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死在我的恋人,天才雕塑家江川手中。
我的灵魂被禁锢在他杀死我的那把黑曜石刻刀里。我成了他罪行的见证者,
也成了他下一个艺术品的旁观者。现在,他有了新欢,而我,这把凶器,将引导她,
揭开那完美艺术品下,最血腥的真相。一我醒来时,感觉不到四肢,
只有一片极致的冰冷与锋利。我的意识像被揉碎后又强行塞进一个坚硬的狭小躯壳,
动弹不得。紧接着,我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一种全方位的感知。
我看到了我自己的脸。那张曾经被无数摄影师追捧,被誉为具有神性的东方面孔的脸,
此刻双目紧闭,嘴唇青紫,了无生气。我就躺在那个冰冷的工作台上,赤裸着,
像一件等待加工的材料。而我的爱人,江川,那个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天才雕塑家,
正站在我的尸体旁。他穿着白色的工作服,神情专注而狂热,眼神里没有半分悲伤,
只有一种即将完成旷世杰作的兴奋。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刀。
那是一把通体漆黑的黑曜石刻刀,刀柄上还刻着我的名字——墨。
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等等……那把刀……一股无法言喻的战栗穿透了我的身体。
我感觉到了他手掌的温度,感觉到了他指尖的纹路,感觉到了他每一次呼吸带来的微小震动。
我,就是那把刀。我死了,灵魂被困在了杀死我的凶器里。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
在我混乱的意识里炸开。我疯狂地尖叫、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无法撼动这刀锋分毫。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川,这个我爱了五年,视若生命的男人,用我的灵魂所附身的这把刀,
开始在他此生最完美的作品——我的尸体上,进行创作。小墨,别怕,很快就好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仿佛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情人,你知道吗?死亡的瞬间,
你脸上的惊恐和绝望,是我见过最美的东西。那才是艺术的极致,是『涅槃』真正的含义。
涅槃,是他为这件作品取的名字。我的灵魂在刀身里痛苦地嘶吼。原来,
他口中一次次描绘的艺术巅峰,不是我们共同的创作,而是我的死亡献祭。
刀锋划过我的皮肤,我能感觉到一种诡异的连接。仿佛被切割的不是那具冰冷的尸体,
而是我残存的意识。每一刀,都伴随着他病态的赞美。看这线条,多完美。小墨,
只有死亡才能让你永恒。你的恐惧,你的不甘,都会成为这件作品的灵魂。他一边说,
一边哼着我最喜欢的那首小调。那是我枕在他怀里时,他最喜欢为我唱的歌。如今,
这歌声却像魔鬼的诅咒,将我的灵魂一寸寸凌迟。我看着他如何处理我的尸体,
如何用专业的化学药剂使其不腐,如何在我脸上、身上刻画出他想要的神性。那不是我,
那是一个被他臆想和扭曲后的怪物。整整七天七夜。我被囚禁在这把刀里,
被迫观看了这场由我的死亡构成的艺术创作全过程。我的爱意被碾碎,我的尊严被践踏,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恨意,像黑曜石的刀身一样,冰冷、坚硬、漆黑。当最后一刀落下,
江川满意地端详着他的作品。那是一个保持着临死前惊恐神情的我的雕像,栩栩如生,
却又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他放下我,这把沾满了我血肉的刻刀,
轻轻吻了一下雕像冰冷的嘴唇。晚安,我的涅槃。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声音瞬间切换成惊慌失措与悲痛欲绝。喂?警察吗?我……我的未婚妻林墨……她失踪了!
