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顺琼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全白的天花板，不知道是久盯着看，眼睛被灯晃了的缘由，她开始感到眩晕。
她转头看着病房外为了自己医药费吵得不可开交的亲人，那些争吵声缓缓传到了自己的耳中，她没想到临了了，人都要走了，还要被听这些，视线又回到了天花板，耳边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从耳里进到心里。
她侧头看着他们，无神的眼睛突然变得悲伤，她用尽全力养大的孩子们在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天也无法消停。
这些争吵声逐渐与年轻时被丈夫暴打谩骂的声音重合，她的眼神开始涣散。
站在一旁假装玩手机的孙女第一时间发现了奶奶的异样，她赶紧走到病床前，紧握住她的手。
肖顺琼好像看见妈妈来李家接自己回家了，不知道是不是双眼都有白内障的原因，她看不清妈妈了，她只能感觉到妈妈握住了自己手，手上温暖的触感让她想要把母亲的样子看得更清楚一点。
可是视线聚焦却发现是自己的孙女握住了她的手。
“奶奶，没事，我在这，我陪着你。”
看着孙女泛红的眼眶，双眼都包着眼泪，她抬起了手，摸了摸孙女的脸，眼泪就这样顺着脸流到了她饱经风霜的手上，烫得很。
“幺幺乖，不哭，我这辈子过成这样早就想要解脱了，现在终于要解脱了，你要笑，你要为奶奶的！”
黎明明听到这句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将头靠在奶奶的肩头：“奶奶，下辈子一定要过得好，一定不要再忍下去了。”
耳边都是孙女的哽咽声，肖顺琼想要回应孙女的，可是眼皮越来越重，她好困，她好希望自己睡醒之后发现这一切都是梦，她没有嫁给一个整天靠打她发泄情绪的丈夫，她没有生下这三个只会讨债的孩子，她没有忙忙碌碌一辈子却得不到一句好话……人生最后一秒，她开始想，要是人生能够重来就好了，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就好了，她一定会在王成那个畜生最初打她的时候给他一刀。
不，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要成为李家的顺水人情，不要任由他们把她嫁给王成。
她这一生所有的噩梦都是从李家把她嫁给王家那一刻开始的。
年轻时觉得离开李家会过得轻松自在，没想到不是新生活的开始，而是深渊。
如果再有一次，她想为自己活一回，就为自己活一回。
耳边又传来叫喊声，有人在叫她。
“肖顺琼，肖顺琼，赶紧起床，去山上砍柴，动作快点。”
肖顺琼被人推醒，她双眼瞪大，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不是她以前在李家时和李忠琼住的那个房间吗？
她怎么会重新回到李家，她是在做梦吗？
翻身继续睡觉的女人感觉到旁边的人没动静，看着她呆呆坐在床上，一脚朝她蹬去。
“肖顺琼，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砍柴，我们家养你这么久，你干个活都拖拖拉拉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嫁出去，反正我二哥肯定是不要你了，你赶紧去给我砍柴。”
那一脚彻底把肖顺琼踹醒了，听着对面女人的贬低，看着她看不起自己时露出的嘲讽表情，她笑了。
“你是傻子吗？
我在骂你诶，你在笑什么？
而且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李忠琼看肖顺琼完全不搭理她，伸手想去插她的胳膊，却被肖顺琼一把抓住手腕。
“李忠琼，现在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几点嘛？
你在装什么，你看外面天还这么黑，肯定五点左右，赶紧去砍柴，放开我的手，不然我要今天好看。”
肖顺琼发力使劲捏住她的手腕，李忠琼使了全身力气都挣不开，这个人每天吃得这么少怎么手劲这么大，正想开口骂她，却听到肖顺琼冷声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年轻时的肖顺琼每天早上去山上砍柴，每天都做着农活。
可不是年老走两步路就要喘气的肖顺琼，她现在身体壮得很，稍微使点力气，李忠琼这小崽儿都受不住的。
“你轻点，我今年17，你到底想干嘛？
你信不信我给我爸告状。”
李忠琼今年17，那自己也就18，现在还是冬天，明年春天，她就是春天被嫁给王成的，离李家把她嫁给王成还有几个月了，她一定要在这一年里摆脱掉李家。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是今年，知青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城了，李家离县城太远了，走路去得走一天。
