,季未然从未对她动过手。季未然自己也愣住了。
管家匆匆跑进来:“少爷,警察来了,说封小姐涉嫌肇事逃逸,要带回去问话。
”季未然瞥了一眼旁边哭得梨花带雨的封娉婷,狠下心。“来人!把宋知微带到地下室去!
什么时候肯道歉,什么时候放出来!”说完,他拉着封娉婷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知微竭力嘶喊:“我不去地下室!我有幽闭恐惧症!”没有人理会。
她被粗暴地关进了冰冷漆黑的地下室。白昼的光线从高窗透进一丝,
季未然拿着谅解书来找她。看见她满面泪痕蜷缩在角落,他愣了一下,
随即冷着脸把文件丢在她身上。她被惊醒。“签了谅解书,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宋知微的声音因为哭泣和寒冷变得嘶哑:“我不签。”季未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轻轻拍了拍手掌:“这可由不得你。”几个人涌进来,按住她的头和四肢,强行掰开她的手,
在谅解书上按下了指印。事情办完,他们像丢垃圾一样把她扔回地下室冰冷的地面,
再无人过问。入夜,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封娉婷。她带着怜悯的神情蹲下身,晃醒了她,
然后得意地指着自己脖子上璀璨夺目的珠宝。“瞧,你费尽心机把我送进局子,
然哥哥转头就送我三千万的首饰赔罪。”“知道他为了给我脱罪动用了多少人脉吗?宋知微,
他肯为你做什么?”“你拿什么跟我比?”第七章宋知微神志昏沉,
闻言只是轻轻扯了下嘴角。“你喜欢,拿走就是。”封娉婷最恨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她环视四周,忽然从旁边一个废弃的画框上拆下一根尖利的木棒。她勾起唇角,
挑衅地看着宋知微:“那你就好好看着吧。”说完,
她竟毫不犹豫地用木棒狠狠敲向自己额头,接着又猛地撞向旁边的杂物堆,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封娉婷发出刺耳的尖叫,
摔倒时还不忘将那根沾血的木棒塞进宋知微手里。季未然冲进来,看到这一幕,目眦尽裂。
宋知微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季未然眼中那浓重的失望已经说明了一切。
季未然抱起封娉婷就走:“宋知微,你真该受点教训了!”五分钟后,保镖冲进来,
强行把她架了出去。季家人冷漠地看着,没有一个人阻拦。
宋知微被架上一辆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抵达目的地。眼前是郊外一栋废弃的别墅。
她下车就想跑,可哪里是几个壮汉的对手,立刻被按着押了进去。
前世被绑架的记忆汹涌回潮,她声音发颤。“你们是谁?敢动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为首的男人嗤笑一声。“我们就是季少派来的,宋小姐,你就算告状,我们也不会有事。
”宋知微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季未然派人……绑她?他所谓的“教训”,
就是这个?她混乱的思绪还未理清,腿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啊!
”“季少吩咐了,打断你的腿,收收心,别再妄想伤害封小姐。”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她紧咬着下唇,脑中一片空白。棍棒一下接一下狠狠砸在她的腿骨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最终昏死过去。醒来时,
行凶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真的打断了她的腿,她连爬都爬不动。没有人管她,
她在冰冷的地上捱过一整夜,季未然才带着封娉婷出现。看到宋知微头发凌乱,浑身是伤,
像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季未然狠狠皱起了眉头。怎么打成这样?他明明吩咐过下手轻点,
给个教训就行?在他视线不及的角度,封娉婷眼底掠过一丝得意。“然哥哥,
知微姐伤得好重,她没事吧?我这伤不碍事的,快叫救护车送她去医院吧!
