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符水之毒婆婆掐着我的喉咙给我灌符水,门外的老公陈浩,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反手带上了卧室的门。砰的一声闷响,像是砸在我心口上,震得耳朵里嗡嗡的。“唔…咳咳!
” 那碗黑漆漆、黏糊糊的玩意儿,带着一股子烧焦的纸灰混着铁锈的腥气,
硬是灌进了我的嗓子眼。滚烫的液体灼烧着食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恶心得我差点当场吐出来。可王桂芬——我那“好”婆婆,那双枯树皮一样的手像铁钳,
死死卡着我的下巴,浑浊的老眼里闪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偏执光芒。“给我咽下去!
一滴都不许剩!” 她嘶哑的声音刮着我的耳膜,“丧门星!喝了快一年了,
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老陈家要绝在你手里了!”我被迫仰着头,喉咙被掐得生疼,
生理性的泪水糊了满脸。视线越过婆婆花白的头发,只看到那扇紧闭的房门。陈浩就在外面。
我的丈夫。他甚至懒得走进来看一眼这场由他亲妈导演的酷刑。365天,整整一年。
每一天,都是这样一碗来自地狱的“符水”,强行灌入我的身体。我试过反抗,
结果就是被婆婆抓得胳膊上全是血痕,骂得更难听。陈浩呢?
永远只有一句:“妈也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好,你就忍忍。”忍?
我的身体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像一具被蛀空的破麻袋,沉甸甸地往下坠。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洗个澡,下水口能堵住。镜子里的脸,蜡黄,眼窝深陷,两颊瘦得凹了进去。
最可怕的是晚上。只要一闭眼,那个梦就缠上来,甩都甩不掉。黑沉沉的夜色里,一口枯井,
井沿上坐着一个女人,看不清脸,只看见一身红得像血一样的裙子。她不说话,就低着头,
对着那口深不见底的井,呜呜咽咽地哭。哭声钻进骨头缝里,又冷又瘆人。每次惊醒,
都是一身冷汗,心脏狂跳,像是要挣脱肋骨蹦出来。白天浑浑噩噩地去上班,
强撑着处理文件,眼前总发花。同事小赵凑过来,一脸担忧:“苏晚,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跟张纸似的,风一吹就倒。真不去医院好好看看?”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摇摇头。
怎么说?说我被婆婆天天灌符水灌成这样的?谁信?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得像场噩梦。
这天晚上,陈浩难得没加班,回来得挺早。他脱下那件挺括的深灰色西装外套,
随手搭在客厅沙发背上,就钻进书房打游戏去了,键盘敲得噼啪响。
客厅里弥漫着他带回来的、若有似无的香水味,一股子甜腻的花香,廉价又刺鼻。
不是我用的牌子。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又冒了出来。
2 背叛的真相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他那件西装外套。没什么特别原因,
就是想摸摸这料子,这花了我两个月工资给他置办的行头。手指下意识地伸进外侧口袋,
空的。又滑进内袋,指尖碰到一张折叠起来的硬纸片。抽出来,展开。
一张打印清晰的电子发票。抬头赫然印着本市最大母婴连锁店的名字。
商品明细:高端进口婴儿配方奶粉一段900g,多功能豪华婴儿车可躺可坐款,
纯棉新生儿抱被蓝色小熊图案。日期:昨天。轰的一声!
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引爆了一颗炸弹。耳朵里瞬间只剩下尖锐的蜂鸣,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四肢冰凉。昨天?陈浩昨天下午说公司有急事要加班!他去了母婴店?给谁买?婴儿车?