但是有一个人一定会帮自己的，她必须挣点钱，为自己做保障，这样自己也能随时离开李家。
“李忠琼，你每次都让我一个上山，妈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
“肖顺琼，我给你说，那是我亲妈，别以为她会向着你。”
“确实，妈是你亲妈，但是妈可是最要脸面的，你觉得我在人前闹一闹，妈会向着你还是把你打得半死不活。”
李忠琼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她应该是任由打骂使唤的，怎么能，怎么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肖顺琼又是用力一捏她的手腕，李忠琼本来想要打她的想法顿时消失了，太痛了。
肖顺琼看她恶狠狠盯着自己却又不敢威胁自己的样子，又想到自己上辈子被她欺负的样子，她伸手打向她的腹部。
上辈子王成也是喜欢人前做面子的人，害怕别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打媳妇，所以总是会找那些打下去巨痛却又不留下痕迹部位，没想到现在到方便她了，这辈子她要他们所有欺负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李忠琼，我现在和你好好说话，你最好立刻去山上打两背柴，我会在山腰那等你，要是你做不好，我不仅会继续打你，还会在人前好好哭一回。”
李忠琼痛得挺不起身子，肖顺琼还死死捏着她的手腕，上下都疼，她只好点头。
“我去，我等会就去。”
肖顺琼松开她的手腕，躺下，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
上一世，李忠琼欺负没人为她说话，每天都不去砍柴，为了能够早点打好两背篓柴，她总是天不亮就起床，这样才能早点下山干其它的事情，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李家人更喜欢她一点，没想到他们只觉得她好欺负。
李忠琼满眼怨恨地看着肖顺琼，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收拾好自己，下床去砍柴。
她转头看着病房外为了自己医药费吵得不可开交的亲人，那些争吵声缓缓传到了自己的耳中，她没想到临了了，人都要走了，还要被听这些，视线又回到了天花板，耳边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从耳里进到心里。
她侧头看着他们，无神的眼睛突然变得悲伤，她用尽全力养大的孩子们在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天也无法消停。
这些争吵声逐渐与年轻时被丈夫暴打谩骂的声音重合，她的眼神开始涣散。
站在一旁假装玩手机的孙女第一时间发现了奶奶的异样，她赶紧走到病床前，紧握住她的手。
肖顺琼好像看见妈妈来李家接自己回家了，不知道是不是双眼都有白内障的原因，她看不清妈妈了，她只能感觉到妈妈握住了自己手，手上温暖的触感让她想要把母亲的样子看得更清楚一点。
可是视线聚焦却发现是自己的孙女握住了她的手。
“奶奶，没事，我在这，我陪着你。”
看着孙女泛红的眼眶，双眼都包着眼泪，她抬起了手，摸了摸孙女的脸，眼泪就这样顺着脸流到了她饱经风霜的手上，烫得很。
“幺幺乖，不哭，我这辈子过成这样早就想要解脱了，现在终于要解脱了，你要笑，你要为奶奶的！”
黎明明听到这句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将头靠在奶奶的肩头：“奶奶，下辈子一定要过得好，一定不要再忍下去了。”
耳边都是孙女的哽咽声，肖顺琼想要回应孙女的，可是眼皮越来越重，她好困，她好希望自己睡醒之后发现这一切都是梦，她没有嫁给一个整天靠打她发泄情绪的丈夫，她没有生下这三个只会讨债的孩子，她没有忙忙碌碌一辈子却得不到一句好话……人生最后一秒，她开始想，要是人生能够重来就好了，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就好了，她一定会在王成那个畜生最初打她的时候给他一刀。
不，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要成为李家的顺水人情，不要任由他们把她嫁给王成。
她这一生所有的噩梦都是从李家把她嫁给王家那一刻开始的。
年轻时觉得离开李家会过得轻松自在，没想到不是新生活的开始，而是深渊。
如果再有一次，她想为自己活一回，就为自己活一回。
耳边又传来叫喊声，有人在叫她。