”季未然立刻忘了刚才的不适:“都是她咎由自取。
”他不耐烦地上前踢了踢她:“知错了没?”宋知微艰难地睁开眼,看清是他,又闭上了。
“宋知微,你什么意思?”季未然蹲下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她抬起头。
“摆这副清高样子给谁看?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他强行把她提起来,
拖行到封娉婷面前。宋知微被他掐得几乎窒息,他一松手她就剧烈咳嗽起来。
“跪下来给娉婷道歉,我就叫医生给你治腿。”宋知微沉默着,一声不吭。“算了吧然哥哥,
知微姐这样也跪不下……”封娉婷假意劝阻。季未然冷笑一声,
眼底寒光一闪:“谁说跪不下。”他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提起来,不顾她腿上的剧痛,
强行摆弄成跪姿。骨头断裂处的剧痛钻心蚀骨,她脸色惨白,嘴唇咬出了血,
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呼。“道歉!”季未然厉声喝道。宋知微伏在地上,
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绝不!”季未然双目赤红。她明明痛得浑身都在抖,
为什么就是不肯服软?明明只要说一句道歉,就能得到治疗。“娉婷,过来。
”季未然的声音冷得像冰,“随你怎么弄,让她给你磕三个头,这事就算完。
”封娉婷假惺惺道:“这不好吧?”“有什么不好。”他说着,
像示范一样狠狠一脚踹在宋知微受伤的腿上,“像这样就行。”宋知微死死咽下痛呼,
反而昂起了头。得了季未然的授意,封娉婷不再伪装。她嘴上说着“对不住了知微姐”,
脚下却毫不犹豫地踩上她的后脑。“嘭!”一股狠力踩下,
宋知微的额头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瞬间,头晕耳鸣,眼前发黑。“哎呀,
对不起知微姐,我没站稳,不是故意的……”宋知微的声音仿佛隔得很远。
封娉婷接连又是两脚,次次都用尽全力,把她的头脸狠狠踩进尘土里。三个头磕完,
季未然冷眼旁观,搂着封娉婷转身就走。“什么时候真心悔改了,什么时候再找人给你治腿。
”季未然的声音毫无感情。他根本不在乎浑身是伤、腿骨断裂的宋知微,
在这废弃的别墅里要怎么活下去。痛,全身都在剧痛。宋知微意识模糊,
蜷缩得像只濒死的虾。身下的血慢慢洇开,像开往死亡的彼岸花。不知过了多久,
有人一脚踹开了摇摇欲坠的大门,狂奔到她身边。
一股临海城市特有的咸湿水汽驱散了浓重的血腥味。她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起。
那人的肩头还带着未干的雨水,发梢的水珠滴落在她干涸的眼角。像一滴迟来的眼泪。
“识宴……哥哥……”她虚弱地唤了一声。“是我,微微,别怕,哥哥来了。
”积压的疼痛和委屈瞬间奔涌而出,身上的伤痛仿佛放大了万倍。“我好痛,哥哥,
好痛……”泪水迅速浸透了夜识宴胸前的衣衫。夜识宴抱着她,不断催促助理:“再开快点!
”终于抵达医院,即使提前得到消息的医生,看到夜识宴怀中遍体鳞伤、腿骨明显异常的她,
也倒抽了一口冷气。宋知微立刻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持续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夜识宴就在门外寸步不离地守了十二个小时。医生终于出来,夜识宴立刻冲上前。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夜识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是病人腿部骨折严重,
需要非常漫长的恢复期,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离开后,
夜识宴周身寒气四溢:“查清楚了?”助理战战兢兢地回答:“查清楚了,
是季未然指使人打断了宋小姐的腿。”季未然。他竟敢如此对待微微!
夜识宴眼底的杀意汹涌迸现。“不惜一切代价,我要季家破产!”第八章宋知微再次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夜识宴布满血丝却依旧深邃的双眼。她恍惚了片刻,才慢慢厘清现状。
她被季未然的人打断了腿,被迫向封娉婷下跪磕头。然后,夜识宴来了,把她救了出来。
夜识宴……今天是他计划中的第几天?宋知微猛地回过神,抓住夜识宴的手。“识宴哥哥,
台风停了吗?”她慌乱地去扯他的领带,想把他拉近些,仔细查看他的眼睛。“你没出事吧?
”动作牵动了腿上的伤,疼得她倒抽冷气。夜识宴赶紧扶她躺好,起身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毫发无损。”看到她真的没事,她的心才落回实处。转念又问:“你怎么提前来京城了?
不是应该今天才到吗?”提到这个,夜识宴眼底寒意渐浓,但她没察觉。“从前天开始,
你就失联了。我说过,如果再失联,就算翻遍京城,我也要找到你。”所以他来了,
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季家手里硬生生把她抢了出来。
宋知微忧心忡忡:“我们在京城没什么根基,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夜识宴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傻丫头,别忘了,夜家是港城第一世家,
多少人盼着跟我合作。”“昨天刚落地,就不下十拨人主动找上门谈生意了。
”宋知微微微一怔,她几乎忘了,夜家的根基和能量,远非季家可比。
夜家在港城是真正的呼风唤雨,季家在京城,不过是在名流圈里排得上号而已。
她前世真是瞎了眼,放着家族根基不要,放着这位港城顶级大佬的深情不要。跑到京城,
嫁给一个根本不懂珍惜她的男人。夜识宴在京城停留了五天。第一天,
他一下飞机就直奔郊外别墅,把她救了出来。第二天,他守到她苏醒。
这个三十多小时没合眼的男人,终于在她病床边像个少年般沉沉睡去。第三天,
夜识宴联系了港城最好的医院和康复中心,为她安排好转院事宜。同时,
处理那些闻讯赶到医院求见的合作方。助理第三十六次挡回访客后,
迎面遇上了第三十七拨人。季未然和封娉婷。助理上报,夜识宴和宋知微也立刻知道了。
“夜总,季家来人,也回绝吗?”助理请示。
夜识宴看向病床上正小口吃着从港城空运来的甜点的宋知微。“微微,你说呢?