我的意识,随着他这句无耻的谎言,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与怨毒之中。江川,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涅槃。二时间对我来说失去了意义。作为一把刀,
我没有日夜之分。我被江川清洗干净,擦得锃亮,然后像一件艺术品一样,
被陈列在他那座名为涅槃的雕塑旁边的玻璃柜里。我成了他罪行的最佳注脚,
一个沉默的、无人能懂的嘲讽。涅槃一经展出,便引起了轰动。整个艺术界都为之疯狂。
评论家们用尽了华丽的辞藻来赞美这件作品,称它捕捉到了生与死的临界点,
充满了对终极哲学的探讨。江川的名字,一夜之间登上了神坛。我听
着展厅里潮水般的赞誉,只觉得恶心。他们赞美的每一分,都是用我的血肉和恐惧堆砌而成。
警察来过几次。为首的是一个姓陈的警官,三十多岁,眼神像鹰一样锐利。他每次来,
都会盯着涅槃看很久,眉头紧锁。江先生,我们查过,
林墨小姐失踪前最后联系的人是您。陈警官的声音很沉。江川一脸悲戚,
眼眶红得恰到好处:是,我们约好那天晚上一起吃饭,可我等了她一夜,她都没有来。
我以为她只是工作忙,直到第二天……他说着,声音哽咽,痛苦地别过头去,
仿佛不忍再看那座雕像。这座雕像,和林墨小姐太像了。陈警官的视线转向了我,
隔着玻璃柜,我仿佛能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这是我以小墨为原型创作的,
本想在她生日那天给她一个惊喜,江川苦笑着,谁知道……现在,这成了我唯一的念想。
他说得滴水不漏,情绪真挚得连我都快要相信了。陈警官没有再问什么,
只是在展厅里踱步。他带来的法医和技术人员对整个工作室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但江川处理得太干净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我的父母也来了。他们苍老了许多,
我妈一看到那座雕像,就崩溃地哭倒在我爸怀里。川儿啊,
我们家小墨……她到底去哪儿了啊?江川走上前,轻轻扶住我妈,声音沉痛:阿姨,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小墨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说出死要见尸四个字时,
嘴角勾起了一个无人察觉的、极其微小的弧度。但我看见了。我就在他身旁,
从我光滑的刀面上,我清晰地看到了他那副伪善面具下,一闪而过的、得意的、残忍的笑。
那一刻,我所有的怨恨凝聚成了实质。我疯狂地冲击着这具刀的躯壳,我渴望跳起来,
刺穿他虚伪的喉咙。刀身轻微地嗡鸣起来。玻璃柜里,我的刀身发出了细微的、高频的震动。
正在安慰我父母的江川身体一僵,猛地回头看向我。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
他快步走过来,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看穿这块冰冷的石头。陈警官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常,
走了过来:江先生,怎么了?江川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可能是我的错觉。这把刀……是我最珍爱的工具。他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警告。
我知道,他察觉到了什么。我的心,如果还有心的话,已经沉到了谷底。我不仅无法复仇,
甚至连我这唯一的栖身之所,也可能被他发现异常,然后被他彻底销毁。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收敛起所有的情绪,重新变成一块冰冷死寂的石头。江川盯了我很久,
才缓缓移开视线。陈警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玻璃柜里的我,又看了一眼江川,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分。展览结束了。
我被江川带回了他的工作室,那个我被杀害的地方。他把我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在手心摩挲。
他的指尖冰凉,像蛇的信子。小墨,是你吗?他对着我轻声说,
语气里带着一种病态的好奇,我就知道,你这么爱我,怎么舍得离开我呢?
你果然还在这里,陪着我,对不对?我的灵魂在尖叫,在否认。别怕,他笑了起来,
那笑容让我遍体生寒,这样更好。你可以亲眼看着,我如何走向更高的巅峰。
你将是我永远的、唯一的见证者。他把我放回了工具架上,然后转身,开始清理画板,
准备迎接他的下一个模特。我绝望地躺在工具架上。我以为我会永远这样,被他囚禁,
看着他逍遥法外,用我的死亡红利享受着世人的崇拜。直到那天,工作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她叫苏晴,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也是江川最狂热的崇拜者。她的出现,
像一缕微光,照进了我无边的黑暗。三苏晴的到来,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死水的池塘。
她年轻,有活力,看江川的眼神里充满了星星,那是未经世事的天真和对偶像的无限崇拜。
像极了当年的我。江川老师,我……我能做您的助手吗?我什么都可以做!不要薪水也行!