“肖顺琼，肖顺琼，赶紧起床，去山上砍柴，动作快点。”
肖顺琼被人推醒，她双眼瞪大，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不是她以前在李家时和李忠琼住的那个房间吗？
她怎么会重新回到李家，她是在做梦吗？
翻身继续睡觉的女人感觉到旁边的人没动静，看着她呆呆坐在床上，一脚朝她蹬去。
“肖顺琼，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砍柴，我们家养你这么久，你干个活都拖拖拉拉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嫁出去，反正我二哥肯定是不要你了，你赶紧去给我砍柴。”
那一脚彻底把肖顺琼踹醒了，听着对面女人的贬低，看着她看不起自己时露出的嘲讽表情，她笑了。
“你是傻子吗？
我在骂你诶，你在笑什么？
而且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李忠琼看肖顺琼完全不搭理她，伸手想去插她的胳膊，却被肖顺琼一把抓住手腕。
“李忠琼，现在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几点嘛？
你在装什么，你看外面天还这么黑，肯定五点左右，赶紧去砍柴，放开我的手，不然我要今天好看。”
肖顺琼发力使劲捏住她的手腕，李忠琼使了全身力气都挣不开，这个人每天吃得这么少怎么手劲这么大，正想开口骂她，却听到肖顺琼冷声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年轻时的肖顺琼每天早上去山上砍柴，每天都做着农活。
可不是年老走两步路就要喘气的肖顺琼，她现在身体壮得很，稍微使点力气，李忠琼这小崽儿都受不住的。
“你轻点，我今年17，你到底想干嘛？
你信不信我给我爸告状。”
李忠琼今年17，那自己也就18，现在还是冬天，明年春天，她就是春天被嫁给王成的，离李家把她嫁给王成还有几个月了，她一定要在这一年里摆脱掉李家。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是今年，知青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城了，李家离县城太远了，走路去得走一天。
但是有一个人一定会帮自己的，她必须挣点钱，为自己做保障，这样自己也能随时离开李家。
“李忠琼，你每次都让我一个上山，妈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
“肖顺琼，我给你说，那是我亲妈，别以为她会向着你。”
“确实，妈是你亲妈，但是妈可是最要脸面的，你觉得我在人前闹一闹，妈会向着你还是把你打得半死不活。”
李忠琼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她应该是任由打骂使唤的，怎么能，怎么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肖顺琼又是用力一捏她的手腕，李忠琼本来想要打她的想法顿时消失了，太痛了。
肖顺琼看她恶狠狠盯着自己却又不敢威胁自己的样子，又想到自己上辈子被她欺负的样子，她伸手打向她的腹部。
上辈子王成也是喜欢人前做面子的人，害怕别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打媳妇，所以总是会找那些打下去巨痛却又不留下痕迹部位，没想到现在到方便她了，这辈子她要他们所有欺负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李忠琼，我现在和你好好说话，你最好立刻去山上打两背柴，我会在山腰那等你，要是你做不好，我不仅会继续打你，还会在人前好好哭一回。”
李忠琼痛得挺不起身子，肖顺琼还死死捏着她的手腕，上下都疼，她只好点头。
“我去，我等会就去。”
肖顺琼松开她的手腕，躺下，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
上一世，李忠琼欺负没人为她说话，每天都不去砍柴，为了能够早点打好两背篓柴，她总是天不亮就起床，这样才能早点下山干其它的事情，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李家人更喜欢她一点，没想到他们只觉得她好欺负。
李忠琼满眼怨恨地看着肖顺琼，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收拾好自己，下床去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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