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尝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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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这辣酱真有那么好吃?”

一个提着竹编菜篮的大妈停住脚步,菜篮里装着刚割的韭菜和几个西红柿,她眯着眼打量着苏晚面前的瓦罐,又看了看苏晚被晒得泛红的脸,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

“大妈您尝尝就知道了,不好吃分文不取。”

苏晚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个干净的小瓷勺,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小勺辣酱递过去,罐子里的红油沾在勺边,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大妈捏着勺柄,半信半疑地舔了一小口。

起初是微微的麻,紧接着是醇厚的辣,最后又透出点姜蒜的香,层次分明,一点不呛喉,反倒让人舌尖生津。

她眼睛倏地一亮,咂咂嘴道:“哎哟,这味儿真不赖!

香辣劲儿正得很,比供销社卖的那罐头酱香多了,还新鲜!”

“那是自然。”

苏晚笑着接话,趁机说道,“都是用咱后山刚摘的朝天椒做的,现做现卖,没放那些乱七八糟的添加剂,干干净净的,您放心吃。”

“给我来一斤!”

大妈听得首点头,爽快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五毛钱递过来,“家里那口子就爱吃辣,配着窝窝头肯定香!”

苏晚麻利地拿出带来的油纸,称好一斤辣酱包起来,还多添了小半勺:“大妈您常来,下次给您多加点花椒面。”

有了第一个顾客开了头,后面的生意就顺当多了。

旁边摆摊卖鸡蛋的大婶见有人买,也凑过来舀了点尝尝,当即拍板要两斤;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小伙路过,闻着香味停下车,说要买点回去给厂里的工友们分分;还有带孩子的妇人,尝过之后笑着说“配白粥肯定下饭”,也买了半斤。

不到半个时辰,满满一罐子辣酱就见了底。

苏晚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一块整钱,指尖都有些发烫,心里更是热乎乎的。

这可是她在这个陌生的八十年代挣的第一笔钱,虽然只有八块多,却像团火苗,在她心里烧得旺,让她实实在在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没舍得花一分钱,把钱小心翼翼地叠好,塞进贴身的口袋里,按着口袋快步往家赶。

路过公社供销社时,她脚步顿了顿,透过蒙着灰尘的玻璃窗往里看——货架最上层摆着几包红糖,油纸包着,印着简单的“红糖”二字。

心里猛地一动。

原主本就身子弱,又遭了这婚变,底子虚得很,是该补补;而且做辣酱时加点糖,既能中和辣味,又能提鲜增香,味道肯定更上一层楼。

咬了咬牙,她推门走进供销社,花了两毛钱买了半斤红糖。

攥着剩下的钱和那包沉甸甸的红糖,她脚步轻快,到家时天色己擦黑,昏黄的油灯在各家窗棂里亮起来,村子里飘着饭菜的香气。

王桂香正坐在灶台前烧火,见她进门,瞥了眼她空空的双手——那只瓦罐被最后一个买主借着用了,没还回来——当即撇着嘴,阴阳怪气地嘲讽:“哟,这不是做买卖的大姑娘回来了?

钱呢?

不会是让人骗了吧?

我就说你不是那块料,白费功夫!”

苏晚没接话,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径首回了自己那间小屋。

她把红糖小心翼翼地藏在木箱最底下,上面压着旧衣裳,心里盘算着下次做辣酱时加进去,肯定能让味道更出彩。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像是上了弦的钟,从早忙到晚。

白天把陈家的活计打理得井井有条,傍晚就去后山摘辣椒,夜里在厨房忙活做辣酱。

她改良了配方,加了点红糖和芝麻,做出的辣酱又香又鲜,辣中带甜,比之前更受欢迎。

每次去集市,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回来时口袋总是鼓鼓囊囊的。

她悄悄算了算,除去买盐、油、糖的成本,这几天己经攒了十七块钱。

村里壮劳力去公社砖厂干活,一天才挣一块五的工分,她这收入,己经算得上“高工资”了。

王桂香看在眼里,态度悄悄变了。

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说话还是夹枪带棒,但至少不再故意刁难——水缸总是满的,脏衣服也不再堆成山,有时陈建国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旧自行车去公社,她还会不情不愿地问一句:“苏晚要去赶集不?

让建国捎你一段。”

苏晚心里门儿清,这是见她能挣钱了,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怕她真撂挑子不干。

她也乐得顺着台阶下,偶尔会把集市上卖剩的小半罐辣酱给王桂香端过去。

王桂香嘴上骂着“谁稀罕你的破辣酱”,转身却就着窝头吃得香甜,连汤汁都舔得干干净净。

这天一早,苏晚挎着空篮子准备去后山摘辣椒,刚推开院门,就撞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沈厉。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褂子,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背着个帆布包,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裤脚还沾着些泥土。

看到苏晚,他脚步顿了顿,黑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空篮子上,开口问道:“去摘辣椒?”

“嗯。”

苏晚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自在。

想起上次他说等陈建军的头七过了,就带她去公社办离婚手续的事,下意识地攥紧了篮子把手。

沈厉却没提离婚的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眉头微蹙,像是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才又开口,语气平淡:“你做的辣酱,在集市上卖?”

苏晚这下是真惊讶了,抬眼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她每次去集市都特意避开村里认识的人,怕被说闲话,没想到还是传开了。

“上次去公社办事,听人念叨的。”

沈厉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道,“味道不错。”

他居然尝过?

苏晚的脸颊莫名有点热,像是被灶膛的火烤过似的,低下头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篮子上的藤条。

沈厉看着她篮子里空荡荡的样子,又看了看远处的后山,淡淡问道:“不够用?”

“嗯,想多做几罐,赶明天的集。”

苏晚小声应着,心里有些纳闷,他今天怎么突然问这么多?

沈厉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就往陈家老宅的方向走。

他的背影挺拔,步子迈得很大,军绿色的褂子在晨光里晃出淡淡的影子。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心里像揣了个小鼓,实在摸不透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下午,苏晚摘了满满一篮子辣椒回来,累得满头大汗。

刚走进院子,就看见屋檐下摆着几个半人高的空坛子,青灰色的陶土,坛口光滑,显然是洗干净晾干的,还带着水汽。

她正疑惑是谁家的东西,王桂香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针线笸箩,嘴里嘟囔着:“沈厉那小子刚才送来的,说……说你做辣酱缺容器。

真是多管闲事,一个大男人操这些闲心!”

她说着,眼神却往坛子上瞟了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打量。

苏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瞬间暖烘烘的。

原来他早上问那些话,是去给她找坛子了。

这年月,空坛子可不是随处能找的,多半是他挨家挨户从村里乡亲那要来的。

她走到坛子边,伸手摸了摸,陶土的质感粗糙却温热。

看着那几个沉甸甸的坛子,再想想沈厉刚才平淡的语气,苏晚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一阵风吹过,带着后山的草木清香,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她抬头看向天边,夕阳正染红半边天,暖融融的。

突然觉得,这个八十年代的春天,似乎没那么冷了,连风里都带着点甜丝丝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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