她紧张地搓着手,脸颊泛红。江川看着她,眼神温柔,
嘴角挂着那种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充满魅力的微笑。当然可以,他欣然同意,
我正需要一个有灵气的助手。我的心猛地一沉。我知道,江川的狩猎,又开始了。
苏晴成了工作室的常客。她帮江川整理画具,调配颜料,做一切杂活。而江川,
则会不经意地指点她几句,让她受宠若惊。他开始像当初对我一样,
对苏晴讲述他的艺术理念,那些听起来高深莫测,实则包裹着自私与残忍内核的歪理。
真正的美,都诞生于极致的情感。爱,恨,恐惧,绝望……他一边说,
一边用画笔轻轻拂过苏晴的脸颊。苏晴的脸更红了,她沉浸在与偶像近距离接触的喜悦中,
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而我,只能作为一个冷冰冰的旁观者,看着历史在我面前重演。
我的怨恨与日俱增,却又无能为力。我无数次尝试着发出声响,或者震动,
但自从上次被江川察觉后,他似乎对我有了防备。他很少再碰我,
只是把我远远地放在工具架的最高层。我像一个被打入冷宫的怨妇,
绝望地看着我的仇人与新欢在我面前调情。直到一天下午。江川有事外出了,
工作室里只剩下苏晴一个人。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哼着歌,擦拭着画架和工具。然后,
她看到了我。她似乎对我这把与众不同的黑曜石刻刀很感兴趣。她搬来梯子,
小心翼翼地爬上来,把我从架子上取了下来。当她的指尖触碰到我刀身的瞬间,
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她的体温,她的气息,不像江川那样让我感到彻骨的冰冷和压迫。
她的生命力,纯净而温暖,像一股细流,涌入了我的身体。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或许……我可以通过她!我凝聚起我所有的意念,
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集中在与她指尖接触的那一点上。嗡——一声极其轻微的嗡鸣,
只有握着我的人才能感觉到。苏晴呀了一声,手一抖,差点把我摔在地上。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好像不明白这把刀为什么会震动。她没有像江川那样立刻警觉,
只是好奇。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我的刀身。好奇怪的刀……她喃喃自语。机会!
我用尽全力,将一小片记忆的碎片——我临死前看到的,江川那张狞笑的脸——投射出去。
那不是画面,而是一种感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感。苏晴的脸色唰
地一下白了。她猛地松开手,我从她掌心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铛啷声。
她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里充满了惊恐。怎么了?门口传来了江川的声音。
他回来了。他看到掉在地上的我,和脸色惨白的苏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老师……我……我不小心把您的刀碰掉了。苏晴吓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把刀……好冷。江川没有说话,他走过来,弯腰捡起了我。在他握住我的瞬间,
我立刻收敛了所有气息,变回一块死物。但他握着我的手,却越来越紧,
紧得仿佛要将我捏碎。他的目光在苏晴惊魂未定的脸上,和我的刀身之间来回扫视。
一把刀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他淡淡地说,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温度,
以后别乱碰我的东西。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和苏晴说话。苏晴被吓到了,
她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地道歉:对不起,老师……江川没再理她,
他拿着我,走到窗边,对着光,仔细地审视着我的刀身,那眼神,
像是在审视一个不听话的囚犯。我知道,我刚才的尝试,又一次引起了他的怀疑。
但我没有后悔。因为我看到,苏晴虽然低着头,但她看向江川的眼神里,除了崇拜和害怕,
第一次,多了一丝不易察 munder 的……困惑和畏惧。我种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怀疑的种子。现在,我只需要等待,等待它在苏晴的心里,生根发芽。四那次之后,
工作室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江川对苏晴的态度,不再是纯粹的温和与欣赏,
多了一丝审视和控制。他会不经意地问起苏晴的家庭、朋友,甚至她过去的感情经历。
而苏晴,面对他时也多了一份小心翼翼。她不再敢靠近我,
甚至会下意识地避开我所在的那个工具架。但我知道,那颗种子已经在她心里发芽了。
我能感觉到,当她以为江川没注意时,她会偷偷地、飞快地瞥我一眼,眼神复杂。
江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变得更加谨慎。他把我收进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里,
彻底隔绝了我和苏晴接触的可能。我被关进了更深的黑暗里。盒子里一片死寂,
我感知不到外界的光线,也听不清他们的对话。我只能通过木盒的震动,
模糊地判断他们是否在工作室里。绝望再次将我淹没。我唯一的希望,被江川轻易地掐断了。
我就这样在黑暗中被囚禁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有一天,我感觉到了剧烈的震动。
盒子被拿了起来,然后被放进了一个更大的空间里。我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江川要带我去哪里?销毁我吗?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我被销毁,
我这点残存的意识,恐怕也会烟消云散。我的仇,就再也报不了了。汽车行驶了很久,
终于停下。盒子被打开,刺眼的光线让我一时无法适应。我发现我被带到了一个画廊。今晚,
这里有一个江川的私人酒会,庆祝涅槃即将被海外一位富商以天价收藏。
我被当作江川的幸运物,和他那些画稿一起,陈列在休息室的展示柜里。隔着玻璃,
我看到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围绕在江川身边,说着奉承的话。
江川游刃有余地应酬着,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我的父母也在。他们被江川请来,
作为受害者家属,来衬托他的深情与伟大。他当着所有媒体的面,
宣布会将这次拍卖所得的一部分,成立一个林墨失踪人口寻找基金会。虚伪!无耻!