奶粉?蓝色的抱被?给谁的?!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捏得我喘不过气。
那张薄薄的发票在我手里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书房里传来的游戏音效,队友的呼喊声,
此刻听起来无比遥远又无比刺耳。我猛地攥紧了那张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不能问。现在不能问。打草惊蛇,什么都完了。我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浑身的战栗,把那张该死的发票小心翼翼地、按照原来的折痕折好,
又原封不动地塞回了他西装内袋。然后,像没事人一样,转身进了厨房。手抖得厉害,
水龙头都拧了好几下才打开,冰凉的水冲在手上,稍微浇熄了一点心头的邪火。
我盯着哗哗流淌的水柱,一个念头疯狂地滋长:跟!踪!他!机会来得比我想象的快。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时,陈浩的微信来了,言简意赅:“晚点回,陪客户吃饭。”又是客户。
我盯着那行字,冷笑几乎要冲破喉咙。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回复得体贴又自然:“好,
少喝点酒,注意安全。” 发完,立刻抓起包,冲出公司,在路边拦了辆出租。“师傅,
去锦江华庭小区,西门。” 那是陈浩公司附近一个中档小区。我报了地址,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出租车汇入晚高峰的车流,走走停停。每一秒的等待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我死死盯着窗外,眼睛都不敢眨。终于,锦江华庭那几栋米黄色的楼出现在视野里。
我让司机在小区对面一个不起眼的便利店门口停下,付了钱,躲进便利店狭窄的货架间,
透过玻璃窗死死盯着小区西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光渐渐暗淡,路灯次第亮起。
就在我腿都站麻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时,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出现了!是陈浩的车!
他缓缓驶入小区地下车库的入口。3 地狱车库来了!我立刻冲出便利店,像一道影子,
趁着保安亭换岗的短暂空隙,贴着墙根溜了进去。车库入口的斜坡带着一股阴冷潮湿的霉味。
巨大的空间里灯光昏暗,停满了车,空气浑浊,只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偶尔响起,
更添几分压抑。我放轻脚步,像猫一样在车辆缝隙间快速穿行,
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每一排车位。找到了!那辆黑色轿车停在靠里的一排。车灯刚熄灭。
驾驶座车门打开,陈浩走了下来,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在家里见过的、近乎轻快的笑容。
他没锁车,快步绕过车头,走向副驾驶。副驾驶的门也开了,下来一个年轻女人,长发,
穿着米白色的羊绒衫,肚子微微隆起,脸上是温柔又依赖的笑。陈浩极其自然地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我的血一下子全冲到了头顶!那个母婴店的发票!那个香水味!
原来根源在这里!就在这时,旁边一辆高大的SUV后面,
转出来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王桂芬!
她手里竟然推着一辆崭新的、刚才发票上那款可躺可坐的豪华婴儿车!车里,
一个裹在蓝色小熊抱被里的婴儿,正挥舞着小拳头。
王桂芬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怒放的菊花,那是我做梦都得不到的慈爱表情。
她根本没看那对狗男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婴儿车里的孩子身上,弯着腰,
用那种能掐出蜜的、甜得发齁的声音逗弄着:“哎哟哟,奶奶的小心肝儿,小乖孙哟!
看看这小脸儿,多俊!可比你爸小时候强多喽!”那年轻女人依偎在陈浩怀里,
声音娇嗲得能滴出水来:“老公,你看妈多喜欢宝宝。等楼上那个病秧子熬不住两腿一蹬,
妈就能搬过来,天天带孙子啦!那套大房子,也终于不用空着落灰了。”她说着,
还故意用肩膀蹭了蹭陈浩的胸口,撒娇道,“到时候,咱们一家四口,才叫圆满呢!
”陈浩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笃定:“放心,
妈找的那个‘大师’说了,那符水再喝个把月,神仙也救不了她。
那房子本来就是婚前她家买的,等她没了,顺理成章就是我的。律师那边我都打好招呼了。
再忍忍,快了。”“对对对!” 王桂芬直起腰,满脸放光,皱纹里都透着算计的精明,
“大师给的方子,万无一失!当年……” 她话头猛地一顿,似乎意识到说漏了什么,
浑浊的眼睛警惕地左右瞟了瞟,才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得意,“反正啊,
就是查不出毛病的‘好东西’,喝了就跟自然衰竭一样!我天天盯着她灌,一滴都不许剩!
浩子,你就等着当新郎官,住大房子吧!”一家三口?我的房子?自然衰竭?大师的方子?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朵,贯穿我的心脏,再炸开,
把五脏六腑都搅得稀烂!原来如此!什么求子!什么传宗接代!全是狗屁!
他们要的是我的命!是我那套婚前买的、地段绝佳、眼看就要拆迁升值、估值近千万的房子!
那个天天灌进我喉咙里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符水,是精心调配的慢性毒药!