”夜识宴问她。“你的生意,你做主。”她含糊地应着。夜识宴忽然凑近,
指尖轻柔地抹去她嘴角沾着的一点奶油,然后极其自然地送进了自己口中。
宋知微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脸颊慢慢染上红晕。“小馋猫,回家让你吃个够。”他低笑。
宋知微有些羞恼地冲他皱了皱鼻子。再转向助理时,
夜识宴的语气恢复了冷淡:“让他们过来吧。”另一边,
得到允许的季未然和封娉婷喜出望外。前往病房的路上,季未然紧张地整理了三次领带。
夜识宴一落地就和京圈最顶级的世家谈成了合作。
其后无数企业想求见这位港城巨擘都吃了闭门羹,唯独他们季家得到了机会,希望很大。
“待会儿见了夜总,千万注意分寸,别留下坏印象。”季未然叮嘱。
封娉婷自信地笑着:“放心吧然哥哥,我从小跟着你见的世面,
可不是知微姐那种小门小户能比的,绝不会失礼。”话音刚落,病房门打开,
夜识宴走了出来。封娉婷那最后一句,清晰地落入了夜识宴耳中。
第九章夜识宴的表情瞬间冷若冰霜。“我只给你们三分钟,方案不合心意,合作免谈。
开始吧。”他说完,慵懒地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一下下敲击着昂贵腕表的表盘。
季未然立刻示意助理开始讲解。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夜识宴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每一次指节叩击表带的轻响,都像重锤敲在季未然几人心头,冷汗浸湿了他们的后背。
终于,在倒计时结束的最后一秒,助理完成了介绍。夜识宴没有评价,
只是淡淡开口:“我需要询问我爱人的意见。”京城众人只知夜识宴在医院,
却不知病的是谁,他将消息封锁得密不透风。季未然此刻才惊觉,住院的竟是夜识宴的爱人。
“谈完了?”宋知微见夜识宴这么快返回,有些疑惑。“没有。
”夜识宴用柔软的纸巾细致地替她擦拭嘴角沾的甜点屑,宋知微也安然享受着他的照顾。
“但你真的希望我与他们合作吗?微微,我要听实话。”宋知微撇了撇嘴,
带着点小任性:“才不想呢。”“知道了。”夜识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我马上回来,
想想晚上想吃什么。”病房门再次开启时,夜识宴脸上方才的温柔已荡然无存。
他语气疏离而礼貌:“她说不想,抱歉,请回吧。”季未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脱口而出:“夜总,您不能让夫人如此草率决定啊!她甚至都还没听过我们的方案!
”封娉婷也急切地帮腔:“是啊夜总,不然让我进去,亲自跟夫人聊聊?
”夜识宴冰冷的眼神扫过封娉婷,忽然改变了主意。“季家想合作,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
”季未然眼中燃起希望:“什么条件?夜总请讲!”夜识宴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
目光锁在封娉婷身上:“你身边这位……似乎格外‘关心’我爱人,我很怀疑她别有用心。
若你能剁下她的手指,给我爱人赔罪,我便答应合作。”封娉婷霎时面无人色,
季未然的脸色也难看至极。夜识宴看似针对封娉婷,实则是在狠狠打季未然的脸。
季未然咬紧牙关,强忍屈辱:“不知我们何处得罪了夜总?今日应是初次见面吧?
”夜识宴语带讥讽:“或许得罪的是别人呢?不妨回去好好想想,有没有招惹过不该惹的人。
”“或者,你真可以考虑用她的手指来赔罪。”封娉婷惊恐万状地缩到季未然身后。
季未然将她护住,声音压抑着怒火:“夜总若无意合作,也不必如此羞辱!
夜家我们高攀不起,告辞!”说完,季未然带着满腔怒气,领着一众人狼狈离去。
第十章第四天,医院评估宋知微的情况达到了转院条件。夜识宴定好转院时间,
柔声问她:“还有什么想做的吗?”宋知微这才想起,之前为夜识宴买的领带,
还留在酒店的总统套房。她提出去酒店取回,夜识宴便安排了轮椅,亲自推着她前往。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背后的季未然收回了探究的视线。是夜识宴?他推着的,就是他的爱人?