我的刀身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嗡鸣。突然,我看到苏晴也来了。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江川看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亲昵地揽住她的腰,
向众人介绍:这是我的学生,苏晴,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年轻艺术家。
苏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酒会进行到一半,陈警官也来了。他没有穿警服,只身一人,
表情严肃,像个不速之客,让现场的气氛瞬间有些凝滞。江先生,恭喜。
陈警官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陈警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江川的笑容不变,怎么,
案子有进展了?有点小发现。陈警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枚耳钉,
是我失踪时戴的那对珍珠耳钉中的一只。我们在您工作室附近的一个下水道口,
发现了这个。江川的瞳孔微不可见地缩了一下。我记得,那天我挣扎的时候,
这只耳钉掉在了地上,被他一脚踢到了角落。他以为处理掉了所有痕迹,却漏掉了这个。
这……这确实是小墨的。江川的脸上适时地露出悲伤和惊讶,
怎么会……怎么会在那里?这也是我们想问的。陈警官的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
林墨小姐失踪当晚,曾有邻居听到您工作室里传出争吵和女人的尖叫声,
您对此有什么解释?全场的宾客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川身上。
江川的脸色白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他苦笑道:陈警官,您知道,艺术家创作时,
情绪总会比较激动。我有时会播放一些素材,或者自己模仿一些声音来寻找灵感。
至于争吵……我那天晚上根本没见到小墨,又怎么会和她争吵?他的解释天衣无缝。
邻居的证词、一枚耳钉,都不足以构成证据。陈警官沉默了。他知道,这次的突袭又失败了。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脸色苍白的苏晴突然开口了。江川老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但异常清晰,您说您寻找灵感时会模仿声音……那您能模仿一下那天晚上的尖叫声吗?
全场哗然。江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猛地转头看向苏晴,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杀意。他没想到,
这个一直对他百依百顺的女孩会当众给他致命一击。我被囚禁在木盒里,
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振奋!苏晴,她终于开始行动了!我的机会,来了!
五苏晴的问题像一颗炸弹,在酒会现场炸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川身上,
等待他的回答。那是一种混杂着好奇、怀疑和期待的目光,像无数根针,刺向他伪装的面具。
江川的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苏晴,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但他毕竟是江川,
只是一瞬间,他就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转而露出一副受伤和失望的表情。苏晴,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心,你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你是在怀疑我吗?
他把问题巧妙地抛了回去,将苏晴置于一个忘恩负义、无理取闹的位置上。
苏晴的身体在发抖,面对偶像的质问和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她的脸涨得通红。但我能感觉到,
她的内心深处,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我没有……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
直视着江川的眼睛,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灵感,
需要模仿那种……充满绝望和恐惧的尖叫。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陈警官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向前一步,不给江川反击的机会:是啊,江先生。
我们也很想知道。不如您就模仿一下?也好让我们判断,邻居听到的,和您的『灵感』,
是否一致。这是一个死局。模仿,等于承认自己可能发出过类似声音,坐实了邻居的证词。
不模仿,更显得心虚。江川的拳头在身侧紧紧握住。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