365天的折磨,365天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绝望,是他们母子联手为我铺设的黄泉路!
滔天的恨意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咆哮!我死死咬住下唇,
直到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指甲不受控制地深深抠进身旁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壁里,
磨破了皮,渗出血珠,尖锐的疼痛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扭曲的快感和清醒。不能冲出去。
现在冲出去,除了被他们反咬一口疯子泼妇,没有任何意义。打不过,骂不过,
他们有三个人,还有一个婴儿当护身符。法律?证据呢?那碗符水早进了我的肚子!
空口白牙,谁会信我?我慢慢地、慢慢地松开抠着墙壁的手指,
看着指缝间沾染的、属于自己的那点猩红。然后,我抬起手,用同样沾着灰和血的手指,
用力地、狠狠地抹掉脸上失控的泪水和屈辱的痕迹。嘴角,一点点,向上扯开。
一个无声的、冰冷到骨髓里的笑容,在我脸上缓缓绽开。像黑暗中悄然裂开的冰面,
底下是汹涌的致命暗流。好。真好。想我死?想要我的房子?王桂芬,陈浩,
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小三。咱们……走着瞧。4 复仇的序从地狱车库回来的那天起,
我彻底变了个人。面对王桂芬,我不再躲闪,不再流露出丝毫厌恶和恐惧。
她端着那碗黑漆漆的“催命符”进来时,我甚至主动伸出手,
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近乎温顺的讨好:“妈,我自己来吧,别累着您。
”王桂芬明显愣了一下,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又被那种掌控一切的得意取代。
她把碗递给我,嘴上还不忘刻薄:“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终于开窍了?早这么听话,
说不定孙子都抱上了!” 她紧紧盯着我,像监视犯人一样,
确保我把碗里的液体一滴不剩地喝下去。我屏住呼吸,
将那散发着铁锈和焦糊味的毒药灌下去,胃里立刻一阵翻搅。强压下呕吐的欲望,我放下碗,
对她露出一个苍白又卑微的笑:“妈说得对,以前是我不懂事。
”陈浩对我的“识相”显然很满意。晚上难得没去打游戏,破天荒地坐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
我端了杯温水过去,挨着他坐下,状似无意地提起:“老公,我感觉最近身体好像更虚了,
一点力气都没有,老出虚汗,心慌得厉害……妈那符水,是不是……药性太强了?
”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他拿着遥控器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闪烁,
避开了我的视线,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和不耐烦:“瞎想什么呢!妈还能害你不成?
大师的方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良药苦口懂不懂?难受就对了,说明在起作用,排毒呢!
”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敷衍,“坚持喝,熬过去就好了。”那动作,像是在安抚,
又像是在催促一个将死之人快点走完流程。我低下头,掩住眼底翻涌的冰冷恨意,
手指在沙发边缘用力掐着,指节泛白。排毒?呵,排的是我的命吧!确认了他们的杀心,
下一步就是拿到铁证!那个锁着的、装着“符灰”和致命毒粉的瓦罐,是王桂芬的命根子,
也是我翻盘的关键。机会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周末午后。王桂芬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
每周六下午都要去小区奇牌室搓麻将,风雨无阻。陈浩则借口约了朋友打球,一早就溜了。
听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确认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我立刻从床上弹起来。
心脏因为紧张和兴奋狂跳不止。我走到王桂芬的卧室门口,那扇门平时总是虚掩着,
此刻却关得严严实实。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前几天趁着王桂芬洗澡时,
偷偷用橡皮泥拓印下来的、她藏在枕头下的那把黄铜小钥匙的模型。
我用准备好的速干硅胶仔细填满模型,手指因为激动微微发抖。等待硅胶凝固的几分钟,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窗外雷声轰鸣,大雨滂沱,掩盖了我所有细微的声响。硅胶终于硬了,
我小心地取出这把粗糙却关键的复制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咔哒!锁开了!
一股混杂着劣质香烛、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苦涩药味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
闪身进去,反手关上门。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昏暗。
我的目标明确——那个放在五斗柜最上面一层、被一把更小的黄铜锁锁着的深褐色粗陶瓦罐。
踮起脚,用同样的方法,用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个硅胶钥匙模型复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