但那天之后,无论夜家还是季家,合作都已成泡影。季未然心中冷笑,
恶意翻涌:原来他夫人是个站不起来的残废,难怪藏得严实!回到套房,
宋知微找出那个装着领带的礼盒,郑重地交到夜识宴手中。夜识宴拆开,凝视着那条领带,
久久沉默。宋知微有些忐忑:“我知道,它肯定比不上你那些定制的,
但这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所以……”“我很喜欢。”夜识宴的声音低沉沙哑。他的知微,
小时候连发卡都要最贵的,如今却为了钱,露出这样不安的神情。他将领带递回宋知微手上。
“知微,我要你亲自为我戴上。”夜识宴俯身靠近,清冽的古龙水气息瞬间将宋知微包裹。
宋知微的脸颊微微发烫,手指微颤着为他系领带。可她手生,怎么也系不好,领带歪歪扭扭。
夜识宴低低地笑了,声音带着蛊惑:“怎么了,知微?害怕?哥哥又不会吃了你。
”宋知微恼羞成怒,将领结胡乱一打,便将他推开。“好了!”看着系得不成样子的领带,
夜识宴反而愉悦地笑了。回医院的路上,夜识宴毫不遮掩,大大方方将领带展示在外。
只有宋知微羞红了脸。第十一章第五日是返程的日子。登机前,宋知微与爸妈通了电话。
挂断电话,才留意到夜识宴也在与人通话。“对,你只管按计划行事,利润不会亏待你。
”“为了他不该得罪的人,少打听。”飞机起飞,
宋知微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带给她无尽痛苦的城市,决然收回目光。季未然,从此山高水远,
永不相干。飞机在港城降落,舱门开启的瞬间,礼炮声骤然响起。爸妈扑上前,
看到宋知微腿上厚厚的石膏和苍白的脸色,心疼得眼泪直流。
这也是宋知微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双亲,眼眶瞬间就红了。“我的知微,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啊?
”妈妈哽咽着抚摸她的脸。宋知微抹去泪水,“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就留在港城,守着你们。
”抵达港城最好的私立医院,病房宽敞明亮,布置得温馨舒适,一应俱全。
“还是识宴考虑周到,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最懂你需要什么。”爸爸感慨道。
宋知微悄悄抬眼去看夜识宴,正撞上他低头凝视她的温柔目光。
宋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小声嘟囔:“哪有一起长大,
他大学毕业后就不怎么理我了……”声音虽小,夜识宴却听得真切。
“原来是嫌哥哥不跟你玩了?难怪后来对我忽冷忽热。”夜识宴蹲下身,
与轮椅上的宋知微平视。“那我以后,每天都来见你,原谅我,好不好?
”宋知微瞥了一眼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爸妈,抿着唇不说话。
宋父宋母立刻心领神会地笑着退出了病房。夜识宴维持着蹲姿,
深邃的眼眸望进宋知微的眼底:“那我再问一次,微微,愿意原谅我吗?
”宋知微望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清晰地回答:“我愿意。”回到港城后,
宋知微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月,才回到宋家。这一个月,识宴哥哥每天雷打不动地来看她,
总会带上礼物。有时是价值不菲的珠宝,有时只是他们学生时代常吃的小摊上的点心。
宋知微每天都会期待,猜想着他下一次会带来什么。与此同时,季未然的日子却急转直下。
季家几个关键项目,接连撞上京圈陆家的布局,损失惨重。一次宴会上,
季未然如常去向陆总敬酒。陆总打量了他几眼,客套又疏离地与他碰了杯。
“听说季家最近决策屡有疏漏?生意难做,行事更需谨慎啊。”陆总的话带着敲打的意味。
识宴哥哥离京前特意致电,让他给季家制造些麻烦。这不像识宴哥哥一贯的作风,
况且季家与夜家一南一北,素无仇怨。陆总好奇查探,才知季未然那个逃婚的未婚妻,
竟是夜识宴的青梅。这分明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季未然听出话里有话,
虚心问道:“还请陆总明示。”陆总意味深长地说:“家里的人,定要善待。家人,
才是最大的招财树。”封娉婷补完妆出来,拿了杯香槟,很自然地挽住季未然的手臂。
她也听到了陆总的话,故作娇羞地举杯:“多谢陆总提点,我们季家人感情可好了。
然哥哥这么好,怎么会亏待家人呢。”她话锋一转,语气忽然带上了委屈:“非要说的话,
最近也就只有……”季未然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也就只有宋知微,先是“逃婚”,
又不断“害”封娉婷受伤,搅得季家鸡犬不宁。“多谢陆总提点,症结我明白了。
”陆总看着他,又扫了眼封娉婷,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难怪夜识宴动怒,
他的青梅在季家怕是受尽了委屈。这季未然也是个蠢的,
这种场合还带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整场宴会,季未然在各界名流面前处处碰壁。
季未然面上强撑着,心里却憋着一股邪火。一上车,他就问助理:“宋知微服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